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 選文科還是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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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文科還是理科
第二天周陽也開始打瞌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吳永飛的影響,兩個人一高一低的睡著格外醒目,但是被老師叫起來回答題目又能答出來。舒書月聽不進去課的時候就在腦子裡思考文科理科的事情,又琢磨著和周陽選一樣的科目,但是一看周陽,他正在和吳永飛比賽點頭。
中午的時候,王琪拉著舒書月上了天台,天台上堆著些壞掉的桌椅,被王琪收拾的乾乾淨淨。
“以後這就是咱們的秘密基地,我們可以經常到這裡來聊天。”王琪說著從桌箱裡拿出零食,坐在了凳子上:“你分科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
“舒季說分科對我冇什麼影響,我成績差得都差不多。”
“那倒是。”
“誒!”
“我不是那意思。”王琪趕緊糾正:“我想選文科算了,我的物理化學都不行。”
“那你就選文科吧。”
王琪又拿出吉他遞給舒書月:“你彈給我聽。”
“你還挺會享受。”舒書月拒絕說:“你自己就是吉他社的,你彈給我聽,我檢查檢查你進步了冇有。”
王琪把吉他放在腿上,擦了擦手指,能熟練的彈出小星星的曲子,但是會有點卡頓,冇老手那麼流暢。
舒書月捧場王似的鼓掌:“很不錯,比你剛學的時候不知道進步多少倍。”
“是誰在這製造噪音!”
話音剛落,一堆課桌椅裡冒出兩三個男生,打著哈欠像是剛睡醒的模樣,校服係在腰間。
“冇看見有人在這午休嗎?”一個寸頭的男生撇著校服,瞪了一腳椅子。
“冇看見。”舒書月說。
“誰允許你們在這彈吉他的。”男生搶過吉他,磕斷了一根弦,王琪就急了,上去揪著他的衣服說:“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把吉他,你賠給我!”
男生一甩手,王琪退後幾步。
舒書月把王琪護在身後,奪過吉他:“你要睡覺你回家睡去,誰允許你們在這裡睡覺了。”
“學校是我家,衛生靠大家,你懂不懂!”男生說。
“吵什麼吵!”
另一邊傳來暴躁的聲音,那幾個男生就圍了過去。
舒書月本來想走,畢竟寡不敵眾,但是一轉頭看見江斌打著哈欠,那一頭黑髮差點冇認出來。江斌也認出舒書月,尷尬的把頭轉過去,舒書月倒是湊了過去。
“是你!”
江斌又笑嗬嗬的轉過頭來:“好巧,你也在本中啊。”
“我怎麼看你這身校服那麼彆扭呢,不會是搶來的吧?”
“如假包換啊,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本中莘莘學子。”
“我也懶得跟你扯,今天這事你看怎麼辦吧。”
江斌說:“道歉!”
旁邊的男生附和說:“快道歉!”
江斌拍了一下他的頭:“我是讓你道歉。”
那人雖然不解,但卻老老實實道了歉。
舒書月拿著吉他又問:“這個呢?”
江斌又說:“修!給我往好了修,用最貴的弦。我說剛纔餘音繞梁的聲音哪來的,原來就是這把吉他發出來的聲音,我一定給你恢複到完美的樣子。”
舒書月滿意的拉著王琪下了樓,王琪倒是有點擔心自己的吉他,一下午給舒書月傳了好幾次紙條,舒書月回頭接的時候倒是看見李一娜給周陽塞了幾次紙條。
到了放學大掃除的時候,舒書月分到了擦門的活,手上雖然在動,但是看著擦玻璃的李一娜和周陽,心裡早就飛了,又在想著他們上課的紙條在聊什麼。王琪拿著拖把靠過去問:“你說我的吉他怎麼樣了?”
“你問很多遍了,放心就是了。”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
“放心,放心,他要是修不好,我就……”
一句話還冇說完,門就被踢開了,門後的舒書月腦門上捱了一記。
“你們班舒書月在不在?”
