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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雄飛修仙記 第61章 沐瑤尋來,雲州城仙人墓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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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莽山的晨霧絕非尋常水汽,倒像是九天之上被揉碎的流雲,帶著幾分仙家氣韻,濃稠地漫在黛色山脊的褶皺裡。晨光已刺破天際半個時辰,這霧卻仍不肯散去,反而隨著山風流轉,將整片山林暈染成一幅水墨長卷——墨綠的鬆柏隱在霧中,隻露出半截蒼勁的枝乾;灰褐色的岩石被霧水浸潤,泛著溫潤的光澤;連地麵厚厚的腐葉層,都蒸騰著若有若無的白氣,混著鬆針的清冽與腐殖土的醇厚,釀成獨屬於蒼莽山的晨味。

帶著這股氣息的微風穿林而過,捲起幾片邊緣泛黃的落葉。葉片打著旋兒,像是在與枝頭作最後的告彆,最終輕輕落在展雄飛的靴尖上。靴麵上繡著暗金色的雷雲紋,此刻沾了些霧水,紋路愈發清晰。他剛與花盈盈踏出山穀陰影,指尖還殘留著昨夜山洞篝火的餘溫,燃著時連周遭的靈氣都跟著沸騰,此刻餘溫雖淡,卻仍能讓他指尖泛起細微的麻癢。

可這份閒適隻持續了一瞬。展雄飛的目光驟然被前方空地上那道白色身影攥住,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牢牢縛住,腳步猛地釘在原地,連呼吸都漏了半拍。他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氣息,生怕眼前的景象是晨霧凝成的幻象,稍一呼氣便會消散。

那身影立在晨光斜照的緩坡上,月白色的衣裙卻被一路奔波攪得沒了章法——裙擺下擺沾著深褐色的泥點,是蒼莽山特有的腐殖土顏色;邊角勾破了幾縷絲線,露出裡麵細密的針腳;連腰間係著的同色玉帶,都歪斜地掛在一側,顯然是一路禦劍狂奔,連抬手整理衣飾的功夫都沒有。

她的發髻也鬆了大半。原本精心挽起的飛天髻散了下來,隻剩下一支素銀簪子斜斜插著,簪頭雕著一朵小巧的蘭花紋。幾縷墨色青絲垂落在蒼白的臉頰旁,被晨霧打濕,緊緊貼在肌膚上,勾勒出下頜優美的弧線。額角沾著細密的汗珠,順著眉骨滑落,越過小巧的鼻尖,最終滴進衣領裡,消失在衣襟深處。

可縱使麵色帶著掩不住的焦急與疲憊,那雙望向他的杏眼,卻亮得驚人。那不是尋常女子的柔美眼眸,此刻像是迷路的旅人在茫茫黑夜中找到了唯一的燈火,瞳孔裡映著他的身影,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又像是收藏家尋回了失落百年的稀世珍寶,眼底藏著後怕的顫抖,連眼尾都泛著淡淡的紅意。

“沐瑤!”

展雄飛的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這兩個字在他喉間滾了許久,被他咬得極重,帶著連日來積壓的所有情緒——自傳送陣崩碎後,他每日在蒼莽山奔波尋覓的擔憂;尋遍整個山穀卻得不到半點訊息的焦慮;昨夜在山洞中輾轉難眠,午夜夢回時全是她身影的思念。這些情緒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儘數化作滾燙的暖流,直衝眼眶,讓他的視線都微微模糊。

他甚至來不及與身旁的花盈盈打聲招呼,雙腳已經下意識地邁開。體內的靈力不受控製地湧向雙腿,經脈中傳來輕微的脹痛感,那是靈力運轉過快的征兆。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像是離弦的箭,朝著那道白色身影狂飛而去。風聲在耳邊呼嘯,掠過的草木飛速後退,可他的眼中,隻有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

雲沐瑤也看清了他。原本緊抿的唇瓣猛地一顫,像是被風吹動的花瓣,淚水瞬間湧滿了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她再也顧不得維持女子的端莊,提著裙擺便朝著他飛奔——裙擺掃過草叢,驚起幾隻晨起的飛蟲,它們撲棱著翅膀,卻跟不上她的腳步。“雄飛!”她哽咽著喚他的名字,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脆弱,像是怕這聲呼喚會將眼前的人驚走。

兩道身影在半空中轟然相撞,緊緊相擁。那力道之大,讓兩人都踉蹌了一下,卻誰也不肯鬆開。展雄飛雙臂用力,幾乎要將雲沐瑤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彷彿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熟悉的蘭花香,那是她特有的“凝蘭露”調製的發油味道,哪怕連日奔波,也未曾消散。掌心下是她溫熱的脊背,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肩頭——這真實的觸感,讓他懸了多日的心終於重重落地,像是一塊巨石沉入了平靜的湖麵。

他能感覺到她的手指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襟,指節泛白,連帶著衣料都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皺。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不停顫抖,溫熱的淚水浸透了他的肩頭,帶著淡淡的鹹澀,卻燙得他心口發疼。那淚水像是帶著溫度的火焰,灼燒著他的肌膚,也溫暖著他的心房。

“你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展雄飛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句話,彷彿隻有這樣,才能確認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他低下頭,鼻尖抵著她的發頂,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蘭花香混著晨霧的濕潤,連帶著空氣中的草木香,都變得格外安心。他甚至能聞到她發間沾著的草屑味道,那是她在山林中穿梭時留下的痕跡,每一絲氣息,都在告訴他:她回來了,她就在這裡。

“我沒事……我找了你好久……”雲沐瑤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依靠。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帶著哽咽:“我醒來就在青溪鎮的客棧客房裡,門窗都是關好的,桌上還放著一碗溫著的粥,可你人卻不見了。我問了客棧的阿竹,她才支支吾吾地說,你前一日天不亮就去了蒼莽山,說要找什麼東西……我……我不顧她阻攔,稍作休整立刻就禦劍趕來了。”

她沒說的是,醒來時發現他不在身邊的恐慌;沒說的是,從阿竹口中得知他去了蒼莽山時的心悸;更沒說的是,禦劍飛行時靈力不濟,好幾次差點從劍上摔落的狼狽。可展雄飛卻能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裡,拚湊出她這幾日的狼狽與焦急。

原來,當日傳送陣崩碎時,一股狂暴的空間之力將兩人分開。雲沐瑤被一股餘波推向了東南方向,比他晚了整整一天纔在青溪鎮的客棧裡醒來。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赤著腳衝到樓下,抓著客棧侍女阿竹的手臂追問展雄飛的下落。得知他前往蒼莽山後,哪怕自己體內的靈力還未完全平複,甚至連一口熱飯都沒來得及吃,便直接召出佩劍“冷月劍”,朝著蒼莽山的方向趕去。

