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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春事 第50章 把她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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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

秦平桓與趙珩頓時神情有些凝固,緩緩皺起眉可見還有些不敢置信。

“何時發現的。”趙珩沉沉地問道。

“約莫是昨日夜裡,晨早前去換崗瞧見國庫看守之人身亡,這才慌忙來報。”吳大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微抬起眉頭打量著陛下神情。

“臣親去瞧瞧,陛下莫急。”趙珩緩緩吐了一句,起身急急忙忙地往國庫那處趕。

國庫毗鄰戶部,交由重兵把守。

能不經察覺便可悄然攻破此處,定是功夫超然的高手。

江湖人入京城可算不得什麼好事情。

趙珩認真瞧過幾眼屍身。

但見幾人皆是脖梗一刀,當胸一刀。

出手又快又準。

國庫的幾把大鎖並非強力破壞,而是輕巧機關挑開鎖芯。

細細盤查國庫之物,僅丟失千兩黃金。

冒著這等風險僅僅竊取這點銀子,顯然於理不合。

戶部尚書石襄是陛下一手提拔,如今這等歲數麵臨這樣奇恥大案,一時間不禁汗流浹背。

他見趙王神色凝重,不由道:“此事老夫定給陛下一個交代。不過還望趙王指點,我如今如何才能緩解陛下一二分怒火。”

趙珩捏了捏眉心,歎道:“抓出凶手,嚴懲不貸。陛下如今還未遷怒於你,不必驚慌。”

說話之間。

趙珩忽而抬頭,隻見房頂上有隱隱破瓦片。

他旋身而上,隻悄然望了一眼便知道便是這江洋大盜是做了兩手準備。

便是外門破不了。

也有上梁而入的法子。

如今大順內憂外患,不禁也讓趙珩捏了把汗。

“王爺,不過也不算是冇有線索。”石大人臉色忽而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道:“丟失的金錠子乍一看與旁的金錠毫無差異,但是在底足有一小小的鏨刻痕跡。這本是為祭祀準備,若有流通,自然便能順勢摸到背後之人。”

趙珩細細看顧鏨刻痕跡,對著石襄道:“秘密押下這事,戶部知道此事的人尋個口頭扣起來,莫要打草驚蛇。剩下便不需要你們來管,好生籌措糧草便可。”

石襄臉上不由又白了一分,恐懼道:“王爺的意思是?我戶部有細作。”

趙珩未接著搭話。

好在簫敘掌管著大理寺,諸多事情查證起來也是十分便捷的。

趙珩忙於政務。

沈玉竹便有充足時間尋摸點自己的事。

踹著點沉甸甸的金錠拉著雨露便上街走走。

如今要到臘月,這街巷上也帶些喜氣洋洋的味道。

“夫人,你瞧那小年畫描摹得真精緻。”雨露眼神之中透著滿滿欣喜,到底還年少,看什麼都有是好奇。

“待回來時,我們也要買一些。不日便要過年,也要將咱們府上打扮得漂漂亮亮。”沈玉竹捏著小年畫娃娃仔仔細細看了多時,半晌她又接著道:“我還要多幾張財神爺,保我來年財運亨通,上上大吉。”

沈玉竹為了逃懶,尋了商行看了幾處鋪麵。

最是得意的一處便是三街交彙的岔路口。

此處若是開個小茶館生意必會火爆,沈玉竹仔仔細細看過後仍是拉下臉,對著商行老闆道:“位置雖不錯,可這裝潢太過陳舊,這價格未免有些不大實誠。”

“瞧夫人說的,您這眼光自也是看上了此處絕佳位置,稍加翻修定能生意興隆。”商行老闆仔仔細細打量著沈玉竹的著裝。

但見沈玉竹身上狐裘大氅,寶石金簪,一眼便知是不缺錢的主兒。

“既如此,我再去瞧瞧彆家商行的。”沈玉竹斂了笑意,扭頭作勢要走,又接著道:“如今不是太平光景,到底是要這些虛物還是要些金銀傍身,掌櫃我給你的銀子總不變,若是殺價高些多給些打賞也未嘗不可,可要仔細斟酌。”

沈玉竹此行是極其聰明的。

說白了商行的掌櫃也是一手托兩家,這鋪子又不是自己的鋪子。他隻是賣了宅子之後分上一分利。

若是這夫人給的銀子豐厚。

算下來多殺些價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夫人,若是今日能付上一成定錢,我便有信心將這價格壓上兩成。”商行老闆眼珠子一轉認真道:“若是我談不下來,這定錢自當全退的。”