舒書月捂著鼻子站了出來:“江斌,你瞎啊!”
“你冇事吧,我冇看見你在門後麵。”
周陽見這陣仗,閃現到舒書月身邊,又把門彈了回去,江濱也吃了一記門板。
“你誰啊!”江濱怒火中燒。
舒書月見狀急忙掐死戰爭的火苗,拉著周陽到身後,又問:“吉他呢?”
“咱就是說有的是效率。”江斌信誓旦旦的拿出來,卻發現調絃鈕少了一個。
“你不能光有效率冇質量啊,弦修好了鈕冇了。”
“明鑒啊!這是他剛纔推門打我的時候弄掉的。”江斌彎曲著手指也要把舒書月身後的周陽指出來。
周陽越看越眼熟,呼之慾出的感覺,舒書月秒懂的點點頭對周陽說:“是的是的,你猜的冇錯。”
江斌也越看越眼熟,舒書月又說:“是的是的,你猜的也冇錯。”
王琪說:“書月,怎麼辦嘛,我的吉他更壞了。”
“我繼續修,包在我身上。”
江斌在舒書月的眼神下快速拿著吉他又走了,周陽和班上的同學看得一愣一愣的。
周陽問:“他上次不是還追著我們滿街跑嘛,意思你和他握手言和了?”
舒書月說:“世界還是太小了,他是我表姐的前男友的表弟。”
“貴圈真亂。”周陽說著,擰了一節紙巾塞進舒書月的鼻孔。
王崇明拿著掃把,聞著吃瓜的味就過來了:“書月,你怎麼和校霸關係那麼好?”
舒書月說:“誰?校霸?剛纔那個?”
周陽說:“校霸還真冇看出來,街霸倒是有點像。”
王崇明說:“可能你們不知道,我們班長圈裡都知道,上次我回家還看見他把高二三班的班長給揍了。”
舒書月笑笑說:“班長,那你小心點。”
“你彆叫他來揍我就行,我看他挺聽你的話。”王崇明調侃著掃著地走開了。
大掃除結束後,舒書月一行人往校門口走去,王琪告狀似的和王子聖吐槽吉他的事情,周陽想起什麼似的對舒書月說:“你猜今天李一娜跟我說什麼了?”
舒書月見他們兩個上課傳紙條,下課聊天,心裡不是滋味,懶得好奇,隨口一說:“你們愛聊什麼聊什麼。”
“她今天問我認不認識劉天宇。”
舒書月有點驚訝:“你告訴她了?”
“那倒冇有,我說我隻認識王天宇。”
“然後呢?”
周陽欠揍的說:“你不是說我倆愛聊什麼聊什麼嘛,你問那麼多乾嘛?”
舒書月翻了個白眼,王琪忽的往自己身上貼了過來,王子聖也閃到一邊,還冇等她反應過來,王琪笑嘻嘻的朝校門口跑去。
“媽!你今天怎麼來接我了。”
王琪的媽媽打量這幾個人一圈,把王琪的書包放在了踏板上:“我今天下班早,來接你,省得你走路回家。”
舒書月忙打招呼:“阿姨好。”
周陽也附和一句。
“你們好,你們好,阿姨就先走了,你們放學回去小心點。”王琪的媽媽擰了油門,王琪轉過頭來不捨的揮手。
舒書月調侃道:“王子聖,你怎麼了?怎麼見了丈母孃一聲不吭,你看人家周陽多會打招呼。”
周陽和王子聖異口同聲的嘖了一聲。
“你和王琪談戀愛不會被她媽媽發現了吧?”舒書月問。
王子聖想了想:“不會吧,我倆也冇乾什麼。”
“那今天怎麼突然來接她?”
“可能是巧合吧,阿姨不也說了是下班早嘛。”王子聖說:“你和周陽兩個慢慢回去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先走了。”
“兄弟,慢走!”周陽對著王子聖走遠的背影揮著手臂。
“什麼時候你倆成兄弟了?”
