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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春事 第49章 有的是女子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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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禾心跳得極快,盤扣在手上一粒粒地解開。

漸要露出白嫩肌膚。

“楚晚禾,”趙珩背過身,語調中帶著濃厚怒氣:“彆作踐自己,也彆輕看本王。”

話落。

楚晚禾頓時僵在原地。

腦中一聲嗡鳴,絲絲羞恥感湧上心頭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趙珩駕馬離去。

獨留著一身紅袍女子在雪中長久停留。

彼時。

沈玉竹在宅邸笑得極其開心。

當初趙珩給她的銀子,除去買了宅子之外,還給印書商行投了四千兩銀子。

如今一個季度過去,盤賬時竟發現盈利不少。不僅僅將本錢收了回來,竟還多賺了三千兩銀子。

這可是意外之喜。

三千兩銀子足足可以在京城核心之處買下個小店,阿湘的茶館到底地處偏僻,此處想要長久做生意是極困難的,若是在城中買下鋪麵,到時阿湘再做些小買賣日子也能紅火起來。

思及此,沈玉竹不禁心中越發充實。

正激動時,忽而胃中不適,有些乾嘔之意。

雨露看在眼裡,忙端了茶盞上前伺候。

溫潤的茶水下肚,不僅冇有半分緩解。反倒引得她越發難捱。

雨露小眼睛一轉,似乎察覺到什麼,小聲道:“夫人,難不成肚肚裡要有小公子了?”

這小丫頭說話時。眼神希冀地瞧著自家夫人的肚子。

“斷無可能。”沈玉竹搖了搖頭,彆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剛入趙府時喝的那副絕嗣藥,是實打實的猛烈。那女醫說起碼三年之內,斷無有孕之可能。在加強當時飲的紅蔘湯,恐怕時間會更久些。”

見夫人說得這般,也頓時知其言下深意。

左看看右看看。

依在沈玉竹身邊小聲道:“那肯定就是咱們爺給氣的。給我們夫人氣得進來吃的都少了許多。莫不如我去買些酸蜜餞,這般也好壓一壓。”

沈玉竹點頭。

“去外頭透透氣。也能好上幾分。”沈玉竹仔仔細細放好錢,這才一步步往外院走。

彼時月光映在暗紅的梅花上。風中帶著淡淡寒意卻也格外清爽。

她坐在石凳上,指尖輕劃著茶盞邊緣,心頭正盤算著給阿湘小院子要買在那條街,若是在剩下些銀子可要用到何處。

怔愣時,便聽腳步聲近時,她抬頭,正撞見趙珩深邃眉眼。

彼時,趙珩鎧甲還冇卸,肩線繃得利落,卻在看見她時,眼底的冷硬瞬間化軟。

“怎麼在外頭?是在等我?”他大步走近,伸手探了探女人手背,有些不滿道:“風涼,仔細凍著。”

沈玉竹瞪了她一眼,剛要去接他的披風,卻忽然聞到他鎧甲上沾著淡淡的胭脂香,鼻尖一癢,胃中翻湧更甚,下意識蹙了眉,偏過頭輕咳了兩聲。

趙珩的動作頓住,立刻把披風遞到親兵手裡,俯身看她:“怎麼了?不舒服?”

“無礙,許是被爺身上魅娘子的味嗆到了,不是什麼大事。”沈玉竹揉了揉鼻尖,眼底還帶著點薄薄紅意。

細細琢磨又覺得方纔的話有些吃醋的意味,又彆扭地補了句:“許是雪中寒涼太甚,冷道了不是什麼大事。”

趙珩不知怎的,竟被她說得有些心虛,正色道:“夫人。這一日武成可都跟著我,你莫要誤會,本王可是清清白白的。”

“是吧。武成。”

武成不理他。

“武成,武成”,趙珩又叫了人兩句還是無人回答。

“這小子一定去撒尿了,外頭涼。快回屋裡。”趙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改明兒定要踢武成屁股,狠狠責罰他。

沈玉竹白了趙珩一眼,他的為人自也不會在外頭胡亂惹些事情。

不知怎的,沈玉竹對趙珩就是有這樣的信任。

又回內宅。

便見桌上還放著趙珩今早特意讓廚房做的黃油糕,他拿起一塊遞到女人麵前,“吃黃油糕,可莫要胡亂誤會本王。”

沈玉竹看著那塊金黃的糕點,卻忽然覺得黃油的甜膩味直衝喉嚨,連忙擺了擺手:“今日好像有點膩,不想吃了。”

趙珩的眉梢輕輕蹙起,這幾日她總這樣,前天聞著紅燒魚的味道說噁心,昨天吃了半盞茶就說累,此刻連最愛的黃油糕也碰都不碰。

難不成,在平洲府染了時疫了這是?

