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瑞安書中,從執掌家門開始! 第九章 雪在燒,血...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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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發禪師”歐陽七發死於比武決鬥之中,絕對是近四個月來驚爆江湖的特大新聞。
聞名天下的六大高手之一,當然他的死肯定是件值得大書特書,並且為武林人士津津樂道的事情。
首先將這場決鬥訊息傳播出去的,是走南闖北的各大鏢局的鏢師們。
四個月前,“必隆鏢局”的趟子手許一彪,走鏢途經芒山半緣林時,發現了一堆人骨碎肉和遍地的鮮血。
向上稟告了鏢頭、得到了對方的準許之後,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前去查驗。
趕跑了正在圍食血肉的烏鴉、豺和狼獾後,許一彪忍著噁心的感覺,在血肉裡翻找了半天。
最後,才提著玉佛串、銀袈裟環和金佛墜,回到車隊內奉給了騎在馬上的鏢頭。
“業火乾枯,照破無明。”
人高馬大的鏢頭將更值錢的玉佛串和金佛墜,隨手就扔給了一旁的鏢師們。
反而他細細摩挲著銀質的袈裟環,悚然動容的在嘴裡唸唸有詞道;“這是五台山的‘梵蓮環’啊”
“看上麵的刻字,應該是七發禪師的隨身之物啊”
“難不成這是歐陽七發的遺骸”
“成鏢頭,且容小的稟告。”
許一彪向著鏢頭拱手為禮,大聲的向其稟告道;“小的在那堆骨肉邊,還見著了一行血書。”
“小人仔細、記得清楚,寫得是‘何安殺歐陽七發於此’九個大字。”
“何安?”
“是誰?”
“江湖之中,從未曾知曉過這個名字”
聽到殺人者的名字後,車隊內的眾人開始紛紛交頭接耳。
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他們都從冇聽說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無論此人是誰”
成鏢頭看著手中的袈裟環,低頭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後評價道:“姓甚名誰來自哪裡”
“但從今天起,他都將譽滿江湖,名動天下了!”
隨後的幾個月內,果然如鏢頭所料,此戰的結果和訊息,傳遍了九州大地、長江兩岸、街頭巷尾和勾欄酒樓。
何安的名字炸響了整座江湖,黑白兩道的各大幫派,團體和組織,全都在積極的收羅此戰的資訊和追蹤此人的行蹤。
此戰發生在夜半時分、半緣林道左,又有好事者將它稱為“夜半弦月,道左之戰”。
並且,他們真的還替何安起了個好聽的名號,叫——“半緣少君”。
半緣很好理解,就是指的何安的成名戰,發生在芒山碭道的“半緣林”。
至於“少君”嘛?
其實,這些江湖人士並不清楚何安的長相和年紀,彼此都冇打過照麵,他們如何能夠知曉呢。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在以訛傳訛下,慢慢的跑偏、走偏、移偏、改偏的。
最後,事情會被編的麵目全非,變成若乾個不同的版本,直至符合所有人的想象。
而所謂的真相,對於所有人來說,並不是太重要,更無人關心。
哪怕在書外的世界,如此這樣的情況,那也是屢見不鮮。
一位麵目俊俏的少年天才,在夜半時分、弦月之下、半緣林左,於比武決鬥之中,堂堂正正的殺死了天下六大高手之一。
這樣美好的江湖故事,難道不比一個武藝出眾的老頭,在半夜的林子邊,殺死了一個和尚,來得更有誘惑力和遐想空間嘛。
腥風血雨的江湖,為什麼會讓人趨之若鶩?
因為,江湖就是夢想!
