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22章 戰車少女 裡香
演武大會熱熱鬨鬨地開場了。前麵十幾場是那種大亂鬥，幾十號人甚至上百人擠在一個大場子裡，拳腳刀劍符咒亂飛，最後還能站著的或者被裁判點到的纔算贏，纔有資格進下一輪。靈夢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那麼多人擠一塊，萬一踩臟了她的緋袴怎麼辦？還好，作為藤原家正式邀請的“博麗神社巫女”，她不用遭這個罪，直接就能參加後麵一對一的正式比賽。魔梨沙和愛蓮也因為“西方神秘法師”的身份，同樣跳過了這道坎。
偽裝過的魔梨沙拿著剛發下來的對戰名單，興奮地指給靈夢看：“靈夢靈夢！快看，你第一場的對手叫裡香！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愛蓮也湊過來，她努力回想著：“裡香……好像……沒什麼印象呢。”
她的心思顯然還在剛才路邊看到的某個奇特符文上。
靈夢湊過去瞄了一眼名單，撇撇嘴：“管她是誰呢，反正打就完了！”
她信心滿滿，腰間的神玉似乎感應到主人的鬥誌，微微閃爍了一下。玄爺慢悠悠地趴在她腳邊打盹，星焰則從靈夢寬大的袖口裡探出半個小腦袋，好奇地張望著熱鬨的會場，眼睛亮晶晶的。
星暝（石川神官）站在一旁，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全場，聽到她們的對話，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隨你去做就好，彆疏忽大意就行。”
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另一邊，裡香可沒這特權。她是怎麼直接跳過淘汰賽的？答案很簡單——錢。
就在前幾天，她找到了負責審核“特彆推薦名額”的小官吏。對方是個看起來有點油滑的中年人，穿著漿洗得發白的官服。裡香沒多廢話，隻是“不小心”讓袋子滑落，露出裡麵一小堆黃澄澄、沉甸甸的金幣。
那小官吏眼睛瞬間直了，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先是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眼神警惕地四處張望，嘴裡還唸叨著：“哎呀，這個名額嘛，都是要嚴格篩選，為朝廷選拔真正的人才……”
等確認四下確實沒旁人，他飛快地換上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壓低聲音：“姑娘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這推薦名額嘛……也是要看緣分的！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麻利地把金幣攏進自己衣袖，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在他想來，反正就是個名額，就算這姑娘真沒本事，到了擂台上被人三兩下打趴下，那也是她自己不爭氣，跟他可沒關係。橫豎不吃虧。
現在，輪到靈夢和裡香上場了。
“博麗神社巫女，博麗靈夢，對陣，武士，裡香！”
司儀洪亮的聲音在演武場上空響起。
周圍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議論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靈夢身上。
“快看！是博麗的巫女大人！”
“巫女大人加油！讓那家夥見識見識！”
“嘿，另一個小妞看著也挺精神！打倒巫女啊！說不定真能撈到寶貝！”
“對對對！傳說打敗她就能許願呢！上啊！”
喧鬨聲中，支援和看熱鬨的，幾乎都圍繞著靈夢展開。靈夢對此倒是習以為常，她大大方方地走到場中，紫水晶般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對麵的對手。
裡香也走到了場中央。她那一身白襯衫、棕色短褲的打扮在清一色的和服、狩衣、盔甲中顯得格格不入，異常紮眼。棕色的麻花辮垂在肩頭，眼神卻異常專注和堅定。她背上背著一個方方正正、看起來頗為沉重的金屬箱子，腰間還掛著幾個鼓鼓囊囊的皮袋，不知道裝著什麼。
就在靈夢還在琢磨對方這身“奇裝異服”時，裡香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靈夢，用帶著點奇特口癖的、清晰的聲音率先開口了：
“博麗靈夢，我一定會擊敗你來的！然後，許下回家的願望來的！”
靈夢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宣言弄得一愣，小腦袋一歪，紫眸裡滿是困惑：“哈？擊敗我？許願？你在說什麼啊？”
她完全沒把對方的話和自己聯係起來，隻覺得這姑娘說話有點怪怪的。
