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24章 青石村出事,苦煉奔雷訣
身份令牌懸浮於掌心,流轉的淡金色光暈如活物般遊走,將“內門弟子”四個篆字映照在展雄飛眼底時,竟似有細碎的雷鳴在他識海深處輕顫。他立身於星月宗外門與內門交界的“雲海台”上,腳下是翻湧如棉絮的乳白色雲霧,山風裹挾著遠比外門濃鬱十倍的靈氣掠過衣袂,將連日試煉積攢的疲憊滌蕩乾淨,化作一股從骨髓裡透出的暢快。
從青石村那個跟著老爹辨識草藥、在泥地裡摸爬滾打的懵懂少年,到如今踏過九百九十九階天梯、躋身星月宗內門的修士,這一路的荊棘與廝殺在腦海中閃回:黑風寨前浴血拚殺時染血的寶劍,外門演武場上被嘲笑“野路子”時緊握的拳頭,試煉秘境裡與妖獸搏命時撕裂的傷口……此刻,都隨著令牌上的金光,有了沉甸甸的意義。他指尖摩挲著冰涼的令牌邊緣,前世作為都市底層在刮風下雨的黑夜裡騎著小電驢的舊畫,如今胸腔裡跳動的,是屬於這個修仙世界的滾燙心跳——他,終於徹底紮根於此。
“發什麼呆?”清冽如泉水的女聲打斷了思緒。雲沐瑤站在他身側,月白色的外門長袍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係著的玉佩,她抬手將一縷被風吹亂的墨色發絲彆到耳後,指尖掠過耳畔時,竟帶起細碎的靈光,“李長老還在演武場等著我們呢,彆讓幾位長老久候。”
展雄飛回過神,指尖的令牌自動歸入袖中儲物袋。他跟著雲沐瑤邁步穿過前方那道流轉著七彩光暈的光幕,腳步穿過光幕的瞬間,彷彿從雲端墜入實地,腳掌觸及演武場青石板時,傳來熟悉的堅實觸感。
演武場中央的高台上,李長老正與三位身著不同色袍的長老交談。這位頭發半白、麵容和藹的老者,正是當初在萬餘名外門弟子中破格點選他的引路人。見兩人過來,李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笑著點頭:“不錯,你們兩個是這次試煉中最出色的。展雄飛,你以築基後期的修為硬闖九百九十九階天梯,最後一階更是引動天梯雷霆淬煉肉身,倒是讓老夫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話音剛落,旁邊一位麵容威嚴、身著赤紅法袍的紅臉長老撫須而笑,聲音如洪鐘般傳開:“李師弟,當初你力排眾議將這小子收入門下,不少人還說你撿了個‘外門野小子’,如今看來,你這眼光確實獨到。”
“哈哈,老張你可彆埋汰我了。”李長老擺了擺手,轉向展雄飛時,語氣變得鄭重,“按照宗門規矩,新晉內門弟子可領取三件信物:一套繡有星月紋的內門服飾、一枚擴容至十立方米的儲物袋、五十塊上品靈石。除此之外,你二人因試煉成績最優,額外獲得一次進入宗門寶庫挑選寶物的機會。展雄飛,你先隨引路弟子去內務堂登記身份玉牌,明日一早,再來演武場隨我去寶庫。”
“多謝長老厚賜!”展雄飛躬身行禮,腰腹彎曲的弧度恰到好處——這是他在外門三年學會的規矩,既顯恭敬,又不失修士的傲骨。心中卻早已掀起波瀾:上品靈石的靈力純度是下品靈石的百倍,五十塊已是尋常外門弟子十年都賺不到的钜款,更彆說進入宗門寶庫挑選寶物,那裡麵或許藏著能讓他修為更進一步的功法或法器。
雲沐瑤在一旁微微頷首,向幾位長老行過禮後,目光落在展雄飛身上,聲音壓得略低:“內門不比外門,行事更要謹慎。外門弟子爭的是資源,內門弟子搶的是機緣,若有難處,可來‘聽風軒’找我。”
“聽風軒?”展雄飛默唸這個名字,將其記在心裡。
旁邊一位候著的內門弟子見狀,笑著上前半步解釋:“展師弟有所不知,聽風軒是雲師姐在內門的居所。整個內門,也就雲師姐能讓吳天那種人‘禮讓三分’了。”
展雄飛心中一動,這才明白雲沐瑤的背景遠比他想象的深厚。吳天是外門執事的侄子,在外門時多次找他麻煩,上次試煉更是暗中使絆子,若雲沐瑤能讓吳天忌憚,其身後的勢力絕非普通。
跟隨引路弟子前往內務堂的路上,展雄飛纔算真正見識到內門的氣象。與外門簡陋的木屋、泥濘的小路不同,內門的亭台樓閣皆依山而建,朱紅的廊柱上雕刻著流轉的靈紋,青石板路縫隙間長出的野草都帶著淡淡的靈氣。靈泉瀑布從山腰傾瀉而下,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空氣中的靈氣濃鬱得幾乎要凝成水珠,吸入肺腑都能感覺到靈力在經脈中緩緩遊走。
往來的內門弟子大多身著月白或淡紫的法袍,神色肅穆,步履匆匆,少有外門弟子的喧鬨。偶爾有人看向展雄飛,眼神中帶著審視與好奇——畢竟,能以築基後期修為通過試煉、還被李長老親自點名的外門弟子,近些年並不多見。
“聽說了嗎?這小子就是從外門爬上來的展雄飛,聽說連吳天都栽在他手裡,上次試煉還搶了吳天的妖獸內丹。”
“吳天那種仗勢欺人的小人,栽了也活該。不過這展雄飛能讓雲師姐特意叮囑,倒是有點真本事。”
“哼,外門上來的野路子罷了,築基後期的修為在內門連墊底都不夠。我倒要看看,他能得意多久。”
