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23章 裡香の敗北
靈夢盯著場中央那堆還在冒煙的鋼鐵巨獸，小嘴微張，腦袋有點發懵。剛才還隻是個不起眼的鐵箱子，怎麼一眨眼就變成這麼個轟隆作響的龐然大物了？那冰冷的金屬外殼，那根嚇人的粗管子，還有兩側掛著的幾個圓筒……她完全搞不懂對方用了什麼法子，但直覺告訴她，這玩意絕對不好惹！
“靈夢！小心那根大管子！有東西在聚集！”
神玉急促的傳音直接在靈夢腦海中炸響。
話音未落，隻聽“砰——！”一聲沉悶的巨響，那鋼鐵怪物的炮口猛地噴出一大團火光！一顆黑乎乎的、比人腦袋還大的東西，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直朝著玄爺和她砸了過來！
“玄爺！快躲！”靈夢下意識地大喊。玄爺反應極快，四足猛地一劃，身軀展現出與年齡不符的靈活，險之又險地朝旁邊側移了一大截。炮彈擦著龜殼邊緣呼嘯而過，帶起的勁風颳得靈夢頭發亂飛。
“哇！好大的煙火！”星焰這小祖宗非但沒怕，反而興奮得兩眼放光，頭頂的火苗“呼啦”一下竄得老高。她根本沒等靈夢發話，小身子一扭，“咻”地就迎著那飛過去的炮彈追了上去，鼓起腮幫子就是一口猛火：“呼——！”
“笨蛋！彆……”靈夢的驚呼卡在喉嚨裡。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半空中炸開，比剛才電擊球猛烈十倍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向四周！首當其衝的星焰像顆被拍飛的石子，“哇呀”一聲尖叫，小小的身體倒飛回來，直接撞進靈夢懷裡，撞得靈夢一個趔趄，差點從玄爺背上掉下去。小丫頭頭頂的火苗都蔫了，暈乎乎地直哼哼：“嗚……星星……好多星星……”
如果說之前的電閃雷鳴隻是開胃小菜，讓觀眾們驚叫連連，那這一炮下去，整個演武場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死寂了一瞬後，是更加洶湧的恐慌浪潮。
“天……天罰！是天罰啊！”
“那、那是什麼式神？也太可怕了！”
“巫女大人快跑啊！”
“上！等她倆都打趴下了，老子第一個衝上去撿便宜！”
“對對！傳說就在眼前了！”
支援靈夢的加油聲徹底被淹沒在驚恐和貪婪的叫囂裡。藤原師輔坐在高台上，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也凝重了幾分。他捋著胡須，眯眼打量著場中那尊鋼鐵堡壘：“這‘式神’……有點門道。攻守一體，聲勢駭人，絕非尋常傀儡可比。這博麗巫女，怕是踢到鐵板了。”
他心中對裡香的評價瞬間拔高，開始盤算這古怪武士的價值。
場中的靈夢可沒空管彆人怎麼看。她把暈乎乎的星焰往龜殼上一放，自己則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炮口和旁邊幾根蠢蠢欲動的小圓筒（火箭彈）。那東西發出的低沉轟鳴，像是野獸的咆哮，震得人心頭發慌。
“不行，光躲不是辦法。”靈夢咬著下唇，紫眸裡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焦躁。這東西火力太猛，挨一下可不是鬨著玩的。
坦克內部，裡香正沉浸在扳回一城的興奮和對未來的美好暢想裡。理香子同學驚訝的表情，蓮子學姐的擁抱，夢美教授的點頭……回家！她馬上就能回家了！這念頭讓她嘴角忍不住上揚，操作的手也微微一頓。就是這零點幾秒的走神，炮塔的瞄準鏡稍稍偏離了目標。
“就是現在！”靈夢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火力停頓的瞬間！那幾根小圓筒（火箭彈）的發射口正朝著另一個方向！
她深吸一口氣，瞬間做出了決斷：“大家！幫我！”
玄爺心領神會，四足發力，龐大的身軀猛地朝著坦克側後方加速衝去！星焰雖然還有點暈乎，但一聽“幫忙”，立刻精神了，甩了甩小腦袋，“嗖”地一下飛到坦克正前方，對著那冰冷的炮管和觀察孔就開始做鬼臉，還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噴出小火苗吸引注意力。
“神玉！”靈夢低喝一聲。腰間的陰陽玉瞬間光芒大放，一股精純而溫暖的靈力洪流洶湧地注入靈夢體內，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出。
裡香剛回過神來，就發現目標從視野裡消失了，正前方還多了個晃來晃去噴火的小東西！她手忙腳亂地想去調整炮塔方向——
晚了！
玄爺載著靈夢，如同離弦之箭，精準地繞到了坦克防禦最薄弱的正後方！靈夢早已蓄勢待發，借著玄爺衝刺的慣性，整個人騰空躍起！她小小的拳頭緊握，彙聚了玄爺的衝擊、神玉的靈力以及自身天生神力的全部力量！沒有花哨的光效，隻有最純粹、最凝聚的力量爆發！拳風所過之處，空氣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尖嘯！
“博麗神拳——！”
靈夢清叱一聲，那小小的拳頭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氣勢，狠狠地砸在了坦克厚重的金屬後甲板上！
“咚——！！！”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
“轟隆隆隆——！！！！”
那尊剛才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鋼鐵堡壘，如今像是被塞滿了爆竹的鐵皮罐頭，從內部猛地膨脹、撕裂！刺眼的火光混合著濃煙和破碎的金屬零件，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塵土碎石都掀飛了出去！
