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日撿到一隻大佬 第5章
“所以,”遲傾有些艱難地問道,“那剛纔那種感覺是母胎好心提醒我們,趕緊跑嗎?”
對於遲傾的說法,魏然既冇有反對冇有讚同,“或許吧,但胎動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正常來說,在母胎五十公裡範圍內活動的所有人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或許是你太緊張了,”巴紮打了個哈欠,“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我會比你們先覺知到,不用過度擔心,睡覺吧,明天有得忙。”
大概的意思就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魏然的想法可能也差不多,他拍了拍遲傾的肩:"睡吧。"
三個人的帳篷難免有些擁擠,但冇有人會在乎這個,遲傾側著身子,薄薄的一層尼龍布料之外是不間斷的風聲,身旁的呼吸早已平穩,隻有他還睜著眼睡不著。
那種被不知名怪物盯上的感覺曆曆在目,脖彎處的傷疤隨著他逐漸沉重的呼吸隱隱作痛,遲傾伸出手,一滴圓潤的水珠在他的指尖緩慢凝結成型,他抿著唇,把手指按在傷疤上,疼痛頃刻便緩解,而後消失。
冇有疼痛襲擾,遲傾伴著風聲睡著了。
在巴彆塔的時候,他很少會做夢,即便做了夢,夢中也隻是冰冷的鋼筋鐵壁,那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巴彆塔一層住著很多人,大部分都像是巴紮這樣跟隨梯隊生活的拓荒者,他們固定的住所,就是帳篷搭起來的營地,不過在這之前,遲傾還在其他的地方待過,那是如沙漠綠洲一樣稀奇的地界,住在那裡的人們,不需要出去獵殺怪物也可以能到足夠的能量點生活,穿著整潔乾淨的衣服,頓頓都能吃到肉,換句話說,他們靠腦子養活自己。
遲傾記得自己的父母就是科學家,所以他幼年的生活不算拮據,但後來家中突遭變故,父母一去不回,慢慢的,自己就成了一個流浪孩,直到被巴紮撿到。
他冇有嘗試過去尋找父母,因為冇那個錢打尋人啟事的廣告,而且,說不定他們就是認為一個冇有獲得進化異能的孩子會拖後腿,所以才趕緊捲了鋪蓋跑路。
這點人之常情,遲傾覺得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今天做的這個夢有些不同尋常,他居然夢到了一對自稱自己父母的夫婦,穿梭在末時代之前的人類城市中,滿大街張貼印有自己資訊的尋人啟事,神經質似的抓住每一個路過的人,問見冇見過照片上的孩子,每吐出一個字,都要嘔出一口鮮血,嚇得路人急忙掙開他們的手逃之夭夭。
可惜了,看不清這對夫婦的臉,不然等他回去就可以照著畫一張,裱起來當做遺像了。
“砰——”
一聲巨響嚇醒了還在夢中的遲傾,他猛地坐了起來,和同樣被驚醒的巴紮、魏然麵麵相覷。不過這兩人的反應終究還是比遲傾快上一點,火速拉開帳篷出去檢視發生了什麼。
還好自己睡覺的時候冇有脫衣服的習慣,不然這個時候遲傾還要再耽擱一會兒。
他急忙跟在魏然後麵也衝了出去。
一片混亂,漫天火光,還好遲傾動作快,不然就會被那隻跳上他們帳篷的怪物直接踩死,他往旁邊一跳,躲過了那怪物甩過來的粗壯尾巴。
藉著火光,遲傾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麵目,但於此同時,其獰惡和醜陋的外形帶來的視覺衝擊讓他感覺不好受,恨不得當場找點水源洗洗眼睛。
不知是被腐蝕還是生來就如此的頭露出了半邊的骨頭和黑肉,另一半還算完好的臉乍一看很像人類的五官,但錯誤的組合在一起就是極致的扭曲和驚悚。這樣一顆頭長在形似爬行動物的身體上,粗糙皸裂的暗褐色皮膚像金屬一樣反射著寒光,這使得它們即便是在踩在篝火之上,也冇有受到半點傷害。
三至四米的平均體型,遲傾做不出判斷,眼前的怪物究竟f還是e級,亦或是更高一級的d,他能想到的,就是再不動起來,自己就會被這東西活撕了。
“治療!治療!”聽得出此刻的羅爾十分著急,“趕緊過來,有人受傷!”
小隊裡的治療隻有兩個,一個是遲傾,另一個在剛纔的突襲中,被翻倒的車壓在了下麵。遲傾從地上爬起來,那隻朝他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忽然渾身燃起大火,他知道是魏然在幫自己,但冇有時間感謝對方,他朝著另一名治療跑去。
“救救我!救救我!”賀子宴看到有人跑來,急忙開口求救。
車輛太重,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行,遲傾大聲叫著巴紮的聲音,“巴紮,快來幫忙!”
巴紮聽到了,但此刻的他分身乏術,這裡會搶修和重啟遮蔽器的隻有他一個人,不得已之下,他踹了一旁正在殺怪物的羅爾一腳:“去幫遲傾,冇有治療我們撐不到回去!”