細碎的議論聲順著風傳入耳中,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展雄飛神色平靜,腳步未停——經曆過黑風寨百人廝殺的血雨腥風,也熬過試煉秘境裡獨自對抗妖獸的凶險,這點流言蜚語,早已無法動搖他的心神。
內務堂的登記流程很簡單,一位身著灰袍的執事核對了他的身份令牌,便從櫃台後取出三個木盒。第一個木盒裡是一套月白色的內門長袍,領口和袖口繡著銀色的星月紋,布料觸手冰涼,竟是用“雲蠶絲”織成,自帶避塵、隔熱的小法術;第二個木盒裡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儲物袋,袋口繡著繁複的陣法,正是李長老所說的十立方米擴容袋;第三個木盒裡鋪著紅色絨布,整齊碼放著五十塊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每一塊都散發著濃鬱的靈力波動,看得人眼熱。
當展雄飛換上那套月白長袍時,一直麵無表情的引路弟子眼神明顯恭敬了許多,連稱呼都變了:“展師兄,您的住處安排在‘望月峰’,那裡雖不算內門最核心的區域,但靈氣也算充裕,且離演武場和藏經閣都近,方便您修煉和借閱功法。”他遞過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玉牌上刻著“望月峰六號”的字樣,“這是住處的鑰匙,峰上還有其他五位內門弟子,都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師兄日後可與他們多親近,也好互相照應。”
展雄飛接過玉牌,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玉牌中還蘊含著一絲微弱的靈力,顯然是用靈玉製成:“多謝師弟。”
跟隨引路弟子禦劍飛往望月峰時,展雄飛才發現這山峰的妙處——它位於內門東側,背靠宗門主峰,峰頂常年被淡淡的雲霧籠罩,靈氣比沿途所見的區域還要濃鬱幾分。峰頂錯落分佈著六座雅緻的小院,每座小院外都圍著竹籬笆,院內種著不同的靈植。展雄飛的六號院位於最東側,緊挨著一道從峰頂流下的小溪,院內種著幾株散發著清冽香氣的靈蘭,院中央還有一口三尺見方的靈泉,泉水汩汩冒著泡,水麵上漂浮著細碎的靈光,顯然蘊含著極為精純的靈力。
“比外門那間漏雨的木屋強多了。”展雄飛笑著搖搖頭,將從外門帶來的簡單行李——幾件換洗衣物、一把用慣了的鐵劍——放入屋內的木櫃中。剛整理好,院外便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哪位?”他揚聲道。
“在下趙雷,是這望月峰的老生,聽聞新來了位師弟,特來拜訪。”門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帶著幾分武將般的豪邁。
展雄飛拉開院門,隻見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青年站在門外,他身著淡紫色法袍,腰間係著一柄闊背長刀,身上的氣息沉穩厚重,赫然是金丹初期的修為,比展雄飛的築基後期還要渾厚幾分。
“趙師兄請進。”展雄飛側身讓開道路。
趙雷大步走進院子,目光在院內的靈蘭和靈泉上掃了一圈,哈哈一笑:“看來內務堂對你這‘李長老看中的人’倒是挺照顧,這六號院以前可是給核心弟子預備的,院裡的靈泉比其他院子的靈力純度高三成。”他毫不客氣地坐在院中央的石桌旁,指了指對麵的石凳,“坐吧,我知道你剛從外門上來,內門的規矩可能不太懂。簡單來說,這裡就一個道理——實力為尊。你有實力,彆人就敬你、怕你;沒實力,就算你是長老看中的人,也隻會被踩在腳下。”
“多謝趙師兄提醒,這份情分,展雄飛記下了。”展雄飛給對方倒了杯靈泉水,清澈的泉水從靈泉中舀出,還帶著淡淡的靈光。
“客氣話就不說了,咱們都是望月峰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趙雷喝了口泉水,抹了把嘴,語氣變得嚴肅,“我知道你和吳天結了怨,那小子在外門橫著走,到了內門也不安分。不過你得知道,他背後的人你惹不起——他是內門大師兄周明的跟班,周明可是金丹巔峰修為,在內門弟子中排第一,連幾位內門長老都要給幾分麵子。”
展雄飛心中一凜:“內門大師兄?”他在外門時也曾聽過這個名字,隻知道對方是內門弟子的領軍人物,卻沒想到竟和吳天有關聯。
“沒錯,內門大師兄能調動的資源和權力,比普通內門長老都差不了多少。”趙雷壓低聲音,湊近了些,“周明這人護短得很,吳天要是在他麵前添油加醋地說你幾句,你往後在內門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比如修煉用的靈氣洞府被搶,領取的丹藥被換,甚至去藏經閣借閱功法都會被故意刁難。”