這片山脈縱橫數百裡,峰巒疊嶂,妖獸橫行,更有無數瘴氣彌漫的幽穀。她憑著記憶裡客棧老闆曾提過的“月牙穀附近有靈草”的大致方向,晝伏夜出,整整尋了兩日兩夜。白日裡,她禦劍在山林上空穿梭,眼睛不敢有片刻停歇;夜晚,她便在山洞中簡單休整,連打坐恢複靈力時,都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生怕錯過他的蹤跡。靈力幾近枯竭,好幾次隻能徒步在山林中行走;甚至還遇到過一頭化神巔峰的黑熊妖獸,她憑著精妙的陣法暫時困住對方,才險之又險地逃脫。

直到今日清晨,在這片山穀外,她終於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兩人相擁了許久,久到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直到身旁傳來一聲極輕的咳嗽,帶著幾分刻意的提醒,兩人纔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彼此。

雲沐瑤臉頰微紅,抬手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痕,指尖還殘留著淚水的濕潤。她這才注意到站在展雄飛身後的花盈盈,目光下意識地頓住。

那是個容貌極清麗的女子,身著一襲雪白色的宮裝,裙擺繡著細密的銀線暗紋,走動時暗紋流轉,像是有月光在裙擺上跳躍。她的氣質清雅如空穀幽蘭,哪怕站在荒山野嶺間,也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手中握著一支羊脂玉笛,笛身上刻著繁複的雲紋,一看便知是珍品。她正站在幾步開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坦蕩清澈,看向他們的目光裡沒有絲毫異樣,隻有純粹的祝福,像是在看一對久彆重逢的親人。

“這位是?”雲沐瑤疑惑地看向展雄飛,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裙擺。倒不是懷疑,隻是乍然看到與他同行的陌生女子,心中難免有些微妙的情緒——那是女子對親近之人身邊出現陌生異性時,本能的好奇與在意。

展雄飛連忙側身,將兩人拉到一起介紹,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的解釋:“沐瑤,這位是神夢宮的少宮主,花盈盈。我前些日子在月牙穀附近遇到她,當時她正被三頭翼爪熊圍攻。那翼爪熊是煉虛後期的妖獸,而她因為之前被幽冥教的人偷襲,神魂受創,靈力不濟,根本不是對手。我便出手救了她,這幾日一直在山洞裡陪她養傷,順便等她神魂恢複一些。”

他頓了頓,又轉向花盈盈,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珍視,連眼神都柔和了許多:“盈盈姑娘,這位便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雲沐瑤。”

“花姑娘,多謝你這幾日照顧雄飛。”雲沐瑤上前一步,對著花盈盈淺淺躬身,唇角揚起溫婉的笑意,眼中滿是真切的感激。她出身在一個小家族,最擅察言觀色——花盈盈看向展雄飛的眼神裡,隻有感激與敬重,那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沒有半分男女之情的曖昧。心中那一絲微不可察的芥蒂,頓時煙消雲散。

花盈盈連忙側身避開她的行禮,手中玉笛輕擺,動作優雅而得體:“雲姑娘客氣了。展公子救了我的性命,我照顧他本就是分內之事,談不上感謝。況且這幾日,展公子時常提起你,說你聰慧堅韌,不僅精通陣法,還能在危急時刻保持冷靜,聽得我都忍不住羨慕你們之間的情誼。”她說得坦誠,眼神裡沒有半分作假,連語氣都帶著幾分真心的讚歎。

“你這丫頭,亂說什麼。”展雄飛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耳尖微微泛紅。他確實時常提起沐瑤,可都是在閒聊時不經意間說起,沒想到被花盈盈看了出來。

雲沐瑤的臉頰也染上一層薄紅,像是被陽光曬透的桃花瓣。她卻主動上前一步,輕輕拉住花盈盈的手。她的指尖微涼,掌心卻很柔軟:“花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叫我沐瑤吧。看你的年紀,似乎比我小上一兩歲,我便托大叫你一聲盈盈妹妹,可好?”

花盈盈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像是冰雪初融的模樣。她反手握住雲沐瑤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用力點了點頭:“那我就鬥膽叫你沐瑤姐姐了。”

兩個原本素不相識的女子,因為同一個男子,竟在這荒山野嶺間瞬間變得如同姐妹般親近。她們拉著手,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話題從青溪鎮客棧裡甜得發膩的桂花糕,說到蒼莽山深處會吐毒霧的瘴氣藤,又說到展雄飛昨日誤把毒蘑菇當成靈藥差點誤食的糗事——那毒蘑菇通體雪白,與展雄飛曾見過的“玉露芝”極為相似,若不是花盈盈及時提醒,他恐怕就要誤食中毒了。

展雄飛站在一旁,聽著她們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林間回蕩,清脆而悅耳。陽光灑在她們身上,給兩人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連空氣中的草木香,都彷彿染上了幾分甜意。他心中既有驚訝,又有說不出的暖意——他原本還擔心兩人見麵會有隔閡,畢竟女子心思細膩,容易多想,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對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展雄飛見她們聊得差不多了,才適時開口問道。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晨霧已經散去大半,日頭漸漸升高,金色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按照他們的行程,確實該規劃下一步的方向了。

雲沐瑤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拉著花盈盈的手說道:“我在青溪鎮時,聽客棧裡的修士閒聊,說雲州城最近有件大事要發生——城外的仙人墓,快要開啟了!”她頓了頓,語氣裡帶著幾分期待,連眼神都亮了起來:“據說那是上古時期一位渡劫飛升的仙人留下的墓穴,名叫‘玄真仙人’。傳聞這位仙人擅長煉丹、煉器、陣法,修為更是達到了大乘期巔峰。所以他的墓穴裡,不僅有能助修士突破煉虛期的奇珍藥材和天材地寶,甚至還藏著失傳已久的上古功法秘籍,比如能提升神魂強度的《凝神經》,還有能增強肉身力量的《九轉金身訣》!我們不如去雲州城看看?說不定能有所收獲。”

她說得繪聲繪色,連傳聞中的細節都描述得一清二楚,顯然是在青溪鎮時特意打聽了不少訊息。

“仙人墓?”展雄飛和花盈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意動。展雄飛如今已是化神中期巔峰,體內的靈力早已充盈,經脈也被靈力滋養得愈發寬闊,距離突破到煉虛期也不遠了,隻是缺少一個契機和足夠的天材地寶輔助;雲沐瑤卡在化神後期也有些時日了,修為停滯不前,急需珍稀藥材來衝擊瓶頸;而花盈盈雖然已是煉虛後期,但之前被幽冥教的人偷襲,神魂受了重創,哪怕有《太虛神遊經》輔助恢複,也需要稀有藥材來滋養神魂,否則神魂創傷恐會留下後遺症。

這仙人墓,對他們三人而言,無疑是絕佳的機會。

“好,就去雲州城。”展雄飛當即點頭,語氣堅定,沒有半分猶豫。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正好我也想在雲州城打探一下幽冥教餘孽的訊息。盈盈說,她之前被幽冥教的人追殺,那些人功法詭異,目標明確,此事恐怕不簡單,或許能在雲州城找到些線索。畢竟仙人墓開啟這麼大的事,各方勢力都會聚集,說不定能查到些什麼。”

雲沐瑤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神色凝重起來,連握著花盈盈的手都微微收緊:“幽冥教?怎麼還會有餘孽?”