沈玉竹半分不猶豫。

直截了當交了兩錠金子,這卻也讓商行老闆看呆了眼睛。

美滋滋地收了錢,小腳步輕快地便去辦差事。

“玉竹。”身後忽而一聲低低的呼喚,聲音極其熟悉。

她回身看去撞進秦平聖的眼眸。

彼時穿件墨青錦袍,腰束銀帶,此時眉眼之中帶著幾分輕快。

不似在崇州府的地宮之中。

此時的秦平聖如同一個自由灑脫的江湖浪人,狀態好上不少。

“平聖哥哥。”沈玉竹輕聲開口,語氣裡藏著幾分意外,手裡的錢袋子不自覺攥得更緊。

“同我吃盞茶吧。”秦平聖半俯下身,眼神亮晶晶的。

沈玉竹看著他眸底的祈求,確實有些不忍拒絕,便點了點頭緊緊跟在身後。

從此路走了一炷香房方纔瞧見一個不錯的茶館。

二人落座之後,秦平聖不錯眼地望向沈玉竹,便迫不及待道:“看著你如今過得輕鬆順遂些,我便心頭甚慰。”

“平聖哥哥,我聽聞有大軍去崇州剿匪,這樣艱險都能逃出來,可見是上天庇佑的。”沈玉竹說這話時,眼底藏著幾分欣慰。

秦平聖默默不搭話。旁人不知,崇州府今日之變故也是他一手促成。

他就是要藉助秦平桓與趙珩的手才能讓自己跳出危險。

可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忙道:“平聖哥哥不該在京城中的,天涯海角過些閒雲野鶴的日子,想來也是十分愜意。”

秦平聖點了點頭,看著沈玉竹能同他說這樣多的話,眼底泛起笑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什麼可以龜縮之處。能在京城,能時時見你,不算太壞。”

他走近兩步,風裡帶著身上淡淡的墨香,“阿竹,你幼時開蒙那樣早,不足五歲便將《農桑策》《治國論》背得絲毫不差,如今隻守著這小鋪子,困在內宅之中,可是真的甘心嗎?”

沈玉竹指尖微頓,心中又泛起一陣漣漪。

這倒不是為秦平聖,是為了幼時心願,道:“我如今安敢再有此肖想。”

秦平聖並未錯漏沈玉竹眼底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希冀,緩緩道:“心有所願,都不算晚。你有如此聰慧。”

接著秦平聖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紙冊,是他們小時候一起暢享過的“天下大同圖”,細看上麵還留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字,歲月變遷如鏡已經分辨得不大清楚了。

“你還記得這個嗎?”秦平聖聲音沉了些,指尖點在圖上,有些悵然若失道:“當年我們在樹下說,要讓天下百姓都有飯吃、有衣穿。我本不欲攪進朝堂爭鬥,但連年征戰,已讓大順許多百姓斷了生計,我不得不爭。”

沈玉竹心頭被緊緊揪了一下。

這等隱秘之事,秦平聖竟然分毫冇有遮掩,對著她緩緩道出。

可見秦平聖對玉竹是全然信任的。

見女人似在沉思。秦平聖又道:“如今我在江南已聯絡了三十位鄉紳,籌了糧,也聚了人,你若想要實現抱負,我那處始終有個位置留給你。”

沈玉竹思索半晌,如今正在盤查趙珩之事,實在不該攪擾進新的亂局。

這也恐會給秦平聖帶來危難。

遂搖了搖頭道,有些失落道:“平聖哥,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跟著你跑的阿竹了。我如今便是許多字都認不全了,就此作罷。”

秦平聖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惋惜,卻仍上前半步:“阿竹,你可知如今北地饑荒,官府賑災不力?我們若能成大事,不僅能救百姓。當然,我並不逼迫,阿竹,你有時間仔細想想,我近日都在城中天河書院。若想我便來此處尋我。”

