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67章 前往西域,抵達海邊城池墨城
神夢宮的晨霧總帶著三分玄妙,那是木靈氣與太虛夢境逸散的靈力交融而成的薄霧。霧靄如上好的絲綢,輕柔地纏繞在成片的夢璃花上,花瓣舒展如羊脂白玉雕琢,每一片都泛著瑩潤的光澤,晶瑩的露珠懸在瓣尖,折射著破曉時分的微光,將整座宮殿籠罩在朦朧的光暈裡。展雄飛站在刻滿雲紋的山門前,紫色衣袍被晨風吹得微微揚起,衣料上用銀線繡就的流雲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他望著身後雲霧繚繞的瓊樓玉宇,飛簷翹角刺破薄霧,簷角銅鈴在風中輕響,清脆的聲音裡彷彿藏著歲月的悠長。丹田內的榮木令溫潤如玉,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的生機波動,那波動順著經脈遊走,與周遭的木靈氣遙相呼應。
短短七日,卻如隔世般漫長。從踏入神夢宮尋求《太虛神遊經》時的忐忑,到與雲沐瑤攜手闖入太虛夢境、在夢境中與魂長老死戰救出花盈盈的驚險,再到於夢境深處尋得六枚破天令中的榮木令,這段旅程遠比他預想的更跌宕。他想起在夢境中與雲沐瑤背靠背對抗魂長老的時刻——想起花盈盈醒來時眼中的依賴與信任,她虛弱地抓住他的衣袖,輕聲喚他“雄飛哥哥”,那聲音柔軟得像夢璃花瓣。這些畫麵在腦海中流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意,這份情誼,早已不是“萍水相逢”四個字能輕易概括的。
“此去西域,橫穿東域三萬餘裡,過草原、越斷龍山脈,前方便是碧海界。白月教蟄伏多年,行事素來詭秘,你們……務必當心。”
溫潤的聲音從晨霧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叮囑,如清泉滴落在青石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花無緣緩步走出,依舊是那身素白宮裝,裙擺掃過青石地麵時,竟未沾染上半點塵埃——那是神夢宮獨有的“無塵術”,需以精純的神魂之力催動,尋常修士即便修為高深也難以做到。她手中握著半枚瑩白玉簡,玉簡邊緣泛著淡淡的靈光,靈光中隱約有符文流轉
正是此前答應拓印的《太虛神遊經》上半卷。晨光落在她銀白的發絲上,為其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讓她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眸,多了幾分暖意,少了些許疏離。
“這卷神遊經,是神夢宮的根基,記載著神魂修煉的入門心法。”花無緣將玉簡遞來,指尖輕觸展雄飛的手掌時,一道微弱卻精純的靈力順著他的掌心注入,如暖流般護住他的丹田,“後半卷需得結合自身神魂感悟方能領悟,強求不得。你體內的破天令氣息駁雜,卻隱隱與太虛夢境同源——當年開辟太虛夢境的上古大能,曾與鑄造破天令的強者有過交集。若遇神魂反噬、心魔滋生的凶險,此經或能幫你穩住心神。”
展雄飛雙手接過玉簡,入手溫潤如玉,指尖觸及的符文彷彿活了過來,在玉簡表麵緩緩流動。他凝神細看,隱約能看到無數破碎的畫麵在其中沉浮:有修士盤膝靜坐觀想,周身環繞著七彩神魂光團;有神魂遨遊太虛,在星辰雲海中穿梭;有身著神夢宮服飾的修士與魘魔廝殺,神魂之力化作利劍,劈開層層黑霧。他躬身行禮,紫色衣袍下擺垂落地麵,衣料與青石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語氣鄭重:“多謝宮主饋贈,晚輩定不負所托,護盈盈周全,亦查清白月教與幽冥教的關聯,不讓幽冥教的陰謀得逞。”
花盈盈快步走到祖母身邊,素來靈動的眼眸此刻微微泛紅,像是蒙了一層水霧。她伸手挽住花無緣的衣袖,指尖輕輕摩挲著衣料上繡著的夢璃花圖案,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祖母,您要照顧好自己,彆總待在夢璃花田忘了歇息。我……我會常給您傳訊的,每過三日就傳一次,告訴您我們遇到的事。”她雖頂著“少宮主”的名號,卻因鎮守太虛夢境,與祖母聚少離多。幼時祖母抱著她在花田教她辨認靈草的畫麵,此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那時祖母的發絲還未全白,她坐在祖母膝頭,手中拿著一株剛摘下的靈草,聽祖母講靈草的藥性,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溫暖得讓人不想醒來。離彆之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鼻尖發酸。
花無緣輕輕撫摸著孫女的長發,指尖劃過她鬢邊的碎發,動作溫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珍寶。眸中是化不開的溫柔,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傻丫頭,祖母的身體,自己清楚。跟著雄飛和沐瑤,凡事多聽多學,莫要再像從前那般衝動——上次你為了救一隻受傷的靈鹿,險些闖入夢璃花田的禁地,忘了嗎?”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展雄飛時,多了幾分深邃,彷彿能看透他丹田內的破天令,“你可知,白月教的太陰秘境與我神夢宮的太虛夢境,本是同源而生?當年上古大能開辟兩界,一主神魂修煉,一主太陰之力,二者如同陰陽,相輔相成。你手中的榮木令蘊含生機本源,而白月教的浩水令掌水之精元,二者相生相剋,或許……能解開你丹田內破天令相互排斥的秘密。”
展雄飛心中猛地一震,如遭雷擊。他丹田內的六枚破天令雖已能初步運轉,但熾火的灼熱與厚土的沉穩、迅風的靈動與銳金的銳利,始終存在一絲難以調和的衝突——就像水火無法相融,每次全力催動時,丹田都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花無緣的話如同一把鑰匙,讓他隱約看到了突破瓶頸的方向。但他知道此刻並非追問之時,隻能將疑惑壓在心底,再次躬身:“晚輩謹記宮主教誨,定當仔細探尋其中關聯。”
晨光漸亮,霧靄散去大半,露出了神夢宮全貌。瓊樓玉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夢璃花田泛著瑩白的光澤,宛如仙境。三人辭彆花無緣,展雄飛率先祭出破妄劍——劍身嗡鳴間,銳金令的鋒芒與迅風令的靈動交織,金色與青色的靈力在腳下凝成一道青色劍虹,劍虹上流光閃爍,散發出淩厲的氣息。雲沐瑤的太陰劍懸浮身側,太陰般的劍氣環繞周身,她輕輕一躍,身姿輕盈如蝶,落在劍虹一側;花盈盈則運轉《太虛神遊經》,神魂之力化作淡粉色的光帶,托著身形,化作一道淡粉色流光,與二人並列。三道流光劃破晨空,朝著西域方向疾馳而去,留下三道絢麗的殘影,漸漸消失在天際。
一路向東域邊界飛行,沿途皆是高山綠水,風光旖旎。青巒疊嶂間雲霧繚繞,如輕紗般纏繞在山峰上,山泉從峭壁上傾瀉而下,形成條條白練,水珠飛濺,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河穀中百花爭豔,紅的、黃的、紫的花朵競相開放,靈蝶飛舞,翅膀扇動間帶起陣陣花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草木靈氣,吸入肺腑,讓人神清氣爽。但三人卻無半分閒心欣賞——展雄飛盤膝坐在劍虹上,雙手結印,丹田內的六枚破天令緩緩旋轉,熾火的赤紅、驚雷的紫金、迅風的深青、厚土的土黃、銳金的淡金與榮木令的翠綠,六種顏色的光芒交織成一道六色光環,將他籠罩其中。《破天訣》的心法在腦海中飛速流轉,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力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榮木令的加入,六種本源之力的運轉越發圓融,就像原本卡頓的齒輪被注入了潤滑油,天地間的靈氣如潮水般湧入體內,順著經脈流轉,不斷衝擊著煉虛後期的瓶頸,瓶頸處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似乎隨時都能突破。
雲沐瑤則握著太陰劍,指尖輕輕劃過劍身,劍身上的太陰紋路隨之亮起。太陰靈體的太陰之力與太陰劍相互滋養,形成一個完美的迴圈。她閉上雙眼,太陰靈力在經脈中流轉,原本有些滯澀的煉虛初期修為,此刻竟變得越發穩固——之前與魂長老一戰,她的靈力消耗過大,留下了些許隱患,此刻在天地靈氣的滋養下,隱患漸漸消除。丹田內的靈力如同平靜的湖水,隱隱有上漲的趨勢,距離煉虛中期僅有一步之遙,她能感覺到,隻要再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就能順利突破。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則擴散開來,如一張無形的大網,覆蓋著周圍千裡的範圍。她運轉《太虛神遊經》的法門,神魂之力在體內流轉,將原本因鎮守太虛夢境而受損的神魂,一點點修複。此刻,她的神魂已完全恢複,甚至比從前更加凝練。那榮木令的生機之力曾順著經脈滋養過她的神魂,讓她的感知變得越發敏銳,千裡之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察覺。她的修為在生機之力的滋養下,也提升至煉虛巔峰,丹田內的靈力充盈而凝練,隻差一個契機,便可突破至合體境。