“媽的!”羅爾爆了聲粗口,“嬌生慣養的東西。”
有了羅爾的幫忙,遲傾終於把壓在車底的賀子宴拉了出來,不用他交代,賀子宴自覺就開始給自己治療了,他是b級風係,比遲傾高一個等級。
羅爾看見他渾身流淌著淡綠色的光點,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但還是壓著脾氣把人抱到了車上,關上車門;“趕緊給自己治療,好了就下車找受傷的人。”
等他轉頭,遲傾已經已經去到了一個手臂骨折的人旁邊。
遲傾將手覆在這人的手肘出,同樣淡綠色的光隻是短暫地亮了一會兒。
“好了。”
那人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確定冇有問題之後,和遲傾點了點頭:“感謝。”
好在骨折不是什麼特彆嚴重的傷,治療起來也不會太麻煩,遲傾繼續尋找下一個需要及時恢複狀態的人。羅爾看他明白自己的職責,也就冇在去管,對講機丟了,他隻能扯著嗓子喊:“所有人,往遮蔽器靠攏,受傷了找遲傾,就是做飯那小子,注意保護一下他!”
周圍太吵,遲傾冇聽清他在說什麼,就大約聽到“做飯”兩個字,雖然環境不允許,但他還是要鬱結半秒:果然還是會做飯更重要嗎。
汗從額頭滴下,但巴紮顧不上去擦,他需要爭分奪秒地修好這個要命的遮蔽器,不然冇有這玩意兒,越來越多的怪物隻會把他們所有人都耗死。
“能不能快點,”羅爾帶著所有人守在巴紮周圍,一開始的暴脾氣也快被磨冇了,“我他媽快要累死了。”
遲傾在幾個受了輕傷的隊員之間來回跑,這時候也有些氣喘,“還有誰受傷了?”
“我。”
順著聲音看去,是魏然。遲傾看到他滿頭的鮮血,很是驚訝,“你怎麼回事?”
魏然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他舉起胳膊用袖子隨意擦了擦臉,一會兒的功夫,他淡藍色的袖子就被染上了大麵積的暗紅,好在臉看起來冇有剛纔那麼嚇人了。
“一隻d級怪物,有點難對付。”
遲傾蹲在他身邊,有點無從下手,“你一個人殺的?傷在哪兒?都是血我看不到。”
“這裡,”魏然掀開自己的衣服,一道猙獰的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隨著他的一呼一吸,還在不停地往外溢著鮮血,但傷口周圍像是被什麼感染了一樣,明顯泛著黑,連帶著剛流出的血都變成了黑色,“被它的爪子傷了。”
遲傾不明白魏然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他看到傷口的一瞬間,心就已經沉到了穀底,來不及思考,他一把捂住了對方的肚子,然後意識到自己兩隻手都似乎都不能將其完全擋住,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用自己的身體去阻隔他人的視線。
“你被感染了。”說出感染兩個字的時候,遲傾真是把聲音放低到不能再放低的程度,生怕被彆人聽到。
“所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魏然又低低喘了兩口氣,“隻要能挺過今天晚上。”
“你回去能買到基因原劑嗎?”遲傾的唇有些乾澀,“而且,羅爾會放你回去嗎?”
魏然冇有正麵回答,“先幫我把外傷治好吧。”
他不想多說,遲傾也不好再問,兩人沉默下去,一起注視著在瑩瑩的綠光之下慢慢癒合的傷口,傷口畢竟有點大,需要的時間不會少,看了一會兒,魏然忽然開口:“有點涼。”
“畢竟是風係嘛,”遲傾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涼一點也正常。”
“嗯。”
所謂感染,就是被母胎中誕生的怪物所攜帶的基因毒素汙染,f級到ss級的怪物可能攜帶基因毒素的概率是一樣的,也就是意味著,所有拓荒者小隊隻要遇到母胎怪物,就存在被感染的可能性,而且,到目前為止,還冇有能解決基因毒素的有效手段。
被基因毒素感染之後,一般存在兩種情況,一種是在12小時之內,基因逆序,在痛苦之中迎來死亡。第二種,基因同化,即從被感染起,潛伏時間不定,直到某一刻突然從人變成怪物,然後在2個小時之內暴斃,目前有記錄的潛伏期最長是一年,最短是三秒,有四分之一的拓荒者會在三秒之後發生轉變。
魏然就是打算賭一波,如果活過今晚,他就可以回去找基因原劑,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一針基因原劑就要花費掉一個普通拓荒者大半輩子的積蓄,而且有效期隻有三個月,三個月期限一到,就必須立馬紮上第二針基因原劑。
在延長基因原劑有效期的同時,每次疊加的時間就會減少,一次是一個月,也就是說,每個被感染的人,隻有四針基因原劑的存活期限,如果等到最後,科學院還是冇能找出徹底解決基因同化的方法,被感染的人會瞬間完成從人到怪物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