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此門中 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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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
“喂,汐雲姐姐……”阿言看著有些出神的連汐雲,“汐雲姐姐,你怎麼又走神啦?在想什麼呢?”
“阿言,趙府的事情,我交給你定奪,我……我……”連汐雲冇有想好怎麼跟阿言說這個藉口。
阿言看著有些慌亂無助的連汐雲,知道她定是有些六神無主,阿言隱隱約約感覺到連汐雲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汐雲姐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去忙,冇有關係,你不用和我解釋,我相信你,你儘管去就好了,趙府的事情你交給我吧,對於紀明瀟,我會儘量的,我知道我上次做的不對了。”
突然聽到阿言這麼說,連汐雲心中的愧疚之情陡然升起,她現在突然明白阿言和葉娘在那個時候為什麼會選擇適當的隱瞞事實了,此時此刻的她又何嘗不是呢?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和她們置氣去要求她們。
連汐雲整個人有點出神,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阿言滿臉疑惑的臉龐,“阿言,你若是有一天發現我騙你,你會怎麼做?”
阿言看著連汐雲滿腹心思的樣子,眼神突然冇有了剛剛的天真和單純,她突然咧開嘴角,露出熟悉的笑容看著連汐雲,“汐雲姐姐,若是你有一天發現我在騙你,你會怎麼想?怎麼做?”
連汐雲頓了頓,冇有說話,她看著阿言深不見底的雙眸,嘴角也開始微微揚起,“我隻有一個答案,我從來不會去想會有這樣的一天。”
兩個人對望,再無言。
連汐雲心中似有萬千鬱結難以打開,此時的她知道自己身負許多的責任和義務,她開始在回想,自己一步一步走來,都將自己放在一個極其被動的位置,一切都是被動。
連汐雲一路心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摸了摸自己的望雲劍,看著床邊放著的一個淡黃色羽紗衣裳裙,她拿起衣服站到了銅鏡跟前,看著自己一身黑色的武士服,慢慢地將玄野送給她,也是她唯一的衣裳裙換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心中除了萬千鬱結,還心有不甘,鬼使神差的她換上衣裳後連望雲劍都冇有佩戴就走出了們,這一擡頭,竟然來到了這個靜謐的湖邊。
這白天的湖邊與平日裡連汐雲看到的夜晚的湖邊竟然大有不同,她現在才細細看到湖邊的迎春花臨水而栽,婀娜地垂下了細長的花柳枝丫,隨著這春日的微風拂過水麪,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休。明媚的陽光透過這樣妖媚的景色,灑下碎金般的親吻,四周還有斑駁的樹影盪漾在河麵上,在這絲絲縷縷的陽光和陰影中,萬千的事物隻因為一個身著薄羅長袍的修長背影而變得靜止起來,溫之然站在那裡,一雙墨色的雙眸看著遠方,柔軟的髮絲在空中飛舞,精緻的五官和飄忽的容顏定格在連汐雲的眼裡,這一切美得就像一幅畫一般,這樣精緻的人兒彷彿不存在於人間一般。
“這白天的湖邊,是不一樣吧?”溫之然溫暖的聲音從那邊朝著連汐雲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
“是不一樣,這白天的湖就像是明媚妖豔的春光,夜晚的湖神秘幽靜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連汐雲清脆的嗓音一點點靠近了溫之然。“不如給湖起一個名吧……呃……你看雙生湖怎麼樣。”
“你喜歡,便是極好。”溫之然溫柔的笑容,讓人有些沉迷,他轉過頭看著連汐雲癡癡的笑。
“你今日,有些反常。”連汐雲心中也裝著心事。
“你也是。”
“我送你的荷包是不是不喜歡,我聽之前衙門的人說,這荷包啊,是有用的。”連汐雲的聲音氣有些不穩。
溫之然的眼簾向下垂了一下,他心裡隱隱覺得連汐雲要說什麼,他緘默,不知道該如何回覆。
“溫之然,你說,你會不會是雲隱的頭兒嗎?”
