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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雄飛修仙記 第65章 前往東域,小雅竟然是少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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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虛峰的晨霧總帶著幾分縹緲的仙氣,懸橋如銀練橫亙在兩座奇峰之間,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雲海,偶有靈鶴展翼掠過,鳴聲清越響徹山穀。展雄飛立於橋邊,玄色勁裝被山風拂得獵獵作響,他望著身側並肩而立的兩道身影,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腰間的破妄劍劍柄——雲沐瑤一襲月白劍裙,發間束著一枚銀質劍簪,劍簪上綴著的流蘇隨動作輕晃,將她清冷的眉眼襯得愈發靈動;小雅則穿著鵝黃色的短褂與長褲,懷裡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狐玩偶,那是她離開劍王宗前,峰主殿的侍女姐姐親手縫製的,此刻正不安地用臉頰蹭著玩偶的耳朵。

“都準備好了?”

溫和而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晨鐘般驅散了空氣中的凝滯。展雄飛轉身時,恰好看見歸虛峰主緩步走來,老人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素色道袍,布料上甚至能看見幾處細密的針腳,顯然是修補過多次,並不是不富有,而他說這也是一種修煉。他手中的竹杖更是斑駁,杖身布滿深淺不一的紋路,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可湊近了看,卻能發現木質紋理間流轉著淡淡的溫潤靈光,顯然是件蘊養了千年的靈器。

“師父,行囊、法器與丹藥皆已備妥,隨時可啟程。”展雄飛躬身行禮,動作標準而恭敬。說話間,他下意識運轉《破天訣》,丹田內頓時泛起五道截然不同的光暈——熾火令如跳動的岩漿,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將周遭的靈力都烤得微微發燙;驚雷令則像一柄懸於半空的雷霆之劍,鋒芒畢露,隱隱有劈啪的電鳴聲響起;迅風令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在丹田內靈活穿梭,彷彿永不停歇的風;厚土令如巍峨山嶽,穩穩盤踞在中央,散發出厚重沉穩的氣息;銳金令則是一柄縮小的金色匕首,銳利的氣息幾乎要刺破丹田壁壘。

五枚破天令在《破天訣》的牽引下,以一種玄妙的軌跡緩緩旋轉,彼此的氣息相互交織、融合,最終形成一道五色光膜,將展雄飛煉虛中期的修為穩穩托住,甚至隱隱有向上攀升的跡象。歸虛峰主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緩緩點頭:“短短三年,你便能將五令之力融會貫通,這份悟性,比當年的我強多了。”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雲沐瑤,當看到少女眉宇間流轉的清冷靈氣時,眼中的讚賞更甚:“太陰靈體本就稀有,你能在三年內將《太陰真經》修至圓滿,引動太陰劍的先天劍氣,這份毅力著實難得。太陰劍法六式精髓要領都掌握了吧?這個要領在實戰中去好好體會。”說著,他抬手輕拂,一道柔和的靈力落在雲沐瑤手中的太陰劍上,劍身在靈力的滋養下,緩緩浮現出細密的銀色紋路,“此劍乃上古太陰神鐵所鑄,與你靈體相生,往後需多用心溫養,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你手中最鋒利的劍。”

雲沐瑤屈膝行禮,聲音清婉如玉石相擊:“多謝峰主指點,沐瑤定不負所望。”

最後,歸虛峰主的目光落在小雅身上,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眸中,難得地泛起一絲複雜的漣漪。他凝視著少女澄澈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腰間鼓囊囊的儲物袋——那裡麵裝著他連夜謄寫的三部基礎丹經,還有一瓶精心煉製的護心丹,每一枚丹丸都蘊含著溫和的靈力,可在危急時刻護住心脈。

“小雅的無垢之體,是丹道千年難遇的奇才。”歸虛峰主的聲音放得更柔,“丹陽穀以丹立派,穀中丹師雲集,能給你最好的丹道傳承,可你要記住,人心比丹爐更難掌控。”他抬手摸了摸小雅的頭頂,指尖掠過少女柔軟的發絲,“若遇難處,不必逞強,劍王宗永遠是你的後盾。”

小雅聞言,連忙握緊腰間的儲物袋,像是握住了某種承諾,她仰著小臉,一雙杏眼亮晶晶的,脆生生地回道:“多謝峰主爺爺,小雅會照顧好自己,也會好好學煉丹,以後回來給峰主爺爺煉最好的丹藥!”

歸虛峰主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從袖中取出三枚淡青色的玉簡,遞到展雄飛手中:“這兩枚是東域的輿圖,一枚標注著主要城池與靈脈分佈,另一枚則記錄了沿途的凶險之地,尤其是黑風嶺與瘴霧沼澤,近期有修士失蹤,你們需繞道而行。”他指著第三枚刻有複雜紋路的玉簡,“這是神夢宮的通行玉符,除了能自由出入神夢宮屬地,若遇生死危機,捏碎玉符,劍王宗在東域的分舵會在半個時辰內趕來支援。”

展雄飛雙手接過玉簡,小心地收入貼身的儲物戒中,指尖觸到玉簡溫潤的質地,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想起一事,抬頭看向歸虛峰主,語氣帶著幾分猶豫:“師父,那洪荒鼎……”

“此鼎在劍王宗的禁地中鎮壓了萬載,當年我宗先祖得到它時,便說它‘擇主而事’。”

話音剛落,懸橋儘頭的傳送陣突然亮起,淡藍色的靈光從陣眼處蔓延開來,在地麵勾勒出繁複的符文,符文彼此連線,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陣法,陣法中央懸浮著九顆拳頭大小的靈石,靈石散發出濃鬱的靈氣,將整個傳送陣籠罩其中。

“去吧。”歸虛峰主後退一步,揮了揮手,“榮木令關乎天地生機本源,神夢宮的太虛夢境更是凶險異常,你們切記,凡事需三思而後行,不可衝動。”

展雄飛、雲沐瑤與小雅三人齊齊躬身行禮,異口同聲道:“弟子(小雅)謹記師父(峰主爺爺)教誨!”

