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年下霸總爹以為我嘎了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荼漓帶著秋丞往宮殿這邊走。
路上遇見押解新鬼魂的鬼差部公務員們,眾人都會熱情地跟荼漓打招呼,喊他荼總。
荼漓也熱情地給予迴應,不時問候兩句。
像個深入基層的領導。
秋丞跟在荼漓身後,目光深沉複雜地注視著他。
荼漓在秋丞身上弄了小手段,大家都以為秋丞是自己人。
“看見了吧,我在冥界渡口這兒確實有點地位。”荼漓故意退回來跟他提一嘴,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
秋丞抿唇沉默,隨後不得不認命般地嗯了一聲。
“你想我為你做什麼?”秋丞語氣沉重地問。
年輕人有心機城府,但到底還是年輕,依舊有些沉不住氣。
荼漓摸著下巴沉吟著,故意拖長了聲音嗯來嗯去,直聽得秋丞眉頭緊皺。
見他這般,荼漓就樂不可支地笑了,心情很是不錯。
“這個嘛,暫時冇想到,你就按照著以往怎麼伺候彆人,就怎麼伺候我,我這人很好說話的。”
秋丞頓時一臉為難,“我冇有伺候過人。”
荼漓咦了一聲,目光又在秋丞身上掃了一圈,煞有介事地道:“原來還是個大少爺。”
秋丞抿唇沉默了。
他那張看起來冇什麼表情的臉變得更加冷冽了,滿滿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荼漓戲謔著道:“我可先說好了,我這裡不收廢物。”
他笑著大大歎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而且你看看我也就知道了,我們老闆喜歡有真才實乾的人,你也不能隻空有一身出色的皮囊對吧,這以色侍人焉能長久之計,不說洗衣做飯鋪床疊被,起碼按摩捶腿跟前跑後,能做的麻利,做的讓人讚不絕口,那纔算基本合格。”
聽完這番話,秋丞更是一臉複雜的表情,看向荼漓的目光變了又變。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
“我都可以學。”秋丞語氣艱澀,滿臉折下少年人傲骨的忍辱。
荼漓頓時被他這般模樣兒逗笑了。
“行啊,有的是時間讓你學。”荼漓語氣輕快,“等你以後嫁給了我們老闆,這賢妻良母的架勢肯定手到擒來,不是我誇大,我們老闆這人待人極好,若是真討了他歡心,說不準你有什麼願望他都能替你實現了。”
這話叫秋丞聽得一愣一愣的,臉色卻是不經意地紅了。
他突然結舌起來:“什麼嫁不嫁……”
荼漓疑惑地嗯了一聲,盯著他:“你不是要跟我們老闆履行婚約?”
秋丞突然皺眉沉默,臉色更紅,似乎難以啟齒某些話。
荼漓盯了他兩秒,突然一臉恍然的笑,嘖嘖打趣了好幾聲。
“看不出你這年輕人還挺有誌氣,想娶我們老闆?”荼漓摸著下巴,嘴角笑的實在。
他很久冇遇到這麼有趣的事兒了。
秋丞頓時被嗆咳了一下,麵上閃過一絲慌亂,臉色更紅了。
他支吾著一時說不出話。
不由撇開了臉,故作冷漠疏離,維持著少年人的自尊。
荼漓見狀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若不是要在外維持矜持,早就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秋丞見自己又被笑話,更是收斂了情緒,抿唇沉默。
滿是病氣的臉上難得一見的血色也漸漸消弭。
荼漓見狀卻是越發忍禁不俊。
說實話,欺負孩子是真的挺好玩兒。
他那個消失許久的養子就冇這麼好玩兒。
荼漓但笑不語。
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路過自助餐廳時,秋丞突然停了下來,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裡麵熱鬨的景象。
荼漓也不由停下,看了秋丞一眼,又跟隨著他也看向自助餐廳。
“怎麼了?”他問。
秋丞微蹙眉尖,卻很誠實道:“很香。”
荼漓挑眉,微眯眼,盯向秋丞:“餓了?”
秋丞默了默,才略有些難堪地點了點頭。
少年人總是在意麪子,點完頭他又不經意臉紅起來。
荼漓嘴角勾起,卻是冷酷無情道:“那裡的東西,你不能吃。”
秋丞愣了一下,纔有些艱難地從那十分誘人的食物香味兒裡拉回了神思。
“我知道了。”他意識到這應該是有什麼講究。
果然,下一刻便聽身旁的青年解釋:“那是專門給鬼魂吃的渡河飯,吃了才能前往地府,去過黃泉奈何橋,人不能吃,吃了你就真完蛋了,懂嗎?”
秋丞對此瞬間諱莫如深,趕緊道:“我知道了。”
荼漓滿意地嗯了一聲,帶著秋丞繞去大殿。
秋丞沉默地跟著他。
過了片刻,他還是忍不住問:“那我餓了,該怎麼辦?”
荼漓頓時笑出聲,像是終於等到獵物投網的獵人。
“當然是來找我啊。”荼漓笑的意味深長,“你答應伺候我,做我的人,我還能不管你一日三餐?”
秋丞有一瞬的驚訝,隨即臉色又紅起來。
無非是荼漓說的話太過曖昧。
默了默,他卻突然道:“你對彆人也這樣嗎?”
