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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帝 第二十七章 都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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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肆

遠岫的心臟砰砰直跳,他盯著逐揚張張合合的嘴看了好久,腦子空白一片。

不是因為逐揚的調笑,不是因為自己的羞赧,而是逐揚說得確實是真的。

若說前期是有些撕裂的痛,遠岫一開始是強烈抗拒。過得久了,脊背處直直往上,竟爬升出異樣感覺,像是有無數條小蟲在啃咬,酥酥麻麻的。

比起語言,逐揚相信反應更能照射一個人的內心。

此刻遠岫所表現出的愣神與呆滯,跟逐揚所想的一樣,他根本不在意遠岫今早說的話,相反,逐揚覺得這是遠岫在刻意遮掩。

遠岫任由逐揚將他臉頰捏起一團,冇有反抗。

直到逐揚的手指沿著下頜,摸到了眼尾處的那一塊皮膚,隻輕輕擦去。指尖留下一層白粉,逐揚抹了抹,脂粉立時化開。

遠岫眼尾的一小粒紅痣顯露了出來,在白皙的麵上格外刺眼,逐揚皺了皺眉。遠岫並冇有發現自己刻意隱去的眼尾痣,已出現在了臉上。

看著手上融掉的白粉,逐揚眼中的訝異終於喚起了遠岫的知覺。遠岫立時伸手去摸,反應過來,就要拿鏡子去照。

銅鏡擺在桌台,離得遠,逐揚一把拉住遠岫起身的動作,將他拖回了床上。

“你難道想明天起不來嗎?”逐揚言語冷厲,緊緊桎梏住遠岫手腕的指節,比先前遠岫感受過的更有力。

逐揚突然地變臉,遠岫嚇住了,他聽從逐揚的話,又重新躺了回去。見遠岫收回從自己身上爬過去的雙手,逐揚立時鬆開了遠岫的手腕。

遠岫一下子失了力,他看了眼空落落的手腕,再看了眼逐揚翻身過去的後背,對逐揚突然的生氣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二日,日光剛剛從雲層中露出一塊角,遠岫就在逐揚的強製喚醒中恢複清醒。

遠岫已經有一段日子,冇有這麼早醒來了,他控製不住地睜睜合閤眼睛,在一股大力地搖拽下,遠岫耳邊聽見逐揚說道,“再不起來,我自己去了。”

視線清明起來,逐揚已穿戴整齊,站在床邊,手裡還拿著昨晚遠岫蓋在身上的被子。遠岫哼哼地發出聲音,告訴逐揚自己馬上就會起來,不要向現在這樣揪著自己的衣領,勒得慌。

逐揚聽見遠岫鼻子嘴巴一起出聲,已有甦醒的樣子,於是鬆開了手,將被子也重新丟回了遠岫身上。

“一盞茶時間,冇出現的話,就不要來了。”逐揚在鏡子前正正了正衣服,邁步出去了。

逐揚一出去,小木子立時領了一堆人進來,幾乎是架著遠岫穿好了衣服。等到遠岫將要出門的時候,逐揚早已不見了身影。

他接過小木子手上的帽子,正正地戴在了頭頂,還未等他問道,小木子已經回答,“逐將軍去見風大人了,讓陛下隻管自己過去就行。”

“知道了。”遠岫看向銅鏡裡頭的自己,熟悉感撲麵而來,他心底有些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恐慌。不過,一想到逐揚也在,遠岫反倒是心安了不少。

一段日子冇見,底下的大臣有幾位麵生。遠岫視線掃過逐揚身側,發現他旁邊站了著一人,身量修長,麵容清俊。

是風嶺清。

逐揚都給他提到這麼高的位置上了嗎?當初逐揚回朝後,遠岫在眾大臣的提議下,封他為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風嶺清現在站在他身側,想必地位也不相上下。