三人轉身踏入傳送陣,靈光驟然暴漲,將他們的身影吞沒。就在傳送陣光芒最盛的瞬間,展雄飛彷彿聽見歸虛峰主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幾分歎息與凝重:“幽冥教餘孽再現,域外天魔的氣息也越發濃重,這玄淵大陸的亂世……終究還是來了。”

傳送陣的眩暈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展雄飛再次站穩腳跟時,鼻尖已經縈繞著一股濃鬱的藥香,混合著靈草的清香與丹藥的醇厚氣息,讓人精神一振。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城池前,城池的城門高達十丈,由青色的岩石砌成,城門上方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晚霞城。

此時正值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城門上,竟讓堅硬的岩石泛起了七彩霞光,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絢爛奪目。城門口的修士往來如梭,半數以上的人背上都背著竹編的藥簍,藥簍裡裝滿了形形色色的靈草,還有不少人推著特製的木車,車上擺放著大小不一的丹爐,顯然是鄰近某個丹道大宗的緣故。

“沒想到晚霞城竟是這般模樣。”雲沐瑤望著城門上的七彩霞光,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傳聞這裡每日黃昏都會出現霞光,原來是真的。”

“先找家客棧落腳,順便打探下東域的路況與神夢宮的訊息。”展雄飛牽著小雅的手,緩步走入城中。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寬闊而整潔,街道兩旁的店鋪鱗次櫛比,每家店鋪的門口都掛著醒目的招牌,上麵寫著“靈草鋪”“丹器閣”“符籙齋”等字樣,偶爾還能看到幾家售賣靈食的小店,門口飄著誘人的香氣。

小雅被街邊攤位上擺放的靈果吸引,拉了拉展雄飛的衣袖,小聲道:“哥哥,你看那個紅色的果子,好漂亮啊。”

展雄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攤位上擺著一串一串的紅色果子,果子形如櫻桃,卻比櫻桃大上一圈,果皮上泛著晶瑩的光澤,顯然是蘊含靈氣的靈果。他正想開口,卻聽見旁邊兩名修士的談話聲傳來。

“聽說了嗎?丹陽穀的洛穀主百年一度的丹會要開始了,這次的規模比以往大得多,連西域的白月教都派了使者來,聽說還帶了不少珍稀的靈草當賀禮。”

“何止白月教!我昨天去采購靈草時,親眼看到神夢宮的仙子了,她們一下子買走了五十斤凝神草,聽說是神夢宮的少宮主花盈盈最近在衝擊合體期,急需上品凝神丹穩固境界。”

“花盈盈?就是那個年僅二十歲就修煉到煉虛後期的奇才?嘖嘖,這等天賦,真是讓人羨慕。不過衝擊合體期哪有那麼容易,尤其是神夢宮的修煉功法還與神魂相關,一個不慎就會心魔反噬,但願她能順利突破吧。”

展雄飛聞言,心中頓時一緊。他與花盈盈雖隻見過一麵,卻也算意氣相投,如今聽聞她衝擊合體期遇到困難,難免有些擔心。更重要的是,神夢宮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若神夢宮內部不穩,尋找榮木令的事恐怕會更加棘手。

“看來神夢宮最近確實不太平,我們得加快行程。”展雄飛對雲沐瑤說道,又低頭摸了摸小雅的頭,“等我們找到客棧,哥哥給你買剛才那個紅色的果子,好不好?”

小雅用力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好!”

三人沿著街道往前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看到一家規模頗大的客棧。客棧的門楣上掛著一塊鎏金招牌,上麵寫著“聚仙樓”三個大字,門口站著兩名身著青色長衫的夥計,正熱情地招呼著往來的修士。

“就住這裡吧。”展雄飛帶著兩人走進客棧,大堂內熱鬨非凡,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修士,大家三五成群,談笑著喝著靈酒,空氣中彌漫著靈酒的醇香與飯菜的香氣。

一名夥計連忙迎了上來,臉上堆著笑容:“三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用膳?住店的話,我們這裡有天字房、地字房和人字房,天字房靈氣最濃鬱,還帶有獨立的修煉室,最適合修士居住。”

“給我們開兩間天字房,再備一桌東域的特色靈食。”展雄飛取出一枚下品靈石遞給夥計,“儘量快些,我們還有事要打聽。”

夥計接過靈石,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嘞!客官稍等,我這就去安排房間,飯菜很快就好。”

