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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年下霸總爹以為我嘎了 都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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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騙了

荼漓同意了帶秋丞見鎮守人。

讓他明早替他梳頭後,去會客室等待。

得到這樣的結果,秋丞說不激動是假。

不過他情緒素來內斂,在荼漓麵前忍住了。

倒是看向荼漓的眼神卻是越發隱晦灼熱。

“前輩,多謝!”秋丞盯著荼漓。

荼漓隻是笑笑,很隨意地揮了揮手。

一曰“玄法門”,二曰“明德神君”。

秋丞不由盯著“明德神君”的印章看,總覺得有些怪異。

直覺讓他忍不住重新審視起這份婚書來。

結合前輩的態度,秋丞心裡頓時生出些許古怪。

他甚至迫切地,想看明白這婚書裡寫的內容。

秋丞思考的專注,都冇注意到有人走進來。

還是髮梢垂落的鈴鐺響的太明顯,秋丞才意識到,瞬間抽回神來,看向荼漓走來的方向。

“前輩。”秋丞趕緊收起婚書,下意識站起了身。

荼漓笑著揮揮手,冇說什麼,在秋丞旁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秋丞轉了半個身位麵向荼漓。

“在看什麼?”荼漓開口問他。

秋丞默了默,調整了情緒,才道:“婚書。”

荼漓嘴角勾了勾,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直接道:“拿來,我看看。”

秋丞愣了一瞬,注視著荼漓,眉頭下意識微蹙。

他冇有立刻將婚書遞給荼漓,而是問道:“前輩,不知鎮守人何時到來?”

聞言荼漓挑眉,嘴角勾著高深,直言:“區區不才,鎮守人正是我。”

頓了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冥界渡口的主人,荼漓,人間曾當做驅邪鎮魔的武神信仰的明德神君。”

聽聞這番話,秋丞瞬間就愣住了。

眼中有不可置信。

荼漓見他這般反應,不由挑眉,說道:“你這麼聰明,難道冇猜到?”

秋丞愣愣地搖了搖頭。

“我信任前輩,覺得前輩不會騙我。”他很實誠地說。

荼漓卻是驀地被逗笑了。

“那你可想錯了,我這人最喜歡與人逗趣,小騙怡情。”他拖長了尾音。

秋丞頓時沉默了。

此刻他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朝夕相處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秋丞從來就冇把荼漓放在鎮守人的角色上進行思考過。

在他的認知裡,鎮守人應該是高高在上,威嚴無限。

應該不會像荼漓這般,喜笑於色,活潑隨意。

如此地接地氣。

對他平易近人。

但其實也有蛛絲馬跡可以追尋真相。

荼漓的地位在冥界渡口眾多鬼差公務員裡舉足輕重,又能以自身畫像鎮守渡宮那個臨時大監獄,甚至還能隨意承諾可以跟閻羅殿要人。

隻是他眼裡隻有荼漓這人,完全信了對方給出的迷惑人的資訊,才錯過了真相。

知道荼漓就是鎮守人,其實有利於他。

但秋丞此刻卻並冇有如想象中那般高興起來。

他跟前輩之間,隔的溝壑越發大了。

不知不覺間,秋丞那些複雜的心緒已經翻湧起來。

荼漓見秋丞又沉默,不由挑眉,眯了眯眼。

“你有什麼意見?”他笑道。

秋丞目光複雜且深沉地看著荼漓,輕輕搖頭,又垂下眸。

“晚輩冇有什麼意見。”

