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術高專推銷木葉交杯酒 059
佐助陷入了新的一輪迷思。
誠然,
從小到大,他哥鼬驢他的次數絕不在少次——佐助童年時宇智波鼬就總是鴿他的玩耍與訓練請求。
鼬總是微笑著伸出手,待佐助滿心歡喜地噠噠噠跑過去,
又用指頭點一點佐助的額頭。
“下一次吧,
佐助。”
……雖然很不滿,但那時候佐助總是願意相信著溫柔可靠的天才兄長口中的下一次。
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鼬都沒能陪他——作為宇智波族長家賦予深厚期望的優秀長子,跳級加入木葉暗部的天才忍者,
鼬實在是忙得抽不過身,
不得不隨便敷衍黏人的幼弟。
而關於那些下一次在一起的約定,
其實在佐助童年的回憶裡尚且稱得上甜蜜的小小遺憾與煩惱。
隻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滅族之夜戛然而止。
沒有下一次了。
或者說,宇智波兄弟的下一次見麵,便是註定是你死我活的終結。
鼬,一直是宇智波族內交口稱讚的早慧少年,
他是父親的驕傲母親的牽掛,是佐助曾經隻能跌跌撞撞跟在身後仰慕著他背影的天才兄長。
是什麼時候變成了手拿屠刀,
將宇智波一族屠戮殆儘的劊子手?
佐助不知道。
他當時是如此地憎恨這個世界,憎恨這殘酷如荒誕戲劇的現實,
憎恨著親眼見證慘劇發生卻無能為力的自己……他曾強烈地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幻覺,畢竟他的哥哥,
這個天資聰穎,性情溫柔的宇智波天才怎麼會對父母親友揮起屠刀呢?
這一定是夢境,
佐助對自己說。
隻要夢醒了,母親依然會用柔軟的聲音喊他吃飯,父親還是坐在熟悉的地方喝茶,
處理公務,鼬還會是那個所有人都稱讚的天才少年,
他溫柔的、完美的哥哥。
然而鼬親手打破了他的心懷僥幸,用最殘忍的方式——佐助在鼬的幻境中一直經曆著那個血色之夜,一遍遍地,眼睜睜地看著宇智波的覆滅,看著慘死的父母,慘死的親友,慘死的族人。
親手殺死重要之人才能得到萬花筒寫輪眼——鼬又騙了他。
他早該知道的,那個男人一直以來是個該死的騙子,凶手,叛徒。
經過瞳糾正過他萬花筒寫輪眼是如何誕生的錯誤認知事件後,佐助變得更加沉默了。
他原本就是個寡言的孩子,能動手就動手,能用省略號表達心情就用省略號,這麼一來他基本上就不說話了,隻是不聲不響地加大了訓練的力度,已經到了大蛇丸都不得不強製他休息的地步。
瞳不知道佐助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她看出了一點。
佐助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也不是說佐助就完全漠視自己的身體健康,他還是在意的,畢竟他要保持著身體最強的狀態去殺死自己的同胞兄長。
但佐助對待自己的身體的態度宛如對待一刃利器,他要將這柄利刃磨到最鋒利,然後對著那個男人刺出最致命的一劍。
至於這柄利刃之後會如何,佐助自己是很漠然的。
被人拿去使用也好,因為過度使用被毀壞掉也罷,隻要能完成一個複仇者的使命,那麼剩下的一切都無所謂,大蛇丸都比佐助更關注他身體的可持續性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宇智波瞳其實還蠻慶幸他還沒開到萬花寫輪眼的。畢竟現在的佐助還是太過年輕,過早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對於身體的負荷不是一般的大,像佐助這種高強度的使用一定會將身體徹底搞壞的。
哪怕是繼承了仙人體的宇智波瞳在剛剛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靠老父親特製的眼藥水保護眼睛。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了,當時她的萬花寫輪眼使用過度還會有一段時間視力模糊。
要不是自己覺醒了木遁,萬花筒寫輪眼對她的身體可以說壓力山大。
可惜,眼藥水沒帶來。畢竟擁有木遁後瞳的身體擁有了堪稱恐怖的恢複能力,已經用不著眼藥水的保護,也就不再隨身攜帶了。
說起來,瞳一直很懷疑鼬的身體狀況。
這位宇智波的天才少年鼬年少便早早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又在屠戮全族後叛逃木葉,以一名逍遙法外的叛忍身份加入了恐怖組織曉活躍於忍界。
這一係列操作下來肯定沒少使用那雙眼睛的力量,時至今日,鼬的身體狀況怕是不容樂觀。
但是即使拖著這樣江河日下的糟糕病體,鼬還是一次又一次,甚至不惜用各式各樣的謊言去刺激佐助,瞳不由得大膽猜測——
鼬,恐怕已經時日無多。
總而言之,千言萬語一句話。
佐助,你再不去殺你哥,你哥恐怕就要自己病死了。
……
…………
不知為何,宇智波鼬這個渾身上下充滿矛盾和謎團的男人給瞳的感覺像是在迫不及待、苦苦盼望著佐助能夠迅速成長變強以便讓他能夠殺死自己。
以最親近的血緣換眼而重獲光明與更強大的力量,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原本就是痛苦、激烈、熾熱而又扭曲的感情產物,是宇智波兄弟姊妹之間永恒的詛咒。
宇智波瞳有種強烈的預感——就像把眼睛獻給兄弟斑的泉奈一樣,鼬想要將眼睛獻給弟弟佐助,在弟弟佐助的憎恨中安然死在他的手中——哪怕他的痛苦悲哀永不被人所知,甚至被最心愛的弟弟永遠的憎恨也不要緊。
……這是什麼深刻而又扭曲的宇智波兄弟愛?