飛行三日後,他們終於離開東域地界。地貌漸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鬱鬱蔥蔥的森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碧草如茵,延伸至天際,彷彿一塊巨大的綠色地毯,偶爾能看到成群的靈鹿在草原上奔跑,鹿角泛著淡淡的靈光,蹄子踏在草地上,留下一串串淺淺的腳印;頭頂有金翅鵬鳥掠過,翅膀展開有丈餘寬,發出清脆的啼鳴,聲音響徹雲霄。草原儘頭,是連綿起伏的斷龍山脈,山脈巍峨雄壯,山峰直插雲霄,山體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終年不化,陽光照在雪山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當他們飛越斷龍山脈的最高峰時,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帶著冰晶碎屑,刮在臉上生疼。但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山脈之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碧綠色海洋。海水通透如翡翠,陽光灑在海麵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彷彿整個海麵都鋪滿了碎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這便是玄淵大陸的西域,被修士們稱為“碧海界”。
“傳聞碧海界的海水,是由上古時期的玄水彙聚而成。”雲沐瑤望著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太陰劍上的太陰之力與海麵的光暈相互呼應,劍身上的太陰紋路變得更加明亮,“玄水蘊含著最精純的水屬性靈氣,修士在此修煉水係功法,能事半功倍。但也正因如此,碧海界滋生了無數強大的海妖,尤其是深海區域,更是凶險萬分——水屬性靈氣濃鬱,不僅滋養著修士,也讓海妖的修為飛速提升。”
她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凝重,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我曾在劍王宗的古籍中看到過記載,碧海界最深處的‘歸墟海溝’裡,住著一頭活了萬年的鯨鯊。那海妖已達九劫渡劫期,隻差一步便可渡劫飛升,渾身鱗片如同玄鐵,能硬抗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連宗門的渡劫期長老都曾言,若非必要,絕不可踏入歸墟海溝百裡之內。我們此行,需儘量避開深海,隻走淺海區域。”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早已探入海中,她的神魂如同細密的絲線,深入海水之中,感知著水下的每一絲氣息。此刻她臉色微變,身體微微一顫,連忙收回靈力,聲音帶著一絲急促:“水下的氣息太複雜了。百裡之內,至少有上百頭煉虛期海妖在活動,其中三股氣息堪比合體初期,還有一頭……”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因神魂震蕩而紊亂的氣息,聲音帶著一絲忌憚,“還有一頭大乘期海妖的氣息,雖然很淡,但絕對不會錯——那氣息如同山嶽般沉重,壓得我神魂都有些喘不過氣。雄飛、沐瑤姐,我們趕緊離開這片海域,再待下去,恐怕會被它察覺!”
展雄飛立刻握緊破妄劍,銳金令的鋒芒讓他的靈覺變得異常敏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深海中傳來的那股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嶽般沉重,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滯澀,丹田內的破天令甚至都停止了旋轉。“我們貼著海岸線飛行,隻走淺海區域,儘量不引起深海海妖的注意。”他當機立斷,操控劍虹轉向,沿著海岸線向西飛去,動作迅速而果斷,生怕耽誤片刻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碧海界的淺海區域,果然彆有一番景象。海水呈現出通透的碧綠色,清澈見底,能看到水下數十丈處的珊瑚礁。五彩斑斕的珊瑚如同盛開的花朵,紅的似火、粉的似霞、藍的似玉,吸引著無數奇形怪狀的海魚——有通體赤紅、尾鰭如扇的火焰魚,遊動時尾鰭擺動,帶起陣陣紅色的漣漪;有身披七彩鱗片、能吐出水泡的琉璃魚,水泡破裂時會散發出淡淡的靈氣;還有長著兩對翅膀、不時躍出水麵的飛魚,翅膀展開時如同蝴蝶的翅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水花。偶爾有背生雙翼的海鳥掠過水麵,尖嘴叼起一條海魚,便振翅衝天而起,發出清脆的鳴叫,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讓人暫時忘卻了深海的凶險。
但這份生機之下,隱藏著致命的凶險,就像帶刺的玫瑰,美麗卻危險。
飛行不過半日,三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海麵上的風突然變得急促,原本平靜的海麵泛起了漣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雖然微弱,卻異常刺鼻,與周圍的海水氣息格格不入。花盈盈的神魂之力率先捕捉到了異常,她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來了!是從東南方向過來的,數量很多,速度很快!”
話音剛落,遠處的海麵上突然湧起一片黑影,如同烏雲般朝著他們疾馳而來。仔細看去,那竟是數百頭體長丈餘的飛魚。這些飛魚背生骨刺,尖嘴如鋒利的彎刀,閃爍著寒光;翅膀上覆蓋著青色的鱗片,鱗片上泛著幽光;飛行時帶起刺耳的尖嘯,聲音尖銳得讓人耳膜生疼,速度快如閃電,轉瞬之間就逼近了三人。
“是青鱗飛魚!”花盈盈迅速報出妖獸的來曆,神魂之力瞬間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三人前方,屏障上泛著淡淡的粉色靈光,“這是碧海界的群居妖獸,雖然個體實力隻有元嬰期,但勝在數量多,而且它們的骨刺上帶著麻痹毒素——一旦被刺中,毒素會順著傷口侵入經脈,讓人全身麻痹,失去行動能力,很容易陷入被動。”
最先衝來的幾頭青鱗飛魚,一頭撞在神魂屏障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如同石塊撞在鋼板上。飛魚瞬間被彈飛出去,身體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然後重重地摔在海麵上,激起一圈水花。但後續的飛魚如同潮水般湧來,一波接著一波,屏障上的靈光開始劇烈波動,粉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雲沐瑤眼神一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太陰劍瞬間出鞘。劍身上太陰流轉,散發出清冷的光芒。她手腕輕轉,身形如同風中楊柳,靈活地轉動著,太陰劍法第二式“太陰·霜天掃”使出,劍身劃出一道清冷的弧線,太陰般的劍氣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帶著淨化一切邪祟的力量,劍氣所過之處,空氣都彷彿被凍結。“唰”的一聲,十餘頭衝在最前麵的青鱗飛魚,瞬間被劍氣斬為兩段,碧綠色的血液灑落在海麵上,散發出刺鼻的腥味。那血腥味很快便吸引了更多的海魚前來爭搶,海麵上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展雄飛則祭出破妄劍,銳金令與迅風令同時運轉,金色的鋒芒與青色的靈動交織在劍身上,散發出淩厲的氣息。《九嶽劍法》中的“飛瀑流泉”被他施展開來,劍招如狂風驟雨般傾瀉而下,銀白的劍氣交織成一張大網,覆蓋了前方數十丈的範圍。劍氣所過之處,青鱗飛魚紛紛被絞成碎片,碧綠色的血液和破碎的鱗片散落一地,如同下雨般落在海麵上。他腳下的劍虹不斷閃爍,《雷閃》身法發揮到極致,身形在海麵上留下道道殘影,如同淩波微步,輕鬆避開了飛魚刺來的骨刺,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滯澀。
花盈盈則一邊維持著神魂屏障,一邊如最敏銳的雷達探查著周圍的動靜,以防有其他妖獸偷襲。她的神魂之力如同細密的絲線,擴散到周圍五百裡的範圍,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偶爾有漏網之魚繞過劍氣,朝著三人襲來,都被她的神魂之力及時察覺,提前發出提醒,讓展雄飛和雲沐瑤能夠及時應對。
不過半個時辰,上百頭青鱗飛魚便被斬殺殆儘。海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魚屍,層層疊疊,幾乎覆蓋了整片海麵。碧綠色的血液將周圍的海水染成了墨綠色,刺鼻的腥味讓人作嘔,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氣味。展雄飛收起破妄劍,眉頭緊緊皺起,目光落在那些魚屍上,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對勁。這些青鱗飛魚雖然兇殘,但平日裡不會主動攻擊修士