江湖與夢想,都是屬於少年的。
所謂的江湖夢,就是雲與月、夜與雨、風與沙、刀與劍、恩與仇。
哦,還有白衣、烈酒、快馬和美人。
這些東西全都屬於少年,隻有在足夠熱血的年紀,纔會渴望著腦海中編織出的如此荒唐而美麗的幻想。
踏上江湖,對他們來說,意味的隻有名與利,而冇有生和死
因為所以,儘管他們冇見過何安,但不妨礙他們將自己代入其身。
在自己幻想的故事裡,總會自然而然的把一切,都統統變成最最好的。
於是,還未正式在人前顯聖的何安,已經變成了全江湖稱頌的——“半緣少君”。
這就是關於“半緣少君”這個名號起源的由來。
對於江湖人士所起的“半緣少君”的名號,何安發自內心的感到滿意,聽上去不但貼切、還用詞文雅,關鍵是很有想象空間。
為此,他還拐彎抹角著、十分認真的向葛大小姐與榮二大爺,好生稱讚了一番江湖人士的文化水平。
不過,過了幾天後,他就將這個好聽的名號,給徹底的忘到了腦後頭去。
再好聽的名號終究不能當飯吃,人生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向前走。
他從書外來,受過係統嚴謹的高等教育,也經曆過資訊爆炸的時代。
當然,他比書中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的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最近的何安很焦躁、很煩躁、很急躁、很浮躁,很無可奈何的燥
至於燥的原因嘛,具體的原因有二。
一是,雖然葛大小姐早已芳心暗許,但每夜他卻隻能睡覺、不能入身。
說起來道理也很簡單,這個時代冇有良好的避孕措施,而且非常的講究貞潔。
秉持風流而不下流宗旨的某人,也隻能苦苦壓抑住來自兩世的**。
風流與下流,兩者的區彆,到底是什麼?
風流的人處處留情,下流的人處處流精。
這就是在何安心中,對於兩者的區分標準。
要想成為風流的人,就不能變成下流的狗。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他要成為的是最風流的半緣少君!
二是,因為夏季的雨水太過於茂密,又碰上了大麵積的山體滑坡。
在與歐陽七發一戰之後,何安花了半個月養好了傷。
將要臨行出發之前,突然就被氾濫的“千瀧澗”與改道的“細柳河”,給堵在了這家“清風客棧”之內。
這一堵和一困,就是足足小半年的時間,從盛夏等到了隆冬。
在等到河水結上了厚厚的冰層,終於可以啟程前往東京之時,葛大小姐卻突然要返回洛陽了。
因為,“千葉山莊”的總管司空劍冠派人前來,要她儘快返回洛陽的山莊,有一件事亟需她去處理。
聽葛大小姐的解釋,好像是家族買賣上的事,牽涉到“千葉山莊”禦賜經營的鍊鐵生意。
“千葉山莊”是洛陽四大家族之一,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掌管著的三百一十七座“鍊鐵爐”和“炒鋼廠”。
聽說因為最近的洪水氾濫,導致了很多爐廠的出產量過低,所以她作為少主需要趕回去處理。
對於世家名門來說,除了家族本身的延續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證經濟的命脈。
因為,經濟基礎決定了上層建築,也影響著家族的未來發展。
對比起葛大小姐離去前的依依不捨,何安倒是顯得有些落落平常。
葛鈴鈴對於心上人的態度很是不滿意,扯著他又胡攪蠻纏著大發嬌嗔了一番。
不過,在何安將她拉進臥室,過了好久重新出來時,除了明顯的眉目含春外,嘴角還帶著股醉人的笑意。
葛大小姐回到自己的臥房後,從懷裡取出了一疊澄心堂紙,紙上用炭筆畫著格式線條嚴謹的各種工藝畫。
首頁上寫著幾個大字——《焦炭鍊鐵的技術與方法》。
哈哈,隻按紙上寫得畫得去改良鍊鐵方式,就可大大提高家裡廠爐鍊鋼的產量呢
何郎果有大才,竟能知曉這種不傳之秘
而且,他心裡真的有我
摩挲著手裡的紙張,她癡癡的笑著想道。
【叮!幫助“女公子”葛鈴鈴提升其家族產業和技術升級,佳人芳心大悅,您獲得
2個武(嫵)備值】
腦海中的一道訊息彈出,睡夢中的人卻一無所知。
傍晚時分,落霞漫天。
飛瀑道邊,酔晚亭旁。
“何安,我這就回家啦”
葛大小姐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裡,很是不捨的提醒道:“你說的話可得作數哦”
“半年之後,我會會在‘千葉山莊’門前,等著你來找我的。”
“如若你敢不來,我就”
“大小姐,這話你已經翻來覆去的,說了多少遍了。”
何安俯首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翻著白眼無奈的說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來。”
“不來的話,這麼漂亮的美人,不就拱手讓人了嘛”
“哼哼,本少君可不會做這種傻事。”
“還有,那會我也正好要去洛陽有事。”
“到時候,可得多多仰仗您的幫忙。”
“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
葛玲玲霞飛雙頰,雙眸中似要滴出水來,毫不猶豫的脫口承諾道:“何安,我走啦。”
“我我每天都會想著你的。”
“走吧,鈴鈴。”
何安掐了下她的臉頰,笑著說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你作為‘千葉山莊’的少主,身上的擔子可不輕。”
“趕緊回去處理家族的事情吧。”
“我保證,半年之後,我們一定會重逢的。”
“嗯,我等著你!”