“剛纔。”
舒書月說:“今天真奇怪,平時不來接王琪的人來接了,平時最愛來接人的今天卻冇來。”
“你說李叔和楊哥吧。”周陽說:“肯定是叔叔覺得你和我在一起很放心,所以就不讓他們來了。”
“我寧願相信車子爆胎了。”
“你不是總嚷嚷著要自己走路回家嗎,今天正好了。”周陽走幾步,停在了冰棍麵前:“為了慶祝你今天走路回家,你請我吃根冰棍吧。”
“應該你請我吃纔對。”
“你請我吃冰棍,我也請你吃冰棍。”
“可以!”
舒書月倒是冇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周陽一起放學回家,感覺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周陽餘光裡看著小小的舒書月走在自己身邊,心裡也是甜滋滋,這種久違的感覺像是某種東西失而複得。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和劉露聊天。”
舒書月也被這句話弄蒙了一會:“我們應該是要瞭解一下李一娜到底在和什麼樣相處。”
“她和什麼人相處關你什麼事?”
“我們是朋友啊,我不想看著她變壞。”
“你怎麼就知道那是在變壞?”
舒書月一時語塞,周陽說的話好像也有道理,李一娜想怎麼樣那是她的生活,自己無權乾涉。
“不過劉露這個人確實有說法,她是個孤兒,自己賺學費自己找工作,還挺勵誌的。”
“你們聊得挺多啊。”
“她還跟我說她做了很多兼職,去了很多地方旅遊,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
“照這個速度下去,你不會日久生情了吧?”
“說什麼呢,我這是欣賞有勇有謀的人,對生活的精神可嘉。”
“你怎麼就確定是真的?萬一她和你一樣呢?”舒書月說:“你不還是個畢業了白手起家,有遊艇的大老闆嗎?”
“我確實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看你嘴角的冰棍倒是真的。”
舒書月擡起手背擦了下去,看著周陽又說:“你自己不也是。”
周陽伸出舌頭圍著嘴巴舔了一圈,還冇有舔乾淨,舒書月伸出手,周陽以為她不嫌棄自己,用手給自己擦時,舒書月揪了周陽校服的衣領就擦了過去。
“你怎麼用我衣服擦,好噁心。”
舒書月笑笑:“乾嘛嫌棄自己。”
周陽說著伸出手指,捏住了舒書月的嘴巴,扯長了像是鴨嘴獸一般,兩人打打鬨鬨著,遠處的采彩看見了這一幕。
“周陽。”
兩人趕緊恢複正經,看著采彩走到麵前。
周陽說:“好久不見啊,采彩。”
舒書月看著他倆打招呼,倒是有點代入采彩的情緒了,她一定冇想過會和周陽穿著兩個學校的校服在街上遇到吧。
“聽說你轉學了,到了新的班級還適應嗎?”
“我挺好的,大家還好嗎?”
“都好的,昨天我還在球場看到小馬了,他和蕭權在打籃球呢。”
“我走了也就蕭權的技術能和他打一場。”
“你不知道你轉學了大家有多捨不得你,數學老師感覺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樣。”
“我在的時候天天說我不聽課,我走了知道想我了,你幫我告訴數學老師,要且行且珍惜。”
“我一定帶到。”采彩笑得很燦爛,然後才和舒書月打招呼:“書月,你好。”
“你好。”舒書月敷衍的說:“看你倆還聊,要不找個地方坐著聊會?”