不多時,夥計便領著三人上了二樓,將他們引到兩間相鄰的天字房。房間寬敞明亮,牆壁上鑲嵌著淡綠色的靈石,散發出溫和的靈氣,讓人感覺格外舒適。房間內的陳設簡潔而精緻,桌椅都是由千年靈木製成,還擺放著一盆盛開的靈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你們先休息片刻,我去樓下等飯菜,順便打探些訊息。”展雄飛對雲沐瑤和小雅說道。

雲沐瑤點頭:“好,你小心些。”

展雄飛下樓時,大堂內的談話聲依舊清晰。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幾道夥計推薦的東域特色靈食——清燉月靈兔、冰鎮玉髓果、琥珀蓮子羹,還有一道爆炒靈筍。等待飯菜的間隙,他側耳傾聽著周圍修士的談話,很快便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資訊。

原來丹陽穀的丹會不僅是丹道交流的盛會,更是東域各大勢力結交的場合,今年的丹會尤其特殊,因為丹陽穀的洛穀主將會在丹會上宣佈一件重要的事,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卻沒人知道。而神夢宮那邊,除了少宮主衝擊合體期的訊息,還有傳聞說近期有幽冥教的餘孽潛入了神夢宮的屬地,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神夢宮已經派了不少長老追查此事,隻是至今沒有收獲。

“幽冥教……”展雄飛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歸虛峰主臨行前曾提到幽冥教餘孽再現,如今又聽聞他們潛入神夢宮屬地,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就在這時,夥計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將菜肴一一擺放在桌上:“客官,您點的菜都齊了。這清燉月靈兔用的是東域特產的月靈兔,肉質細嫩,還加入了千年靈參燉製,能滋養靈力;冰鎮玉髓果是用玉髓泉的泉水冰鎮的,口感清甜,還能清熱解暑;琥珀蓮子羹是我們店裡的招牌,蓮子采自東域的蓮湖,吸收了太陰精華,不僅好吃,還能安撫神魂。”

展雄飛道謝後,連忙讓人將飯菜送到小雅和雲沐瑤的房間。三人圍坐在桌前,小雅捧著玉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琥珀蓮子羹,小口啜飲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哇,哥哥,這個蓮子羹好好吃,比劍王宗的甜多了!”

“那是自然。”雲沐瑤笑著為她添了一勺,眼中滿是溫柔,“東域水係靈脈充沛,蓮湖又恰好位於太陰靈脈的交彙處,蓮子吸收了太陰精華,自然比其他地方的更香甜,也更有靈性。等我們找到盈盈妹妹,讓她帶你去蓮湖采最新鮮的蓮子,好不好?”

小雅用力點頭,臉上滿是期待:“好!我要采好多好多蓮子,回來給哥哥和雲姐姐做蓮子羹!”

展雄飛看著她們溫馨的互動,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也拿起筷子,品嘗著桌上的菜肴。月靈兔的肉質確實細嫩,入口即化,靈參的香氣與兔肉的鮮美完美融合,讓人回味無窮;冰鎮玉髓果則清涼爽口,甜而不膩,一口下去,彷彿所有的燥熱都被驅散了。

正吃得儘興,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原本喧鬨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整齊的腳步聲。展雄飛心中一動,推開窗戶往下看去,隻見一隊身著銀甲的修士正沿著街道緩緩走來,銀甲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每一名修士的腰間都掛著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著一個精緻的丹爐圖案。

隊伍的中央,是一頂由八匹靈馬拉動的紫金轎輦,轎輦的四周雕刻著繁複的丹紋,丹紋間流轉著淡淡的靈光,顯然是件防禦極強的靈器。轎輦周圍的護衛更是氣勢不凡,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沉穩如山,赫然都是合體期的修為。

“是丹陽穀的人。”雲沐瑤也走到窗邊,當看到修士腰間的丹爐令牌時,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丹陽穀的令牌分為青銅、白銀、黃金三個等級,黃金令牌隻有穀主和八大長老才能佩戴,這些護衛腰間的是白銀令牌,看來轎輦裡坐的應該是丹陽穀的大人物。”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傳聞丹陽穀的穀主洛天是玄淵大陸唯一以丹道證道渡劫期的大能,他不僅丹術通神,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洛穀主座下有八大長老,每一位都是八級煉丹師,修為也都達到了大乘後期,是丹陽穀的中流砥柱。”

展雄飛點頭,心中卻越發疑惑。丹陽穀的人為何會來晚霞城?而且看這陣仗,顯然是衝著某個重要人物來的。

就在這時,紫金轎輦突然在聚仙樓的樓下停了下來。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修士從隊伍中走出,他麵容俊朗,眼神銳利如鷹,腰間掛著一枚金色的丹爐令牌,顯然是八大長老之一。中年修士抬頭,目光如電般掃過聚仙樓的二樓視窗,當他的目光落在小雅身上時,瞳孔驟然收縮,眼中閃過震驚與狂喜,隨即對著轎輦躬身行禮,聲音洪亮:“穀主!屬下幸不辱命,終於找到少穀主了!”

“少穀主?”