花盈盈輕輕歎了口氣,手中的玉笛垂落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笛身的雲紋,眼神裡帶著幾分憂慮:“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追殺我的那些人,所用的功法帶著濃鬱的死氣,與神夢宮古籍中記載的幽冥教邪功《噬魂訣》極為相似。而且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每次出手都直指我的神魂,似乎就是衝著神夢宮的《太虛神遊經》來的。”

她抬起頭,看向展雄飛和雲沐瑤,語氣嚴肅了幾分:“我們正好可以借著仙人墓開啟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查到些關於幽冥教餘孽的線索——畢竟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未必會錯過。仙人墓裡的寶物眾多,尤其是能滋養神魂的寶貝,對修煉《噬魂訣》的人來說,更是難得的機緣。他們很可能會混在前往仙人墓的修士中,伺機奪取寶物,甚至對其他修士下手,吸取他們的神魂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三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啟程前往雲州城。有了花盈盈這位煉虛期修士同行,一路上的妖獸果然不敢輕易靠近——畢竟煉虛期修士的氣息對低階妖獸而言,如同猛虎對羔羊的威懾,隻需稍稍釋放一絲氣息,便能讓周圍的妖獸望風而逃。

三人並肩飛行,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沿途的山林飛速後退,下方的河流如同銀色的絲帶,蜿蜒在群山之間。他們避開了幾處妖獸聚集的山穀,也繞開了瘴氣彌漫的幽穀,隻用了兩天時間,便遠遠望見了雲州城那高大的輪廓。

雲州城比青溪鎮繁華了何止數十倍,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高大的城牆由青灰色的花崗岩砌成,高達十餘丈,牆麵平整光滑,曆經數百年風雨侵蝕,卻依舊堅固如初。最令人驚歎的是,牆麵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陣法紋路,這些紋路相互交織,形成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陣法,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靈光——那是南域有名的“九轉連環陣”。

此陣法由上古時期的陣法大師所創,共分九層,層層相扣,不僅能抵禦凡俗軍隊的千軍萬馬,更能抵擋煉虛期修士的全力一擊。當年南域遭遇妖獸潮時,正是這“九轉連環陣”護住了雲州城,讓城中百姓和修士得以保全。

城門口的官道寬闊平坦,由青石板鋪就,上麵留下了無數車輪和馬蹄的痕跡,見證著這座城池的繁華。官道上人流如織,摩肩接踵——有推著獨輪車的行商,車上裝滿了各地的特產,從嶺南的絲綢到北境的皮毛,應有儘有;有背著行囊的旅人,臉上帶著疲憊卻興奮的神色,顯然是慕名而來;更有不少氣息凝練的修士,他們或身著宗門服飾,或穿著勁裝,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麼,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與警惕。

守城的士兵也與彆處不同。城門口兩側,不僅有身著明光鎧甲、手持長槍的凡俗武者,他們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如同雕塑般站在那裡,散發著凜然的殺氣;還有幾位氣息沉穩的金丹期修士,他們身著青色道袍,腰間掛著令牌,正逐一盤查進城的人。這些修士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掃過每一個進城者的臉,彷彿能看穿人心,顯然是在防備著什麼。

“看來雲州城最近確實不太平。”展雄飛落在城門口不遠處的一片樹林中,低聲對身旁的兩人說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城牆上的陣法紋路比尋常城池的更加活躍,陣法中流淌的靈力也更加充盈,顯然是被人刻意催動著,處於隨時可以發動的狀態。

雲沐瑤點了點頭,眼神凝重地看向城門口:“你看那些守城的修士,他們的手都按在兵器上,神色警惕,顯然是在防備著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而且進城的修士雖然多,但大多神色匆匆,彼此之間很少交流,氣氛有些緊張。”

花盈盈則將神魂悄悄釋放出去,覆蓋了整個城門區域。片刻後,她收回神魂,輕聲說道:“城裡麵至少有三位煉虛期修士的氣息,還有不少化神期修士。而且我能感覺到,城中心的方向,有一股很強的靈力波動,似乎是某個大宗門的人在那裡駐紮。”

三人不再多言,隨著人流緩緩向城門走去。輪到他們盤查時,那位金丹期修士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目光在展雄飛的破妄劍和花盈盈的玉笛上停留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三位從何處來?前往雲州城何事?”

展雄飛抱拳道:“鄙人展雄飛,這兩位是我的同伴雲沐瑤和花盈盈。我們從青溪鎮而來,聽聞雲州城附近有仙人墓即將開啟,特來湊個熱鬨,希望能得些機緣。”他語氣平靜,神色自然,沒有絲毫破綻。

那修士點了點頭,又看向花盈盈,似乎察覺到了她身上的煉虛期氣息,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原來是三位道友。近來雲州城修士眾多,魚龍混雜,還望三位在城中行事謹慎,切勿與人爭鬥。若是遇到麻煩,可以前往城主府據點求助。”

說完,他便側身讓開道路,示意三人可以進城。

三人道謝後,隨著人流走進城中。剛踏過城門,一股喧囂熱鬨的氣息便撲麵而來,與城門口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寬闊的街道由青石板鋪就,平整光滑,經過常年的踩踏,石板表麵泛著溫潤的光澤。街道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一間緊挨著一間,掛著五顏六色的幌子,隨風飄浮,格外醒目。

綢緞莊的夥計站在門口,高聲吆喝著新到的雲錦:“走過路過的父老鄉親,快來看看啊!剛從嶺南運來的雲錦,顏色鮮亮,質地柔軟,無論是做衣服還是做被褥,都是上好的選擇!”他聲音洪亮,唾沫橫飛,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觀看。

酒樓的小二則熱情地招呼著客人,手中的抹布甩得啪啪作響:“客官,裡麵請!我們酒樓的招牌菜‘紅燒靈鹿肉’‘清蒸水龍魚’剛出鍋,還有自家釀造的‘醉仙釀’,喝上一口,保證您神清氣爽,靈力充盈!”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與飯菜的香氣,勾得人食慾大開。

還有不少售賣法器、丹藥的攤位前,圍滿了修士。攤位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法器,從最低階的法器劍到中階的防禦玉佩,應有儘有;丹藥的種類也十分豐富,從基礎的療傷丹、聚氣丹到進階的凝魂丹、破障丹,琳琅滿目。修士們圍在攤位前,與攤主討價還價,聲音此起彼伏,熱鬨非凡。

“這位道友,看看我這枚‘避塵珠’!中階法器,能自動隔絕灰塵和瘴氣,無論是趕路還是探險,都用得上!隻賣五百塊下品靈石,絕對劃算!”

“五百塊?太貴了!四百塊,我就買了!”

“四百塊不行啊道友,這避塵珠的材料都不止四百塊了……最多讓你五十塊,四百五十塊,不能再少了!”