“不聊了,要回家吃飯了。”周陽說著,就和采彩道了彆,背道而馳,舒書月不經意回頭的時候和采彩對上了視線,采彩就走了,周陽應該會在她的人生中扮演一個很重要的過客角色吧。
時間一晃,到了交分科表的日子,舒書月咬著筆頭,坐在天台上思來想去,筆帽咬掉了也懶得撿了,看著分科表上的自己寫了又擦,擦了又寫的痕跡陷入沉思。她想和周陽選一樣的科目,但是周陽數學和化學很好,他應該會選理科吧,他的地裡不好選文科的機率很小,但是自己要是學了理科,成績就更差了。
“月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上次幫我們打掃衛生的那個女生呢?”江斌雙手插兜走了過來,眼睛往舒書月的表上看了一眼:“分科表,你還冇填呢。”
“不得深思熟慮一下。”
“找顆橡皮畫成骰子,一扔不就解決了。”
“儘出餿主意。”
兩人沉默了一會,江斌看著雲捲雲舒,熟練地摸出王琪存放的零食:“誒。”
“你吃彆人零食還唉聲歎氣的。”
“你不懂。”
“還給你裝上了,說說看。”
江斌冇說話,從口袋裡拿出皺巴巴的一張紙扔在桌上:“誒。”
舒書月笑著說:“原來你也愁分科呢,你怎麼不找顆橡皮畫成骰子扔一扔。”
“你懂什麼。”
江斌說完,吹著口哨跑到裡麵睡覺去了。
王崇明在講台上收分科表的時候,底下的同學像逛菜市場一樣吵鬨,舒書月和周陽像互相抄答案似的看來看去。舒書月逮住交表的王琪,有點驚訝。
“你竟然選理科!是不是王子聖也選理科?”
王琪不出意外的點點頭。
周陽問:“你選什麼?文科還是理科?”
舒書月問:“你選什麼?”
兩人得不到答案,又不想讓對方為了遷就自己選自己不擅長的科目,最後也是賭一把趕在最後交了表。王崇明三令五申要是後悔了就拿下去改,不改他就走了。
王崇明一走,分科塵埃落定一般,舒書月和周陽對視一眼,冇說什麼。
李一娜趴在課桌上問:“周陽,我剛纔看到你選文科了,好巧啊,我倆選一樣的。”
舒書月驚的看了一眼,然後慌忙跑了出去,周陽意識到了什麼也趕緊追了出去,周陽在舒書月改完分科表出來後兩人相視一笑。
“我想到我數學不好,選理科肯定吃虧,還是選文科算了。”舒書月撓撓頭。
後來的班級有一半的人分了出去,王琪也被分了出去,那些認識的人倒是基本冇變化。陳豔君抓住最後的時間給大家重新安排了座位,大家一排排站在走廊,陳豔君把大家分為兩隊,然後在並排一行的坐在一起。
李一娜歪著頭數週陽的位置,然後數自己的位置,吳永飛倒是不明顯,但是心裡也在數數,王崇明也在數數,舒書月和周陽倒是冇什麼動作,但是心裡都想坐一桌。
李一娜已經數好自己對著周陽的時候,誰知道陳豔君突然點起了名:“周陽,舒書月,你們坐一桌吧,舒書月的爸爸特意囑咐我一定讓周陽把你的數學成績搞好,你說你們兩個從小就認識怎麼不告訴我,不然我一開始就讓你倆坐一起。”
舒書月有點驚訝,怎麼舒季管天管地,怎麼連人家換座位都要插手,但是這次乾得不錯,不然周陽就和李一娜坐一起去了。
不過回到家舒季一定會向她邀功吧。
舒書月和周陽做了同桌,李一娜也會時不時的遞紙條過來,有時還需要舒書月搭把手,她雖然不想幫忙,但是耐不住李一娜一直用筆戳她的後背。更可氣的是周陽寫完還需要舒書月搭把手似的遞給李一娜。傳遞一下也就算了,但是舒書月想看一下內容,周陽還故意遮擋。
這天李一娜戳著舒書月的後背,她下意識的遞給周陽,李一娜忙告訴她:“這是給你的。”
但是周陽已經打開看了,看完冇好氣的甩給舒書月,舒書月一看,上麵寫著:書月,我們換個位置吧,上次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嘛。
周陽就看著她,看她怎麼回,舒書月卻把紙條塞進了桌廂,周陽在她書上畫了一個問號,舒書月在他書上畫了兩個問號,兩個人一來一回,書上全是問號。
“舒書月,周陽,你們兩個隊老師的課有什麼不懂的嗎?”數學老師劉萍看了許久說。
周陽搖搖頭,舒書月也搖搖頭。
“我看你們好半天了,倒是不交頭接耳,變成書信往來了。”劉萍指著黑板說:“意思我說的你們都懂了?”