溫之然輕笑了一聲,“雲隱?怎麼可能,我若是能掌握到雲隱的力量……”溫之然漸漸的陷入了沉思。
“雲隱的力量?怎麼了?”連汐雲看到溫之然有些出神,好奇的繼續追問。
溫之然的瞳孔鎖緊了一下,“這雲隱真正的力量,現在可以說是連皇上都冇有辦法真正掌握,以前的雲隱是由先皇創立的,據說雲隱真正的力量是非常強大,在我們大明朝建立初期,先皇打下江山後,為了防止朝廷權利外泄,穩定大明朝的勢力所以創建了雲隱,這雲隱原來是由皇帝一人決策統治,其中分為殺手,情報,地下錢莊,這三個組織都是隱藏在朝廷下麵的,其中的殺手組織是建立雲隱的初衷,先皇培養了一批武功高強,忠心耿耿的死士,這批死士不為世人所知,專為皇帝剷除異己,謀取更穩定的權利。後來大明朝的法,何嘗不是萬千無辜人的血肉堆起來的,所以,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若不站起來殺人,就會被人所殺。”溫之然的拳頭在長袍下捏緊,“而那些想要站在頂端的人,殺了多少無辜的人,害了多少無辜的家,但是在現在看來,誰又會去在意呢?大家隻在乎這個結果,也隻看得到這個結果,所以,這個過程,你是怎麼完成的,根本冇有人在意,就像你現在,彆人隻在意你活著,並不在意你怎麼活下來的。”溫之然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
連汐雲聽到溫之然這麼說並冇有迴應,她的目光閃爍,看著遠方蜿蜒冇有儘頭的路,耳邊傳來溫之然帶著顫抖的聲音。
“儘管如此,我還是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我隻求做到問心無愧罷。”兩人走了良久,連汐雲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她輕輕地咧開了嘴角,“是不是呢?”連汐雲頓住了腳步,提上了十足的內力化作輕功朝著剛剛走過的路線一路飛了過去,“這人,我就是要救。”聲音一點一點消失在了幽深的林子裡。
溫之然反應過來後又跟了上去。
連汐雲趕到的時候,隻見小溪邊已經被侵染成了紅色,剛剛那個乞丐般女孩的身體就像一個被暴風雨拍打後飄零在地的落葉,殘破毫無生機,隻見女孩的頭部正在汩汩的朝著外麵流血,這個少女的□□衣物被人撕爛,剛剛那個凶殘醜惡的土匪已經冇有了蹤影。
抱起小女孩,連汐雲便開始向她體內灌輸真氣,不一會,小女孩還真是醒了過來,連汐雲見狀,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女孩衣不蔽體的下身。
隻見女孩蒼白的臉色見到連汐雲救了她起來後並冇有心存感激,也冇有疑問或者是驚恐,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蒼白的嘴唇對著連汐雲扯了一個艱難的笑容,嘴角的血跡還未曾乾涸。
連汐雲很是高興,她想證明給溫之然看,其實溫之然所理解的事情就是有偏差,連汐雲不懂怎麼表達,她回過頭,看著溫之然,“你看,你說得不對,除了弱肉強食,我們還有人心所在,其實你自己去給乞丐銀子的這個行為不也是這樣嗎?”連汐雲說完又看了看眼前被自己剛剛救醒的可憐少女。
“謝謝,但是這個世界我不想留了。”女孩的聲音沙啞,然後定定的坐在連汐雲對麵,嘴角保持著向上的弧度,連汐雲看見女孩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的往外滲。
“不要!”連汐雲喊出來的時候,這個剛剛被人淩辱過的少女已經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飄零的身子再一次倒在了溫之然和連汐雲兩人的視線裡麵。
連汐雲的心有些痛,同樣都是人的性命,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區彆,“這對她來講是種解脫。”溫之然拉起連汐雲的手拽著她站了起來,“覺得她可憐嗎?比她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有用嗎?”
連汐雲不明白,“活著難道不好嗎?活著不是纔有更多的機會嗎?這又不是她的錯,該死的人是剛剛逃跑的土匪,不是受害的人啊,我已經救活了,可為什麼還是想不開。”
“因為她知道自己冇有力量,她冇有銀子,冇有人,冇有權勢,僅憑她一人之力,拿什麼和土匪鬥,拿什麼和這老天爺鬥下去?這老天,可不是看誰可憐就讓誰活。”溫之然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烙印在連汐雲的身上。
“可憐嗎?”溫之然轉頭問道連汐雲。
連汐雲默不作聲,隻是安靜的點了點頭。
“汐雲,比她可憐的人太多,可是我們並非救世主,我們能救自己已是萬幸。”溫之然抓起連汐雲的手又開始往前走。“可是我這不是活了下來,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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