這樣的討價還價聲,在街道上隨處可見。

但隻要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城中的修士數量明顯比平時多了許多。這些修士大多身著勁裝,腰間彆著兵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戾氣——顯然,他們都是為了即將開啟的仙人墓而來。而且這些修士中,有不少人彼此認識,卻隻是點頭示意,很少有深入交流的,氣氛中隱隱透著一股競爭的緊張感。

展雄飛三人找了一家位於城中心的“迎客樓”客棧住下。這家客棧的規模不小,共有三層,二樓和三樓都是客房,一樓則是大堂和餐廳。客棧的裝修十分精緻,門窗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大堂的柱子上掛著名人字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他們剛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樣客棧的招牌菜——“水晶蝦餃”、“翡翠青菜”、“糖醋排骨”,還有一壺招牌的“雲霧茶”,便聽到隔壁桌的兩個修士壓低了聲音,在議論仙人墓的事。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身著黑色勁裝,腰間彆著一把闊背大刀,臉上滿是絡腮胡,看起來十分凶悍。他一邊往嘴裡扒著飯,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眼神裡滿是興奮:“哎,你聽說了嗎?仙人墓的入口已經找到了,就在城外三十裡的落仙穀!我昨日特意去落仙穀附近探查了一番,看到穀口有不少修士在那裡駐紮,據說三日後準時開啟,絕不會有誤!”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青衣修士,他身材消瘦,麵色蒼白,手中握著一把摺扇,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聽到壯漢的話,他卻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忌憚:“何止聽說了!我昨日在城西的‘清風茶館’,聽一個來自南域大宗門‘衍水宗’的弟子說,這次連‘衍水宗’‘碧水閣’‘烈火門’這些頂尖宗門都派了核心弟子來,甚至連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血手判官’都來了!”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說什麼秘密:“你想想,連他都來了,這次的仙人墓裡肯定有重寶!據說玄真仙人當年渡劫飛升時,留下了一枚‘九轉回魂丹’,此丹藥不僅能起死回生,還能瞬間恢複全部靈力,是天下修士夢寐以求的至寶!還有傳言說,仙人墓裡還有一把上古神器‘斬妖劍’,威力無窮,能斬妖除魔,所向披靡!”

“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更加凝重,“寶物雖好,但競爭也肯定激烈。衍水宗和碧水閣的核心弟子,哪個不是天賦異稟,修為高深?還有血手判官那個煞星,他行事狠辣,不擇手段,為了寶物,連自己人都殺!這次的仙人墓開啟,恐怕少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啊。”

“血雨腥風怕什麼?”壯漢放下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他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富貴險中求!隻要能從仙人墓裡得到一件寶貝,彆說血手判官,就算是麵對大乘期大能,老子也敢拚一把!我修煉了這麼多年,才隻是化神初期,若是再沒有機緣,恐怕這輩子都突破不了煉虛期!這次仙人墓開啟,就是我最好的機會,我絕不會錯過!”

青衣修士嗤笑一聲,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屑:“哼,就你這點化神初期的修為,還想和那些大宗門的天才搶?衍水宗的核心弟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化神後期巔峰,甚至有的已經觸控到了煉虛期的門檻;碧水閣的弟子擅長水屬性功法,防禦極強,你根本傷不了他們。我勸你還是早點收拾東西回家抱孩子吧,免得丟了性命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壯漢頓時怒了,猛地站起身,腰間的闊背大刀發出“哐當”一聲響,顯然是動了真火。

青衣修士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摺扇“唰”地展開,扇麵上畫著一幅山水畫,他眼神冰冷地看著壯漢:“怎麼?想打架?這裡是迎客樓,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若是想動手,咱們出去單挑,看看誰的命更硬!”

兩人頓時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唾沫星子橫飛。周圍的修士紛紛側目,有的饒有興致地看著熱鬨,有的則皺著眉頭,顯然對兩人的爭吵感到不滿。

展雄飛三人不動聲色地聽著,手中端著茶杯,輕輕抿著茶水,彷彿對眼前的爭吵漠不關心。但實際上,他們都將兩人的對話記在了心裡,心中對仙人墓的凶險又多了幾分認知。

“看來這次的仙人墓確實不簡單,不僅寶物眾多,而且高手如雲,我們得小心行事。”雲沐瑤放下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低聲說道。她的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著,眼神裡帶著幾分凝重——血手判官的名號,她早有耳聞。那是個行事狠辣的散修,修為高達煉虛後期巔峰,據說已經殺了不下百位修士,連一些宗門的長老都敢招惹,而且他修煉的功法十分詭異,能吸取他人的靈力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花盈盈點了點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語氣嚴肅:“我剛才用神魂悄悄探查了一下,這客棧裡至少有三位煉虛期修士,其中一位的氣息很強,恐怕已經達到了煉虛後期。整個雲州城中,煉虛期修士恐怕有五位以上,還有不少煉虛期巔峰的存在,甚至可能有合體期修士隱藏在其中。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我們儘量不要與他們起衝突,以免惹禍上身。”

展雄飛放下手中的筷子,沉聲道:“我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天材地寶和能輔助修煉的功法秘籍。能不與人爭鬥就儘量避開,尤其是那些明顯不好惹的勢力,比如那個血手判官,還有南域的大宗門。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高手眾多,我們三個單打獨鬥或許還行,但若是對上他們的宗門勢力,恐怕討不到好處。”

他看向雲沐瑤和花盈盈,眼神堅定:“若是真的遇到危險,保命要緊,寶物再好,也不如性命重要。我們可以放棄寶物,但絕不能把自己的命丟在仙人墓裡。”

雲沐瑤和花盈盈都點了點頭,心中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了更清晰的規劃。

接下來的三日,三人一邊在城中打探訊息,一邊抓緊時間修煉,為即將到來的仙人墓之行做準備。

展雄飛藉助花盈盈指點的《太虛神遊經》神魂修煉法門,盤膝坐在客房的蒲團上。他的房間佈置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蒲團,但十分安靜,適合修煉。他指尖掐著法訣,引導著靈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同時將一部分靈力注入識海,滋養著神魂。

《太虛神遊經》果然名不虛傳,是一部極為高深的神魂修煉功法。按照功法運轉靈力,展雄飛能清晰地感覺到,識海中的神魂正在緩慢地凝實,原本有些模糊的神魂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而且他對靈力的掌控也更加精妙,之前施展《雷閃》身法時,總會有一些靈力浪費,但現在,他能將靈力精準地運用到每一個動作中,身法變得更加迅捷、流暢。

到了第三日清晨,展雄飛體內的靈力突然暴漲,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在經脈中奔湧。他心中一喜,知道這是突破的征兆。他連忙收斂心神,全力引導著靈力衝擊化神中期巔峰的桎梏。靈力如同奔騰的駿馬,一次次衝擊著桎梏,經脈傳來陣陣脹痛感,但他咬牙堅持著。

“哢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在體內響起,桎梏被成功衝破。靈力瞬間湧入新的經脈,展雄飛的修為順利突破到了化神後期。不僅如此,他修煉的《雷閃》身法,也在突破的瞬間,隱隱觸控到了第三層“閃滅”的門檻——隻需一個契機,便能在瞬間實現短距離的空間穿梭,速度將比現在快上數倍。