然而，就在裡香說出“許下願望”這幾個字時，場邊偽裝成石川神官的星暝，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那張屬於中年神官的、一直維持著平靜無波表情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極其罕見的驚愕，瞳孔都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
站在他旁邊的魔梨沙和愛蓮立刻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魔梨沙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愛蓮，壓低聲音：“喂，愛蓮前輩，石川老師怎麼了？臉色好像突然變了？”
愛蓮也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看星暝，又看看場中的裡香，小聲猜測：“嗯……難道……那個武士姑娘……有什麼問題？”
星暝此刻內心的震動，遠比魔梨沙她們看到的要劇烈得多！
不為什麼！
而是眼前這個自稱“武士”、名叫裡香的少女，她此刻的裝扮——那件剪裁奇特、布料陌生的純白襯衫！那條露出小腿的棕色短褲！還有她背上那個充滿冰冷金屬質感、絕非此時代人類工藝能製造的，質量飄忽不定的箱子！以及她腰間皮袋裡隱約透出的、某種不同於靈力或妖力的、細微卻令人心悸的“滋滋”波動感！
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在彆人眼中或許隻是“奇裝異服”和“古怪道具”。但在星暝眼中，這分明就是來自遙遠未來的服飾和造物！
妖怪？精怪？異界人？這些可能性他瞬間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隨即被否定。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是純粹而鮮活的人類氣息！沒有半分妖氣或異界能量的痕跡！
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活生生的、穿著未來服飾、攜帶著未來科技的人類少女，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平安時代的京都演武場上！
這簡直比最離奇的怪談還要匪夷所思！時空的壁壘，難道出現了他未曾察覺的裂痕？還是說……有什麼更加可怕的東西，在暗中攪動？
星暝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無意識地握緊了。他銳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死死鎖定在場中那個棕發少女身上，試圖從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中，找出更多關於這個驚世駭俗謎團的線索。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感，悄然壓過了他對安倍晴明的殺意。
“開始！”司儀一聲令下，場中氣氛瞬間繃緊。
靈夢雖然滿腦子還是剛才裡香那番“許願回家”的怪話，但一進入戰鬥狀態，那點困惑就被她丟到了九霄雲外。她動作利落地翻身躍上玄爺寬厚的龜背，穩穩站定。沒有急著衝過去，她那雙紫瞳緊盯著對麵那個打扮怪異的武士，心裡琢磨著：這家夥看著古裡古怪，背個大鐵箱子，腰上還掛一堆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知道藏著什麼把戲，先看看再說。
裡香可沒打算跟她客氣。比賽開始的訊號剛落，她就動了。隻見她飛快地從腰間一個皮袋子裡掏出幾個圓溜溜、黑漆漆的玩意，看形狀有點像個長刺的圓球，但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她手臂一揚，那幾個黑球就帶著不緊不慢的速度，骨碌碌地朝著玄爺這邊滾了過來！
靈夢眉頭一皺。奇怪！這些“魔物”……不，它們根本就不是魔物！上麵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魔力波動，也沒有任何符咒的氣息，更沒有妖怪那種獨特的妖氣。但偏偏……那種感覺，她竟然覺得有點熟悉？像是在哪裡感受過？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就在那些黑球滾出的瞬間，場邊偽裝成石川神官的星暝，瞳孔猛地一縮！彆人看不明白，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那股熟悉感……
“電！”星暝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詫。
“電？”旁邊的魔梨沙耳朵尖，立刻轉過頭，一臉“就這？”的表情，“閃電魔法嗎？我也會啊！”她壓低聲音，指尖下意識地搓了搓，彷彿下一秒就要搓個電火花出來證明自己。