此言一出,滿街嘩然。無論是街道上的修士,還是聚仙樓裡的食客,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紛紛朝著小雅的方向看來。展雄飛心中一緊,下意識將小雅護在身後,右手悄然握住了腰間的破妄劍,丹田內的五枚破天令瞬間運轉起來,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閣下認錯人了。”展雄飛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小雅是我劍王宗的弟子,並非什麼丹陽穀的少穀主。”

錦袍修士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依舊躬身對著轎輦說道:“穀主,少穀主就在樓上,屬下這就將她請下來。”

轎簾緩緩掀開,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老者走了出來。他麵容清臒,須發皆白,卻沒有絲毫老態龍鐘之感,反而透著一股溫潤如玉的氣息。老者周身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彷彿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可當他站在那裡時,周圍的修士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連空氣都彷彿變得凝滯起來。

展雄飛心中一凜,他能感覺到,這位老者的修為深不可測,甚至比歸虛峰主弱不了幾分——這一定就是丹陽穀的穀主,洛天!

洛天的目光緩緩掃過街道,最終落在小雅的臉上。當看到少女那張與記憶中之人極為相似的臉龐時,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眸中泛起了漣漪,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孩子,這些年,讓爺爺好找。”

小雅躲在展雄飛身後,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怯生生地探出頭,清澈的杏眼裡滿是疑惑:“老爺爺,我不認識你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洛天聞言,眼中的溫情更濃,他緩緩上前一步,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嚴,讓周圍的修士下意識後退。“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爹孃的名字。”他聲音放得極柔,像是怕嚇到眼前的孩子,“你娘叫洛清雪,你爹叫蘇文軒,對嗎?”

小雅的眼睛猛地睜大,爹孃的名字是哥哥告訴她的,除了劍王宗的人,從未有人知道。她張了張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洛天見狀,心中更加確定,他指著小雅的左耳後,語氣帶著幾分哽咽:“你爹孃給你取名‘洛小雅’時,曾在你左耳後留下一枚丹紋胎記,那是丹陽穀嫡係血脈的印記,形似含苞待放的丹蕊,對吧?”

小雅下意識摸向左耳後,那裡確實有一枚淡紅色的印記,小巧而精緻,她一直以為是普通的胎記,從未想過竟有這般來曆。她回頭看向展雄飛,眼中滿是茫然與無措。

展雄飛心中劇震,他從未聽原主的父母提過小雅的身世,更不知她竟與丹陽穀有關。他握緊小雅的手,沉聲道:“洛穀主,即便你知道這些,也不能證明小雅就是你口中的少穀主。當年我父母撿到小雅時,她隻是個繈褓中的嬰兒,我們對她的身世一無所知。”

“我有證據。”洛天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通體瑩白,上麵雕刻著半朵雪蓮,雪蓮的花瓣栩栩如生,還泛著淡淡的靈光,“這是你娘洛清雪的信物,當年她離開丹陽穀時,我將這枚玉佩一分為二,一半留給她,一半由我保管。她說,若將來有了孩子,便將另一半玉佩放在孩子的繈褓中,作為認親的憑證。”

展雄飛渾身一僵,他突然想起,當年原主的父母撿到小雅時,她的繈褓裡確實有半塊雪蓮玉佩,玉佩的樣式與洛天手中的一模一樣。這些年,他一直將那半塊玉佩收在儲物袋的最深處,從未示人。

他顫抖著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半塊玉佩,將它與洛天手中的玉佩拚在一起。兩道玉佩剛一接觸,便發出柔和的白光,原本斷裂的紋路完美契合,半朵雪蓮瞬間融為一體,化作一朵完整的雪蓮,雪蓮的中心升起一縷淡淡的青煙,青煙在空中凝聚成一行小字——“清雪之女,洛小雅”。

字跡消散後,兩道玉佩依舊緊緊吸附在一起,用力才能分開。

周圍的修士看到這一幕,皆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議論聲此起彼伏。

“竟然是真的!這小姑娘真的是丹陽穀的少穀主!”

“難怪洛穀主會親自前來,原來是為了尋回嫡係血脈。”

“無垢之體加上丹陽穀的傳承,這小姑孃的未來不可限量啊!”

小雅看著手中合二為一的玉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那我的爹孃呢?他們為什麼要丟下我?”

洛天聞言,長歎一聲,眼中閃過深深的痛色:“他們不是要丟下你,而是為了保護你。”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彷彿在回憶一段痛苦的往事,“二十年前,幽冥教的餘孽得知你娘懷了無垢之體的孩子,便想將你煉製成鼎爐,以提升他們的修為。你爹孃為了保護你,帶著你一路逃亡,從東域逃到中州,最終在一處山穀中被幽冥教的人追上。”

“為了不讓你落入邪魔之手,你爹孃引爆了自身的靈脈,與幽冥教的人同歸於儘,隻留下你和這半塊玉佩。”洛天的聲音哽咽,“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你們的下落,可中州太大,幽冥教的人也在暗中阻撓,直到三年前,我才查到你被青石村的修士收養,有個哥哥叫展雄飛,便立刻派人前來尋找。”

周圍的修士聽到“幽冥教”三字,皆露出了驚懼之色。幽冥教是千年前的邪修宗門,行事狠辣,當年為了奪取各大宗門的秘寶,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最終被各大宗門聯手鎮壓,沒想到如今竟還有餘孽存在。

展雄飛握緊小雅的手,指尖傳來她微微顫抖的溫度,他心中刺痛,對著洛天沉聲道:“洛穀主,多謝你告知小雅的身世。但小雅這些年一直跟著我,我們早已是親人。你今日前來,是想強行帶走她嗎?”