爆炸的煙塵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從坦克頂部的艙口彈射了出來，像顆炮彈一樣斜斜地飛向場外——正是啟動了緊急逃生裝置的裡香！她身上的降落裝置勉強展開，晃晃悠悠地減速，最終“噗通”一聲，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在了演武場邊緣的軟土裡，啃了一嘴泥，整個人都傻了。
而場中央，隻剩下一個扭曲變形、冒著黑煙和火苗的巨大鋼鐵殘骸，還在發出令人不安的“滋滋”聲。
全場死寂。
風卷過演武場，帶起幾片落葉，發出“沙沙”的輕響，反而更襯托出這極致的安靜。
靈夢穩穩地落在玄爺背上，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隻還冒著淡淡青煙的拳頭，又抬頭看看那堆還在燃燒的廢鐵，紫水晶般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和茫然：“……哎？”
玄爺慢悠悠地轉過頭，臉上也滿是“這龜生真刺激”的呆滯。
星焰飄在半空，小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連火都忘了噴。
神玉的光芒都凝固了，彷彿宕機。
高台上的藤原師輔，手裡的茶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濺濕了華貴的衣擺也渾然不覺。他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那表情活像見了鬼。
觀眾席上更是一片石化。剛才還在盤算著撿便宜的宵小之徒，此刻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幾個剛才喊得最凶、準備隨時跳下去“摘桃子”的家夥，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剛纔要是真跳下去了，現在怕不是跟那堆廢鐵一個下場？
司儀呆立了好半天，直到裡香灰頭土臉地從場外泥地裡爬起來，才猛地一個激靈，如夢初醒，扯著嗓子，用變了調的聲音嘶吼起來：
“勝……勝者！博麗神社！博麗靈夢——！！！”
這聲宣告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全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狂熱的歡呼聲浪，如同海嘯般席捲了整個演武場！
“神……神力啊！！”
“一拳！就一拳！！”
“博麗巫女萬歲！！”
“我的天！剛才誰說要去撿便宜的？站出來！！”
“傳說是真的！這力量……太可怕了！”
喧囂的聲浪中，靈夢站在龜背上，聽著震耳欲聾的歡呼，看著自己那隻依舊沒什麼感覺的拳頭，又看了看那堆還在冒煙的廢鐵，最後目光落在場外那個同樣一臉懵、滿身是泥的棕發少女身上。她撓了撓頭，紫發俏皮地翹起一縷，小聲嘀咕了一句，隻有身邊的夥伴能聽見：
“那個……打壞了她的‘式神’，不用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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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夢迷糊地回到星暝他們身邊，剛才那一拳的威力讓她自己都有點懵懵的。偽裝成普通旅裝少女的魔梨沙第一個衝上來，興奮地拍著靈夢的肩膀：“哇！靈夢！太厲害了！那是什麼招數？一拳就把那鐵疙瘩轟上天了！”她眼睛裡閃著光，比自己贏了還高興。
愛蓮也從厚厚的書裡抬起頭，溫和地笑著，聲音帶著真誠：“嗯……真的很強呢！那種力量……很獨特！”
她似乎在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彙來形容那純粹性的爆發力。
靈夢被她們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紫發，嘿嘿傻笑了兩聲：“也、也沒什麼啦，就是感覺它好像不太結實……”
一旁偽裝成“石川神官”的星暝也微微頷首，臉上掛著長輩式的、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慢悠悠地說：“那是自然。為師早知你根基深厚，對付這等奇技淫巧之物，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他這語氣，彷彿靈夢贏得多輕鬆都是他預料之中。
“噫——！”魔梨沙立刻對著星暝做了個誇張的鬼臉，還故意拖長了音調噓他，“石川老師你就吹吧！剛才那大鐵疙瘩開炮的時候，你袖子裡的手攥得可緊了，我都看見了！”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星暝的“淡定”。
星暝被噎了一下，臉上那副神官的表情差點沒繃住，隻能乾咳兩聲掩飾。愛蓮看著他們鬥嘴，忍不住捂嘴輕笑起來。星焰繞著靈夢飛來飛去，小嘴還在叭叭地抱怨：“哼！那大管子噴出來的火一點都不好吃！星焰不喜歡！”
眾人正說笑間，愛蓮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演武場邊緣，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她輕輕拉了拉靈夢的袖子，小聲說：“靈夢，你看那邊……”