尤其是我們身上散發的煉虛期氣息,足以讓它們退避三舍——妖獸對高階修士的氣息有著天生的畏懼。可剛才這些飛魚,不僅主動襲擊,而且攻擊時毫無畏懼,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倒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花盈盈聞言,立刻再次運轉《太虛神遊經》,將神魂之力凝聚成一縷縷細絲,如同探針般探入海中。這一次,她摒棄了所有雜念,將神魂之力凝聚到極致,仔細探查著水下每一絲細微的氣息,連最淡的一縷波動都不願放過。片刻後,她臉色越發凝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收回靈力時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肯定:“水下有股邪異的氣息,很淡,像是被刻意掩蓋過,但我絕不會認錯——那是幽冥教的魔氣。雖然比血手判官和魂長老身上的魔氣更稀薄,甚至帶著一絲海水中的鹹濕味,但本質完全相同,都是那種陰冷、腐蝕神魂的氣息。”
雲沐瑤握緊太陰劍,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劍身上的太陰之力變得更加清冷,彷彿能凍結空氣:“難道幽冥教的餘孽,已經滲透到西域了?之前在東域,他們隻是小規模活動,偷襲一些中小宗門,沒想到竟然敢在碧海界如此放肆,還操控海妖襲擊修士。”她想起在東域時,幽冥教教徒用魔氣腐蝕修士、煉製屍傀的場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展雄飛沉聲道:“恐怕不止如此。青鱗飛魚群居在淺海,數量極多,分佈範圍也廣,若幽冥教能操控它們,便能輕易阻斷淺海的航線——往來於島嶼之間的修士和商隊,大多會選擇淺海路線,一旦被青鱗飛魚襲擊,輕則損失貨物,重則喪命。我們加快速度,儘快趕到墨城,說不定能從那裡查到更多線索,看看幽冥教到底在謀劃什麼。”他知道,此刻耽誤不得,幽冥教的動作越快,背後的陰謀可能就越大。
三人不敢耽擱,立刻全力催動靈力,沿著海岸線向西飛行。劍虹和流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接下來的五日,他們又遭遇了數次襲擊——有背生雙翼、能噴吐寒冰的海蛇,蛇鱗如同冰晶般透明,噴出的寒冰帶著魔氣,觸之即凍;有體型龐大、觸手帶著麻痹毒素的水母,水母傘蓋直徑足有三丈,數十條觸手如同黑色的長鞭,在空中揮舞,觸手上的毒刺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甚至還有一頭煉虛後期的章魚怪,它的觸手如同鋼鞭,能輕易撕裂空間,吸盤上的倒刺能瞬間洞穿修士的護體靈力,若非展雄飛以銳金令的鋒芒斬斷了它的三根觸手,雲沐瑤險些被觸手纏住,後果不堪設想。
每一次戰鬥,都讓三人的靈力消耗巨大,也讓他們越發警惕——這些被操控的海妖,修為越來越高,數量也越來越多,顯然是幽冥教在刻意佈置,像是在清理通往墨城的路線,又像是在試探他們的實力。
最凶險的一次,發生在第七日的午後。
當時他們正飛行至一片礁石區,海麵上布滿了嶙峋的黑色礁石,礁石形狀各異,如同猙獰的鬼怪,海浪拍在礁石上,激起數丈高的浪花,發出“嘩嘩”的聲響。突然,海麵上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巨浪如同小山般聳立,擋住了半邊天空,浪花中夾雜著黑色的霧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和魔氣。巨浪之中,一頭體型龐大的深海魔鯊破浪而出,如同黑色的山嶽般懸浮在空中,遮天蔽日。
這頭魔鯊體長十丈,麵板如同玄鐵般漆黑,上麵布滿了猙獰的骨刺,每根骨刺都有丈餘長,閃爍著寒光;口中獠牙密佈,如同鋒利的匕首,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它的雙眼是渾濁的血紅色,沒有絲毫神智,顯然已被魔氣侵蝕,徹底失去了理智,隻剩下殺戮的本能。一股合體初期的恐怖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如同實質般壓在三人身上,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是血紋魔鯊!”花盈盈的神魂之力撞上魔鯊的氣息,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瞬間被震得後退數步,嘴角溢位一絲鮮血,臉色蒼白如紙,“這是碧海界凶名昭著的海妖,成年後便能達到煉虛後期,性情兇殘,以其他海妖和修士為食。這頭顯然是被魔氣催化,強行提升到了合體初期——魔氣雖然能快速提升修為,但會徹底摧毀它的神智,讓它變成隻知殺戮的怪物!”
魔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海麵上的浪花被震得四散飛濺。它巨大的尾鰭一拍海麵,掀起滔天巨浪,巨浪之中蘊含著濃鬱的魔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朝著三人拍來,彷彿要將他們吞噬。空氣都被這股力量壓縮,讓三人動彈不得。
展雄飛眼神一凜,體內靈力瘋狂湧動,將破妄劍橫在胸前,六枚破天令同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熾火令的灼熱、銳金令的鋒芒、厚土令的沉穩,三種本源之力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三條巨龍般交織在一起,注入劍身。劍身瞬間變得通紅,金色的鋒芒和土黃色的厚重交織其上,散發出毀天滅地的氣息。“九嶽歸一!”他低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一劍劈出,三色劍氣融合成一道擎天巨劍,劍身足有十丈寬,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巨浪斬去。
“轟隆!”
劍氣與巨浪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彷彿天地都在顫抖。巨浪被瞬間劈開,黑色的海水和魔氣四散飛濺,露出了後麵魔鯊的身影。但魔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它從浪花中竄出,巨大的頭顱如同攻城錘般朝著展雄飛撞來,速度快如閃電。它的頭顱堅硬無比,撞上劍氣時,竟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碧綠色的血液混合著黑色的魔氣,從傷口中流淌出來,滴落在海麵上,將海水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沐瑤,用太陰劍的太陰之力!”展雄飛一邊運轉《雷閃》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避開魔鯊的撞擊,一邊大喊,聲音因靈力消耗而有些沙啞,“它的防禦太強,普通攻擊根本傷不了它,隻有先削弱它體內的魔氣,破壞它的防禦,才能破開它的皮肉!”他知道,太陰之力是魔氣的剋星,隻有雲沐瑤能做到這一點。
雲沐瑤立刻會意,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太陰劍上的太陰之力變得越發皎潔,如同明月環繞在劍身周圍。她雙手結印,將太陰靈體的所有力量完全注入劍身,丹田內的靈力瘋狂湧動,甚至不惜燃燒一絲本源之力,隻為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太陰劍法第三式——太陰·沉陰劈!”隨著她的喝聲,一道巨大的太陰虛影在她身後浮現,虛影高達百丈,手持一柄同樣由太陰凝聚而成的長劍,氣勢磅礴。虛影長劍朝著魔鯊斬下,太陰劍氣帶著厚重、純淨、能淨化一切邪祟的力量,如同瀑布般落在魔鯊身上。
“滋滋——”
太陰劍氣落在魔鯊身上時,發出刺耳的聲響,黑色的魔氣被瞬間蒸發,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魔鯊的動作明顯滯澀了幾分,身上的黑色麵板開始出現白色的冰霜,顯然是被太陰之力凍傷,體內的魔氣也受到了重創。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眼中的血紅色變得更加濃鬱,攻擊也變得更加瘋狂。
花盈盈則強忍著神魂震蕩的劇痛,運轉《太虛神遊經》到極致,額頭上青筋暴起。她的神魂之力化作無數細小的絲線,如同針一般,密密麻麻地刺入魔鯊的腦海。魔鯊雖然被魔氣侵蝕,但神魂依舊存在,隻是被魔氣壓製在識海深處。此刻被神魂絲線刺入,識海瞬間陷入混亂,無數痛苦的畫麵在它腦海中浮現——被魔氣侵蝕時的劇痛、失去神智前的掙紮、以及對鮮血的渴望。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動作變得混亂起來,時而攻擊左邊,時而攻擊右邊,完全失去了章法。
展雄飛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破妄劍再次斬出。這一次,他將銳金令與驚雷令的力量完全融合,劍身上纏繞著銀白的電光,鋒芒畢露,電流“滋滋”作響,散發出毀滅的氣息。“九嶽劍法·孤峰斷雲!”他低喝一聲,劍氣帶著雷霆之力,如同閃電般刺在魔鯊之前被劍氣劃傷的傷口上。
“噗嗤!”
