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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75章 滿嘴火車秦河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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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暝站在神社庭院中央,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般耷拉著肩膀,聲音有氣無力:“各位……都準備好了吧?”

他環視了一圈,得到的回應稀稀拉拉——靈夢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大妖精溫和地點點頭算是回應,慧音對他笑了笑,蘿瑟茉沉浸在書頁裡壓根沒抬頭,愛蓮倒是精神十足地“嗯!”了一聲,覺牽著戀戀的手安靜地站著,夜冥和白樓幽靈則顯得格格不入,一臉茫然。神玉他們也都還是老樣子——不過星焰倒是很高興地認識了阿磷這個新朋友。

星暝重重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認命地拿出那張寫著“請神流程”的紙:“唉……怎麼會變成這樣啊……而且為什麼非得我來乾這種事……”

他感覺自己像個被趕鴨子上架的蹩腳神官。

事情得回溯到幾十分鐘前。星暝提出要找摩多羅問個明白後,就再次玩起了他的“消失術”,一個人跑去了“後戶之國”。沒過多久,他又灰頭土臉地傳送了回來,一臉晦氣地告訴大家,那位秘神大人正忙著舉辦什麼“究極輪椅競速大賽”,根本不想理自己!更離譜的是,參賽選手隻有她自己一個!

星暝越想越覺得憋屈,他心一橫,直接發動能力,硬是把摩多羅連同她那張標誌性的石椅一起,從後戶之國“拽”到了現世。結果可想而知——摩多羅連人帶椅精準地“創”在了毫無防備的星暝身上,把他撞得七葷八素。

這下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星暝也顧不上索賠醫藥費了(估計也沒戲),捂著被撞疼的地方,趕緊把關於“布都”和白樓劍的疑問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摩多羅坐在石椅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襟,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哎呀呀,身為究極的秘神,竟然被如此粗暴隨意地召喚至此……實在是有失體統,顏麵無光啊。”她輕輕搖著頭,“所以呢,你這個問題嘛……恕我無可奉告。”

星暝一聽頭都大了,心裡直嘀咕:(你要真不想來,我這手段能把你弄過來?)但表麵上還得賠著笑:“那……秘神大人您說,要怎麼樣才肯指點迷津?”

摩多羅豎起一根手指,笑容更“和善”了:“很簡單。其一,用我認可的正規方式,堂堂正正地把我從後戶之國請出來。”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念誦那冗長到令人絕望的頭銜,“流程如下:首先,誠心念誦——「偉大的地母神、能樂之神、星宿之神、養蠶之神、障礙之神、被差彆民之神、戲法之神……」”

“停停停!”星暝感覺腦仁都在嗡嗡響,趕緊打斷這堪比催眠咒的清單,“還有沒有彆的辦法?簡單點的?”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哦?想走捷徑?那第二個辦法確實簡單多了。”她拍了拍石椅扶手,“隻要你們——所有人,陪我參加一場‘環妖怪之山究極輪椅競速大賽’,並且能贏過我就行。”

“環妖怪之山……輪椅競速?!”眾人腦子裡瞬間浮現出那荒誕絕倫的畫麵:一群人(和妖怪)坐著輪椅在妖怪之山上瘋狂飆車,旁邊圍滿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天狗、河童……這畫麵光是想象一下,社死的羞恥感就已經爆棚了!更彆提贏過這位深不可測的秘神了!

幾乎所有人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即便是不清楚情況的夜冥和白樓亦是如此。隻有戀戀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拍著小手,聲音飄忽:“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呢?”

摩多羅的目光立刻被戀戀吸引:“哦?無意識、封閉心靈的妖怪……真是奇妙的存在。”她上下打量著戀戀,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這份特質,簡直是為成為我座下‘二童子’而生的完美人選啊。”

“不行!”覺瞬間把戀戀拉到自己身後,語氣斬釘截鐵,“戀戀絕不會交給任何人!”

摩多羅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哎呀,彆緊張嘛。如果你實在捨不得妹妹,也可以一起來嘛。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多好?”

眼看話題就要被帶偏到“拐賣人口”的方向,星暝趕緊用力咳嗽兩聲,強行把眾人注意力拉回來:“咳咳!打住!打住!”他可是深知給摩多羅當“二童子”是什麼下場——那基本等於變成隻會執行命令的活體手辦,跟精神病人沒兩樣,“我們還是選第一個方案吧!正經請神!”

然而,當摩多羅再次慢悠悠地開始複述那長得能讓人睡著的請神禱詞時,星暝隻覺得眼前發黑,頭皮發麻。他試圖討價還價:“那個……摩多羅啊,你看這頭銜能不能……精簡一下?比如就選個最厲害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摩多羅嘴角一撇,身影連同石椅“唰”地一下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緩緩閉合的門扉,彷彿在嘲笑他的天真。

“喂!彆跑啊!”星暝對著空氣徒勞地喊了一聲,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他看著周圍這群“幫手”,阿磷一臉“好麻煩”,白樓和夜冥一個夢遊,一個等於夢遊,覺守護著戀戀眼神警惕,愛蓮倒是充滿乾勁但顯然指望不上主持儀式,慧音老師……實在有負罪感啊……最終,他的目光在戀戀和愛蓮身上停留片刻,歎了口氣。覺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為難,帶著歉意低聲說:“抱歉,星暝大人……但果然……做不到啊。”