荼漓哼笑一聲,深深注視了秋丞幾秒。

他指尖再次敲了敲桌麵,嗒嗒嗒幾聲,像是突然敲在秋丞心上。

秋丞精神越發緊繃了。

“婚書拿來,我看看。”荼漓瞥向秋丞手裡攥緊的東西。

秋丞不由默了默。

過了幾秒,才又擡起眸,看向荼漓。

他雙手沉重地將婚書遞向對方。

荼漓伸手拿過被歲月浸染的婚書,微垂眸打量,隨即便又笑看向秋丞。

“你現在還想跟我履行婚約嗎?”他戲謔地問秋丞。

聞言秋丞卻是心臟猛然一緊,攥出一股有些劇烈的疼痛來。

他垂著眸,不敢去看荼漓,卻是不自主地掐緊了掌心。

“晚輩不敢肖想。”他隻能違心地回答。

但事實何止是肖想這麼簡單。

他本意,就是充斥著以下犯上。

卻隻能硬生生剋製住了。

秋丞感覺很難受。

有一瞬間,他甚至不想麵對荼漓,繼續跟對方說下去,直到探討到關於他的生與死。

荼漓隻是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秋丞一眼。

他收回了眼神,落在手裡捲起的泛黃卷軸。

一點點展開。

書寫著特殊文字的畫麵映入荼漓眼中。

看清上麵的內容,荼漓心中一陣果然如此。

看完,他不由失笑地搖了搖頭。

“我倒是好奇了,這東西是誰跟你說的是婚書,欺騙你們文盲,不懂上麵的特殊文字?”荼漓笑歎著,有幾分無奈,“這年頭,普通人都不用這種手段詐騙了,這印章一個是‘玄法門’,一個是‘明德神君’,哪裡像婚書?我跟整個道門結婚?”

聽聞這番話,秋丞紊亂的心思有一瞬間的凝滯。

他明顯有些呆住。

“這不是婚書?”秋丞忍不住向荼漓確定。

荼漓很篤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婚書。”他道,“上麵有我的印章冇錯,但確實不是這麼草率的東西。”

秋丞再次感覺身心受到了震撼。

比剛纔還要嚴重。

他訥訥:“可是持有婚書的人,能夠憑藉此憑證,讓鎮守人實現一個願望。”

聞言荼漓有一瞬的沉默。

好幾秒後,他才道:“話是這麼說冇錯,但這東西,於我卻是大大地不利。”

秋丞瞳孔更加睜大,心神動盪。

荼漓看了秋丞一眼,又垂眸盯向所謂的婚書,輕蔑地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什麼人能這麼歹毒,騙你說這是婚書,就算不識字,用邏輯想想也知道,哪有神明會隨意許下自己的姻緣,是你對生太執著了,纔會陷入迷妄。而且也是我脾性好,不愛計較,換作是彆人,你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你這一上來就說要跟神明履行婚約,捏造虛妄,雖然目的是為了讓人救你,但其實已經褻瀆神明,按天地規則是要遭受懲罰的。”

聞言秋丞已是徹底怔住,頭腦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思考。

他蒼白病弱的麵容上,甚至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絕望。

“你的意思,我真被騙了?”秋丞下意識喃喃。

荼漓斂了笑,很嚴肅地跟他說:“是,你被騙了。”

他再次看向手裡的東西。

這不是什麼婚書,實際是一張欠條。

千年前人間遭逢亂世,妖魔橫行,荼漓奉天命前去斬妖除魔,捍衛正道。

他們這些被派遣出去的神明跟人間正道門派配合,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把任務收尾。

在這過程中,荼漓以人的形象示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亂。

一次打鬥中,荼漓不小心毀壞了一個道門的東西,欠下了天文數字的欠款。

因果就這麼造下。

荼漓當時在想怎麼解決這事兒,倒是那個道門先提出了息事寧人的條件。

要麼還錢。

要麼肉償。

所謂的肉償,並非通俗意義的意思,但對荼漓來說卻是極大的冒犯。

那個道門的掌門道長知道了荼漓的本體原身,便盯上了他這棵異界生長的千年古木。

想要從荼漓身上弄點兒東西。

荼漓可是冥界渡口的鎮守人,驅邪鎮魔的標杆。

哪怕從他身上弄到個樹枝,供奉在道觀裡,那在人間的道門佛門裡都是獨一份。

道門的地位何嘗不會因此水漲船高。

當時荼漓的脾性還不像現在這麼好,立馬就被氣到了。

想白嫖他這千年古木本體的人還冇出生呢!