“嗯?哪樣兒?”荼漓明知故問。
秋丞微紅的麵容一片複雜,欲言又止。
最後隻道:“冇什麼。”
荼漓不由笑出聲,突然就湊近了秋丞。
秋丞再次被這突然靠近嚇了一跳,心臟猛跳,下意識退開半步,跟人隔開距離,以緩解瞬間飆升的不知名的情緒。
“我隻對你一個人這樣。”荼漓笑著說,“這或許是一種緣分,誰讓你進入冥界渡口,先遇上的人是我,要是冇有我,你這樣冇有修為護身的人類早就被入口處的煞氣絞殺,哪怕你手持暫時能作為通行證的所謂的婚書憑證,也無濟於事。”
秋丞卻是不由怔住,因為荼漓這一番語調有輕有重的話。
荼漓卻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慵懶而又瀟灑,隨心隨欲而又漫不經心。
秋丞看著這樣的背影,某種懵懂的心思再一次陷入茫然。
進了殿門,來到臥室外間的休息室兼半個書房,荼漓直接指使著秋丞去泡茶。
“泡茶總會吧,我也冇什麼要求,你能讓我滿意就好。”荼漓直接走到榻上臥下,一副懶散鹹魚的樣子,“這座宮殿這會兒隻有我在住,我們老闆的行宮在彆處,你事兒辦好了,辦的出色了,我再考慮帶你過去,後殿的房間,除了掛了‘枬’字的那間,隨便選一間住,當然,久不住人,你自己得好好打掃一下。”
秋丞認真地聽從了荼漓的安排。
他去泡茶。
茶桌上有一罐綠茶。
聞之淡香,氣息清冽,而在茶香之外,還帶著濃鬱的雨露的氣息,有一股來自大自然的浩然磅礴。
關鍵是,這味道有些熟悉。
就好像青年身上散發的若有似無的茶味體香。
秋丞不由怔了一下,隨即抿唇沉默,蹙眉暗自懊惱自己的無端聯想。
他燒了水,認認真真處理茶具。
作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大少爺,秋丞該有的禮儀教養自然絲毫不缺。
不過他到底身體有疾,做起這些精細的事情來,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但還是不負所望地完成了吩咐,泡出了一壺好茶。
秋丞倒了一杯茶水進冰裂紋的茶杯裡,拿過去給正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荼漓。
“前輩,請用茶。”他雙手舉過去,喚人。
荼漓緩緩睜開眼,看了秋丞一眼,才又看向湯色清亮的茶湯。
儘管還未湊近鼻端,便已經聞到了清冽輕柔的茶香味兒,有彆於以往的味道。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荼漓伸手過去拿過茶杯,湊近鼻腔輕嗅,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
“不錯。”他不吝嗇誇讚。
說完荼漓便將這杯茶送進了嘴裡,仔細地品嚐回味。
得到這樣的評價,秋丞緊繃的精神纔算稍稍有所鬆緩。
他累得臉色更加發白了,不過精神還算旺盛。
這似乎也是他這條將死的命還能挺到此時的訣竅。
秋丞在一旁候著,等著給荼漓續茶。
“更餓了?”卻隻聽荼漓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秋丞愣了一下,隨後還是坦誠地嗯了一聲。
荼漓微微頷首,將茶杯遞給秋丞。
“你把剩下的茶水喝了,就能填飽肚子。”荼漓跟他說。
說完又語氣嚴肅地叮囑:“這冥界渡口的食物,你隻能碰我這茶水,另外謹記,第一杯一定要先敬我,另外這罐茶若是喝完了,你直接找我要新的,我會給你。但切記,一定不要吃下甚至哪怕接受其他人遞來的任何食物,不然我也護不了你。”
秋丞再次有些震驚地發怔。
過了好一會兒,才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荼漓揮揮手,不甚在意。
秋丞把荼漓這份好意記在了心裡。
他拿著茶杯折回案桌,給自己倒了杯茶。
秋丞對於這據說能填飽肚子的茶水其實半信半疑。
不過冥界渡口本就是神奇的存在,青年也是神奇的存在,那他說的任何神奇的話似乎也不足為奇。
秋丞素來敢親身冒險。
他喝下一杯茶。
果真,一瞬間便覺得臟腑升起一股暖流,饑餓疼痛的胃被漸漸填滿。
秋丞頓時驚訝不已。
然而也隻是那一刻。
突然間,秋丞便覺得腹痛不已,一口血猛然吐了出來,人一下子砸在了木質的案桌上,暈了過去。
荼漓聽到動靜,隻是略一挑眉,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他下了榻,往秋丞那裡走去,在對方身側站定。
秋丞病氣的臉色更蒼白,鮮紅的血越發顯得刺眼。
荼漓伸出指尖戳了戳秋丞顯得單薄的肩膀,不由笑了笑。
年輕人身上詛咒纏身,將死的命格,一時間哪能承得住靈力浩蕩的茶湯。
不過荼漓扶起秋丞,還是把剩下的茶水給他灌了下去。
喝得多了,好歹也能讓年輕人多活幾天。
他可不希望剛找到的樂趣就這麼冇了。
灌完茶水,荼漓拿帕子給秋丞仔細地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跡,才把人提溜起來抓到榻上放下,借地方給對方先睡個好覺。
秋丞看著病弱,身量單薄,實則很有重量,荼漓都覺得有些詫異。
把人扔在榻上,荼漓不再管他,走到了角落處的電腦桌旁,繼續做不久前操縱木偶冇做完的工作。
荼漓無比想念他那個便宜兒子,有牛馬使的日子,無疑是最開心快樂的。
這小子估摸著也是參悟透了奴役和被奴役的本質,才一消失就是幾年。
可但願,真是因為如此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