展雄飛沉默片刻,指尖摩挲著石桌的紋路,問道:“那趙師兄可有應對之法?”他知道趙雷主動上門提醒,必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趙雷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辦法倒是有一個,而且是唯一的辦法。三個月後有內門大比,隻要你能闖進前三,就能獲得麵見宗主的機會。到時候隻要宗主看中你,把你列為重點培養物件,周明就算再霸道,也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內門大比……展雄飛在心中默唸這四個字,將其深深記下。這不僅是應對周明的辦法,更是他在內門立足的關鍵。
“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趙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拍了拍額頭,“前幾天有個外門的小丫頭托我給你帶個訊息,說是青石村那邊好像出了點事,讓你有空的話,想辦法回一趟。”
“青石村?!”展雄飛猛地從石凳上站起來,臉色瞬間變了,聲音都帶著顫音,“小雅怎麼了?村裡出什麼事了?”青石村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的家,小雅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先親近的人,說是他的軟肋也不為過。
“你彆急,那小丫頭也說不清楚,隻說是村裡來了幾個陌生的修士,穿著黑色的法袍,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哄得村裡人人心惶惶的。”趙雷見他如此激動,連忙站起身安撫,“你也知道,外門弟子想出宗門,必須得有長老的手令;內門弟子雖然自由些,但新晉內門弟子一年內不得離宗,這是宗門鐵律,否則根本出不了山門。”
展雄飛的心沉了下去,像被一塊巨石壓住。青石村的村民都是普通凡人,根本無法對抗修士,若是那些黑衣修士動了殺心,後果不堪設想。
“我必須回去一趟。”他語氣堅定,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小雅和村裡的人出事。
趙雷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樣吧,你剛晉升內門,按規矩可以向引路人長老申請一次‘探親假’,雖然宗門很少批準新晉弟子的假,但總比沒有強。你去找李長老試試,他對你印象不錯,或許會網開一麵。”
“多謝趙師兄!”展雄飛抱拳行禮,話音未落,轉身就往外跑,連行李都沒顧得上再看一眼。
看著他焦急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趙雷搖搖頭,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喝了口靈泉水:“這小子,還是太衝動了。”但他眼中卻閃過一絲欣賞,“不過,這份重情重義,倒是比那些隻知道修煉的冷血家夥強多了。”
展雄飛一路疾奔,連禦劍都忘了,隻憑著雙腿在內門的山道上奔跑。山風掠過耳畔,吹得他的月白長袍獵獵作響,沿途遇到的內門弟子見他如此匆忙,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李長老,拿到出宗手令。
李長老的洞府位於內門深處的靈竹林,這裡的竹子都是百年以上的靈竹,竹竿翠綠,竹葉間流淌著淡淡的靈氣,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展雄飛趕到靈竹洞時,李長老正坐在洞府前的石桌旁,手裡拿著一把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擺弄著一株盆栽——那盆栽隻有巴掌大小,葉片呈淡金色,邊緣帶著細密的鋸齒,正是罕見的“金紋草”,據說能輔助修士穩固靈力。
見他氣喘籲籲地跑來,頭發都被汗水打濕,李長老不由有些訝異,放下手中的小鏟子:“怎麼了?慌慌張張的,不像你平日的作風。”在李長老印象中,展雄飛雖年紀不大,卻比同齡人沉穩得多,就算在試煉中遇到凶險,也從未如此失態。
“長老,弟子懇請您批一份出宗手令!”展雄飛“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額頭抵著冰涼的青石板,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弟子家鄉青石村可能出事了,村裡來了陌生的修士,我必須回去看看!”