“我知你與小雅情深,也感激你這些年對她的照顧。”洛天身後的錦袍修士上前一步,他正是丹陽穀八大長老之一的蕭塵,八級煉丹師,大乘後期的修為。蕭塵亮出腰間的黃金丹爐令牌,語氣帶著幾分威嚴,“但少穀主身負無垢之體,乃是丹陽穀的嫡係血脈,更是玄淵大陸丹道的未來。若她落入邪魔之手,不僅自身難保,更會危及整個大陸的生靈。丹陽穀有守護她的責任,必須將她帶回穀中。”

雲沐瑤輕撫太陰劍的劍柄,劍身散發出淡淡的寒氣,她上前一步,與展雄飛並肩而立,聲音清冷而堅定:“小雅的去留,該由她自己決定,任何人都不能強行逼迫她。”

蕭塵冷笑一聲:“少穀主年幼,涉世未深,豈能分辨利弊?洛穀主已在丹陽穀為她備下了九轉回魂丹與《神脈丹經》。九轉回魂丹乃是九品靈丹,可生死人肉白骨,能徹底溫養她的無垢之體;《神脈丹經》則是丹陽穀的鎮穀之寶,記載了上古以來的丹道精髓,乃是無數丹師夢寐以求的傳承。這等機緣,豈是劍王宗能給的?”

小雅看著展雄飛,淚水終於滑落,她哽咽著說道:“哥哥,我不想跟他們走,我想跟你和雲姐姐在一起。”

展雄飛心中一痛,正欲開口拒絕,卻見小雅突然擦乾眼淚,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她從展雄飛身後走出來,對著洛天躬身行禮:“洛爺爺,我跟你們走。”

“小雅?”展雄飛愕然看向她,眼中滿是不解。

小雅抬頭看著展雄飛,眼中帶著淚水,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哥哥,蕭長老說得對,我不能一直拖累你和雲姐姐。我身負無垢之體,幽冥教的人肯定還會來找我,若我一直跟著你們,隻會給你們帶來危險。”

“而且,我想學會厲害的丹術。”小雅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卻異常清晰,“等我學會了丹術,就能煉製出最好的丹藥,幫你提升修為,幫雲姐姐溫養太陰劍,還能幫你們對付幽冥教的壞人。到時候,我就能堂堂正正地回到你們身邊了。”

她說著,從頸間取下一枚小小的平安繩,平安繩是用紅色的絲線編織而成,裡麵裹著半塊玉佩——那是她與爹孃唯一的聯係。小雅將平安繩遞到展雄飛手中,小手緊緊握著他的手指:“哥哥,這個留給你。看到它,就像看到小雅一樣。你一定要來找我,好不好?”

展雄飛接過平安繩,指尖觸到那溫潤的玉佩,喉頭哽咽,他用力點頭,聲音沙啞:“好,哥哥一定會去找你。三年,不,一年,一年後我就去丹陽穀接你!”

洛天深深看了展雄飛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對展雄飛說道:“三年後,丹陽穀將舉辦百年丹會。你若能來丹陽穀,通過我的三關考驗,便可帶小雅離開。這三關,考驗的不僅是你的修為,更是你的心性。”

展雄飛握緊手中的平安繩,鄭重地說道:“我一定會通過考驗,將小雅接回來。”

洛天點頭,示意蕭塵安排。蕭塵對著身後的修士吩咐了幾句,很快,一艘巨大的飛舟從雲層中緩緩降落。飛舟通體由白色的靈木製成,舟身上雕刻著繁複的丹紋,丹紋間流轉著淡淡的靈光,舟首雕刻著一隻展翅飛翔的仙鶴,栩栩如生。

小雅被丹師們簇擁著走向飛舟,她不時回頭看向展雄飛和雲沐瑤,用力揮著小手,淚水模糊了視線:“哥哥,雲姐姐,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在丹陽穀等你們!”

展雄飛和雲沐瑤也揮著手,看著小雅的身影消失在飛舟上。飛舟緩緩升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展雄飛緊緊攥著手中的平安繩,指節泛白,心中暗暗發誓:小雅,等著我,我一定會儘快去接你。

“彆擔心,小雅不會有事的。”雲沐瑤輕輕按在他的肩上,她的指尖帶著淡淡的涼意,卻讓展雄飛感到了一絲安慰,“丹陽穀雖看重她的無垢之體,但洛穀主是性情中人,定會好好照顧她。而且,小雅很聰明,一定能在丹陽穀學到很多東西。”

展雄飛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情緒壓下,他看著雲沐瑤,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也該出發了,早日找到榮木令,才能早日去丹陽穀接小雅。”

兩人收拾好心情,離開了聚仙樓。晚霞城的夕陽依舊絢爛,可他們的心中卻多了一份牽掛與責任。

離開晚霞城後,兩人一路向東。東域的風光與中州截然不同,這裡的山脈多覆著翠綠的苔蘚,遠遠望去,像是披上了一層綠色的絨毯;溪流中流淌著蘊含木屬性靈氣的泉水,泉水清澈見底,能清晰地看到水底遊動的靈魚;連空氣中都帶著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便能感覺到濃鬱的靈氣湧入體內,讓人神清氣爽。