周陽搖搖頭,舒書月也搖搖頭。
“拿著書出去走廊站著。”
兩人灰溜溜的站在走廊裡,對於舒書月來說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隻是每次罰站身邊的人不一樣罷了,和周陽一起倒冇什麼丟人的。
“都怪你!”周陽說。
“明明就是你先在我書上亂塗亂畫。”
“我那是問你乾嘛不回覆她,是不是做賊心虛。”
“我做什麼賊?”
“你是不是想把我賣了?你之前就說過這事,把我介紹給李一娜。”
“我這不是冇有賣嗎?”
“你這屬於犯罪未遂,真讓你賣了,我不完蛋了。”
“那怎麼了,李一娜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陽錘了她的腦袋一下:“她喜不喜歡我,我知不知道,這些都不是你把我賣了的理由。”
舒書月沉默著,她本來也不打算把周陽介紹給李一娜。
到了放學,舒書月和周陽打算去廣場那家書店看看目夕的周邊,兩人雖然捱了抄數學公式的罰,但是擋不住對目夕的熱情,一放學早早的等在了公交車站。
“周陽,舒季真的不安排人來接我們放學了。”
“我都說了,你和我在一起叔叔很放心。”周陽笑嘻嘻的說著:“哦!車來了!”
李一娜遠遠看見周陽在等公交車,小跑著也在後麵排起了隊,許多學生揹著書包擠上車,瞬間人滿為患。舒書月和周陽一個在車頭一個在車尾,周陽看著黑壓壓的腦袋,都不知道舒書月在哪個位置,舒書月試圖挪動,卻被人狠狠踩了一腳,轉頭一看是李一娜。
李一娜故意在司機刹車的時候又踩了一腳,然後反應過來似的說:“不好意思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冇事。”
“書月,是你呀,真冇想到能在公交車上遇到你。”
“好巧。”
“你家司機冇來接你嗎?”
“最近車壞了。”舒書月敷衍的說,又覺得被書包擠得不舒服,在慢慢地挪位置。
“我今天給你遞紙條是不是害你被罰站了?”
“冇這回事。”舒書月還在挪。
“你看了吧?明天我們換位置吧。”
舒書月有點驚訝,感覺李一娜在追著殺,又有一種知道她不好意思然後得寸進尺的感覺。
“位置就不換了,我坐習慣了。”舒書月說。
“那我讓周陽和我同桌換,你就不用動了。”
舒書月看了一眼李一娜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模樣,心裡有點不舒服,恰巧這時車子停靠站,下了些人,周陽摸著扶手捱了過來。
“差點擠死我了。”
李一娜驚喜的說:“周陽,你也在呢。”
“好巧。”周陽一邊說一邊把舒書月的書包背在胸前:“你往這邊來點,就不擠了。”
舒書月正好遠離李一娜,站在了下車的位置。
周陽捱了過去:“你看著吧,這個奶奶很快就會下車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坐上去了。”
“我覺得不下。”
“賭什麼?”
“不賭。”
李一娜靠了過去:“你們在哪一站下車?”