李長老放下盆栽,眉頭微微皺起:“青石村?那不是你家鄉的村子嗎?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展雄飛將趙雷帶來的訊息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從黑衣修士闖入村子,到外門小丫頭帶信,每一個字都透著焦灼:“長老,村裡都是普通凡人,根本不是修士的對手。那裡有我重要的人,我不能不管!”
李長老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石桌,發出“篤篤”的聲響:“按宗門規矩,新晉內門弟子一年內不得擅自離宗,這是為了讓你們專心修煉,打好根基,避免因外界瑣事分心。你如今剛晉升內門,正是夯實修為的關鍵時期,若此時離宗,不僅會耽誤修煉,還可能遇到危險。”
展雄飛的心涼了半截,膝蓋抵著石板的地方傳來陣陣寒意,他抬起頭,眼中帶著懇求:“難道就沒有通融的餘地嗎?弟子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隻要能回去看看!”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李長老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考驗,“你若能在一個月內將《奔雷訣》修煉至大成,並且在與老夫的切磋中撐過百招,老夫就破例給你批手令,再派兩名金丹期護衛隨你同去,確保你的安全。”
展雄飛猛地抬頭,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真的?”
“老夫從不食言。”李長老撫了撫下巴上的胡須,語氣鄭重,“但你要想清楚,《奔雷訣》是我宗的中階功法,大成境界需引雷霆之力淬煉經脈,就算是天賦極佳的修士,沒有半年苦修也未必能成。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弟子願意一試!”展雄飛語氣堅定,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抓住。為了小雅,為了青石村的村民,彆說一個月,就算再難,他也必須做到。
“好。”李長老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從今日起,你可以去後山的‘驚雷崖’修煉,那裡的雷霆之力對修煉《奔雷訣》大有裨益。但你要記住,驚雷崖的雷霆狂暴異常,比天梯上的雷霆強三倍,稍有不慎便會被劈成焦炭,你自己掂量著辦。”
“多謝長老!”展雄飛再次叩首行禮,起身時,膝蓋都有些發麻,但他毫不在意,轉身就向驚雷崖的方向跑去。
驚雷崖位於星月宗後山的最深處,是一處常年被雷霆環繞的險地。展雄飛趕到時,隻見陡峭的崖壁如刀削般直立,高達千丈,崖壁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顯然是被雷霆劈擊所致。崖頂被厚厚的烏雲籠罩,一道道紫色的雷霆在雲層中穿梭、翻滾,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光是站在崖下,就能感覺到那股毀天滅地的威壓,彷彿下一秒就會有雷霆劈落,將自己碾成齏粉。周圍的空氣都因狂暴的雷霆之力而微微扭曲,地麵上的石子都在輕微顫抖,偶爾有幾道細小的雷弧從雲層中逸散,落在地上便炸出一個小坑,冒著嫋嫋青煙。
“果然是個修煉的好地方。”展雄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他能感覺到,雲層中蘊含的雷霆之力雖狂暴,卻與《奔雷訣》的功法氣息隱隱相合,若是能將這股力量引入體內,必然能加速功法的修煉。他不再猶豫,運轉起體內的《破天訣》——這是他前世帶來的殘缺功法,雖不完整,卻有極強的護體和修複功效,此刻正好用來抵禦雷霆的衝擊。
淡金色的靈力在體表凝結成一層薄薄的護罩,展雄飛邁開腳步,一步步向崖頂攀登。崖壁陡峭,幾乎沒有落腳之處,他隻能藉助崖壁上凸起的石塊和裂縫向上攀爬,手指緊緊扣住岩石,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
剛攀上不足五十丈,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便如蛟龍般從雲層中俯衝而下,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劈他的頭頂!