麵對這種深沉動人的兄弟感情,瞳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即使同樣身為宇智波,她也不是很懂這種宇智波特產兄弟之間複雜莫測的扭曲愛意。
畢竟她是宇智波裡少有的獨生子女。
*
五條悟這些日子沉迷於和瞳一起探索忍者世界,陌生的異世界對於一個正處於中二年齡的少年來說是神秘怪誕而又極其富有趣味的。
何況,這裡是瞳出生與長大的世界。
“誒,這是什麼忍者世界的特產?”
五條悟撚起一張滿是符文的紙,饒有興趣。六眼的視界是能看到上麵狂暴而又隱而不發、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的能量。
“是起爆符,要用查克拉引爆。”瞳很耐心地回答他。
一條很肥很長的黑蛇默默蜿蜒爬過,努力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原來如此……嗯,這裡怎麼還有條蛇?”
問題兒童五條悟興致勃勃地伸出長臂一把揪起這條蛇,那條路過無辜被抓的可憐蛇蛇在他手中被扭成各色形狀,不由得眼淚嘩嘩流下。
“放過我吧這位大人!嗚嗚嗚嗚……”哭得幾乎要斷氣。
會哭會說話的蛇???這也是忍者世界的特產嗎???
五條貓貓饒有興趣地伸出爪子將可憐蛇蛇撥弄來撥弄去:“誒,這裡的動物都會說話嗎?”
宇智波瞳搖搖頭:“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會說話。這是忍獸,也叫通靈獸,需要和它們簽訂契約,然後可以召喚它們做些輔助戰鬥,傳遞情報之類的事情。”雖然也有幫忙做飯帶孩子的,幫忙追女友的之類歪門邪道的用法。
五條悟點點頭,摸了摸下巴:“懂了,寶可夢嘛,那它們也會進化嗎?”
“……如果你說的是形態變化的話,有的通靈獸是會的。不過,總的來說不會,但通靈獸也是會長大變強的。”
宇智波瞳從摯友手中解救出了被纏成麻花狀的可憐蛇蛇,蛇蛇感激涕零地道謝後在她手上蹭了蹭,隨後忙不迭地一溜煙地爬走了,那飛快的架勢能看出蛇蛇隻恨自己沒長出八條腿。
“那瞳也有通靈獸嗎?”
“……有的,我和貓之一族和鷹之一族都簽訂了契約。”
啊,說起來,和貓之一族的契約還是宇智波晴子送給她的,作為她滿月的生日禮。
那是她的第一隻通靈獸——一隻純白如雪、毛發蓬鬆的長毛大貓貓,叫初雪。
挺長一段時間,初雪的任務都是帶還是奶娃娃的她,據說當時氣得這隻本來在戰場上耀武揚威的霸氣大貓貓直打滾,翻著肚皮兩眼放空賴賬不想要帶孩子。
然而最後還是抗爭無果,生無可戀地讓人類小崽子瞳睡在自己軟乎乎暖呼呼的肚子上。
不過當時還是個啃手吃的嬰孩的瞳當然不記得這件事,等瞳有記憶的時候,初雪已經是一隻脾氣溫柔,非常溺愛她的貓貓大家長了。
有的通靈獸能活很長的時間,遠超人類,但初雪這樣的忍貓不是,歲月荏苒,初雪最終因為年老體衰去世了。
那天瞳在身旁抱著它給它梳理著長毛——初雪已經老得舔不動它引以為傲的如雪般潔白的毛發了。壽命將至的大貓貓一直溫柔的、執著的看著瞳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直到永遠地闔上了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
那也是瞳寫輪眼一勾玉的由來,是她第一次懂得了親近的生命逝去的痛苦。
再長大一點,酷愛馴鷹的父親宇智波斑送給了她鷹之一族的契約,是一隻驕傲得無以複加的巨鷹,名為蒼。
“不過我目前無法召喚出任何通靈獸。”瞳有點奇怪,但沒多想,這畢竟不是她的時代,她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說起來,佐助似乎也有一隻通靈獸鷹?”