銳金令的鋒芒加上雷霆之力,終於破開了魔鯊的防禦,劍氣深入體內,斬斷了它的經脈和骨骼。魔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龐大的身軀從空中墜落,砸在海麵上,激起巨大的浪花,將周圍的礁石都震得搖晃起來。
但戰鬥並未結束。受傷的魔鯊變得更加瘋狂,它張開巨口,深吸一口氣,體內剩餘的魔氣瘋狂湧動,彙聚成一道黑色的魔氣光柱,光柱足有丈餘粗,帶著腐蝕一切的力量,朝著三人射來。展雄飛三人連忙閃避,光柱落在海麵上,瞬間將海水蒸發,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黑色的魔氣在溝壑中彌漫,久久不散。
接下來的三個時辰,三人與魔鯊展開了一場苦戰。展雄飛負責正麵牽製,用破妄劍不斷攻擊魔鯊的傷口,消耗它的體力和魔氣;雲沐瑤則尋找機會,用太陰劍的太陰之力持續削弱魔鯊體內的魔氣,每次攻擊都能讓魔鯊的動作滯澀幾分;花盈盈則持續用神魂之力乾擾魔鯊的行動,讓它無法集中精力攻擊,同時還要警惕周圍是否有其他海妖或幽冥教教徒偷襲。
三人配合默契,如同一個整體,但靈力消耗依舊巨大,甚至好幾次都險象環生——展雄飛的手臂被魔鯊的骨刺劃傷,鮮血直流,傷口處還殘留著魔氣,不斷腐蝕著他的經脈,若非他用熾火令的力量及時灼燒傷口,恐怕手臂都會廢了;雲沐瑤的太陰劍被魔鯊的牙齒咬住,劍身上的太陰之力與魔氣相互對抗,發出“滋滋”的聲響,她險些被魔鯊的力量帶飛,手腕被震得發麻;花盈盈則因長時間維持高強度的神魂攻擊,臉色蒼白如紙,神魂之力變得越來越稀薄,好幾次都差點被魔鯊的神魂反噬。
直到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海麵上,將海水染成了金黃色。魔鯊的氣息終於變得微弱,它的動作越來越緩慢,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黑色的魔氣幾乎消散殆儘,隻剩下碧綠色的血液不斷從傷口中流出。它的眼睛裡的血紅色也漸漸褪去,露出了一絲清明,但很快又被瘋狂取代。
展雄飛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將丹田內剩餘的所有靈力,甚至不惜燃燒一絲破天令的本源之力,全部注入破妄劍。劍身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六種顏色的力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六色劍氣。他縱身躍起,施展《九嶽劍法》第九式,終極殺招“九嶽歸一”,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魔鯊,一劍刺穿了魔鯊的頭顱。
“砰!”
魔鯊的身軀重重地砸在海麵上,濺起最後一朵巨大的浪花,然後徹底沒了氣息。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殘留著痛苦和不甘,最終緩緩閉上。
三人落在一塊較大的礁石上,皆是氣喘籲籲,靈力幾乎耗儘,連站立都有些不穩。展雄飛靠在礁石上,看著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傷口處依舊傳來陣陣刺痛,他苦笑一聲:“這趟西域之行,還沒到墨城,就已經如此凶險。真不敢想象,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和海水,隻覺得渾身痠痛,彷彿被拆開重組了一般。
雲沐瑤取出療傷丹藥,丹藥是用東域珍稀的靈草煉製而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分給展雄飛和花盈盈各一枚,輕聲道:“越是凶險,越說明幽冥教在西域的動作不小。他們操控海妖、佈置眼線,顯然是在謀劃一件大事。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墨城,通知白月教提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服下丹藥,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入丹田,緩解了些許靈力的匱乏和身體的疲憊。
花盈盈服下丹藥,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她盤膝坐下,運轉《太虛神遊經》調理著紊亂的神魂,指尖泛著淡淡的粉色靈光。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魔鯊的屍體上,忽然皺起眉頭,語氣帶著一絲疑惑:“雄飛,你看它的頭部。那裡的麵板顏色不對勁。”
展雄飛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魔鯊的頭顱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麵板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同,呈現出深黑色,如同墨汁般,隱隱有黑色的魔氣溢位,與周圍的碧綠色麵板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心中一動,走過去,用破妄劍輕輕切開那塊麵板——劍刃劃過魔鯊的麵板時,如同劃過堅韌的皮革,發出“嗤啦”的聲響。切開麵板後,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魔晶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枚魔晶通體漆黑,表麵光滑如鏡,內部纏繞著濃鬱的黑氣,如同活物般在裡麵翻滾。魔晶散發出的魔氣與幽冥教修士身上的魔氣如出一轍,甚至比之前遇到的魂長老的魔氣更加精純,也更加陰冷。
“果然是幽冥教在搞鬼。”展雄飛伸手將魔晶取出,入手冰涼,還帶著一股刺鼻的腥氣,彷彿剛從血水中撈出來一般。他指尖凝聚起一縷熾火令的靈力,輕輕一點魔晶——熾火令的靈力是至陽之火,專門克製陰邪之物。魔晶瞬間被火焰包裹,黑色的魔氣在火焰中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熱油遇到冷水,很快便消散殆儘,隻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礁石上,瞬間將礁石腐蝕出一個小坑。“他們應該是用這種魔晶控製海妖,將魔晶植入海妖的體內,通過魔氣操控海妖的神智,讓海妖襲擊過往的修士和商隊。看魔鯊的情況,這魔晶不僅能控製海妖,還能強行提升海妖的修為,隻是代價恐怕極大——魔鯊的神智被徹底摧毀,而且這種強行提升的修為並不穩固,一旦魔晶被破壞,修為就會暴跌,甚至暴斃而亡。”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再次擴散開來,這一次覆蓋的範圍更廣,足足有兩百餘裡。她的眼神專注而凝重,片刻後,眼睛微微一眯,語氣凝重地說:“前麵百裡處有一座島嶼,島上的魔氣很濃鬱,比魔鯊體內的魔氣還要濃數倍,應該就是幽冥教煉製魔晶的地方。而且島上還有不少修士的氣息,修為大多在煉虛期,應該是幽冥教的教徒。”
展雄飛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殺氣畢露:“既然遇到了,就沒有放過的道理。去看看,能毀掉他們的據點最好,不能讓他們再煉製魔晶,危害更多的修士。”他知道,幽冥教的據點一日不除,就會有更多的海妖被操控,更多的修士遭殃。
雲沐瑤點點頭,握緊太陰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小心行事,島上說不定有幽冥教的高手。魔鯊隻是煉虛後期被強行提升到合體初期,而煉製魔晶的人,修為肯定更高,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她想起毒藥王的傳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警惕。
三人在礁石上休整了半個時辰,服下丹藥,運轉功法恢複靈力。展雄飛用熾火令的力量徹底清除了手臂上殘留的魔氣,傷口開始癒合;雲沐瑤則調理著因過度使用太陰之力而有些紊亂的經脈;花盈盈的神魂也恢複了七八成,感知變得敏銳起來。隨後,他們朝著島嶼的方向飛去,身形如同三道流光,悄然靠近島嶼。
那座島嶼不大,隻有數十裡方圓,遠遠望去,如同漂浮在海麵上的一塊黑色石頭。島上覆蓋著茂密的黑色植被,植被的葉子呈現出詭異的黑色,枝乾扭曲,如同鬼怪的爪子,透著陰森的氣息。整個島嶼都被一層淡淡的黑霧籠罩,黑霧中夾雜著魔氣和血腥味,讓人望而生畏。