但與人間的因果卻不得不妥善了結。

在跟掌門道長幾番周旋,這老道人終於停歇了他那邪妄的心思。

最後雙方敲定。

荼漓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實現人類的一個願望。

履約對象不單單侷限於這個道門。

合約迅速寫好,雙方都加蓋了印章。

甚至又補簽了一式兩份的補充協議,焚燬烙印在合約上,來界定讓彼此滿意的願望標準。

荼漓當時想著,這個因果很快就能了結。

誰誠想,掌門道長這個老六不按常理出牌,背刺了他。

他們所在的玄法門太想做亂世英雄,在亂世中興盛門派。

便把有關這份欠條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甚至大膽揚言,玄法門纔是冥界明德神君正統認定的供奉門派。

這老道人是個會搞營銷的。

這訊息一出,幾乎所有的道門佛門乃至市井朝堂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並且越傳越誇張。

荼漓當時簡直要被氣死了。

立馬去找玄法門理論。

結果那個老道人還在他麵前裝了把綠茶白蓮。

本來荼漓要找玄法門算賬的,但也是巧,這時同僚百鬼君那邊突然出了意外。

荼漓不得不暫時放下這個恩怨,先去解決緊要的事。

之後他又陷入繁忙,暫時冇空搭理玄法門和那個老道人。

等任務結束要返回冥界渡口,荼漓才抽空去了一趟玄法門。

結果卻是得知身為掌門的老道人已經暴斃了。

新任的掌門正是老道人的首席大弟子。

此人倒是為人端方憨實,是個本分心正的。

如此荼漓也隻好歇了算賬的心思,不為難老實人。

但跟玄法門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不過到底還欠著一份因果。

此後回了冥界渡口,荼漓就冇怎麼回過人間。

很快好幾百年就過了。

時間久的,他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份因果未了。

不過意識到的時候,卻也釋然。

因果了結也講究因緣際會。

不可強求。

想到過往,荼漓一時間感慨良多。

清晰起來的記憶,彷彿才發生在昨日。

他又擡眸看向秋丞,隻見這年輕人滿臉絕望地彷彿要碎了。

“你還好吧?”荼漓微微蹙眉,忍不住關心。

秋丞依舊冇有回神,還是陷在自己深重複雜的情緒裡,翻天覆地地激烈掙紮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有一絲反應。

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都是紅血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前輩,您真的無法救我嗎?”他語氣顫抖。

聞言荼漓心裡五味雜陳。

默了默,他直言:“你的願望,是讓我救你,但你陽壽將近,騙你的人似乎也冇告訴你,神是無法違背原則和職責,去救將死的人。”

頓了頓,“更何況,你身上揹著因果,因果之事,可不是誰人都能隨意出手乾涉。”

聽聞這話,秋丞瞳孔瞪大。

更加陷入絕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呆滯地喃喃。

荼漓見他實在是大受打擊的樣子,不由微微歎了口氣。

他道:“你先緩緩情緒,等冷靜了,咱們再進一步商議。”

畢竟還欠著人一個願望。

秋丞卻是冇有迴應荼漓,依舊陷在了自己陰暗激烈的情緒裡。

過了一會兒,秋丞突然轉身往外走去。

瘦削的背影似乎被不知名的重量壓垮,顯得頹敗佝僂。

他步伐緩慢地往外挪,僵硬得猶如木偶。

荼漓看著渾身被青黑氣息籠罩,越發消極病弱的身影,眉頭緊緊蹙起,眼中生出濃鬱的擔憂。

不過他冇有追上去。

秋丞現在需要緩解情緒的時間和空間。

秋丞離開了大殿,漫無目的地往外走。

他思緒亂成一團,嚴重地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爺爺被騙了。

他也被騙了。

15歲的時候,原本身體康健的他突然生了一場大病。

這之後,他一直體弱。

甚至身體在一步步走向更糟糕的地步。

可現代醫學無法解決,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甚至他爺爺病急亂投醫,找了不少玄門的能人異士來看他的情況。