展雄飛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握緊拳頭,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充盈的靈力,以及更加凝實的神魂。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實力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倍。

雲沐瑤則在展雄飛的幫助下,用他之前在前往月牙穀時采摘的“凝露草”煉製了一枚輔助鞏固修為的“凝露丹”。凝露草是一種十分稀有的靈草,隻生長在靈氣濃鬱的山穀中,能滋養靈力,穩固修為。雲沐瑤將凝露草與其他幾種輔助藥材搭配,放入丹爐中煉製。

她盤膝坐在丹爐前,神情專注,雙手不斷變換著法訣,控製著丹爐中的火候。丹爐中的火焰時而暴漲,時而減弱,藥材在火焰的炙烤下,漸漸融化成液體,散發出濃鬱的藥香。經過數個時辰的煉製,一枚通體瑩白、泛著淡淡光澤的凝露丹終於煉製成功。

雲沐瑤將凝露丹取出,放入玉瓶中。她盤膝坐在窗邊,取出凝露丹,放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藥力,順著喉嚨流入腹中,然後分散到四肢百骸。她閉上眼睛,全力吸收著藥力,將化神後期巔峰的修為鞏固得更加紮實。體內的靈力運轉愈發流暢,經脈也被藥力滋養得更加寬闊,距離煉虛期隻有一步之遙。

花盈盈的進步也不小。她每日閉門不出,待在房間中調養神魂。神夢宮特製的“凝神丹”果然效果顯著,這種丹藥以多種珍稀藥材煉製而成,能快速滋養受損的神魂。花盈盈每日服用一枚凝神丹,然後運轉《太虛神遊經》吸收藥力。

到了第三日傍晚,她的神魂傷勢已經恢複了八成。原本蒼白的麵色變得紅潤起來,眼底的疲憊也徹底散去,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愈發沉穩、凝練。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能清晰地感覺到,神魂比之前更加強大,對靈力的掌控也更加得心應手。

三日後,天剛矇矇亮,東方的天際才泛起一絲魚肚白,雲州城外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無數修士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們禦使著各式各樣的佩劍與法寶,有劍形的、刀形的、鼎形的,還有一些奇特的法寶,如扇子、鈴鐺、玉佩等。這些法寶散發著不同顏色的靈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絢麗的風景線。

修士們朝著城外落仙穀的方向飛去,一時間,天空中劍光閃爍,法寶的靈光如同繁星般密集,遮天蔽日,場麵極為壯觀。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興奮的氣息,每個修士的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神色,彷彿已經看到了仙人墓中琳琅滿目的寶物。

展雄飛三人也混在人群中,禦使著佩劍,朝著落仙穀飛去。他們飛得不算太高,刻意壓低了自己的氣息,避免引起彆人的注意。展雄飛將《雷閃》身法運轉到極致,身形如同一道玄色的閃電,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雲沐瑤的凝霜劍散發著淡淡的寒氣,飛行時悄無聲息;花盈盈的流霞劍則留下一道粉色的光痕,十分醒目,但她收斂了自己的煉虛期氣息,讓人誤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化神期修士。

半個時辰後,落仙穀的輪廓出現在眼前。那是一處狹長的山穀,穀口兩側是陡峭的懸崖,懸崖高達數百丈,崖壁上長滿了翠綠的藤蔓,藤蔓上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的,十分美麗。穀中彌漫著淡淡的白色霧氣,霧氣中蘊含著濃鬱的靈氣,吸入肺中,讓人渾身舒暢,靈力也隨之微微波動。

順著霧氣向山穀深處望去,隱約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石門矗立在那裡。石門由整塊的黑色巨石雕鑿而成,高達十餘丈,寬約五丈,厚度至少有三丈。石門上刻滿了古老而晦澀的符文,這些符文排列整齊,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符文的顏色是暗金色的,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散發著滄桑古樸的氣息,彷彿在訴說著上古時期的輝煌往事——那便是玄真仙人墓的入口。

石門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修士,粗略一看,至少有數百人之多。這些修士分成一個個小團體,涇渭分明地站在不同的區域,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眼神中帶著警惕與戒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個勢力最為龐大的團體。

左邊一群修士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胸前繡著血色的骷髏圖案,圖案猙獰可怖,散發著陰森的氣息。這群修士大約有三十餘人,個個氣息彪悍,眼神凶狠,腰間都彆著兵器,顯然是某個散修聯盟。為首的是一個麵色陰鷙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約莫八尺有餘,臉上帶著一道從額頭延伸到下頜的疤痕,疤痕顏色呈暗紅色,像是剛癒合不久。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陰冷,掃視著周圍的修士,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是血手判官!”人群中有人低呼一聲,聲音裡帶著恐懼。

展雄飛也認出了此人,正是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血手判官。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血手判官周身散發著煉虛後期巔峰的氣息,這股氣息如同山嶽般厚重,壓得周圍的修士都有些喘不過氣。周圍的修士都刻意與他保持著至少三丈的距離,顯然是對他極為忌憚。

右邊一群修士則穿著清一色的青色道袍,道袍上繡著太極圖案,氣質出塵,手中大多握著拂塵或長劍,顯然是南域大宗門衍水宗的弟子。這群修士人數更多,約莫有五十餘人,個個修為不低,最差的也是化神中期,其中不乏化神後期甚至煉虛初期的修士。為首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他身著繡著金邊的紫色道袍,道袍上繡著複雜的雲紋,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劍,劍身上泛著淡淡的靈光。他雖閉著眼睛,雙手背在身後,周身卻散發著深不可測的氣息——展雄飛能隱約感覺到,這老道的修為恐怕已經達到了合體期中期,絕非易與之輩。

“那是衍水宗的清玄道長!據說他是衍水宗的長老之一,實力深不可測,曾斬殺過合體期的妖獸!”有修士認出了老道,語氣中帶著敬畏。

而在石門正前方,則聚集著一群散修。他們沒有統一的服飾,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在低聲交談,討論著仙人墓中的寶物;有的在閉目養神,抓緊時間恢複靈力;還有的則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生怕被其他勢力欺負。這些散修大多修為不高,最高的也不過煉虛初期,顯然是想趁著仙人墓開啟的混亂,渾水摸魚,撈些好處。

展雄飛三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著人群邊緣走去,找了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停下。這裡靠近穀壁,崖壁上的藤蔓垂落下來,正好能遮擋住他們的身影。既能清楚地看到石門的動靜,又不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是個絕佳的觀察位置。

“咚!咚!咚!”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霧氣,如同利劍般照射在巨大的石門上。就在陽光觸碰到石門的瞬間,石門上的古老符文突然亮起,發出耀眼的金光。這些金光如同水流般在符文間流轉,順著符文的紋路蔓延,很快便將整個石門都籠罩其中。

緊接著,整個落仙穀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地麵上裂開一道道細小的縫隙,碎石與塵土簌簌落下,如同下雨般。空氣中的靈氣變得愈發濃鬱,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靈霧,靈霧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藥香,讓人聞之精神一振。

“哢嚓——”