二人小坐片刻。

見有人來尋,秦平聖便悄然告退。

走前還悄然結了銀子。

秦平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後,沈玉竹心中不由失落幾分。

“夫人,夫人。”雨露見人走了,在門口小聲叫了幾聲。

沈玉竹揉了揉眼睛,理好情緒帶著雨露也大步離去。

“此人像是我年少舊友,莫要誤會。”沈玉竹對著雨露忽而冒出這樣一句話。

雨露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夫人的意思。

自己雖然是趙珩撥過去的,可是這般久相濡以沫相處的時光,雨露早便打心底依賴著她。

“夫人說的這叫什麼話。您纔是我唯一的主子。雨露斷然不會亂想,亂猜,亂說的。”雨露箍著腮幫子一連串說完。

大抵是覺得被懷疑了。

抱著手臂氣鼓鼓的。

“瞧你這丫頭。我不過是同你閒說話,不氣不氣。”沈玉竹揉了揉雨露這小丫頭的額頭,心下頓生暖意。

眼瞅著到了臘月,這年貨攤子擺得道甚是喜人。

“快同我一起選,瞧瞧咱們院裡有什麼用得上的。”沈玉竹攬著雨露,生意溫和不少。

年貨攤的攤主正舉著串走馬燈吆喝,見沈玉竹來便自覺攬客,笑著遞上樣物:“姑娘瞧瞧,這走馬燈轉起來有生肖圖樣,還有這絨布年畫娃娃,抱魚的、持蓮的,過年擺屋裡多喜慶!”

沈玉竹接過那隻抱魚的年畫娃娃,絨布軟乎乎的,指尖蹭過娃娃紅撲撲的臉頰,忍不住彎了眼。

“夫人,買對娃娃吧。我家夫人生得這般俊俏,日後若是有公子小姐,定然也是這樣討人愛”。雨露看著娃娃不由讚歎。

沈玉竹點點頭,卻也覺得喜慶。她又挑了幾幅紅底金紋的窗花,喜鵲登梅的紋樣來年定是個好兆頭。

一走一逛。這主仆二人不知何時,一人手上又提了兩盞六角形的小紅燈籠,燈籠角墜著細巧的銀鈴,一晃就叮噹作響,脆生生的銅鈴,很是惹人喜愛。

回到家時,暮色已漫進庭院,簷角剛掛的舊燈籠還冇換,沈玉竹便先把年畫娃娃放在八仙桌上,小心展開窗花。

她踮腳想往堂屋窗欞上貼。

彼時趙珩方從軍營回來,能第一眼見沈玉竹正專注地將窗花撫平。

“怎麼踩著小凳子?摔著怎麼辦?這些事讓下頭人做就好”趙珩的手掌輕輕覆在她扶著窗框的手上,另一隻手穩穩托住她的腰,將她從矮凳上扶下來。

“我喜歡貼窗花,一會兒我還要親自去掛燈籠。”沈玉竹笑了笑,瞧著屋內風光,心中也覺得頗為滿意。

“本王伺候你掛燈籠。”趙珩扶住她的胳膊提著兩盞燈籠走到廊下,剛要往廊柱上掛。

起初。沈玉竹以為趙珩要親自扶她上小燈去掛燈籠。

卻不承想。身子忽而一晃,被趙珩抬了起來。

趙珩身子高,一把扛著沈玉竹讓她坐在自己肩頭讓往樹上掛那小燈。

猝不及防的身子失衡,嚇得沈玉竹驚叫出聲。她不過身子微微晃動兩下,便被趙珩緊緊箍住。

趙珩掌心托著她的膝彎,力道穩得像座山,帶著薄繭的指腹不經意蹭過她微涼的肌膚,惹得她腰肢輕輕一顫。

樹影婆娑,暖黃的小燈串在指尖晃悠。

“要不要再高點?”趙珩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說話時的熱氣拂過她的腳踝,麻癢順著脊椎往上爬。

沈玉竹低頭,正撞見他微抬的眼,不由耳廓泛著薄紅,慌忙道:“不用,這已是很好了。”

小燈終於掛好,暖光映得她臉頰發燙。

趙珩慢慢俯身。

沈玉竹隻覺心跳驟然失序,輕聲道:“掛好,掛好了,快回去。”

暖黃的燈光透過燈壁,映出轉動的生肖圖樣活靈活現。

微光落在兩人扣著的雙手上,顯得頗為溫馨。

趙珩的喉結輕輕滾動,伸手將女人攬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嗅聞著縈繞著發間淡淡香氣,心中頗為溫暖道:“府中有你,倒真的是個家了。”

二人繾綣,蜜裡調油。

武成實在不願打攪,卻又冇有半分辦法。

“爺,那金錠有線索了。”武成輕輕叩了扣門在外頭稟告道:“今日那市場上便流出那批金錠子。簫大人依著線索查到,查到……”

“直說。”趙珩捏著沈玉竹的手蹭了蹭。

武成低垂眉眼,一心橫道:“那金錠是咱們家夫人花出去的。”

此話一出,趙珩頗為意外死死盯著沈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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