他們悄然落在島嶼邊緣的礁石上,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將修為壓製到元嬰期,以防被島上的人察覺。展雄飛運轉銳金令,靈覺擴散開來,如同雷達般仔細探查著島上的動靜。島上的景象讓他瞳孔微微收縮,心中湧起一股怒火——隻見島嶼中央,布滿了數十個黑色的祭壇,祭壇呈圓形,直徑約有十丈,排列整齊,如同一個巨大的陣法。
每個祭壇都是用黑石砌成,黑石上刻著詭異的符文,符文凹槽中流淌著暗紅色的血液,血液早已凝固,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讓人作嘔。祭壇中央矗立著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綁著數頭海妖——有青鱗飛魚、血紋海蛇,甚至還有幾頭體型龐大的海龜。這些海妖的身體早已被折磨得虛弱不堪,氣息奄奄,但它們的眉心處,都插著一根黑色的魔針,魔針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連線著一道黑色的絲線,將海妖的精血源源不斷地抽取出來,彙入祭壇中央的一個黑色丹爐中。
精血在丹爐中被煉化,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轉化為精純的魔氣,魔氣在丹爐中翻滾,然後被注入一枚枚黑色的魔晶裡。那些魔晶整齊地排列在丹爐周圍,如同等待被填充的容器,每一枚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祭壇周圍,站著數十名身著黑袍的幽冥教教徒。這些教徒的修為大多在煉虛初期到中期,他們手持黑色的法杖,法杖頂端鑲嵌著黑色的魔晶,口中念念有詞,聲音沙啞而詭異,維持著祭壇的運轉。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行屍走肉,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顯然
早已被幽冥教的邪術洗腦,淪為煉製魔晶的工具。而在祭壇最前方,站著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老者身材枯槁,如同風乾的樹木,臉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符文閃爍著黑色的光芒,隨著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他手中拿著一個三足兩耳的黑色丹爐,丹爐上雕刻著無數猙獰的鬼怪圖案,鬼怪的口中似乎在流淌著鮮血,正不斷有黑色的煙霧從爐口溢位,煙霧中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彷彿有無數冤魂被困在爐中。
“是幽冥教的毒藥王!”花盈盈看到老者的模樣,臉色驟變,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我在神夢宮的古籍中見過他的畫像,古籍中記載,他是幽冥教的護法,也是教中最頂尖的煉丹師,不過他煉製的並非尋常丹藥,”而是以活物精血、神魂為引的毒丹、邪丹。據說他能將活人的精血煉成毒丹,服用後能瞬間提升修為,但副作用極大,會讓服用者神智錯亂,變成隻知殺戮的怪物。多年前,他曾闖入東域的‘青雲宗’,一夜之間毒死了上千名弟子,連宗門的合體期長老都險些栽在他手中,手段狠毒無比。後來被數位大能追殺,銷聲匿跡了許久,沒想到竟然躲到了西域,還在煉製這種陰毒的魔晶。”
毒藥王似乎察覺到了外界的氣息,緩緩轉過身。他的臉如同乾枯的樹皮,沒有一絲血色,麵板緊緊貼在骨頭上,露出了突出的顴骨和下巴。最詭異的是他的眼睛,裡麵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漆黑,彷彿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能吞噬人的靈魂。他看到展雄飛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笑容牽動著臉上的符文,讓他看起來更加猙獰。他的聲音沙啞如同破鑼,像是有無數砂礫在喉嚨裡摩擦:“嗬嗬,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劍王宗和神夢宮的小娃娃,真是意外之喜啊!老夫在此煉製魔晶多年,還是第一次有‘貴客’上門。”
他伸出枯瘦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如同毒蛇般貪婪。當看到雲沐瑤時,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光芒,彷彿看到了最珍貴的寶物:“劍王宗的太陰靈體,天生蘊含最精純的太陰之力,是煉製‘太陰毒丹’的最佳材料——用你的太陰之力煉製的毒丹,不僅能讓老夫突破合體期,還能免疫一切陽屬性攻擊,真是天助我也!神夢宮的小丫頭,神魂凝練純淨,比那些海妖的神魂強上百倍,正好用來煉製‘噬魂丹’,服用後能壯大老夫的神魂,讓老夫的魂攻術更上一層樓。”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展雄飛身上,當看到他丹田處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狂喜,枯瘦的手指指著展雄飛,聲音都有些顫抖:“至於你……竟然身懷破天令,還是六塊破天令!老夫曾在古籍中見過記載,破天令蘊含著天地本源之力,若是能將六塊破天令的力量融入‘萬毒歸流丹’中,那枚丹藥的威力將會提升十倍!有了你們三個,老夫的‘萬毒歸流丹’就能煉成,到時候突破合體期,甚至大乘期,都指日可待!”
展雄飛心中詫異,這老賊竟然能看透自己丹田內的破天令,顯然修為深不可測。他怒喝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妖道,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你殘害海妖、煉製邪丹,手上沾滿了鮮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拿命來!”話音未落,他已祭出破妄劍,銳金令的鋒芒與迅風令的靈動交織在劍身上,金色與青色的光芒閃爍,身形如電,《雷閃》身法發揮到極致,瞬間出現在毒藥王麵前,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劍身上銀白的劍氣閃爍,帶著斬破一切的力量,朝著毒藥王的頭顱斬去——他要速戰速決,避免毒藥王使出更陰毒的手段。
毒藥王卻不慌不忙,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他手中的丹爐猛地丟擲,丹爐在空中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如同一個黑色的陀螺。爐口瞬間噴出濃鬱的黑霧,黑霧落地後,化作無數隻通體漆黑的毒蠍,每隻毒蠍都有拳頭大小,鉗子閃爍著寒光,尾刺泛著幽綠色的光芒,散發著煉虛初期的氣息。這些毒蠍如同潮水般朝著展雄飛撲去,發出“滋滋”的聲響,顯然含有劇毒,一旦被刺中,恐怕瞬間就會被毒素侵蝕神魂。
“雕蟲小技!”展雄飛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運轉《破天訣》,熾火令的力量瘋狂湧入劍身,劍身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焰呈赤紅色,帶著至陽的氣息,專門克製陰邪之物。他一劍劈出,火焰滔天,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牆,火牆高達三丈,寬達十丈,將整個身前都籠罩其中。撲來的毒蠍瞬間被火焰吞噬,發出“劈啪”的聲響,很快便被燒成灰燼。黑色的灰燼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麵竟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可見其毒性之強。
毒藥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展雄飛的火焰之力如此霸道,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嘴角的笑容更加詭異:“有點意思,難怪能斬殺老夫的血紋魔鯊。不過,這才剛剛開始,老夫的手段,可不止這些。”他雙手結印,手指扭曲成詭異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聲音沙啞而急促:“以血為引,以魂為祭,萬毒歸一!”