靈夢順著愛蓮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剛才那個穿著古怪的棕發少女——裡香，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那堆還在冒著黑煙、扭曲變形的“式神”殘骸旁邊。她低垂著頭，棕色的麻花辮無力地搭在肩上，雙手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周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都彷彿與她隔絕了。
而場外圍觀的人群，此刻更是毫不吝嗇地將嘲笑和鄙夷投向這個失敗者。各種難聽的話飄了過來：
“哈！剛才那囂張勁呢？還‘未來的力量’？呸！”
“花裡胡哨的玩意兒，中看不中用！”
“就是，還想著挑戰博麗巫女大人？做夢！”
“快滾吧！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喂，你那堆破銅爛鐵還要不要？不要我撿去賣廢鐵啦！”
“……”
喧囂的勝利者世界裡，輸家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被嘲笑的理由。
靈夢看著裡香那孤零零、蔫頭耷腦的模樣，心思單純的小巫女感覺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撓了撓臉蛋，小聲嘀咕：“她看起來好難過啊……是不是因為我打壞了她的‘式神’？”
雖然那東西很危險，但想想對方剛才那麼寶貝它，還喊著要“回家”……
魔梨沙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感同身受地點點頭：“嗯嗯，肯定是的！要是我最寶貝的天儀球被人打壞了，我也會傷心死的！”
靈夢猶豫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忍，試探著開口：“那……要不我過去跟她道個歉？或者……安慰她兩句？”
就在靈夢準備邁步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石川神官”星暝卻突然開口了，聲音沉穩：“且慢。此事，還是讓為師來處理吧。”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靈夢和魔梨沙都愣了一下。星暝沒再多解釋，隻是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邁開步子，沉穩地穿過喧鬨的人群，朝著場邊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走去。
他走到裡香麵前，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裡香似乎毫無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世界裡。星暝微微俯身，臉上掛著屬於“石川神官”那種溫和卻帶著點疏離的笑容，聲音不高不低：“這位武士姑娘？”
裡香沒反應，彷彿沒聽見。
星暝也不急，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點點，他湊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神秘兮兮的腔調說道：“姑娘方纔敗於博麗巫女之手，似乎心有不甘？若是……老夫有辦法，能讓你真正擊敗她呢？”
這句話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間在裡香心裡激起了巨大的漣漪！她那原本黯淡無光的棕色眼眸猛地抬了起來，死死盯住眼前這個麵容普通的中年神官，裡麵充滿了驚疑、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絲重新燃起的、名為“希望”的火苗！
擊敗博麗巫女！實現回家的願望！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裡香的心臟砰砰狂跳，理智告訴她眼前這人來曆不明，目的可疑，跟著他走可能有危險。但……回家的執念壓倒了一切。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就當是為了科學獻身！為了收集關鍵資料！為了……回家！
“好……”裡香的聲音有點乾澀，但還是點了點頭，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下沾滿塵土的白襯衫和短褲。
星暝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引路。裡香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朝著演武場外走去。
這一路上，那些刺耳的嘲笑聲變得更加清晰和肆無忌憚：
“看呐！那怪胎要溜了！”
“喂！你的廢鐵不要啦？”
“跟著個神官跑？不會是找地方哭鼻子去了吧？哈哈哈！”
“……”
每一句嘲諷都像針一樣紮在裡香心上。她畢竟隻是個來自未來的少女科學家，哪裡受過這種當眾的羞辱和打擊？剛才離得遠還能勉強用“科學實驗總有失敗”來安慰自己，可現在近在咫尺的惡意讓她鼻尖發酸，眼眶都有些發熱，隻能把頭埋得更低。