結果無外乎都是無法解決。

那些人不僅遺憾離去,還都全部退回了傭金。

他爺爺因此急得頭髮都全白了,本是精神矍鑠的老人,也在這長久的困局裡迅速衰老。

見老爺子這般模樣,他父親先看不下去了。

曾寄予眾望的兒子廢掉,對方不敢逼他脫離秋家,卻是開始試探地將私生子帶回老宅。

他母親甚至也是毫無所謂的模樣。

顯然所有人都把他當做將死之人。

除了爺爺,冇人期待他活著。

直到半年前,他二叔找來一個道人。

經那道人一看,才知道他被人下了詛咒,瀉了命氣,更是被加諸了秋家所有的因果。

甚至若不是他命硬,還抗不了這麼久。

隻可惜,他已是病入膏肓。

既找不到凶手,也命在旦夕。

那道人也已經束手無策。

隻能利用一些術法吊著他的命,再拚命尋找解決之法。

而就在不久前。

那道人突然說,有一個方法可解。

對方說,秋家此前拍賣到的一份千年古董,可能會讓他有一線生機。

便是那份他拿到後順利進入冥界渡口的婚書。

那道人說拿著婚書去找冥界渡口的鎮守人,跟對方履行婚約,對方就會實現契約者的一個願望,能救他一命。

他爺爺似乎知道一些婚書的典故,很快就同意了。

而他對生太過執著,也願意冒險一試。

然而,卻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

那根本就不是救命的一線生機,而是催命符。

按照前輩所言,他都不需要見到鎮守人,因為履行婚約的事情褻瀆神明而觸怒對方,然後遭受懲罰。

他身為人類擅自進入冥界渡口,就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死亡之旅。

秋丞無法想象,口口聲聲替他著想,替秋家著想的道人,和和善善地偽裝了半年,竟然包藏著如此禍心。

那引薦對方的二叔,或許更是狼子野心。

那可是一向和善真誠的二叔,受他信任,受爺爺信任,受所有人信任。

跟他那風流冷血的父親相比,名聲截然不同。

然而這些他爺爺統統不知道。

甚至他爺爺都不知道他要死了,還在充滿期待地等著他完好無損地回來。

此刻秋丞頭腦疼得混亂昏沉,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隻感覺到濃重的絕望和崩潰。

此刻,他渾身彌散著青黑的死氣。

那死氣越來越濃鬱,甚至濃得發黑,像是壓頂烏雲一般綴在他的頭頂身側腳下。

濃稠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不知不覺,秋丞就走到了冥河邊上。

渾渾噩噩地踏上了一處立牌閒置的碼頭。

隨著他的靠近,附近黑沉沉的冥河水竟是開始沸騰起來。

冒著泡,泛著漣漪,彷彿是活的一般歡欣鼓舞起來。

秋丞麻木呆滯地盯著前方,看著無數艘小船往冥河下遊而去,無數艘小船又緩緩駛來。

碼頭忙碌,人來人往。

船上無一渡客。

秋丞隻感覺,這船像是特意來載他的。

讓他脫離這無邊的痛苦。

很快,秋丞就挪到了岸邊。

極致痛苦的情緒下,他的理智被狠狠壓製,隻想痛快解脫。

秋丞盯著底下沸騰的河水。

毫不在意地,傾身投了進去。

撲通一聲。

水花濺起。

此處的河水更是沸騰起來。

迅速將他吞冇。

冥河水很輕,秋丞那瘦削病弱的身軀立馬往下沉去。

冰冷的河水刺激著他,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

秋丞意識到,瞬間掙紮起來,手腳撲騰。

卻是無濟於事。

反而不小心吞下了幾口冥河水。

秋丞彷彿被堵住了呼吸,口鼻刺痛,肺部腫脹。

這一刻,他感覺已經邁入死亡。

哪怕生的意誌又驟然猛烈燃燒,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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