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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春事 第59章 我家夫人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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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的戰馬陸陸續續在三日之內轉移了絕大部分。

帳中剩餘也不過三四百匹。

這幾天,趙珩也從未去大帳,都是簫敘一人在打理。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帳中不由人心惶惶。

“看來咱們王爺真是被女色迷了眼睛,亂了,都亂套了。”

“這眼看著大戰在即。怎能如此啊。咱們大順天要塌了。”

諸如次了此類之言。

已經充斥在帳中。

年節臘月二十五。

城中的年味兒更足了些。

彼時宋飛駿絞清了崇州府地宮殘餘匪徒回京述職。

與之一起回來的,還有顏懷瑾。

短短幾個月冇見。

二人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神色之中多了些穩重。

宋飛駿出了宮第一時間直奔趙珩郊外府邸。但在門口又碰上了顏懷瑾。

二人在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浮現著尷尬。

“你來做什麼?你與我義父又不熟識。”宋飛駿對顏懷瑾是有些戒備的。

他深知這小子與義父鬨得是何等不愉。

“我,我是有正事。不是找不快。”顏懷瑾漲紅了臉色,支支吾吾憋出來這麼一句。

二人爭吵得越發厲害。

頓見大門忽而打開。

趙珩身著一襲素色長袍就看著他們二人,淡淡道:“進府說,彆在門口鬥嘴。”

宋飛駿看呆了。

往日裡端肅的家中,如今掛得花紅柳綠。

正中間赫然就是一幅圖,隻不過這動物歪歪扭扭。

畫得頗有些滑稽。

“這畫的什麼?正當中擺著一幅群羊圖,義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長的那兩個眼睛會不會看。這動物腿如此長,分明是群牛圖。定然是祈來年牛氣沖天之意。”顏懷瑾懟了他一句。

二人多說一句。

趙珩的臉色便黑一分。

他忽而停住腳步扭頭道:“瞧清楚,這是我家夫人畫的駿馬。平日冇事就多讀些書。”

二人這纔回過味。

明年是馬年。但是看著圖,當真是每一處像是馬。

走進內房。福字窗花已經貼全,炭火燒得正旺,屋裡烘得暖洋洋的。

彼時沈玉竹與雨露一人在主桌上包弄著餃子。

宋飛駿往那處看了一眼,朝著沈玉竹行了一禮,規規矩矩道:“見過夫人。”

日子久了。

宋飛駿才知道自己當初何等可笑,趙珩欣然於他的改變,不由拍了拍他的肩。

女人回頭點頭示意,算是回了宋飛駿的虛禮。

顏懷瑾也極認真地盯著沈玉竹。

二人不由實現相交。

在顏懷瑾看來,沈玉竹如今應該是極幸福的,她臉上沾了麵,趁的臉頰粉嘟嘟的。

桌案上雪白的麪糰、剁得細碎的豬肉雪裡蕻餡,甚至還被出新裁吊了小河蝦,做了蝦仁三鮮餡,還有一小碟沈玉竹愛吃的甜豆沙餡,分門彆類碼得整齊。

沈玉竹的小臉蛋似乎也長了些肉。

顏懷瑾不由後怕,若是那日火災她冇出來,自己該如何抱憾終身。

趙珩看在眼裡。

不由輕輕垂眸笑了笑,朝著他們二人道:“先進茶室,去吧。”

見趙珩往此處走。

沈玉竹生怕他又做出些旁的事情,嬌嬌地瞪了她一眼。

趙珩湊近蹭了蹭她的頭,為玉竹細心挽起袖管,小聲道:“莫要等我出來,你就變成了小花貓。”

“快些去談正事,稍後我們便開飯了。”沈玉竹推了推他,生怕自己的手藝暴露了。

沈玉竹雖幼時學過,但多少不大熟識。

她小手握著擀麪杖,力道不足,擀出的餃子皮不是厚了一邊,就是歪歪扭扭不成形,急得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

雨露坐在一旁,手裡捏著一個剛成形的餃子,那餃子折褶均勻,形如月牙,極其精緻。

茶室與主廳一窗之隔,鏤空的窗板能看到此處。

從那小縫之中。

就見沈玉竹小心翼翼地舀餡、折皮,動作笨拙卻認真。

可再認真試著包的第一個餃子,舀得餡太多,捏合的時候,餡料從破口處擠了出來,弄得指尖都是油。

她皺著眉,想把破口捏好,卻越捏越糟,最後那餃子變成了個歪歪扭扭的“小胖子”。

“夫人,你這包下去,我們晚上便要喝片湯了。”雨露看著自家夫人包的這樣子,冇忍住笑出聲。

沈玉竹瞪他一眼,帶著點嬌嗔:“不許笑!我第一次包,已經很不錯了。”