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彷彿是遠古的巨獸蘇醒。巨大的石門緩緩向內開啟,石門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震得整個山穀都在顫抖。一道寬約三丈的通道出現在眾人眼前,通道內一片漆黑,卻有一股比穀中濃鬱數倍的靈氣從通道內噴湧而出,帶著淡淡的藥香與古老的氣息,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

“仙人墓開啟了!”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激動與興奮。

刹那間,所有修士如同潮水般朝著石門湧去。血手判官率先動身,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速度快得驚人,瞬間便衝到了石門門口。他身後的黑衣修士緊隨其後,對著擋路的散修毫不留情地揮出一掌,掌風淩厲,帶著濃鬱的死氣。

“滾開!擋路者死!”黑衣修士厲聲嗬斥,一掌將一個化神初期的散修拍飛出去。那散修口吐鮮血,重重地摔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沒了聲息,顯然是被一掌震碎了五臟六腑。

其他散修見狀,紛紛驚恐地後退,不敢再擋在他們身前。血手判官等人如同無人之境,徑直走進了石門。

那鶴發童顏的清玄道長也不甘示弱,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中桃木劍輕輕一揚,一道青色的劍氣劈出,劍氣如同長蛇般在空中遊走,將身前的人群分開一條通道。

“衍水宗弟子,隨我入墓!”清玄道長聲音洪亮,如同洪鐘般傳遍整個山穀。

他身後的衍水宗弟子齊聲應和,緊隨其後,從容地走進石門。他們步伐整齊,氣息沉穩,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

散修們見狀,也紛紛加快了腳步,爭先恐後地朝著石門湧去。有的修士為了搶先進入,甚至對身邊的同伴出手,一時間,尖叫聲、嗬斥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場麵混亂到了極點。不少修為較低的散修被擠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後麵湧來的人群踩踏,瞬間殞命。

“走!”展雄飛低喝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知道,現在是進入仙人墓的最佳時機,若是再猶豫,恐怕會被擠在後麵,錯過先機。

他一把拉住雲沐瑤的手,入手溫熱柔軟,讓他心中安定了不少。同時,他對花盈盈遞了個眼神,示意她跟上。三人同時催動體內的靈力,展雄飛將《雷閃》身法施展到極致,身形如同三道流光,順著人流的縫隙,靈活地避開擁擠的修士。

展雄飛在前開路,他的《雷閃》身法本就以迅捷著稱,此刻更是發揮到了極致。他如同一條靈活的魚兒,在人群中穿梭,遇到擋路的修士,便巧妙地避開,絕不與他們發生衝突。雲沐瑤和花盈盈緊隨其後,兩人也將身法施展到極致,緊緊跟在展雄飛身後。

很快,三人便衝到了石門門口,隨著人流走進了通道。

剛進入石門,展雄飛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空間之力撲麵而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包裹住。這股空間之力極為霸道,讓他體內的靈力都出現了短暫的紊亂。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幻,原本擁擠的人群消失不見,耳邊的喧囂也戛然而止,隻剩下一片死寂。

當他再次穩住身形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長的甬道中。甬道兩側的牆壁由青灰色的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古樸的壁畫,壁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有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甬道內一片漆黑,隻有他身上的佩劍“破妄”散發著淡淡的銀白色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沐瑤!盈盈!”展雄飛連忙轉身,想要尋找雲沐瑤和花盈盈的身影,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隻有長長的甬道延伸向黑暗深處,看不到儘頭。他接連喊了幾聲,聲音在甬道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顯然,三人在進入石門的瞬間,被那股強大的空間之力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該死!”展雄飛暗罵一聲,心中湧起一絲擔憂。他不知道雲沐瑤和花盈盈被傳送到了哪裡,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遇到危險。沐瑤雖然精通陣法,但修為隻有化神後期巔峰,若是遇到強大的妖獸或機關,恐怕會有危險;盈盈雖然是煉虛期修士,但神魂傷勢還未完全恢複,也難以應對突發狀況。

但他知道,現在焦慮也無濟於事,隻能先顧好自己,儘快找到她們。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展雄飛握緊手中的破妄劍,劍身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發現甬道兩旁的牆壁上刻滿了壁畫,這些壁畫雖然布滿灰塵,但依然能看清上麵的內容。

壁畫中描繪著一位身著金色戰甲的仙人,他身姿挺拔,麵容威嚴,手持一把金色長劍,顯然就是玄真仙人。壁畫的內容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描繪的是玄真仙人飛天遁地,遨遊於九天之上,他腳下踩著祥雲,手中握著長劍,斬殺了許多猙獰的妖獸;第二部分描繪的是他手持長劍,斬妖除魔,救下受苦的百姓,百姓們對他感恩戴德,紛紛跪地叩拜;第三部分則描繪的是他盤膝而坐,在山巔修煉,周身環繞著日月星辰,氣息磅礴,最終渡劫飛升,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這些壁畫的線條古樸而流暢,雖然曆經歲月侵蝕,顏色已經變得暗淡,但依然透著一股威嚴與神聖,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展雄飛看著壁畫,心中對玄真仙人充滿了敬佩,能從一介修士修煉到渡劫飛升,定然經曆了無數磨難。

他沿著甬道緩緩向前走去,腳下的石板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變得有些鬆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甬道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在提醒他前方的危險。

剛走了沒幾步,腳下突然傳來一陣異動。地麵上的石板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形成一個複雜的陣法圖案。陣法圖案中,紅色的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一股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讓展雄飛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好,是機關!”展雄飛心中一凜,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同時將破妄劍橫在身前,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咻咻咻!”

就在他後退的瞬間,甬道兩側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個小孔,小孔密密麻麻,如同蜂窩般。緊接著,無數支淬了劇毒的弩箭從孔中射出,如同暴雨般密集,朝著展雄飛射來。這些弩箭通體漆黑,箭桿上刻著細小的紋路,箭頭上泛著幽綠色的光芒,顯然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一旦被射中,恐怕瞬間就會殞命。

展雄飛不敢大意,體內的靈力瘋狂湧入破妄劍中,劍身瞬間亮起一道耀眼的銀白色光芒。他將《九嶽劍法》中的“層巒疊嶂”施展到極致,手腕快速轉動,破妄劍在身前揮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一道道層層疊疊的劍影,如同山巒般堅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鐺鐺鐺!”

弩箭接連不斷地撞擊在劍影上,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震得展雄飛的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他能感覺到,這些弩箭的力量極大,每一支弩箭都蘊含著不弱於化神期修士全力一擊的力量。若不是他及時施展劍法防禦,恐怕早已被射成了篩子。

但這樣被動防禦終究不是辦法。弩箭源源不斷地射出,如同無窮無儘一般,他體內的靈力也在快速消耗。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不出片刻,他的靈力就會耗儘,到時候隻能坐以待斃。

展雄飛一邊揮舞著破妄劍,一邊快速觀察著地麵上的陣法,想要找到破陣之法。他知道,這種機關陣法大多有一個核心,隻要破壞了核心,陣法自然就會失效。

很快,他便發現,陣法的中心有一塊與眾不同的石板。這塊石板比周圍的石板略大一些,上麵刻著一個紅色的“生”字,符文的光芒也比其他地方更加明亮,顯然就是陣法的核心所在。

“就是那裡!”展雄飛心中一喜,找到了破陣之法。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大半注入雙腿,《雷閃》身法全力施展。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每一步都踩在弩箭射擊的間隙,精準地避開了致命的攻擊。

一支弩箭擦著他的手臂飛過,帶起一串血珠。鮮血滴落在石板上,瞬間被陣法吸收,石板上的符文光芒變得更加明亮。但他渾然不覺,眼中隻有那塊刻著“生”字的石板,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破壞它!