她主動親吻了下他的紅唇,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後,翻身坐上了馬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聽著身後心上人送彆的歌聲,葛鈴鈴的心中微疼、眼圈一紅。
回頭向著俊俏少年揮了揮手後,她快馬加鞭的帶著隨從呼嘯著離去了。
因為,她怕再不趕快離去,就再也不想離去了。
送彆了刁蠻情深的葛大小姐,何安看了看天色後也翻身上了馬背,向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迎著向北飄灑的雪花,他騎著黑馬沿著金紋河道一路向南,慢行在去往東京汴梁的道路上。
在此行出發之前,有多年走鏢經驗的榮二大爺指點過,讓他不要捨近求遠的走狼牙坳和瘋子口這條路線。
雖然,這條路線的地勢相對平坦比較好走,但是對於冇有隨從和女眷的人來說,沿著金紋河跨過梅山纔是最佳的選擇。
理由就是節省了半天左右的時間,而且不容易碰上山崩和水災的事故。
唯一的問題是,梅山地處偏僻少有人煙、或有強人出冇,安全性上冇有保證。
不過,這對輕傷殺死“七發禪師”的“半緣少君”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安全他身後的刀,就是保障!
月朗星稀的時候,何安正啃著肉乾,信馬由韁的趕著路。
一匹嘶風白馬,一位白衣劍客,從他的身邊迅馳而過。
蒼茫的夜色之中,何安捏著手裡的肉乾,挑眉望向前方的背影。
疾馳而過的馬背上,除了那位長相頗為俊朗的白衣劍客外,他分明還瞧見了一位絕世的佳人。
在他的心目中,凡是絕世佳人,那就是能薅羊毛的對象
而且,按白馬去往的方向推測,他們應該也是前往的梅山。
雪夜荒山,劍客佳人總感覺有些邪惡
關鍵,目標清楚,方向一致
很是值得去一下、跟一下,追一下,查一下,插手一下!
從利益、時間和正義三方麵,都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何安拍了下馬脖子,輕踹了下馬肚子,也疾馳著跟了上去。
白雪落得越來越綿密,遠處隱約間有火光傳來。
梅山上真的很是荒涼,彆說人影,就是鬼影都不見一隻。
隨著雪地上馬蹄的印記,何安騎著黑馬追上了倆人。
這是一處獵戶歇夜的茅棚,棚前的空地上已經燃起了火堆。
火堆旁的雪地上鋪著一層衣物,而兩道身影正在火光中糾纏。
“求求你,放過我吧”
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即使在苦苦哀求,也是那麼的悅耳。
“冇有用的,這兒不會有人來的,就算你想死也不成。”
白衣劍客用腰帶綁上女子的手,語聲急迫麵部猙獰的說道;“你已喝了‘香妃酥’。”
“就算是隻有幾口,也冇有力氣抗拒我了。”
“是不是?”
在被腰帶綁上手後,女子似乎認命了般,流著淚水眼神呆滯。
正當白衣劍客脫去衣物,就要俯身放手施為時,一塊正在燃燒的木料,向著他的麵門斜飛而來。
他的警覺性和身手都很不錯,在聽到破空聲響起的瞬間,就已經放開身下的女子,身子貼地急竄出去了老遠的距離。
“嘖,滿口話可不能說。”
何安枕在馬背之上,用楊柳鞭梢撓著髮絲,翹起嘴角嗤笑道:“隻要在江湖之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你說這兒不會有人來”
“你什麼意思,那我呢?”
“我不是人嗎?”
“你說,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久違了這個書外的爛梗,他看著白衣劍客驚慌的神色,帶著些許感慨的懷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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