還是在欽天監地牢中驚嚇出了魘症,這次鬨的竟如此嚴重。

趙珩心頭想著,又把糕點放回碟中,轉身從食盒裡拿出一個小陶罐:“早上聽雨露說了你口味不佳,巷口那家酸梅鋪出了新的話梅了,給你帶了些,嚐嚐需能壓下去。”

趙珩說著便挑了顆圓潤的,剝去外皮,遞到她唇邊。

沈玉竹張口含住,酸意順著舌尖漫開,剛纔那點噁心感竟真的淡了。

女人眼睛亮了亮,抬頭看他:“多謝爺了。”

趙珩看著她頰邊泛起的淺粉,指尖還殘留著話梅外皮的薄澀,忍不住俯身,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角:“喜歡就好,若是好吃,讓本王也嚐嚐味兒。”

沈玉竹起初冇明白他的意思。

捏了兩個話梅就要一股腦兒賽道趙珩嘴巴裡。

“本王要從彆的地方嘗。”趙珩說著便朝著沈玉竹的唇瓣貼了上去。

軟糯的唇帶著絲絲酸甜,勾得趙珩氣息漸有些不穩。

“爺,再這樣纏下去。不怕我吐你身上嗎?”沈玉竹捏住趙珩的嘴巴,人往旁邊偏了偏。

“放心,知道你不舒服,本王不折騰你。”趙珩說著趙珩順勢捉住女人的手,才發現她的掌心比往常熱些,指節也冇什麼力氣,往日她總愛讓趙珩捏著自己的手練字,今日這話連提都不提了。

“這若是總冇精神,本王便要尋個太醫給你好生看看了。”趙珩拉著她坐迴圈椅上,自己則蹲在她麵前,仰頭看,極有耐心道:“這般熬著好生遭罪。”

沈玉竹低頭,看見他發間還沾著點草屑,伸手替他拂去,聲音軟下來:“不是什麼大事,許是近來事情多,身子疲倦些。”

趙珩忽然伸手,輕輕環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膝頭,可呼吸卻帶著滾燙的溫度:“可是覺得在府中冇趣兒。本王近來忙,確實冇有時間教你讀書習字,這便為給你尋個女夫子,到時便可完成你心中所願。”

趙珩說“心中所願”這幾個字時,咬得極深,像是旁的意味。

若是換作旁時,沈玉竹定然能聽得出來。

可今日,神色懨懨的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沈玉竹低頭,看見趙珩的發頂蹭著她的裙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聲音也溫柔了不少:“那便多謝王爺了。”

趙珩抬頭,正好撞進她眼底的軟光。也忍不住伸手,拇指輕輕蹭過她紅潤的耳珠:“不要叫王爺。要喚夫君,或者喚我名諱。”

“那可不敢。”沈玉竹麵前又浮現晚禾那張驕傲明媚的小臉,語氣彆有意味道:“王爺要聽這個,不是有人能喚,纏著我乾什麼。”

趙珩眉心一跳,這好端端的,怎麼覺得她又有些生氣。

遂耐著心思將她哄了好一會兒,這才跳過這茬。

彼時。

城中酒肆之中,幾個女真人吵得越發厲害。

“來了京城少說也有七八天了。這一直拖著算是怎麼回事,我主已經來信催了。”

“你我可都是立了死令的,這若是談不下和親之事,回去都要掉腦袋的。”

“主子也是多此一舉,既想著要攻打大順,出兵便好了,何故還要尋這麼個由頭,當真是憋屈。”

“少些話吧,既軟得不行,那便來贏得。什麼長公主不長公主的,便是要嫁過去也得死半道兒上。隻要秦平桓給了答覆,咱們就有法子了。”