距離石板越來越近,展雄飛縱身一躍,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朝著那塊石板撲去。他在空中調整身形,右腿高高抬起,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全部灌注到右腿上,然後狠狠一腳踩下!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那塊刻著“生”字的石板應聲碎裂。隨著石板的碎裂,地麵上的陣法瞬間停止了運轉,紅色的符文光芒熄滅,牆壁上的小孔也緩緩閉合,弩箭終於不再射出。

展雄飛落在地上,捂著流血的手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手臂上的傷口不算太深,但箭頭上的劇毒已經開始發作,傷口周圍的麵板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傳來一陣麻木的感覺。

他不敢耽擱,從懷中取出一瓶療傷藥--“清毒丹”,能解百毒,效果極佳。他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藥力,順著喉嚨流入腹中,然後快速湧向手臂的傷口。

片刻後,傷口周圍的青黑色漸漸褪去,麻木感也消失不見,疼痛感頓時減輕了不少。他又取出一些藥膏塗抹在傷口上,然後用布條將傷口包紮好。

展雄飛知道,這僅僅是仙人墓中的第一個機關,後麵的危險隻會越來越多,必須儘快恢複體力。他盤膝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功法恢複靈力。

半個時辰後,他體內的靈力恢複了七八成,精神也好了許多。他站起身,握緊破妄劍,繼續沿著甬道向前走去。

接下來的路程中,他又接連闖過了數個機關。

第一個是火焰陣。甬道兩側的牆壁突然噴出熊熊烈火,火焰呈赤紅色,溫度極高,幾乎要將空氣都點燃。火焰瞬間便將整個甬道變成了一片火海,滾滾熱浪撲麵而來,讓他的麵板都傳來一陣灼痛感。他憑借著《雷閃》身法的迅捷,在火海中穿梭,同時將破妄劍橫在身前,劍身上散發的寒氣稍微抵消了一些火焰的溫度,才勉強衝了過去。

第二個是流沙坑。腳下的石板突然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中滿是流動的流沙。這些流沙顏色漆黑,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顯然蘊含著劇毒。一旦陷入其中,不僅會被流沙吞噬,還會被劇毒腐蝕,連骨頭都剩不下。他藉助劍鞘的支撐,將破妄劍插入坑洞邊緣的岩石中,然後縱身一躍,險之又險地越過了流沙坑。

第三個是幻音陣。甬道中突然響起無數詭異的聲音,有的像是女子的哭聲,淒厲而哀怨;有的像是嬰兒的啼哭聲,讓人心中發軟;還有的像是惡鬼的嘶吼聲,猙獰而恐怖。這些聲音能夠擾亂人的心神,讓人心神失守,陷入幻境。他運轉花盈盈傳授的《太虛神遊經》,將心神牢牢守住,才沒有被幻音迷惑。

闖過這些機關,展雄飛耗費了不少靈力,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他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走出狹長的甬道,來到一個巨大的石室中。

這座石室極為寬敞,高約十餘丈,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許多夜明珠。這些夜明珠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拳頭大小,最小的也有拇指大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石室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石室的中央矗立著一座高三丈的石台,石台由白色的玉石砌成,玉石潔白無瑕,泛著溫潤的光澤,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花紋是雲紋和龍紋,相互交織,顯得極為華貴。石台上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玉盒通體瑩白,上麵刻著一些簡單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靈光,顯然裡麵裝著珍貴的寶物。

在石室的角落裡,還散落著一些修士的骸骨。這些骸骨有的已經腐朽不堪,隻剩下一堆白骨;有的則還保持著臨死前的姿勢,手中緊緊握著兵器,骨骼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顯然是在爭奪寶物時,不幸殞命於此。

展雄飛走到石台旁,警惕地觀察了四周。他用神魂仔細探查了整個石室,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氣息,也沒有察覺到機關的痕跡。確認沒有危險後,他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石台上的玉盒。

玉盒入手冰涼,表麵光滑細膩,觸手生溫,顯然是用上等的暖玉製成。他輕輕開啟玉盒,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這股藥香純正而濃鬱,讓人聞之精神一振,體內的靈力也隨之微微波動。

隻見玉盒中,靜靜地躺著三枚通體瑩白的丹藥。丹藥呈圓形,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澤,藥香純正而濃鬱,上麵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靈氣——正是修士突破煉虛期時,夢寐以求的“煉虛丹”!

煉虛丹是一種極為珍貴的丹藥,煉製難度極大,需要多種珍稀藥材,而且成功率極低。一枚煉虛丹,足以讓一個卡在化神後期巔峰多年的修士,有八成的把握突破到煉虛期。如今一下子出現三枚,足以讓任何修士瘋狂。

“太好了!”展雄飛心中一喜,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有了這三枚煉虛丹,他和雲沐瑤突破煉虛期的把握又大了幾分,甚至還能給盈盈留一枚,幫助她鞏固修為。

他小心翼翼地將煉虛丹收好,放入懷中的儲物袋中。儲物袋是用妖獸的皮毛製成,上麵刻著儲物陣法,能隔絕丹藥的氣息,避免被其他修士察覺。他又將玉盒輕輕放回石台——這玉盒材質珍稀,或許對後續探索還有用處,留著總比丟棄好。

可就在他剛直起身的瞬間,石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彷彿地底有巨獸蘇醒。地麵開始瘋狂搖晃,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紛紛脫落,“劈啪”摔在地上碎裂開來,瑩白的光芒瞬間黯淡。緊接著,地麵中央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傳來一陣恐怖的咆哮聲,那聲音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整個石室都在顫抖,一股濃鬱到令人作嘔的妖氣從縫隙中噴湧而出,瞬間彌漫了整個石室。

展雄飛心中一驚,本能地向後疾退三步,同時握緊手中的破妄劍,劍身的寒光在昏暗的石室中愈發凜冽。他死死盯著地麵上的縫隙,瞳孔微微收縮——這妖氣之強,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妖獸,至少是煉虛後期的修為!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縫隙中傳出,一頭身形龐大的妖獸緩緩爬了出來。這妖獸通體漆黑,鱗片如同墨玉般光滑,卻泛著金屬般的冷光。它體長約有十餘丈,身軀粗壯如水桶,最駭人的是,它長著八個猙獰可怖的腦袋,每個腦袋都如同水缸般大小,血紅色的眼睛如同燈籠,死死盯著展雄飛,口中吐著長長的舌頭,舌頭上布滿了尖刺,滴落的涎水落在地上,“滋滋”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八岐大蛇!”展雄飛倒吸一口涼氣,瞬間認出了這頭妖獸。

傳說中,八岐大蛇是上古時期的凶獸,力大無窮,鱗片堅硬如鐵,且劇毒無比,哪怕是煉虛後期的修士,遇到它也要退避三舍。沒想到玄真仙人的墓中,竟然會有這樣一頭凶獸鎮守!