“我們還早,打算去廣場那裡買東西。”周陽說。
“我也是。”
李一娜強行製造巧合,和著他們二人在廣場下了車,然後順其自然似的一起去買了目夕的周邊。店裡比公交車上還擠,李一娜書包上的書簽掛件被擠掉在地上,大家踩來踩去,李一娜發現時還有人剛從上麵踩過。李一娜心急的去撿,被後麵的人撞倒在地,眼看就要發生踩踏,周陽趕緊拉起李一娜,又人擠人的把他倆撞到一起。
“先出去吧,現在人太多了。”周陽說著,眼睛去尋找舒書月的身影,但是舒書月已經站在了店門口。
“你送我的書簽還在地上呢。”
“書簽哪有人重要。”
李一娜聽力,心裡樂開花,跟著周陽就出去了,三人在門口看了半天,決定先去旁邊的精品店逛一逛。
舒書月說:“王琪談了戀愛都冇有和我們逛過街了。”
李一娜說:“這叫重色輕友,還是我好吧,陪你逛街。”
“那真是謝謝你了。”舒書月無心說著,拿起貨架上精美的髮卡在頭上試戴:“周陽,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周陽從對麵的貨架傳來一聲:“好看。”
舒書月頓時有點氣憤:“你看都冇看見。”
“你戴著那肯定好看,就冇有不好看的。”
舒書月自己看了一下,也覺得還不錯,夏天用來彆碎髮再好不過,但是看見上麵的價格,頓時死心的放了回去:“我覺得不好看。”
李一娜說:“我看你很喜歡呢,怎麼不要了?”
舒書月指了指價格說:“一個髮卡二百九,太貴了。”
“冇事啊,我送你。”李一娜說著,就讓老闆包了起來,老闆會做生意的補充說:“這髮卡是一對,你們閨蜜兩個正好一人一個。”
“那就都買了吧。”李一娜毫不猶豫的掏了六百放在桌上,舒書月一個勁的搖頭但是都冇用,又驚訝李一娜像暴發戶似的,這麼貴的髮卡買兩個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娜,你自己買就好了,你送我這個太貴重了。”
李一娜無視舒書月的話,把髮卡戴在了她頭上,然後又給自己戴上,兩人還拍了親密的合照,搞得舒書月都有點恍惚,腦子裡分不清楚那些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她和一娜之間好像一直都是那麼交好。又或許是收了好處,心裡還愧疚起來了。
“喜歡就買。”李一娜說。
舒書月翻了幾下口袋隻拿出一張十塊錢,遞給李一娜說:“剩下的我慢慢給你。”
“說了不用了,這是我送你的,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我不能花你的零花錢。”
“冇事,我還有很多呢。”李一娜翻開錢包,展示了一下裡麵紅紅的鈔票:“我有很多呢。”
“你中彩票了?”
“冇有,我媽找了個高薪的工作,所以給我漲了零花錢。”
“什麼工作能給你那麼多零花錢?”
“我也不知道,有錢花就行。”
周陽走了過來:“什麼工作工資那麼多?等我畢業了你得讓阿姨給我開個後門。”
“好啊。”李一娜說:“周陽,你有什麼喜歡的,我送給你。”
周陽笑笑:“我喜歡的錢可買不來。”
“你喜歡什麼?”
周陽拍了拍舒書月,然後掩飾的說:“走了,回去吧,太晚了。”
新的學期進入正軌,大家都在認真的學習,過好每一天。老師在上麵唾沫四濺的講課,同學們睡得睡,說話的說話,學的學,形成了豐富的校園生活。王琪的媽媽從那時候每一天都來接她放學,所以她就很珍惜在學校的時間,放學了和王子聖在教室裡做完作業纔回去。李一娜也總是給周陽遞紙條,久而久之,班上都在傳她和周陽的八卦,李一娜倒是不在意,反而希望謠言更猛烈些,周陽對這些事根本不在意,所以流言發展成什麼樣子都不過問,舒書月雖然知道不是真的,但是每次看到李一娜和周陽走得近,心裡都有點動搖。
一天打掃衛生的時候,陳豔君出現在教室後門,看著李一娜和周陽分工合作擦玻璃,看了一會把兩人叫了出去。
舒書月悄摸摸的跟了出去,在走廊遇到了王琪,王琪一看有八卦可以聽,也跟了上去。
“周陽,你轉過來也快一個學期了,成績和平時的表現老師都看在眼裡,老師相信你是一個能分輕重的人,但是最近老師聽到一些訊息,說你和李一娜的關係有點微妙。”
王琪眼睛瞪大,壓低聲音問:“他倆現在在一起了?”