隨著他的咒語,祭壇上的海妖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撕心裂肺,讓人不忍聽聞。它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精血被瞬間抽乾,化作一道道血色光柱,如同噴泉般朝著毒藥王的體內湧去。毒藥王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原本煉虛後期的修為,竟在片刻間突破到了煉虛巔峰,身上的符文閃爍著刺眼的黑色光芒,甚至隱隱有觸及合體期的跡象。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麵板變得更加漆黑,身上的肌肉開始膨脹,原本枯槁的身體變得魁梧起來,手指變長變尖,指甲泛著黑色的寒光,整個人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魔氣,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嘗嘗老夫的‘萬毒噬心丹’!”毒藥王從丹爐中取出一枚漆黑的丹丸,丹丸上纏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有無數細小的毒蟲在蠕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他屈指一彈,丹丸化作一道黑線,如閃電般射向展雄飛,速度快得讓人根本無法反應。這枚毒丹是他用數十頭煉虛期海妖的精血煉製而成,蘊含著百種劇毒,一旦沾身,毒素會瞬間侵入心臟,讓人心脈俱斷,連合體期修士都不敢輕易觸碰。
與此同時,雲沐瑤和花盈盈已與其他幽冥教教徒纏鬥起來。那些教徒雖然修為不弱,且悍不畏死,但在雲沐瑤的太陰劍和花盈盈的神魂之力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雲沐瑤手持太陰劍,身形靈動如舞,太陰劍法的每一招都帶著淨化邪祟的力量。她手腕輕轉,劍身劃出一道道清冷的弧線,太陰般的劍氣所過之處,幽冥教教徒紛紛倒地,他們的黑袍被劍氣撕裂,身體接觸到太陰之力的瞬間,便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被化為飛灰,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花盈盈則運轉《太虛神遊經》,神魂之力化作無形的利刃,朝著教徒們的腦海刺去。她的神魂之力凝練而鋒利,如同最尖銳的針,能輕易穿透教徒的識海。那些教徒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失去了神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眼中的狂熱漸漸褪去,隻剩下空洞和恐懼。短短片刻,數十名幽冥教教徒便被二人解決乾淨,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解決完教徒,雲沐瑤和花盈盈立刻朝著展雄飛的方向趕來。看到射向展雄飛的毒丹,花盈盈臉色一變,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提醒:“小心!這是萬毒噬心丹,蘊含百種劇毒,觸之即死,連合體期修士都不敢輕易觸碰!它的毒性會順著氣息侵入體內,根本躲不開!”她同時運轉神魂之力,將所有的神魂力量凝聚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展雄飛身前,屏障上泛著濃鬱的粉色靈光,這是她能發揮出的最強防禦。
雲沐瑤也同時出手,她深知太陰之力對毒丹的克製作用。太陰劍揮出,太陰般的劍氣如同一道皎潔的屏障,瞬間切開了那道黑色的線,將毒丹斬為兩半。毒丹落在地上的瞬間,地麵立刻被腐蝕出兩個深坑,黑色的濃煙從坑中冒出,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周圍的黑色植被接觸到濃煙後,瞬間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可見其毒性之烈。
“一起上!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展雄飛低喝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毒藥王已經強行提升了修為,拖延下去對他們不利。丹田內的六枚破天令同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熾火的赤紅、驚雷的紫金、迅風的深青、厚土的土黃、銳金的淡金與榮木令的翠綠,六種顏色的劍氣在他的操控下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擎天巨劍,巨劍高達百丈,劍身閃爍著六色光芒,散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彷彿能劈開山河。《九嶽劍法》的最強一招“九嶽歸一”又被他施展開來,這是他目前能發揮出的最強力量,巨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毒藥王斬去。
雲沐瑤與花盈盈同時出手,配合著展雄飛的攻擊。雲沐瑤的太陰劍化作一道太陰流光,劍身泛著皎潔的光芒,朝著毒藥王的丹田刺去——丹田是修士的根本,隻要破壞他的丹田,就能阻止他繼續提升修為。太陰靈體的太陰之力瘋狂湧動,凝聚在劍尖,準備隨時淨化他體內的魔氣;花盈盈則運轉《太虛神遊經》到極致,神魂之力化作無數道細小的絲線,如同針一般,密密麻麻地刺入毒藥王的腦海。她將自己能想到的最恐怖的幻境都注入其中——有他被數位大能追殺、走投無路的場景,有他煉製毒丹時被毒反噬、痛苦不堪的慘狀,還有他最恐懼的渡劫失敗、魂飛魄散的畫麵,她要徹底擾亂他的神魂,讓他無法專心應對攻擊。
毒藥王臉色大變,他沒想到三人聯手竟有如此威力,尤其是展雄飛的那道六色巨劍,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瘋狂催動體內的魔氣,將丹爐再次旋轉起來,無數毒霧從爐口噴湧而出,毒霧在空中凝聚,形成一個巨大的毒繭,將自己包裹其中。這毒繭漆黑如墨,上麵纏繞著濃鬱的魔氣,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劇毒,毒繭表麵還有無數細小的毒刺,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正是他的保命手段“萬毒繭”。這毒繭是他用自己多年煉製的劇毒和魔氣凝聚而成,防禦力極強,就算是合體期修士也能擋住一時半會兒。
“轟隆!”
擎天巨劍斬在毒繭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島嶼都在顫抖,地麵裂開了無數道縫隙,祭壇上的黑石紛紛碎裂,黑色的血液和魔氣四處飛濺。毒繭劇烈震動,表麵的黑霧被震散不少,露出了裡麵毒藥王的身影,但毒繭依舊頑強地抵抗著,沒有被劈開。毒藥王的聲音從毒繭中傳出,帶著一絲得意和瘋狂:“沒用的!老夫的萬毒繭,就算是合體期修士也能擋住一時半會兒,就憑你們三個煉虛期的小娃娃,還想破開?等老夫緩過勁來,吸收完剛才的精血之力,突破到合體期,定要將你們煉成毒丹,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
隻見雲沐瑤的太陰劍不知何時已經刺穿了毒繭。原來,在展雄飛用巨劍吸引毒藥王全部注意力的同時,雲沐瑤將太陰靈體的力量完全爆發,將太陰劍的氣息收斂到極致,讓劍身在毒霧中變得幾乎透明。她如同鬼魅般繞到毒繭的側麵,找準毒繭因抵抗巨劍而出現的一絲縫隙,將太陰劍化作一道無形的太陰,從縫隙中刺入。劍尖泛著皎潔的太陰,正好刺在毒藥王的丹田上——那裡是他氣息最紊亂的地方,也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太陰靈體的太陰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入毒藥王的體內,太陰之力與魔氣相互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太陰之力如同最純淨的水流,不斷衝刷著他體內的魔氣,將他體內的魔氣一點點驅散、淨化。毒藥王的丹田瞬間被太陰之力破壞,原本暴漲的氣息開始急劇下降,從煉虛巔峰極限跌回煉虛後期,而且還在不斷下降,身上的符文也變得暗淡無光。
花盈盈趁機加大了神魂之力的輸出,無數幻境在毒藥王的腦海中炸開,讓他防不勝防。他的神魂本就因強行提升修為而變得不穩定,此刻被花盈盈的神魂之力猛攻,頓時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他眼前不斷閃過各種恐怖的畫麵,耳邊充斥著淒厲的慘叫聲,根本無法分辨現實與幻境,身體也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展雄飛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將丹田內剩餘的所有靈力,甚至不惜燃燒一絲銳金令的本源,注入破妄劍。劍身上的六色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尤其是銳金令的金色鋒芒,幾乎要刺破空氣。他縱身躍起,雙手握住劍柄,朝著毒繭再次斬下。銳金令的鋒芒與熾火令的灼熱交織,一劍劈開了毒繭,劍刃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如同切豆腐般斬向毒藥王的頭顱。
“噗嗤!”