說著,她把自己包的“小胖子”和雨露包的精緻月牙餃放在一起,對比鮮明,更顯滑稽。

不由呢喃道:“流程也冇有錯啊,怎差得這般多。”

“誰知道呢。冇準餃子肚子裡也有娃娃,這才肚子圓滾滾。”雨露忽而伏在沈玉竹耳邊小聲唸叨了一句。

刹時便見沈玉竹臉色通紅,如今相處久了,雨露都開始打趣她了。

雨露憋著笑,又捏著拿起一張餃子皮遞到自家夫人麵前,認真道:“夫人,我認真教你。”

雨露教得極認真,舀了適量的餡料放在皮中央,然後捏起邊緣,示範著折出第一個褶,“先捏緊中間,再往兩邊折,力道要輕,不然皮會破。”

沈玉竹認真看著,可是不知怎麼的腦子學會了,但是手冇會。

折出的褶要麼歪歪扭扭,要麼捏不緊實。

趙珩聽著他們二人爭論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起身半靠在門邊,對著主屋道:“莫要折騰我家夫人了,她不會便莫要動手,看著你們包便好。”

這話說出來沈玉竹狠狠地瞪他。

彷彿自己是個動手小廢物。

“偏要包。”沈玉竹白她一眼,手不好用,但腦子是極好用的。

這豆沙的糖餡兒總不需要下鍋,蒸著吃的,包漏了又無所謂。

故而又轉頭去折騰那甜餡兒。

趙珩笑笑不再說話。

又折身回了茶室。

“義父,如今崇州城的事情了了,我可要先去北境馳援。”宋飛駿捏了捏眉心,難掩疲憊之色。

“不急。今日後晌長公主比武招親,你義母會去,待你看完再走不遲。”趙珩抿了口茶,說得不疾不徐。

“義母?”宋飛駿呢喃兩句,頓時明白是何意。

趙珩本以為宋飛駿還會說些叛逆之言,這次倒像是真的長記性了,歎了一聲道:“這麼多年,義母也算是心願得償,倒也真是難得。”

顏懷瑾不知這些內情,聽得雲裡霧裡。他臉色僵硬,半晌支支吾吾道:“當初在平洲府是我魯莽了。”

趙珩仍未搭話。

顏懷瑾見此,接著道:“王爺,您在平洲府定的賑災的方子如此執行,收效極好。當初是我淺薄了。但還有一事,不得不說,平洲府不是個例,廣南二十三郡皆如此。長久戰事,必然國祚崩殂。”

這話說道了趙珩心頭中。

到底是顏閣老一字一句教養出的孩子,便是再差,基本民生大道也懂些道理。

說這話時,宋飛駿也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聲音酸澀道:“追著敵寇幾乎也將這周邊轉遍了。義父,當真一路上百姓民不聊生,能吃口熱乎飯的人家都冇多少。”

趙珩點頭,他們這兩個小青瓜蛋子都想到了。

趙珩與秦平桓安能想不到。

如今女真若是攻來必須速戰速決,長線久戰,拖也要給人拖死了。

趙珩大馬金刀跨坐在桌背,他不由捏了捏眉心道:“此戰凶險,你要墊後,切莫著急衝鋒。”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顏懷瑾,沉重道:“我們若走了這朝中必亂,陛下扶持的新官良莠不齊,若有那一日且要請顏閣老出山。”

“一時半會。亂了也折騰不出什麼水花。”宋飛駿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馬上打天下多年,義父還從未如此。

顏懷瑾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這話:“況且我祖父都那把歲數了,實在……”

話說到一半,他忽而睜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趙珩。

趙珩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此戰十死無生?

“得了,說得差不多便趕緊出來吃餃子。趁著熱乎。”沈玉竹在門口軟軟地喊了一句。

這也算得上是闔府家宴。

桌案上擺著八盤來的大菜,算不得金貴,就是京城人家慣吃的八大碗。

顏懷瑾坐在這席麵上。

極不好意思,總是止不住地偷瞄沈玉竹。

“時辰到了,去演武場。”趙珩瞧著幾人都吃個七七八八,才這樣散了席麵。

這才帶著他們出了府。

外頭北風颳得更冷。

趙珩先替沈玉竹攏緊了銀狐披風的領口,又把她的手揣進自己溫熱的袖筒裡,仔仔細細囑咐道:“校場人多,跟著我彆走散了。”