遠岫瞥過眼,開始尋找起金越來,看了好久,纔在遙遠地後方,幾乎注意不到的位置,發現與金越相似的身影。

他撇撇嘴看向逐揚,見他目光低垂,看著地麵,遠岫纔不甘心地收回目光。

視線掃過,見到了站在逐揚右後側的那個人。生得虎背熊腰,凶神惡煞,以前有這樣一位文官嗎?遠岫一時想不起來,直到有人稟報道。

“臣,西塞將軍陳鵬,奉旨駐守邊塞,現十年之期已過,特回城述職。”遠岫正瞧著那人,卻見他往前站一步,說道。

遠岫一驚,好在他坐在高台之上,底下的人看不清他的麵色,他立即說了幾句場麵話。不乏是安慰他在西塞駐守辛苦了,回來後就好好待著,以後不會虧待他之類的。

自遠岫登基以來,他彆的事情冇做,學了不少場麵話,求個無功無過。他年,史家直筆不要將他寫的太昏庸草包就行。

遠岫看了眼陳鵬粗黑的眉毛,發現他天生一張怒容,靜靜待著時看著也好像是生氣的模樣。

原來隻是長的比較唬人,遠岫心想。

才過一會兒,遠岫就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陳鵬竟然在朝堂上當中與一位文官吵了起來,那位文官遠岫認得,是位剛正無比的耿直人士,連遠岫都會回上幾句,兩人眾目睽睽下,大有要打起來的架勢。

底下亂做一團,有幾位上去拉住陳鵬,遠岫看得心驚,那一個大拳頭下去,整日隻知唸詩誦典的文臣那裡受得了,骨頭怕是都要散架。

“住手…都住手。”遠岫站了起來,朝底下喊道。

眾人根本聽不見遠岫的聲音,亂鬨哄的一群人,各說各的,遠岫看向逐揚,他卻像個冇事人一樣,站在最外麵,大有一副看熱鬨的架勢。

逐揚擡了擡手,將身旁之人攔在了身後,風嶺清後撤了幾步,並冇有收回投向紛亂中心的視線。

一邊是要在朝堂上拳肉相向,一邊是在混亂中置身之外,兩波人涇渭分明。

隨著轟隆一聲,空廣的大殿,迴音不斷,遠岫舉起桌上的一塊碧璽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放肆!你們都放肆!!”遠岫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遠岫走後,門口的侍衛才姍姍來遲。

“陛下,你要不還是吃一點,今早到現在你都冇有吃過一口東西。”小木子端過侍從手中的清粥,遞到遠岫麵前。

遠岫離開後,冇有回房中睡覺,而是來到了小山的亭子裡。

他丟下一堆人,氣沖沖地獨自爬上小山,在上麵待了好久,也隻有小木子來找過他。

遠岫不想吃,他意外地冇有遷怒小木子,而是搖搖頭。

今早的事,小木子多少知道些。隻是他一介宮人,朝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小木子並不知曉。

猜的出遠岫大抵是受了很大的氣。

遠岫偶爾會發些小脾氣,不過就是遇上些不順心的事,抱怨幾句。不多時,就會如冇事人一樣消氣了。

這一次,遠岫不同。

小木子感受得到,遠岫生氣的好像不僅僅是朝堂上的事。

“你把它端走,我不餓。”遠岫看了眼清粥上麵一層厚厚的肉鬆,他吞嚥了下口水,強迫自己轉過眼,咬牙道。

說完,遠岫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當他再回過眼,視線與小木子相撞在一處。

遠岫吃完碗底的最後一口,拿過遞來的帕子,心滿意足地擦嘴。他深撥出一口氣,有力得說道,“他們真的是太過分了,竟然當眾就吵了起來。豐澤建國以來,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他們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遠岫越講越生氣,按理說這些事情是不該講予小木子說的。隻是遠岫實在找不到訴說之人,反正此處就隻有他們二人,遠岫相信小木子,他也算是自己在宮中寥寥無幾可以信任的人了。

小木子聽得頗為震驚,他知道遠岫雖算不上什麼雄韜偉略的帝王,但他至少是皇帝,是這豐澤城中的主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們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像遠岫說的,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是誰呢?

小木子順著遠岫的思路往下細想,一個身影浮現在眼前。他大驚,看著遠岫絮絮叨叨地說著,小木子心底猶豫,又不敢開口。

“他們是當真不怕我,看來是我平日太多於縱容他們。”從前上朝時也冇見他們這樣,想來是自己平日多以溫良的麵目示人,由著他們無法無天起來了。

遠岫想起今早之事,就覺自己的麵子掉在了地上,他定要想個法子,好好地治一治他們。

“去,將餘辛與傅明兩位大人請來,我有要事相商。”忽地,遠岫發覺,今早這兩位大人似乎並冇有出現。

冇什麼緣由,這兩位三朝元老竟然同時冇有出現,還冇有人來稟告過自己,遠岫既有不滿亦有訝異。他決心要肅清朝政,肯定少不了他們兩位的支援。

“對了,你給金越信書一封。”遠岫又再次想到了金越,自那日後,他就再冇有收到過金越的訊息,著實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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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有死遁情節,應該應該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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