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墮 409
幸福來的太突然
盛熙川的手臂堅實有力，帶著剛沐浴過的濕潤暖意，瞬間將宋清殊包裹。
她驚魂未定，臉頰緊貼著他微濕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強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敲擊著她的耳膜，奇異地壓過了她自己慌亂的心跳聲。
恐怖片陰森的配樂和尖叫還在客廳回蕩，但那份驚嚇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隔絕開來。
“怕了？”
頭頂傳來他低啞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和一絲寵溺。他的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拍撫，像是在給受驚的小動物順毛。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發頂，帶來一陣微麻的癢意。
宋清殊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整個人都縮在了他懷裡，鼻尖充斥著他身上乾淨的沐浴露香和獨有的男性氣息，與夢中那令人暈眩的味道重疊交織。
羞赧後知後覺地湧上，她動了動，聲音悶在他胸口，有些發軟：“……不怕，就是突然一下，沒心理準備。”
盛熙川沒鬆手，反而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裡。毯子滑落些許，露出他線條流暢的肩臂肌肉。
“嗯，不怕。”
他從善如流地應著，語氣裡的笑意卻更濃了，“那是我怕，行不行？借我抱抱，壓壓驚。”
他這分明是哄小孩的語氣，偏偏又說得理直氣壯。
宋清殊耳根發熱，掙又掙不脫，隻好由他抱著，視線從上往下，落到腿根處，那裡的隆起頗為不自然，她嚇了一跳，又把視線收回，被迫固定在他胸前的某一處，不敢亂看，也不敢再瞟向電視螢幕。
恐怖片的音效還在持續，但在這一刻，似乎變成了遙遠的背景音。感官所能捕捉到的，隻剩下他肌膚的溫度，手臂的力量，胸膛的起伏，還有那存在感極強的、圍在腰間的浴巾和其下……
剛才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好容易熱起來的場子又涼了。不如趁現在……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宋清殊感覺臉上的熱度快要燒起來了。
盛熙川低頭，看著懷裡人紅透的耳尖和微微顫抖的睫毛，以為她還在因為害怕嘴硬，索性也不再逗她。
但他並沒有鬆開手，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後伸長手臂拿過遙控器。
“看點什麼彆的？”
他問，指尖隨意切換著頻道，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明滅閃爍。
“都行。”宋清殊一張口帶了點上不了台麵的喘息，她又迅速閉嘴。
最終，盛熙川將電視停在一個正在播放舒緩輕音樂的頻道。
令人緊繃的恐怖氛圍瞬間被悠揚的樂曲取代，客廳裡的空氣彷彿都重新流動起來。
然而，擁抱的姿勢卻並未改變。
他就這樣抱著她，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彷彿這隻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宋清殊僵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身體的每一處緊密相貼都在提醒她方纔那個過於真實的夢，以及此刻同樣真實的、來自於他的溫度和觸感。那被她強行壓下的、源自夢境的身體記憶和細微躁動，又悄無聲息地探出頭來。
她能感覺到他掌心透過她薄薄家居服傳來的熱度，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胸腔的微微擴張。
時間彷彿變得粘稠而緩慢。
快問她行不行，這次她一定不會拒絕。
當然，不問直接把她抱去臥室也不是不行。
“叮咚——叮咚——”
門鈴聲再次響起，打破了這靜謐又曖昧的僵持。
外賣到了。
這一次，宋清殊在心裡深深歎了口氣。
她從盛熙川懷裡退出來，悶悶地喊了聲：“稍等。”
接著，慢吞吞的走向了玄關。
盛熙川隻裹著條浴巾，確實不太方便，他往裡走了走，眼睛卻依然追隨著宋清殊的腳步。
她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是因為被外賣打擾到了嗎？
這個認知讓盛熙川的心倏地一軟。
宋清殊慢吞吞地走到玄關，開啟門，從外賣員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餐袋。
很奇怪，剛才還覺得餓的能吃下一頭牛，現在她又瞬間飽了。
她道了謝，關上門，拎著外賣站在原地，有些躊躇，不太想立刻回到那個依舊彌漫著未儘曖昧的客廳。
盛熙川看著她磨蹭的背影，那雙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裡麵閃過一絲瞭然而複雜的光。
她方纔那一瞬間的失落和此刻的遲疑，像一根細微的羽毛，不輕不重地搔刮在他的心尖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堪堪圍著的浴巾，以及其下依舊未能完全平息的躁動，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不是不想，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他今天沒像過去一樣磨她，是因為知道她白天受了驚嚇，又因為溫世譽為了保護她受傷，她心情不好。
過去她心情好，磨也就磨了，今天她不開心，他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可她今天跟過去明顯不同，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她叫停，今天似乎沒有。
這個認知，讓盛熙川深吸一口氣。
心裡像有什麼在鬆動，是不是，他錯過了一個好時機？
心裡帶著七分懷疑和三分不敢置信。先吃飽再說，畢竟她餓壞了，他要心疼。
盛熙川強行讓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
宋清殊終於拎著外賣轉身走回客廳，臉上沒什麼表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外賣到了，趁熱吃吧。”
她將餐袋放在茶幾上，開始低頭拆解包裝，動作刻意地專注，彷彿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盛熙川卻沒有動。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低垂的、泛著柔和光暈的發頂上。
外賣盒子一一拆開擺在桌上。
宋清殊自己的話，一份米線就夠，定這麼多是為了讓盛熙川也嘗嘗。
她不知道他之前來沒來過花都。
調整好心情，宋清殊麵帶笑容：“來，吃飯了。”
盛熙川在她麵前坐好，也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好。”
接下來將近10分鐘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宋清殊吃了半小碗米線，放下筷子。
她筷子剛一停，盛熙川也停了下來。
“吃飽了嗎？”盛熙川問。
宋清殊不明所以，微微點了一下頭。
原本盛熙川還坐在她對麵，聞言，直接起身坐在了宋清殊身旁去。
他看著她的眼睛，神情熱切又執著：“小寶，今晚可以嗎？”
這個人真是的，前麵兩次明明可以不用這麼尷尬，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該把握的機會他都錯過了，偏要選個這樣尷尬的時機，人都等涼了。
不對，第二次倒也怪不得他。
宋清殊臉上已經下去的熱度又開始浮起。
卻偏強撐著問他：“你指什麼？”
看她臉紅，盛熙川的臉也跟著一點點紅起來，但他依然執著：“跟我睡，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