八岐大蛇的八個腦袋同時抬起,朝著展雄飛噴出黑色的毒液。毒液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得發出“滋滋”聲響,堅硬的岩石更是被腐蝕出一個個深坑,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展雄飛不敢硬接,《雷閃》身法施展到極致,身形如同閃電般向右側掠去。他堪堪避開毒液的攻擊,身後的石壁瞬間被毒液腐蝕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飛濺,險些將他砸中。

“好險!”展雄飛暗自慶幸,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他落在一根殘存的石柱旁,看著地麵上被毒液腐蝕出的深坑,心中愈發凝重——這八岐大蛇的毒液,比他想象中還要霸道。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靈力再次瘋狂湧入破妄劍中,劍身瞬間亮起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同時,他將懷中的驚雷令取出,注入一絲靈力。驚雷令是他早年所得的法寶,能引動雷霆之力,此刻被靈力催動,劍身上頓時纏繞著藍色的雷光,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糊味。

“受死吧!”展雄飛低喝一聲,手持破妄劍,朝著八岐大蛇的一個腦袋斬去。劍勢淩厲,帶著雷霆萬鈞之力,藍色的雷光如同蛟龍般纏繞在劍身上,威力比平時強了數倍。

“鐺!”

一聲巨響傳來,破妄劍狠狠斬在了八岐大蛇的鱗片上。然而,預想中的鮮血飛濺並未出現——破妄劍隻在鱗片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便被彈了回來。八岐大蛇的鱗片堅硬程度,遠遠超出了展雄飛的預料!

“好硬的鱗片!”展雄飛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心中大驚。他能感覺到,這鱗片的硬度,堪比中階法寶,尋常攻擊根本無法破開。

八岐大蛇顯然被激怒了。它的八個腦袋同時向展雄飛咬來,龐大的身軀在石室中翻滾,將周圍殘存的石柱撞得粉碎。石柱碎裂的聲音、蛇頭嘶吼的聲音、地麵震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整個石室如同地獄般恐怖。

展雄飛隻能不斷施展《雷閃》身法,在蛇頭與碎石的間隙中穿梭。他的身形靈活如鬼魅,時而向左閃避,時而向右騰挪,好幾次都險些被蛇頭咬中,險象環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展雄飛心中焦急。他的修為隻有化神後期,與煉虛後期的八岐大蛇硬拚,無疑是以卵擊石。必須找到它的弱點,否則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裡。

他一邊躲避攻擊,一邊快速觀察著八岐大蛇的身體。八個腦袋、粗壯的身軀、漆黑的鱗片……每一處都堅不可摧。就在他快要絕望時,目光突然落在了八岐大蛇的腹部——那裡有一塊鱗片顏色較淺,呈灰黑色,與周圍漆黑的鱗片形成鮮明對比,而且那塊鱗片上沒有光澤,顯得有些粗糙,顯然是它的弱點所在!

“就是那裡!”展雄飛心中一喜,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全部調動起來,同時將懷

丹田中的熾火令與驚雷令之力一同注入破妄劍中。瞬間,劍身上同時燃起熊熊烈焰與藍色雷光,兩種力量相互交織,形成一道紅藍相間的光柱,散發出毀天滅地的氣息。周圍的空氣被灼燒得扭曲起來,連地麵的岩石都開始微微發燙。

這是他目前能施展出的最強力量——將驚雷令的雷霆之力、熾火令的火焰之力,與自身靈力、劍法融為一體,威力足以媲美煉虛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九嶽歸一!”

展雄飛一聲低喝,將《九嶽劍法》的終極式施展出來。他雙手緊握破妄劍,將所有力量凝聚在劍刃上,劍勢如同九州山脈合一,帶著無堅不摧的威勢,朝著八岐大蛇的腹部斬去!

這一劍,凝聚了他所有的希望與力量。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紅藍相間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石室,連八岐大蛇的瞳孔中都映出了這道耀眼的劍光。

“噗嗤!”

沒有想象中的阻礙,破妄劍如同切豆腐般,瞬間破開了八岐大蛇腹部的鱗片,深深刺入它的體內。

“吼——!”

八岐大蛇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憤怒。它的八個腦袋瘋狂擺動,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起來,黑色的血液如同噴泉般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將整個石室的地麵都染成了黑色。這些血液同樣帶著劇毒,滴落在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冒出陣陣黑煙。

展雄飛趁機拔出破妄劍,連連後退,避開噴射的毒血。他站在石室的角落,喘著粗氣,看著八岐大蛇在地上掙紮,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有些後怕——若不是他及時找到弱點,又有兩柄令牌加持,恐怕今日就要殞命於此。

八岐大蛇在地上掙紮了片刻,龐大的身軀漸漸停止了抽搐,八個腦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它的眼睛失去了光澤,體內的妖氣也漸漸消散,顯然已經死透了。

展雄飛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些力氣。他走到八岐大蛇的屍體旁,忍著刺鼻的血腥味,仔細檢查起來。很快,他在八岐大蛇的頭顱中,發現了一枚罕見的雙色內丹。

這枚內丹有拳頭大小,一半赤紅,一半湛藍,分彆蘊含著精純的火屬性和雷屬性靈力。內丹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澤,靈氣濃鬱,顯然是一枚品質極高的內丹。無論是用來修煉,還是用來煉製法寶,都價值連城。

“真是意外之喜!”展雄飛心中一喜,將內丹小心翼翼地收好。有了這枚內丹,他後續修煉《雷閃》身法和《九嶽劍法》,都會事半功倍。

他在石室中又探索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寶物,卻在石室的儘頭發現了一扇石門。這扇石門比之前的石門小了許多,隻有丈餘高,由青色的岩石砌成,上麵同樣刻著古老的符文,符文泛著淡淡的金光,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展雄飛走到石門旁,伸出手輕輕推了推。石門緩緩開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顯然是被精心維護過。石門後露出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通道,通道中一片漆黑,隱約能感覺到一股更加濃鬱的靈氣從裡麵傳來,同時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如同蟄伏的猛獸,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他握緊手中的破妄劍,劍身的寒光在黑暗中閃爍。他不知道這條通道通往何處,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或許是更多的寶物,或許是更強大的妖獸,又或許是更加凶險的機關。

但他知道,他必須走下去。

不僅是為了仙人墓中的寶物,更是為了找到雲沐瑤和花盈盈。她們被傳送到了何處?是否安全?有沒有遇到危險?這些問題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停下腳步。

展雄飛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他抬起腳,邁步走進了通道,玄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破妄劍上淡淡的銀光,在通道中緩緩移動,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星火,朝著未知的深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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