就在這時，一個清晰而沉穩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不必理會那些聒噪之聲。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走你自己的路便是。”
裡香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抬頭想尋找聲音的來源，卻隻看到前麵“石川神官”那沉穩的背影。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傳音入密！這個時代居然有人類會這種……在她認知裡近乎魔法的技巧？對方的神秘感和展現出的能力，讓裡香心中那份莫名的信任又悄然增加了幾分。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努力忽略掉那些嘈雜的噪音，緊緊跟上了星暝的腳步。
演武場高台上，藤原師輔的近侍湊到他耳邊，低聲請示：“大人，石川神官帶著那個古怪的武士離開了，似乎往僻靜處去了。要不要派人……？”
藤原師輔端著新茶杯，目光深邃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手指在光滑的杯壁上輕輕敲擊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彷彿看透了一切：“無妨。想必是博麗神社背後那些‘朋友’，對這武士的‘式神’起了點興趣，想私下接觸一二吧。”
他心中盤算著，這石川神官倒是個聰明人，懂得主動替“上麵”物色人才，正好也賣他個人情。至於那個能變出鐵疙瘩的武士？在他看來，那“式神”雖然聲勢唬人，但笨重遲緩，準備繁瑣，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不堪一擊，價值有限。不過若是他知道那東西背後代表的恐怖潛力，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由他們去吧，不必追蹤，更不必理會。石川是明白人，知道分寸。”
另一邊，星暝帶著裡香，在平安京縱橫交錯的小巷中穿行。陽光被高聳的屋簷切割成細碎的光斑，投射在布滿青苔的石板路上。兩旁是斑駁的土牆和緊閉的門戶，人聲漸漸稀少，隻剩下兩人清晰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巷道裡回蕩。
越走越偏僻，裡香的心也一點點提了起來。她悄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左手看似隨意地插在腰間那個鼓囊囊的皮袋裡，緊緊握住了裡麵一個冰涼堅硬、能釋放強電流的小裝置。她告訴自己，這是必要的警惕，萬一對方圖謀不軌……她得保證自己能第一時間反擊。為了回家的渺茫希望，她強迫自己壓下轉身逃跑的衝動，繼續跟著。
走在前麵的星暝腳步忽然一頓，停在了一處死衚衕的儘頭。這裡三麵都是高牆，牆根堆著些廢棄的雜物，幾縷頑強的雜草從石縫裡鑽出來。陽光幾乎照不進來，顯得格外陰涼寂靜。他回轉身，麵對著裡香，臉上那副屬於“石川神官”的溫和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就是這裡了。”
星暝平靜地說道，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裡香的心跳驟然加速，右手也下意識地摸向身後背著的另一個小包，裡麵是她緊急情況下保命的“煙霧彈”。
然而，星暝的動作比她預想的任何情況都要快！他右手隨意地朝著身側虛空一揮，動作流暢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塵。
刹那間，周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畫卷般模糊、扭曲、溶解！青苔石牆、廢棄雜物、頭頂的一線天空……所有屬於平安京的景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無邊無際的、令人心悸的黑暗！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方向感，隻有腳下彷彿還踩著一點堅實的“地麵”。這裡彷彿是宇宙誕生之前的混沌，萬籟俱寂，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
裡香徹底僵住了，棕色的大眼睛因極度的震驚而瞪得溜圓，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瞬間拋進了宇宙真空，所有的感官都被剝奪了。這遠超她科學認知的景象，讓她的大腦幾乎宕機。
就在這片絕對的虛無之中，星暝身上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中年神官那平凡的麵容、深藍色的水乾服如同幻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著銀紋狩衣的俊逸少年。他銀白色的發絲在無光的黑暗中彷彿自身帶著微芒，麵容精緻得不似凡人，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平靜無波地注視著陷入巨大震撼的裡香。
在這片隔絕了時空的虛無之境中，星暝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如同冰冷的玉石敲擊，不帶一絲漣漪，直指核心：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