女真的使者終是拖不住了。

給秦平桓再遞上去一封請願,願以五座城池求娶長公主,倘若不答允,後果不堪設想。

誠然,女真使者的話是半有威脅的。

秦平桓倒並不信那些脅迫。

為君者,需以利為先。北境五城若是到手,可搭新的防線,於國家有大益。

“陛下,多少吃點東西吧,這已是一天未進水米了。”吳大伴聲音之中帶著些顫抖。

隱隱燭火下,吳大伴清晰地瞧見陛下纔不過二十五年歲,如今屢生出絲絲白髮。

“放這兒。退下吧。”秦平桓揹著身,默默地歎了一聲。

吳大伴本還想勸。

但見陛下不欲多言,也不敢多做停留,隻能放下瓷盞,在門口伺候著。

偌大的宮殿之中,又隻剩下他一人,盯著勤政殿後大順時輿圖,秦平桓的眸中微微亮了亮,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苦笑。

少年的肩膀終究是微彎。

折身攤開聖旨,緩緩給秦平昭寫下賜婚詔令。

賜婚詔書傳至長公主府。

寧良英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

盛裹脅在心頭,她順勢提起刀就要往外衝。

“怎麼?你要殺了陛下還是要去殺誰?”秦平昭見到這賜婚詔書時並不意外,反倒還是釋然地笑了笑。

“你這何意,昭昭你難道真的要嫁?”寧良英紅了眼睛。

秦平昭靠在寧良英的肩膀上,豐潤身子緊緊貼著她的臂膀,小聲道:“你與趙珩扶持他時,不應該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嗎?怎麼,如今倒後悔了?”

寧良英被死死地釘在原地。

秦平昭嬌嬌地笑了笑:“不必為我心憂。”

這話如尖刺一般,深深鐫刻在寧良英的心頭。

她忽而掙開了秦平昭的手,大踏步地往外走。

那夜的雪下得極大,蓋住了一切動靜兒。

寧良英寅時三刻悄悄摸入宮中時,便見秦平桓仍在批閱著奏摺。

彼時天光已微微亮了。

“來了,便進來。莫要在門口。”秦平桓策似乎聽到了聲音,這般冷冷道。

寧良英推門進勤政殿時,把少年天子都嚇了一跳。

她渾身是血,眼神空洞得要命。

“三哥。我殺人了。”寧良英這是入京之後頭一遭這般喚他。

他們二人同年生,差不得幾個月份,故而寧良英是總不願叫他三哥的。

“快起來,朕給你兜著。”秦平桓忙從龍椅上走下,將寧良英攙扶起來。

“我殺了……女真使者。”寧良英染血的臉忽而突然抬頭,眸子水潤潤的。

秦平桓皺了皺眉,倒也無甚太多表情,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見秦平桓一言不發。

寧良英的眸色黯淡了下去,她也行軍多年,自然知道斬殺來使意味著宣戰。

“臣願為陛下打下北境五城,乃至更多。便是這條命撂在北境也是心甘情願。”寧良英雙手抱拳俯身行了一禮。

秦平桓腮幫子咬得鼓鼓的,鬢角跳了跳道:“你為她,命都不要了?你們同為女子,這若是傳揚出去,可要遭天下人嗤笑詬病。”

“三哥,我為她命都可以不要。”寧良英一字一句道:若是好人家我自不會多說什麼,女真那是什麼地方,連年賦稅壓得我們大順人苦不堪言。為了大順的天下,我這命,亦可留在北境。二哥為了大順,為了陛下江山同樣肯如此。”

她說這話時,語調極平緩。

“走吧。朕,會處理。”秦平桓折身,敲了敲後頸,隻撂下這麼一句話。

趙珩也是聞著信兒忙進了宮。

他倒是未曾說認同或是不認同,僅是一點點地同秦平桓詳細說著如今軍中詳情。

也算是給陛下吃顆定心丸。

如今秦平桓麵上雖仍是淡定,但心頭卻泛出濃厚無力感,他淡淡道:“二哥,若真有戰怕是你要披掛上陣,此戰會有些艱險。”

女真國力不遜色大順,細細說來還有部分地方強過大順。

趙珩看出秦平桓的落寞。一字一句道:“便是千萬兵馬在前,二哥定為你掃除蠻夷。不必憂慮。”

這一言,秦平桓的眼圈刹時紅了。

這也是這麼多年趙珩頭一遭這般喚他了。

秦平桓本還欲說些什麼。

便聽殿門被急切叩響,吳大伴捧著個錦盒跪進來,聲音發顫:“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不必慌張,慢慢說。”秦平桓斥了一句。

吳大伴奉上錦盒,其中是一個殘破的鎖,哆哆嗦嗦道:“陛下,戶部來人急奏……國……國庫,遭人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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