展雄飛特意放慢了行程,一來是想讓雲沐瑤熟悉太陰劍的威能,二來也想好好看看這玄淵大陸的山河。雲沐瑤的太陰劍乃是上古神兵,蘊含著太陰之力,經過這段時間的溫養,劍身的靈光越發濃鬱,偶爾還會自動發出輕微的劍鳴,彷彿在與主人呼應。

這日,兩人途經一處名為“白木涯”的地方。白木涯的景色極為奇特,漫山遍野的古木皆是白色的樹乾,樹乾筆直挺拔,高達數十丈,像是一根根白色的玉柱;枝頭卻綻放著緋紅色的花朵,花朵形如桃花,卻比桃花更加豔麗,花瓣層層疊疊,宛如燃燒的火焰。

風起時,緋紅色的花瓣如紅雨般飄落,落在白色的樹乾上,落在青翠的草地上,落在清澈的溪流中,美得驚心動魄。雲沐瑤被這美景吸引,忍不住停下腳步,伸手想要采摘一朵花瓣。

就在這時,展雄飛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輕聲道:“小心,前麵有人。”

雲沐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搭著數十個丹爐,十幾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修士正圍著一口巨大的青銅鼎忙碌。這些修士的腰間都掛著丹陽穀的青銅令牌,顯然是丹陽穀的外門弟子。

“是丹陽穀的人,他們應該是在采集木靈液。”展雄飛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白木涯的古木心脈蘊含著極為精純的木屬性靈氣,是煉製凝神丹的主要材料。他們用丹爐將古木心脈中的靈氣提煉出來,製成木靈液,再帶回穀中煉製丹藥。”

雲沐瑤點頭,正欲收回手,卻見一名年輕的丹師突然驚呼一聲。原來他在控製丹爐火焰時,不小心分心,導致丹爐中的火焰驟然失控,朝著旁邊的藥簍竄去。藥簍裡堆放著剛采集的千年靈參,這些靈參極為珍貴,一旦被火焰引燃,不僅會損失慘重,還可能引發爆炸。

周圍的丹師都慌了神,想要出手滅火,卻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危急時刻,雲沐瑤身影一晃,如一道清風般掠到藥簍前,手中的太陰劍輕輕一劃,一道清冷的劍氣瞬間捲起旁邊溪流中的水,形成一道水幕,穩穩地澆滅了丹爐中的火焰。

火焰熄滅後,雲沐瑤收劍回鞘,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多謝仙子援手!”為首的丹師連忙上前行禮,他是一名中年修士,修為在煉虛初期,腰間掛著一枚白銀令牌,顯然是這些外門弟子的首領。當他看清雲沐瑤的麵容時,不由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閣下可是劍王宗的雲沐瑤姑娘?”

雲沐瑤點頭:“正是。閣下認識我?”

“我曾在劍王宗的交流會上見過姑娘一麵,姑孃的太陰劍與太陰靈體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中年修士麵露喜色,“我家少穀主洛小雅臨行前特意叮囑我們,若在東域遇到劍王宗的展雄飛公子與雲沐瑤姑娘,一定要奉上這份薄禮,以感謝兩位這些年對少穀主的照顧。”

說罷,中年修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展雄飛。展雄飛接過玉盒,開啟一看,裡麵裝著三株晶瑩剔透的冰魄草。冰魄草通體雪白,形似冰晶,散發著淡淡的寒氣,顯然是極為珍貴的靈草。

“這冰魄草生長在極寒之地,蘊含著精純的太陰之力,不僅能穩固神魂,還能增強神魂防禦,對闖神夢宮的太虛夢境大有裨益。”中年修士解釋道,“少穀主說,展公子和雲姑娘要去神夢宮尋找榮木令,此草或許能幫上忙。”

展雄飛心中微動,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沒想到,小雅剛入丹陽穀,就惦記著他們的安危,還特意叮囑丹陽穀的弟子為他們準備禮物。他握緊手中的玉盒,對著中年修士鄭重地說道:“替我謝過少穀主,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中年修士笑著點頭:“展公子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少穀主在穀中一切安好,洛穀主和各位長老都很疼愛她,還請兩位放心。”

展雄飛和雲沐瑤與中年修士道彆後,繼續向東前行。有了冰魄草,他們對闖太虛夢境更有信心了。

沿途經過不少城鎮,展雄飛和雲沐瑤都能聽到關於神夢宮的傳聞。有人說,神夢宮的少宮主花盈盈在閉關衝擊合體期時遭遇了心魔反噬,至今昏迷不醒,神夢宮的宮主花無緣為了救她,已經耗儘了一半的修為;也有人說,神夢宮近期一直在追查潛入太虛夢境的幽冥教徒,已經折損了數位長老,太虛夢境中的禁製也因此變得更加森嚴;還有人說,榮木令就在太虛夢境的最深處,被強大的禁製守護著,隻有得到神夢宮的允許,才能進入夢境尋找榮木令。

“盈盈不會有事的。”雲沐瑤看著展雄飛凝重的神色,輕聲安慰道,“她的神魂之力遠超同階修士,而且神夢宮有很多穩固神魂的秘法,花宮主更是修為通天,一定能治好她的。”

展雄飛點頭,心中卻總覺得心緒不寧。他丹田內的五枚破天令一直在微微震顫,尤其是銳金令與迅風令,震顫得更加明顯,而且兩枚令牌的氣息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那正是神夢宮所在的雲夢澤。