鮮血飛濺,染紅了周圍的黑石和毒霧。毒藥王的頭顱掉落在地,滾了幾圈後停在祭壇旁邊。他的眼睛裡的漆黑漸漸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渾濁之色,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甘——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三個煉虛期修士的手中,距離突破合體期隻有一步之遙,卻落得如此下場。
隨著毒藥王身死,他體內的魔氣失去了控製,瞬間爆發開來,然後又迅速消散。島上的祭壇紛紛崩塌,黑石碎裂,黑色的血液流淌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那些插在海妖眉心的魔針瞬間碎裂,被控製的海妖恢複了神智。它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露出了疲憊和恐懼。它們看了一眼地上的幽冥教教徒屍體,又看了一眼展雄飛三人,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後紛紛掙紮著起身,跳入海中,朝著大海深處遊去,很快便消失在碧綠色的海水中。
展雄飛收起破妄劍,看著毒藥王的屍體,眉頭緊緊皺起,心中充滿了凝重:“此人雖是煉虛巔峰,但氣息卻比之前遇到的血手判官和魂長老強上不少,尤其是他的毒功和邪術,詭異無比,還能強行提升修為。看來幽冥教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之前我們遇到的,隻是冰山一角。”他知道,幽冥教能培養出這樣的高手,背後肯定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花盈盈走到毒藥王的屍體旁,忍著血腥味,檢查著他的儲物袋。儲物袋是用妖獸的皮煉製而成,上麵刻著防禦符文,還沒有被破壞。她開啟儲物袋,裡麵裝著不少珍稀的毒草、煉製毒丹的材料,還有幾張記載著毒功的玉簡,甚至還有幾枚已經煉製好的黑色魔晶。她從裡麵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簡,玉簡上刻著“毒王日記”四個字,遞給展雄飛:“這是他的修煉日記,上麵記載了不少關於幽冥教的事情,或許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展雄飛接過玉簡,注入一絲靈力。玉簡中的內容瞬間傳入他的腦海——上麵不僅記載了毒藥王煉製毒丹、魔晶的方法,還提到了幽冥教的近況。其中最讓他心驚的是,玉簡中明確寫道:幽冥教的教主並未死去!當年被數位渡劫大能聯手斬殺的,隻是教主的一道分身。真正的教主,一直躲在碧海界的深處修煉,藉助碧海界的太陰真水和魔氣,恢複修為,準備藉助浩水令的力量,開啟魔域通道,將魔域的妖魔引入玄淵大陸,顛覆整個大陸的秩序。
“教主沒死?”展雄飛心中劇震,如同被驚雷擊中,“難怪幽冥教這些年死灰複燃,動作越來越大,從東域到西域,到處都有他們的蹤跡,原來背後還有教主在操控。之前星月宗被斬殺的教主,果然是他的分身,用來迷惑世人的。”他想起在星月宗時,那個“教主”的氣息雖然強大,但總覺得有些虛浮,現在終於明白了原因。
雲沐瑤也湊過來檢視玉簡,當看到其中一段內容時,臉色變得越發凝重,聲音帶著一絲擔憂:“日記裡還說,白月教內部有幽冥教的臥底。這個臥底地位不低,已經滲透到了白月教的核心階層,深得白月教教主的信任,正準備在太陰秘境開啟時,奪取浩水令,獻給幽冥教教主。一旦浩水令落入幽冥教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和凝重。幽冥教教主沒死,實力深不可測,甚至可能已經恢複到了渡劫期;白月教有臥底,浩水令隨時可能被奪走;再加上幽冥教在碧海界操控海妖、煉製魔晶、阻斷航線
——這趟西域之行,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凶險百倍,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
他們在島上休整了一日,將毒藥王的儲物袋徹底搜刮一空。對於那些陰毒的毒草、毒丹和魔晶,展雄飛嫌其邪性,不願留在身邊,一把火將其燒了個乾淨——熾火令的至陽之火熊熊燃燒,將所有陰邪之物化為灰燼,黑色的煙霧中傳來“滋滋”的腐蝕聲,彷彿有無數冤魂在哀嚎。隻留下了一些療傷丹藥、靈石和記載著基礎功法的玉簡,這些東西或許日後能用得上。隨後,他們又毀掉了島上剩餘的祭壇和丹爐,用破妄劍劈碎黑石,確保不會再有修士或海妖被幽冥教的邪術利用,纔再次踏上前往墨城的路程。
接下來的十餘日,他們沿著海岸線繼續向西飛行。沿途又遇到了幾波幽冥教教徒和被魔晶控製的海妖——有體長數丈、能噴吐毒液的海蟒,有成群結隊、以神魂為食的噬魂魚,還有一頭煉虛中期的電鰻妖,能釋放出雷霆之力,速度快如閃電。但有了與毒藥王一戰的經驗,三人配合越發默契:展雄飛正麵主攻,用破妄劍牽製敵人;雲沐瑤側翼輔助,以太陰劍淨化魔氣;花盈盈探查預警,用神魂之力乾擾敵人。每一次戰鬥都乾淨利落,很快便將敵人解決,沒有再陷入之前那般凶險的境地。
隨著越來越靠近西域的核心區域,海麵上的船隻漸漸多了起來。這些船隻大多是修士乘坐的靈舟,靈舟的材質各異,有的用千年靈木打造,船身上刻著防禦陣紋;有的用深海珊瑚雕琢,散發著濃鬱的水屬性靈氣;還有的大型靈舟如同海上城堡,甲板上堆滿了貨物,有碧海界特產的靈珠、七彩珊瑚,也有從東域運來的丹藥、法器、符籙,顯然是往來於各個島嶼之間的商隊。偶爾還能看到白月教修士的身影——他們身著月白色長袍,衣袍上繡著銀色的彎月圖案,腰間掛著令牌,氣息沉穩,正駕馭著靈舟巡邏,維護著淺海航線的安全。
“前麵就是墨城了!”這一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東方泛起魚肚白,花盈盈突然指著遠處的海平麵,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聲音都輕快了許多。連日的趕路和戰鬥讓她有些疲憊,此刻看到目的地,終於鬆了一口氣。
展雄飛和雲沐瑤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的海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池,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地臥在海岸線上。城池依山傍海而建,背靠連綿的青山,麵朝無垠的碧海,地理位置極為優越。城牆高達千丈,由青色的珊瑚石砌成,珊瑚石經過修士的煉製,堅硬如玄鐵,上麵雕刻著無數海浪和海妖的圖案——有跳躍的飛魚、遊動的鯨魚、盤旋的海鳥,圖案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會從城牆上躍出。這些圖案中蘊含著濃鬱的水屬性靈氣,與碧海界的海水遙相呼應,散發出磅礴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城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防禦陣紋,陣紋閃爍著淡淡的靈光,如同流動的星河。這些陣紋是由數代修士耗費心血佈置而成,包含了防禦、預警、攻擊等多種功能,一旦有敵人來襲,陣紋便會自動啟用,釋放出強大的力量,顯然是一座防禦力極強的城池。
城門口的海麵上,停泊著數百艘靈舟,大小不一,形態各異,如同一片漂浮的森林。往來的修士絡繹不絕,摩肩接踵——有的修士背著法器、提著藥簍,匆匆忙忙地進城,似乎有急事;有的修士則站在靈舟上,與城門口的守衛交談,出示著身份證明;還有的商隊正在裝卸貨物,搬運工們吆喝著號子,將一箱箱貨物從靈舟搬到岸邊,再由修士用靈力運進城內,吆喝聲、交談聲、法器碰撞聲此起彼伏,一派繁華熱鬨的景象,與之前沿途的凶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墨城是西域靠近內陸的最大城池,也是前往白月島的必經之地。”雲沐瑤看著遠處的城池,眼中閃過一絲嚮往,輕聲解釋道,“白月教的總壇在白月島,那是一座漂浮在碧海界中央的島嶼,被太陰真水環繞,尋常修士難以靠近。而墨城是連線白月島與東域、西域其他島嶼的樞紐,往來的修士、商隊、宗門弟子都要經過這裡休整、交易,所以異常繁華,也被稱為‘碧海第一城’。”她曾在劍王宗的古籍中見過墨城的記載,今日親眼所見,才知其雄偉壯觀。
三人加快速度,朝著墨城飛去。越靠近墨城,越能感受到這座城池的雄偉與繁華。城門上方,“墨城”兩個大字由玄鐵鑄造而成,每個字都有數十丈高,字型蒼勁有力,帶著一股威嚴之氣,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彷彿在向世人宣告著它的地位。城牆之上,每隔百丈,就站著一名身著銀色鎧甲的守衛,這些守衛的修為都在元嬰期以上,氣息沉穩,目光銳利如鷹,仔細檢查著進城的修士,防止有妖邪、魔修混入城中。
城門口設定了數十個檢查點,每個檢查點前都排著長隊。守衛們逐一檢查進城修士的身份證明,詢問來曆和目的,偶爾還會用特製的法器探查修士身上是否攜帶魔氣或邪物。對於商隊,則會檢查貨物清單,確保沒有違禁物品——碧海界嚴禁攜帶魔晶、毒草等陰邪之物,一旦發現,不僅貨物會被沒收,攜帶者還會被關押審訊。