“來得好!”展雄飛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非但沒有躲閃,反而運轉《奔雷訣》,主動將體表的靈力護罩開啟一道縫隙,引導著雷霆之力湧入體內。
“轟!”雷霆劈在他身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如遭重擊,身體瞬間被擊飛,狠狠撞在崖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碎石簌簌落下,他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出,卻被他強行嚥了回去。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麵板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彷彿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紮進體內。
但與此同時,那道狂暴的雷霆之力也順著他開啟的縫隙湧入經脈。《奔雷訣》在體內自動運轉起來,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將狂暴的雷霆之力一點點分解、淬煉,化作精純的靈力融入丹田。原本滯澀的功法運轉,此刻竟變得順暢了幾分,經脈中堵塞的靈力也被雷霆之力衝開,帶來一陣舒暢的麻癢感。
“有效!”展雄飛心中一喜,強忍著劇痛,從崖壁上爬起來,繼續向上攀登。他知道,每一次雷霆的劈擊,都是對《奔雷訣》的淬煉,也是對自己肉身的磨礪。
接下來的日子,展雄飛便在驚雷崖上安了家。他在崖壁上找了一處相對平整的石台,將從住處帶來的蒲團放在上麵,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修煉。白天,他主動引動雲層中的雷霆,任由雷霆劈擊身體,吸收其中的力量修煉《奔雷訣》;夜晚,當雷霆稍弱時,他便運轉《破天訣》,修複受損的肉身和經脈,同時鞏固白天吸收的靈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展雄飛的身影在雷霆中時而被紫色的雷光淹沒,時而艱難地顯露。他的麵板被雷霆劈得焦黑、碳化,又在《破天訣》的修複下重新長出鮮嫩的肌膚,如此反複,他的肉身強度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原本隻能勉強抵禦築基期修士攻擊的肉身,此刻就算被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命中,恐怕也隻會受些輕傷。
丹田內的靈力也越來越凝練,原本如霧狀的靈力,此刻已漸漸凝聚成液態,《奔雷訣》的運轉越來越順暢,功法的層數也在不斷提升,距離大成境界越來越近。
期間,趙雷曾禦劍來探望過他一次。當看到展雄飛渾身焦黑、頭發都被雷劈得捲曲,氣息奄奄地趴在石台上,身邊還散落著幾塊被雷劈碎的靈石時,趙雷嚇了一跳,連忙降下飛劍,落在石台上:“你小子瘋了?不要命了?”他伸手探了探展雄飛的鼻息,發現氣息雖微弱,卻很平穩,這才鬆了口氣。
“趙師兄……”展雄飛艱難地睜開眼,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我沒事,再……再試幾次,就能突破了。”
“突破個屁!”趙雷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療傷丹藥,塞進他嘴裡,“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焦炭似的,再這麼下去,不等你突破《奔雷訣》,就先被雷霆劈死了!青石村的事固然重要,但你得先保住小命才能回去救人啊!”
展雄飛吞下丹藥,一股清涼的藥力在體內擴散開來,緩解了不少痛苦。他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堅定:“多謝趙師兄關心,但我不能停。一個月的時間太短了,我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趙雷見他態度堅決,知道勸不動他,隻能歎了口氣:“你啊,就是太犟。罷了,我也不勸你了。這是我珍藏的‘雷紋果’,能輔助修士吸收雷霆之力,你拿著,或許能幫上你。”他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果子,果皮上布滿了紫色的雷紋,散發著淡淡的雷霆氣息,“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彆真把命丟在這兒了。”
展雄飛看著手中的雷紋果,心中一暖:“多謝趙師兄,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趙雷擺了擺手,禦劍離去。展雄飛將雷紋果收好,休息了半個時辰,待體力恢複了些,便再次運轉《奔雷訣》,引動雷霆劈擊自身。
又過了十日,雲沐瑤也來了。她身著一襲淡紫色的內門長袍,禦劍落在驚雷崖下,望著崖頂那片被雷霆籠罩的區域,秀眉微蹙。她能感覺到,崖頂的雷霆之力比往日更加狂暴,而展雄飛的氣息就在那片狂暴的雷霆中,時強時弱,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她沒有上前,隻是站在崖下,靜靜地望著。過了許久,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通體瑩白的玉瓶,玉瓶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瓶口塞著金色的瓶塞。她抬手將玉瓶拋向崖頂,玉瓶穿過層層雷弧,穩穩地落在展雄飛所在的石台上。
做完這一切,雲沐瑤轉身,禦劍離去。她沒有留下任何話語,彷彿隻是來此看了一眼,便悄然離開。