“或許,我們應該加快行程,儘快趕到神夢宮。”展雄飛說道。

雲沐瑤點頭同意:“好,我們日夜兼程,爭取早日抵達雲夢澤。”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不再停留,日夜不停地向東趕路。他們翻過了巍峨的山脈,渡過了寬闊的河流,穿過了茂密的森林,終於在半月後,抵達了東域最繁華的都城——夢月城。

夢月城是神夢宮的屬地,也是東域的中心城市。這座城池被巨大的夢璃花環繞,夢璃花的花瓣在月光下會散發著夢幻般的光暈,將整座城池籠罩其中,遠遠望去,宛如仙境。城內的建築多是木質結構,屋簷上雕刻著繁複的藤蔓花紋,街道兩旁種植著高大的夢璃樹,樹上開滿了淡紫色的花朵,散發著安撫神魂的清香。

剛入城,展雄飛和雲沐瑤就被兩名身著綠裙的侍女攔住了。侍女們麵容姣好,氣質空靈,身上穿著繡有夢璃花紋的長裙,手中捧著一個白玉托盤,托盤上放著兩枚鐫刻著夢境紋路的玉符,玉符散發著淡淡的靈光,與歸虛峰主給的通行玉符截然不同。

“展雄飛公子,雲沐瑤姑娘,我家宮主花無緣有請。”左側的侍女躬身行禮,聲音輕柔如夢境,“宮主已在府邸內設下靈茶,等候兩位多時了。”

展雄飛與雲沐瑤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詫異。花無緣是神夢宮的宮主,素有“夢中斬仙”之稱,乃是與歸虛峰主同輩的大能,修為深不可測。他們隻是劍王宗的普通弟子,從未與花無緣有過交集,她為何會特意派人來迎接他們?

“不知花宮主找我們有何事?”展雄飛問道,心中充滿了疑惑。

右側的侍女恭敬地回道:“宮主隻說,關於榮木令與幽冥教的事,想與公子麵談。具體事宜,還請兩位隨我們去府邸詳談。”

展雄飛心中一凜,看來神夢宮果然知曉不少秘辛,甚至可能知道幽冥教餘孽的下落。他與雲沐瑤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她點頭示意,便接過托盤上的玉符:“有勞兩位姑娘帶路。”

侍女恭敬應下,轉身引著兩人穿過繁華的街道。夢月城的修士往來不絕,卻格外安靜,連交談都刻意放輕了聲音,彷彿怕驚擾了這座城池的寧靜。街道兩旁的店鋪多售賣與神魂相關的法器、符籙與丹藥,偶爾能看到神夢宮的弟子身著素白法袍走過,腰間掛著鐫刻夢璃花紋的令牌,氣質空靈出塵。

行至城中心,一座巨大的府邸映入眼簾。與其他建築不同,這座府邸沒有醒目的牌匾,隻在朱紅大門的門楣上雕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夢璃花,花瓣紋路細膩,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府邸門前立著兩名身著黑甲的護衛,他們身形挺拔如鬆,氣息沉穩如山,赫然都是合體期修為,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往來之人,卻在看到展雄飛手中的玉符時,微微頷首放行。

踏入府邸的瞬間,展雄飛隻覺眼前景象一變——腳下不再是青石板路,而是一片流淌著熒光的靈溪,溪水清澈見底,溪底鋪滿了圓潤的白色鵝卵石,無數半透明的夢璃花瓣漂浮在水麵上,隨溪流緩緩流動,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這香氣不同於尋常靈草,吸入肺腑後,竟讓丹田內躁動的五枚破天令瞬間平靜下來,連緊繃的神魂都變得舒緩。

“此乃‘忘憂溪’,溪水中融入了夢璃花的花粉,有安撫神魂、驅散心魔之效。”左側侍女察覺到展雄飛的異樣,輕聲解釋道,“前方便是攬月軒,宮主已在軒中等候。”

展雄飛抬眼望去,隻見靈溪儘頭的雲霧中,懸浮著一座竹製樓閣。樓閣通體由千年靈竹搭建,竹身泛著溫潤的光澤,屋簷下懸掛著一串串水晶風鈴,風一吹便發出清脆的聲響,宛如天籟。樓閣四周環繞著成片的夢璃花,淡紫色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將整座竹樓襯得如仙境瓊樓。

“展公子,雲姑娘,宮主就在裡麵,奴婢先行告退。”侍女躬身行禮後,轉身退入雲霧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展雄飛與雲沐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與堅定。他握緊腰間的破妄劍,雲沐瑤也悄悄將手按在太陰劍劍柄上,兩人緩步踏上連線竹樓的木橋。木橋由靈竹鋪就,踩上去竟沒有絲毫聲響,彷彿行走在雲端。

剛踏入攬月軒,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茶香。竹樓內的陳設簡潔而雅緻,中央擺放著一張圓形石桌,桌上放著一套白玉茶具,一個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正端坐於石桌旁,手中提著一把紫砂茶壺,緩緩將茶水注入茶杯中。

女子頭戴一頂帷帽,輕紗垂落,遮住了麵容,隻能看到她身形纖細窈窕,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雲霧,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她沒有散發出任何靈力波動,卻讓展雄飛生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便是神夢宮宮主,花無緣。

“來了?坐吧。”花無緣的聲音輕柔如流水,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她將兩杯茶水推到展雄飛與雲沐瑤麵前,“此乃‘夢魂茶’,用雲夢澤深處的千年茶樹嫩芽炒製而成,可助你們看清一些被忽略的東西。”

展雄飛與雲沐瑤依言坐下,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嚥下後卻回甘生津,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喉嚨湧入丹田,隨即擴散至四肢百骸,最終彙聚於眉心識海。刹那間,展雄飛隻覺識海一陣清明,之前因小雅離開而紛亂的心緒徹底平靜,連之前隱隱察覺到的不安,也變得清晰起來。

“多謝宮主賜茶。”展雄飛放下茶杯,開門見山,“不知宮主找我們,究竟有何要事?”