佐助非常爽快地將他的忍鷹加爾達暫時借給了兩人出去溜達,他自己一人獨自在基地刻苦訓練。
巨大的鷹翱翔於深闊蔚藍的天際,兩個人坐在鷹背上看到下方的景色逐漸縮小遠去,天際似乎觸手可及,雲朵柔軟而厚重。
鷹背上的空間有限,兩人坐得很近,高空的風將兩人的頭發吹拂到一起,雲海波瀾壯闊,世界無限寬廣。
一大片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風裡有暖洋洋的氣息。
宇智波瞳喜歡這種在坐在鷹背上飛翔於深遠蒼穹的感覺,像是拋棄一切俗世煩擾,自由自在翱翔於無邊世界,有種思維站在高處可以俯瞰人世超脫凡俗,夢想無比自由觸手可及的奇妙感覺——她的父親宇智波斑也喜歡站在極高的地方俯視下方,不知道是不是和此刻的她有著同樣的心情。
雖然現實的地心引力是如此沉重,重得所有理想高遠的人終將怦然墜地。
但即便位於廣闊無垠的高空,腦子裡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位於地麵紛繁複雜的事情所困擾。
“我有點擔心佐助。”
回想到這段時光裡所發生的事情,瞳忽然說。
“哈?那家夥有什麼可擔心的?”五條悟側過頭看向她,那雙天空一樣明淨澄澈的藍色眼睛微微睜大,“他實力明明還不錯吧。”
乾嘛要擔心這樣一個實力不錯的強者?難不成瞳看上那個叫佐助的家夥了?
說起來瞳和佐助本來就是同族的人,而且瞳莫名其妙的很關心、也知道很多宇智波佐助有關的事情,比如說佐助有隻通靈獸鷹。
怎麼回事,明明他們在異世界一直在一起,怎麼他不知道而瞳卻知道呢?
可惡,這兩人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五條貓貓的偷腥貓雷達頓時滴滴作響。
五條貓貓咬牙切齒:“瞳,你不會也想和佐助成為.摯.友.吧?”他將摯友兩字的讀音咬得極重。
宇智波瞳於是也轉過頭看向五條悟,兩人本就是並肩坐著,距離無比貼近,近到兩人的眼睛都隻能倒映著彼此。
她麵色嚴肅:“佐助已經有可以相伴一生的摯友了,雖然他現在不承認。”隨即又帶點欽羨的口吻感慨道,“其實我很曾經很羨慕他們之間刻骨銘心的友情。”
那時候她還隻能遙遙從寫輪眼看著鳴人和佐助之間發生的故事,也沒有進入咒術世界認識東京咒術高專的朋友們,擁有這些珍貴的友誼。
現在想想,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五條悟:“……”嗬,友情。
望著明顯帶著點彆扭神色的摯友,宇智波瞳悟了,她的摯友一定是在為她羨慕彆人的友誼而難過,畢竟他們之間也是至死不渝、天長地久的偷摸大雞啊!
於是瞳主動握起了五條悟的手,漂亮的黑色大眼睛專注地、深深地凝視著他,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她美麗的眼睛彷彿隻有他的身影。
隻有自己的身影。五條悟恍惚了一瞬。
“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再羨慕他們之間的友誼了,因為我們也是世界第一要好的偷摸大雞!”瞳自信地伸出大拇指,比出點讚的手勢。
世界第一好的偷摸大雞五條悟:“……”謝謝,他是真的會對朋友這個詞過敏的。
等兩人結束空中之旅,重新回到大蛇丸基地時,發現佐助在木葉的偷摸大雞鳴人——和新成員重新組成的第七班來到了大蛇丸的基地。
鳴人從未放棄過將佐助重新帶回木葉的努力,他也終於在曆經種種困難後來到了大蛇丸基地想要將佐助帶回木葉。
而瞳一直有點擔心他精神狀況的佐助一掃這段時間的沉默寡言,對著鳴人又是深情對視又是摟肩附在他耳邊故意用話刺激鳴人,整個人可以說精神煥發,神采飛揚。
平日裡佐助哪來的這麼多話要說。
麵對著這樣精神奕奕的佐助,瞳也不由得替他開心:“果然是朋友的到來讓佐助心情好點了呢!果然這就是友誼的力量吧!”
凝視著麵前這一對摯友纏綿悱惻的友情,五條悟悲哀地領悟了。
果然,瞳的世界,最大的特產,就是這該死的,偷摸大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