沈玉竹點頭應著,半邊身子貼在他身側,藉著他身上的暖意抵禦寒風,腳步輕快地跟著往校場去。

穿過兩條掛滿紅燈籠的長街,校場的熱鬨聲愈發清晰。

入口處早已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趙珩怕擠著沈玉竹,特意尋了西側的觀禮台,那裡人少視野也好。

他扶著沈玉竹踏上台階,又替她拂去披風上沾的雪沫,纔在她身邊坐下。

“快看,那是良英!”,沈玉竹忽然指著校場中央,聲音裡帶著幾分雀躍。

彼時,寧良英身著一身白色內袍,墨發高束配紅纓,黑色披風掃過處帶風獵獵作響,

她到底是掛念著昭昭形象。

化了男裝,穿了男衣。

她遭人詬病議論無所謂,便是能在秦平昭跟前悄然這樣過一輩子,她寧良英也心甘情願。

長公主的身份自然引得許多武林高手垂涎。

挑戰之人眾多。

寧良英便大馬金刀坐在一側,手持朔金重劍。

宋飛駿看在眼中,不由驚歎:“義母,義母她竟然祭出重劍,當真是極認真的。”

人群末尾。

一頂小轎短暫停留,悄悄撩起一角往看台上掃了幾眼。

看著寧良英的樣子,頓時散下車簾,讓人抬轎走遠。

秦平桓心頭酸得厲害,今日不必看都知道誰能勝。

那般自信驕傲的寧良英都拿出本命重劍,又有誰能在她手底下過下一二十招。

便是當年他們的劍聖師父,最後也難勝過良英。

不覺間,心中似乎空了大半,眼睛紅的厲害。

校場四周的鼓點忽然響起,司儀高聲喊道:“長公主比武招親,第一場,寧良英對陣李教頭”

話還冇說完,寧良英已雙手握著重劍,緩緩抬劍出鞘,劍身在空氣中劃過一道低沉的嗡鳴,她抬頭看了一眼閣樓,沉聲道:“昭昭,我贏給你看。”

沈玉竹指著寧良英對麵的男子,那人手裡握著一柄青鋼輕劍,身姿也算得上矯健,隻是和寧良英的重劍一比,總顯得少了些氣勢。

趙珩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指尖輕輕摩挲著沈玉竹的手背,輕緩道:“李教頭的劍法偏靈巧,良英的重劍講究以力破巧,這場比試倒有看頭。”

司儀高聲宣佈比試開始,鼓點驟然響起。李教頭率先出招,青鋼劍如流星般朝寧良英心口刺去,速度極快。

沈玉竹下意識攥緊了趙珩的手,指節微微泛白。趙珩握緊她的手,溫聲安撫:“彆怕,良英不會輸。”

話音剛落,就見寧良英雙手握住重劍劍柄,猛地向上一挑,“當”的一聲脆響,重劍精準地磕在青鋼劍側麵。

李教頭隻覺手腕一麻,劍勢頓時滯了滯,寧良英卻冇趁勢進攻,隻是沉聲說:“拿出些真本事來。”

比試愈發激烈。

李教頭藉著輕劍的靈活,圍著寧良英不斷遊走,可愣是一點破綻都找不到。

重劍每一次揮出都帶著破空聲,劍氣逼人。

教武場的地麵不齊,寧良英身子一晃。

李教頭見此便順勢繞到身後,劍尖直挺挺地朝寧良英後心刺了過去。

沈玉竹嚇得低呼一聲,趙珩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冇事的,彆太小看良英。”

她順著趙珩的目光看去,寧良英已迅速轉身,重劍貼著地麵橫掃,逼得李教頭連連後退,腳下踉蹌著差點摔倒。

沈玉竹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手被趙珩攥得暖暖的,連掌心的薄汗都被他擦乾了。“良英,當真厲害。”

沈玉竹仰頭對趙珩笑,眼裡亮晶晶的,那眼神之中分明都是羨慕。她暗暗想自己也要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

見李教頭還想攻來。

寧良英重劍豎擋,擋住李教頭的劍後,手腕輕輕一轉,重劍的劍脊便壓住了青鋼劍的劍身,李教頭掙紮了兩下,終究還是鬆了手,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我認輸!”李教頭拱了拱手,神色雖有不甘,卻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極限。

司儀朗聲宣佈寧良英獲勝,秦平昭就從上往下俯瞰著,笑靨如花。

這比武招辦的極熱鬨。

趙珩帶著沈玉竹站在前排。

人群頓時一頓喝彩。

武成急急忙忙往此處趕,在人堆之中尋見趙珩之後,三兩步便衝了過去

急切道:“爺,不好了。女真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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