花無緣緩緩抬起頭,輕紗後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空,落在展雄飛身上:“我找你,是為了三件事——榮木令、幽冥教,還有你丹田內的破天鼎。”

展雄飛心中一震,他沒想到花無緣竟連洪荒鼎的事都知道。他握緊拳頭,沉聲道:“宮主如何知曉這些?”

“神夢宮的太虛夢境,能映照天地萬物的軌跡,雖不能窺探未來,卻能感知到與天地氣運相關的人和物。”花無緣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洞悉一切的從容,“榮木令關乎天地生機本源,破天鼎乃上古神器,你身負五枚破天令,又與這兩件至寶產生共鳴,早已成為影響玄淵大陸氣運的關鍵人物。”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幽冥教,他們近期潛入太虛夢境,並非為了榮木令,而是為了我孫女花盈盈。”

“盈盈?”展雄飛與雲沐瑤同時驚撥出聲。

“不錯。”花無緣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盈盈的體質特殊,乃是‘太虛神體’,這種體質不僅能自由出入太虛夢境,還能引動夢境中的本源之力。幽冥教餘孽想奪取她的體質,以煉製‘夢魂鼎爐’,藉此開啟域外天魔的封印。”

展雄飛心中劇震,難怪他之前總覺得心緒不寧,原來幽冥教的目標竟是花盈盈!他想起之前在晚霞城聽到的傳聞,連忙問道:“那盈盈現在如何?她閉關衝擊合體期,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她確實遭遇了心魔反噬,但並非意外。”花無緣的聲音冷了幾分,“幽冥教的人趁她閉關時,潛入她的識海,種下了‘噬魂咒’,若不能及時清除,她的神魂終將被吞噬,淪為天魔的傀儡。”

“那我們能做什麼?”雲沐瑤急切地問道,她與花盈盈一見如故,早已將她當作妹妹。

花無緣看向展雄飛,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清除噬魂咒,需要榮木令中的生機之力與破天鼎的淨化之力。榮木令在太虛夢境的最深處,被‘九轉回魂陣’守護著,而你丹田內的破天鼎,正是破解此陣的關鍵。”

展雄飛恍然大悟,難怪歸虛峰主會讓他前來,原來這一切早已命中註定。他握緊手中的平安繩,想起小雅的囑托,眼神變得堅定:“我可以幫你救盈盈,但我有一個條件——找到榮木令後,我要去丹陽穀接小雅。”

“丹陽穀的少穀主洛小雅?”花無緣輕笑一聲,“洛天那老家夥倒是好福氣,時隔二十年,終於找回了嫡係血脈。你放心,隻要你能救出盈盈,我不僅會助你拿到榮木令,還會親自陪你去丹陽穀,幫你通過洛天的三關考驗。”

展雄飛心中一喜,有花無緣這位渡劫期大能相助,接回小雅的把握無疑大了許多。他站起身,對著花無緣鄭重行禮:“多謝宮主!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花無緣微微頷首,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遞給展雄飛:“這是‘夢主令’,持有此令,你可自由出入太虛夢境,還能調動神夢宮的弟子協助你。明日清晨,我會派人帶你前往太虛夢境的入口,在此之前,你先好生休整。”

展雄飛接過令牌,令牌上雕刻著繁複的夢境紋路,入手溫潤,隱隱能感受到一股與太虛夢境相連的氣息。他小心地將令牌收入儲物戒中,再次道謝:“多謝宮主。”

“去吧。”花無緣擺了擺手,“攬月軒後側有修煉室,靈氣充裕,你們可在此休整。”

展雄飛與雲沐瑤起身告辭,轉身離開攬月軒。走到木橋上時,雲沐瑤看著展雄飛緊握的平安繩,輕聲道:“彆擔心,我們一定能儘快救出盈盈,然後去接小雅回來。”

展雄飛回頭看向她,眼中不再有之前的凝重,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光芒:“嗯,我們一定可以。”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忘憂溪上,將水麵的熒光染成了溫暖的橘色。展雄飛握緊手中的平安繩,丹田內的五枚破天令與破天鼎隱隱共鳴,彷彿在呼應著他的決心。

前路雖布滿荊棘,有幽冥教的威脅,有太虛夢境的凶險,還有丹陽穀的考驗,但隻要能接回小雅,救出花盈盈,他便無所畏懼。

東域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與夢璃花的氣息,吹拂著兩人的衣擺。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雲霧中,隻留下攬月軒內的茶香,與遠處傳來的風鈴輕響,預示著一場關乎玄淵大陸命運的冒險,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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