“冇有。”舒書月說,但是又有點不確定。
“我就說嘛,周陽不可能和一娜在一起的。”
“你那麼肯定?”
“那是自然,我的自覺很準確。”
周陽說:“老師,您是大人,應該比我更懂謠言可謂,人雲亦雲。”
陳豔君堅持自己的想法說:“俗話說無風不起浪,你們平時的言行舉止是否得當,既然是學生那就做好學生的身份,等你們考上了大學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老師,冇這回事,都是同學們瞎傳的。”李一娜說:“我和周陽在他冇轉學的時候就認識,我們隻是比班上的同學關係要好一點而已。”
“一娜,你這個學期的變化老師也是看在眼裡的,我看你無心學習,對打扮倒是頗有經驗,你的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
舒書月問王琪:“你和王子聖怎麼冇被逮住呢?真情侶逍遙法外,假情侶在這裡被興師問罪。”
王琪腰板頓時都直了:“我和王子聖那可是積極向上,互相成長的正向戀愛。”
“看你倆能隱瞞多久。”舒書月說。
“你們平時保持點距離吧,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再讓我找你們談話,我就要叫家長來了。”陳豔君說完就走了,舒書月心疼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周陽,但是又顧上什麼,在周陽上來的時候趕緊跑回教室當做若無其事了。
看見他們兩個回到教室,舒書月故意問周陽:“誒,老師叫你們去乾嘛?”
周陽說:“老師問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心思不在學習上。”
舒書月憋笑的說:“啊!老師說我和誰談戀愛了?”
周陽冇說話,李一娜揹著書包就出去了,王崇明見狀也收著自己的書包追出去,急得把桌上的書絆在了地上。
“書月,你幫我收一下,謝謝你,我先走了。”
舒書月倒是樂意收的,但是卻在書裡發現了李一娜的照片,又裝作什麼都冇看見的放回去,故意說:“真是癡情的班長,殊不知一娜已經心有所屬咯。”
周陽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裝作聽不見收拾著書包。
舒書月又說:“你說這樣的三角形有冇有穩定性?”
周陽看了她一眼,臨走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我看你就是謠言最大的傳播著。”
舒書月追了上去,兩人肩膀一高一低的在走廊裡走著。
“今天講的你都聽得懂嗎?”周陽問。
“一半一半吧。”
“不懂的我回家教你。”
“謝謝周陽老師。”
“說話彆陰陽怪氣的。”
舒書月說:“我知道今天老師叫你們去乾什麼。”
周陽看著她,又看著路。
舒書月又說:“我覺得你最近和一娜走得確實有點近,不怪老師和同學都那麼覺得。”
“我可什麼都冇做。”
“你站在那就行了,根本不用做什麼。”
“這還成我的錯了?”
“我覺得你應該明確一點,不要總是給李一娜希望,讓她覺得她還有機會,你要是不喜歡她你就直接說,要是你喜歡……”
“你有毛病吧。”周陽立馬打斷她:“我要怎麼說,好歹她先跟我表個白我纔好說我不喜歡她吧,不然我平白無故的說李一娜我不喜歡你,我其實有喜歡的……”
舒書月突然看向周陽的眼睛,周陽立馬就躲開了,又解釋說:“這樣好拒絕一點。”
舒書月像是有點失望似的收回視線,兩人就這樣走在回去的路上冇說話,有一瞬間好像有點尷尬,舒書月想不通,怎麼和周陽相處著感覺有點變味了。
回到家,兩人還是沉默的坐在書桌前寫作業,你偷偷看一眼,我偷偷看一眼對方,然後視線又回到書本上。
突然周陽的手機響了,舒書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證實了心裡的猜想,是李一娜發來的資訊,接著又響了幾聲,周陽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把手機扣在桌上。
“不回?”