展雄飛正沉浸在修煉中,突然感覺到身邊多了一樣東西。他睜開眼,看到了那枚瑩白的玉瓶。他拿起玉瓶,拔開瓶塞,一股濃鬱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藥香中還帶著淡淡的靈氣,讓他精神一振。他認得這種藥香——這是“凝神玉液”,是用多種珍貴靈草煉製而成,能快速修複受損的經脈和丹田,穩固靈力,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視若珍寶。
展雄飛心中微動,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雲沐瑤留下的。他握緊玉瓶,將其收入儲物袋中——他現在還不能用,這份人情,他記下了,日後必定報答。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投入修煉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奔雷訣》的最後一層壁壘越來越鬆動,他能感覺到,自己距離大成境界隻有一步之遙。丹田內的靈力也越發渾厚,築基後期的修為壁壘也開始出現裂痕,隱隱有突破到築基巔峰的跡象。
距離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隻剩下最後三天。這日,驚雷崖上的雷霆比往日更加狂暴,厚厚的烏雲幾乎壓到了崖頂,紫色的雷龍在雲層中翻騰、嘶吼,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山崖都在微微顫抖,彷彿要被雷霆撕裂。
展雄飛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知道,這是突破的最佳時機——今日的雷霆之力雖狂暴,卻也最為精純,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必然能一舉突破《奔雷訣》的大成境界。
他站起身,走到石台邊緣,仰天長嘯。嘯聲如龍吟般穿透雲層,引動了周圍的雷霆之力。雲層中的雷龍彷彿被激怒,一道道水桶粗的雷霆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劈展雄飛!
展雄飛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張開雙臂,主動將體內的靈力護罩散去,任由狂暴的雷霆之力湧入體內。
“啊——!”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狂暴的雷霆之力在他體內肆虐,經脈寸寸斷裂,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會被徹底撕裂。鮮血從他的七竅中滲出,染紅了他的臉頰和衣衫,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他的眼神始終堅定,死死咬著牙,運轉起全部的《破天訣》,引導著那股狂暴的雷霆之力,一次次衝擊著《奔雷訣》的最後一層壁壘。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衝擊,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意識都在不斷模糊,又被他強行拉回。他想起了青石村的小雅,想起了村裡人的笑容,想起了李長老的信任,想起了趙雷和雲沐瑤的幫助——這些念頭,化作支撐他的力量,讓他始終沒有放棄。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哢嚓”一聲輕響,在他的識海深處響起——《奔雷訣》的最後一層壁壘,終於被衝破了!
刹那間,一股遠比之前渾厚百倍的靈力在他體內奔騰起來,帶著雷霆之勢,如洪水般衝刷著他的經脈和丹田。受損的經脈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壯大;丹田內的靈力瞬間凝聚成液態,並且在不斷壓縮、提純;築基後期的修為壁壘也被這股力量輕易衝破,一路飆升,直達築基巔峰,甚至隱隱有突破到金丹期的跡象!
雲層中的雷霆彷彿感受到了他的突破,變得更加狂暴,卻不再是攻擊他,反而化作一道道精純的雷弧,主動湧入他的體內,成為他修煉的養料。
展雄飛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紫色的雷光,那雷光一閃而逝,卻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他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蘊含的恐怖力量——此刻的他,就算麵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有信心一戰!
他深吸一口氣,周圍的雷霆之力瞬間被他吸入體內,融入丹田。崖頂的烏雲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焦黑的衣衫和染血的臉頰映照得格外清晰。
“終於……成了!”展雄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也帶著突破後的暢快。他抬頭望向天空,陽光刺眼,卻讓他心中充滿了希望——一個月的期限未到,他不僅完成了李長老的要求,甚至還突破了修為,青石村,他終於可以回去了!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雖然依舊破爛,卻難掩他身上那股日益強盛的氣息。他從儲物袋裡取出趙雷送的雷紋果和雲沐瑤留下的凝神玉液,將雷紋果吞入腹中,又喝了一口凝神玉液——他需要儘快恢複狀態,明日,他就要去見李長老,拿到出宗手令,趕回青石村!
雷紋果和凝神玉液的藥力在體內快速擴散,與《奔雷訣》大成後的靈力相互融合,他的氣息以更快的速度恢複、提升著。半個時辰後,他的狀態已恢複到巔峰,甚至比之前還要強盛幾分。
他緩緩抬頭,目光越過層疊的峰巒,定格在內門深處那雲霧繚繞的靈竹林——那裡不僅是李長老靈竹洞洞府的所在,更是他此番踏上回鄉之路,唯一攥在掌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