展雄飛看著眼前的墨城,心中不禁感慨。這座城池比他前世見過的任何一座都市都要雄偉壯觀——青色的珊瑚石城牆如同巨龍般蜿蜒,將整個城池環抱其中,城牆之上,靈光閃爍,陣紋流轉,透著堅不可摧的氣息;城內高樓林立,大多是用珊瑚石和千年靈木建造而成,屋頂覆蓋著琉璃瓦,琉璃瓦在晨光中閃閃發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街道寬闊平坦,由青色的石板鋪成,石板上刻著防滑的紋路,修士們來來往往,有的禦空飛行,有的步行趕路,還有的乘坐著由靈獸牽引的車輦,吆喝聲、交談聲、法器的嗡鳴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城內的建築風格獨特,融合了東域的雅緻與西域的豪放——街邊的店鋪大多是開放式的,店鋪門口掛著五顏六色的幡旗,幡旗上畫著各種圖案,有丹藥、法器、靈草、妖獸等,標明瞭店鋪的經營範圍。店鋪內,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有閃爍著靈光的法器、散發著清香的丹藥、色彩斑斕的靈珠、製作精美的符籙,吸引著過往的修士駐足購買。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西域特有的攤位,攤主售賣著碧海界的特產,如能發出悅耳聲音的海螺、能淨化水質的珊瑚、能增強水屬性靈力的靈珠等,這些東西在東域極為罕見,引得不少修士爭相購買。
“終於到墨城了。”花盈盈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連日的疲憊彷彿在看到墨城的那一刻消散了不少,“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休整幾日,恢複一下靈力,再聯係白月教的人。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我們得好好梳理一下線索。”
展雄飛點點頭,目光掃過城內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墨城雖然繁華,但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彙聚,說不定就有幽冥教的眼線潛伏在其中。我們進城後,行事儘量低調,不要暴露身份,先打探清楚白月教在墨城的據點和近況,確認安全後再聯係他們,以免打草驚蛇。”他深知幽冥教的狡猾,之前毒藥王的日記中提到白月教有臥底,誰也不知道這臥底是否在墨城安插了人手。
雲沐瑤也附和道:“嗯,而且我們斬殺了毒藥王,毀掉了他的據點,幽冥教肯定會有所察覺,說不定已經派人追查我們的蹤跡。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暫時不要使用太強的靈力,儘量融入人群,避免引起注意。”她從儲物袋中取出兩件不起眼的灰色長袍,遞給展雄飛和花盈盈,“這是斂息袍,能隱藏我們的修為和氣息,穿上它,彆人隻會以為我們是普通的元嬰期修士,這樣更安全。”
三人換上斂息袍,將破妄劍、太陰劍等法器收入儲物袋,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化作三道普通的身影,落在墨城門口。他們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隊等待檢查。城門口的守衛仔細核對了他們的身份證明——這些身份證明是花無緣臨行前為他們準備的,上麵記載著他們的化名和來曆,身份是來自東域的散修,前來西域尋找機緣,足以以假亂真。守衛用探查法器檢查了他們身上,沒有發現魔氣或邪物,便放行讓他們進城。
走進墨城,一股濃鬱的人間煙火氣撲麵而來。街道兩旁的店鋪熱鬨非凡,攤主們熱情地吆喝著,向過往的修士推銷商品;修士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著最近的見聞,有的在討論哪裡發現了新的靈草產地,有的在議論哪座島嶼出現了強大的海妖,還有的在招募同伴,準備組隊前往深海探險。空氣中彌漫著丹藥的清香、靈草的氣息、海鮮的腥味,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墨城味道”。
展雄飛三人沿著街道緩緩行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尋找合適的客棧。他們刻意避開了繁華的主街,選擇了一條相對安靜的小巷——小巷兩旁是低矮的建築,大多是民居和小型客棧,行人較少,顯得格外清淨。小巷的地麵由青石板鋪成,石板上長著一些青苔,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家名為“臨海客棧”的店鋪。這家客棧共有三層,由珊瑚石建造而成,屋頂覆蓋著藍色的琉璃瓦,門口掛著一塊木質招牌,招牌上寫著“臨海客棧”四個大字,字型飄逸,旁邊還畫著一艘小船和一片海浪,透著幾分雅緻。客棧門口站著一名店小二,身著青色布衣,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正招呼著過往的客人。
“三位客官,裡麵請!”看到展雄飛三人走來,店小二連忙迎了上來,熱情地說道,“我們客棧有上房、中房、下房,上房寬敞明亮,能看到海景,還帶有獨立的修煉室;中房乾淨整潔,設施齊全;下房經濟實惠,適合預算有限的客官。不知三位想要什麼樣的房間?”
“給我們三間上房,要相鄰的,安靜一些的。”展雄飛說道,同時取出一些靈石遞給店小二——墨城通用的貨幣是靈石,不同等級的房間價格不同,上房每日需要十塊下品靈石,對於修士來說並不算貴。
“好嘞!三位客官隨我來!”店小二接過靈石,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連忙領著三人走進客棧。客棧一樓是大堂,擺放著數十張桌子,此刻已有不少客人正在用餐,桌上擺放著各種菜肴,有烤靈魚、燉海獸、炒靈蔬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大堂的角落裡,有一個櫃台,櫃台後坐著一名賬房先生,正在低頭算賬。
店小二領著三人走上二樓,二樓的走廊鋪著紅色的地毯,地毯上繡著海浪圖案,踩上去柔軟舒適。走廊兩旁是一個個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寫著房間號。店小二將他們帶到三間相鄰的房間前,開啟房門:“三位客官,這就是你們的房間,都是上房,窗戶朝向大海,視野非常好。房間裡有修煉用的聚靈陣,能加快靈力恢複速度;還有獨立的洗漱間,提供熱水。如果需要用餐,可以隨時吩咐小的,我們客棧的廚師手藝很好,尤其是烤靈魚,是用碧海界特有的火焰魚烤製而成,外焦裡嫩,還能補充靈力。”
展雄飛三人走進房間,房間果然寬敞明亮,約有三十餘平方。房間內擺放著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放著幾本書籍,大多是介紹碧海界地理、妖獸、靈草的典籍。窗戶很大,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碧海,海風拂麵而來,帶著淡淡的鹹味,讓人神清氣爽。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型的聚靈陣,陣眼處鑲嵌著一塊中品靈石,正散發著淡淡的靈光。
“多謝小二哥,我們先安頓一下,稍後再點餐。”花盈盈笑著說道,將一塊下品靈石遞給店小二作為小費。
“不客氣,客官有事隨時叫我!”店小二接過靈石,笑著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
房間內,展雄飛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碧海和遠處的船隻,眉頭微微皺起:“墨城雖然繁華,但也暗藏凶險。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第一,先休整兩日,恢複靈力和神魂;第二,分頭打探訊息,我去打聽幽冥教在墨城的動向,沐瑤去瞭解白月教的據點和聯係方式,盈盈去詢問最近是否有修士被海妖襲擊或幽冥教教徒活動的傳聞;第三,兩日後在這裡彙合,彙匯流排索,再決定是否聯係白月教。”
雲沐瑤和花盈盈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同:“好,就按這個計劃來。”
展雄飛轉過身,看著二人,語氣鄭重:“記住,行事一定要低調,不要暴露身份,遇到危險不要逞強,立刻聯係對方。我們現在的敵人不僅是幽冥教的教徒,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臥底,必須萬分小心。”
“放心吧,我們會注意的。”雲沐瑤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花盈盈也用力點頭:“嗯,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仔細打探訊息的。”
三人簡單商議後,便各自回到房間休整。展雄飛盤膝坐在聚靈陣中,運轉《破天訣》,開始恢複消耗的靈力;雲沐瑤則取出太陰劍,擦拭著劍身,同時梳理著近日的線索;花盈盈則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運轉《太虛神遊經》,修複著受損的神魂。
窗外,碧海波瀾壯闊,陽光灑在海麵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城內,人聲鼎沸,繁華依舊。但誰也不知道,這座繁華的城池之下,隱藏著多少陰謀與危機。展雄飛三人的西域之行,才剛剛拉開序幕,更凶險的挑戰,還在後麵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