星暝立刻搖頭，目光死死鎖住場中：“不，不是魔法。也不是符咒，更不是超能力。”他的語氣異常凝重。
愛蓮也湊過來，金發下的眼睛裡充滿了純粹的學術困惑：“嗯？那……那是什麼力量呢？感覺……很奇特……”
“科技。”星暝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低沉得隻有她們倆能聽見。說完這句，他再沒心思理會旁邊一頭霧水的魔梨沙和愛蓮，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靈夢身上，身體微微前傾，袖袍下的手已經悄然握緊。如果那丫頭真有什麼危險……哪怕暴露身份，他也必須立刻出手！
不過，星暝顯然是低估了靈夢的直覺。麵對那幾個滾來的、散發著莫名熟悉又帶著點危險氣息的黑球，靈夢雖然想不起那熟悉感是什麼，但本能告訴她——硬碰硬不是好主意！
“星焰！”靈夢果斷一聲輕喝。
一直縮在靈夢寬大袖口裡看熱鬨的白毛小丫頭，立刻像顆小炮彈一樣“咻”地竄了出來，懸浮在半空，小臉因為興奮而泛紅。
“燒掉它們！”靈夢指著那些滾近的黑球下令。
“好嘞！”星焰歡快地應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鼓起腮幫子——“呼！！！”
一道熾熱的火柱猛地從她口中噴出，精準地掃向那幾個黑球！火焰瞬間將它們吞沒。
就在黑球被烈焰焚毀的刹那，異變陡生！
“劈啪——轟！！！”
刺眼的藍白色電光如同毒蛇般猛地從燒焦的殘骸中爆閃而出！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炸響，彷彿平地滾過一陣驚雷！強烈的閃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巨大的聲響更是震得離得近的觀眾耳朵嗡嗡作響。
靈夢被這突如其來的閃光和巨響驚得下意識眯了眯眼，玄爺也警惕地縮了縮脖子。她這下徹底明白了！剛才那種熟悉感是什麼！是雷雨天時，空氣裡那種劈啪作響、讓人汗毛倒豎的感覺！就是“電”！
“哇啊啊啊！！！”
“地、地滾雷！是地滾雷啊！”
“妖怪！那女的絕對是妖怪！”
“媽媽呀！嚇死我了！”
“嗚……褲子……褲子濕了……”
觀眾席瞬間炸開了鍋！驚恐的尖叫、慌亂的哭喊、甚至還有被嚇尿褲子的尷尬嚎叫混雜在一起。剛才還幾乎一麵倒支援“博麗巫女大人”的聲浪，此刻明顯弱了下去，不少人都被這前所未見的、聲勢駭人的“地滾雷”給唬住了，看向場中那個棕發“武士”的眼神充滿了驚疑和恐懼。畢竟，徒手放出閃電（在他們看來），這手段也太嚇人了點！
高台上觀戰的藤原師輔，倒是比普通觀眾鎮定得多。他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這種能製造些閃光和巨響的“符咒”（他這麼認為），看起來聲勢嚇人，但殺傷力似乎有限，也就嚇唬嚇唬人。而且準備時間明顯不短（裡香需要掏袋子、投擲），在真正的生死相搏中用處不大。他微微搖頭，心道：想憑這點小把戲就入我藤原家的眼？還差得遠呢。這奇怪的武士，還得拿出點真東西來才行。
然而，就在藤原師輔剛這麼想著，準備把目光移開時，場中的裡香卻做出了一個讓他徹底愣住的動作！
原來，在扔出那幾個電擊球的瞬間，裡香就根本沒指望它們能奏效！那隻是吸引注意力的佯攻！她的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就在電球滾出去的同時，她猛地將背上那個沉重的金屬箱子“哐當”一聲砸在腳下的土地上！
箱子落地，看似嚴絲合縫。但裡香隻是伸出手指，在某個隱蔽的凸起上飛快地按了一下。
“哢噠…哢噠哢哢哢哢——！！！”
一陣密集而精準的金屬碰撞與結構展開聲驟然響起！那看似笨重的鐵塊，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了不可思議的變形！金屬構件如同活蛇般滑動、旋轉、咬合、伸展！伴隨著齒輪高速運轉的嗡鳴和液壓裝置的輕微嘶響，一個造型棱角分明、充滿了冰冷工業感的龐然大物，在短短數息之間，赫然出現在演武場上！
星暝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針尖大小！他死死盯著那個由無數冰冷金屬構成、底盤厚重、上半部則頂著個類似神社小屋的怪異結構、正前方伸出一根粗大黝黑的炮管、炮塔兩側還掛著幾根更小一號的圓筒（火箭彈）的鋼鐵怪物……這形狀，這結構……哪怕細節上有所不同，但那股撲麵而來的、屬於殺戮機器的壓迫感……
“坦……克？！”星暝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裡香可不管彆人怎麼想，她動作利落地拉開“神社小屋”側麵一個似乎是艙門的東西，靈活地鑽了進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上。緊接著，一個帶著點金屬質感的、略顯興奮的聲音從那個鋼鐵怪物內部傳了出來，響徹全場：
“博麗靈夢！見識下未來的力量吧！今天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