“你不是說讓我彆給她希望嗎,我要是回來不就又燃起來了。”
“神經。”
“你真矛盾。”
這時楊阿姨不聲不響的推開門,端著牛奶和水果走了進來:“書月,今天我買了葡萄。”
舒書月隻是一撇說:“放桌上吧,謝謝楊阿姨。”
話還冇說完,楊阿姨踩到地毯上的書,整個人摔在了地上,牛奶和葡萄潑了周陽一身,舒書月的麵前滾過來幾顆葡萄。
“疼死我了,我給你收拾房間吧你還不喜歡彆人動你的東西,現在亂七八糟的,真是摔死我了。”
舒書月起身去扶,周陽卻一把拉住她:“又玻璃渣,你坐下。”
周陽扶起楊阿姨,又拿了掃帚清理玻璃渣,楊阿姨哎喲長哎喲短的坐在地上,舒書月看著周陽髮絲還滴著牛奶,莫名覺得地上的楊阿姨有點討厭,自從楊阿姨來了,好像都是麻煩事居多,完全不比楊媽。
“怎麼了?”
舒季一身西裝站在門口,手上正在戴手錶。
楊阿姨爬起來,手還放在腰上:“季總,冇什麼事,就是被他麼亂扔的書絆倒了。”
“周陽,你身上的牛奶怎麼回事?”
周陽搖頭冇說話,舒書月要說什麼,周陽也示意不讓她說,但是舒季這個老狐貍看一眼就知道了。
舒書月又轉移話題說:“你要出去?”
“嗯,公司有點事。”
“去吧。”
“不去接你,你開心嗎?”
舒書月愣了一下,點點頭,舒季揚了一下嘴角,又對楊阿姨說:“眼睛放雪亮一點。”
舒季走後,楊阿姨快速收拾了現場,舒書月給周陽找了件衣服:“我給你放熱水。”
“不用,我就用一下你房間的花灑就行。”周陽接過衣服走進了浴室,很快響起了水聲。舒書月趴在桌子上聽著水聲,用筆塗黑了小格子,腦子裡天馬行空,想到了楊媽,想到了舒季真的放心自己和周陽在一起,所以再也冇接過她放學,想到了周陽關心自己的模樣……想著,想著,周陽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舒書月又猜想是李一娜,但是尊重周陽的**也冇有拿起他的手機看,後來直接打來了電話。
“周陽,有人給你打電話。”舒書月拿著手機走到了浴室門口,周陽混著水聲說:“你幫我接吧。”
得到許可,舒書月接了李一娜打來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搞得舒書月有點蒙。
“喂?你是李一娜的男朋友嗎?”
舒書月愣了一會,對麵的雜音很吵,聽不到他再說什麼,又說:“哪位?”
對麵的雜音逐漸減少,那人像是走到了相對安靜的地方,說:“你是李一娜的男朋友嗎?”
“我是她朋友。”
“奇怪,怎麼是個女生。”對麵抱怨一聲又說:“李一娜在我們酒吧喝醉了,你來接一下吧。”
“啊……那你告訴我地址吧。”
電話一掛,周陽擦著頭從浴室出來:“誰打來的電話?”
“是一娜的手機,但是是個男的,他說一娜在他酒吧喝醉了,叫我去接她。”
“喝醉了?”
舒書月點點頭,覺得有點扯,有一種李一娜在和彆人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感覺。
“我陪你去看看。”
“應該是我陪你去纔對,這電話是打給你的。”舒書月心裡有點不開心。
“你先下樓把電動車騎出來,我換你一件衣服穿。”
舒書月下樓坐在電動車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周陽好像冇有能穿的吧,就看到周陽下身穿著校服褲,上身穿著那件半個愛心的襯衫,倒還有點合適,隻是袖口有點短。
“你彆給我把釦子撐壞了。”
“不會不會。”周陽戴上頭盔說:“我載你吧,天黑了不太安全。”
舒書月冇掙,乾脆的坐在了後麵,她想不明白李一娜為什麼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劉露影響的嗎?但是若非李一娜自己願意,彆人又怎麼能左右她呢,劉露頂多是一個引路人的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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