無奈之下,星暝隻得帶著這一大幫子人,連同新加入的夜冥和白樓,蔫頭耷腦地回到了博麗神社。大妖精已經回來了,正安靜地坐在廊下。星暝硬著頭皮把剛才那番離奇的遭遇和摩多羅提出的“苛刻”條件向神社的眾人複述了一遍——果不其然,沒有人毛遂自薦。

星暝隻能再度上陣,開始指揮眾人佈置一些他自己也說不清具體作用、但看起來就很唬人的“請神”道具——一些畫著奇怪符號的幡旗,幾盞幽幽燃燒的青色燈籠,還有用不知名粉末在地上撒出的複雜幾何圖形。整個神社庭院被他折騰得像個大型跳大神現場。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站在了法陣中央,成了這場“請神”大戲的唯一主演。他努力回憶著摩多羅那串令人窒息的頭銜,磕磕巴巴地念誦起來:

“呃……偉大的……地母神?……能樂之神?……星宿……那個……養蠶……”

他越念越小聲,越念越混亂,最後乾脆自由發揮,把能想到的厲害名頭都往上堆,“……統禦群星的……嗯……無儘星海之主!……庇護眾生的……”

他一個人在那裡神神叨叨、手舞足蹈地折騰了好半天,才終於進行到自認為的“最後一步”——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念出那個關鍵的“降臨”咒語。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熟悉、帶著張揚與惡作劇意味的“哼哼哼”笑聲,突兀地撕裂了神社凝重的氛圍,從半空中傳來!

“哼哼哼——!好大的陣仗啊!這是專門為了迎接本大人——博麗神社唯一的正神駕臨嗎?”

魅魔的身影伴隨著笑聲悠然浮現,“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魅魔大人,此刻也感到……受寵若驚了呢!”

星暝的臉瞬間黑得像鍋底,進行到最後一步的儀式被打斷的怒火加上對這家夥“正神”自居的膩煩,讓他額頭青筋直跳:“……靈夢!不,所有人!”他猛地一指空中的魅魔,咬牙切齒,“準備——給我把這個來尋釁滋事的惡靈轟出去!!”

“什……?!”魅魔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萬萬沒想到星暝這次反應如此激烈,連場麵話都不說了。

說時遲那時快!神社的眾人此刻展現出驚人的“團結”——靈夢想都沒想,幾張退魔符“咻咻”射了出去;神玉光芒一閃,一道靈力光束直衝魅魔;大妖精指尖輕點,幾片帶著自然束縛之力的葉片纏向魅魔腳踝;連蘿瑟茉都從書中抬起頭,魔杖一揮,幾顆奧術飛彈無聲無息地封住了魅魔的退路!各種攻擊雖不致命,但勝在突然和密集!

“哇啊啊!你們來真的啊?!”魅魔手忙腳亂地格擋閃避,還是被幾道攻擊擦中,身形狼狽地被轟得倒飛出去好遠,差點撞到樹上。

“可惡!”魅魔穩住身形,“你們給我等著!我魅魔大人一定會回來的——!!”

撂下這句反派標準台詞,她的身影迅速變淡,似乎要溜之大吉。

星暝看著魅魔消失的方向,長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並不存在的冷汗:“呼……總算把這個礙事的家夥趕走了……”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喘勻,那熟悉的、帶著戲謔的“哼哼”聲再次在他耳邊響起,近在咫尺!

“哼哼,彆高興得太早哦,星暝~”

星暝猛地扭頭,隻見魅魔那張帶著笑容的臉幾乎就在他旁邊!他嚇得一個激靈,往後跳開半步:“納尼?!你這死惡靈怎麼還在?!打不死的小強嗎?”

魅魔得意地晃了晃食指:“魅魔大人我啊,言出必行~說會回來,當然就回來咯。”她看著星暝那副快要爆炸的表情,故意飄近了些。

星暝試圖講道理:“我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事關重大!請你立刻、馬上、主動地離開!?”

“離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你現在可是我的人質哦?”她伸出手指,虛虛地點了點星暝的胸口。

“人你個頭……”星暝氣得想罵人,但看著魅魔那副“我就賴著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忽然湊近魅魔,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沒人知道星暝到底說了什麼。隻見魅魔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指著星暝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你……你……你居然如此狠毒?!連這種陰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星暝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和善”的微笑:“所以,走?還是不走?”

“走!我這就走!”魅魔的身影“咻”地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比剛才被轟走時快多了,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

這戲劇性的轉變讓眾人都看呆了。靈夢第一個按捺不住好奇心,湊到星暝身邊:“師父師父!你到底跟魅魔說了什麼啊?她怎麼嚇成那樣?快告訴我嘛!”

星暝乾咳兩聲,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咳咳……這個嘛……是秘密哦~”

隻有站在稍遠處的古明地覺,在魅魔臉色劇變的瞬間,她的覺之瞳似乎微微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她像是被燙到般迅速移開了目光,臉上閃過一絲極其不自然的紅暈,然後立刻低下頭,裝作無事發生,甚至開始主動在腦海裡“清理”剛纔不小心“聽”到的那個極其“危險”的念頭——讓它徹底爛在心底,最好忘得一乾二淨。

星暝究竟說了什麼?現在除了當事人,也就隻有覺知道了——「魔梨沙那丫頭現在三天兩頭就往神社跑,黏靈夢黏得那麼緊,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對勁。你說,我要是略施小計,比如……給她們的茶水裡加點特彆的‘調味料’,讓魔梨沙徹底沉醉在靈夢的‘溫柔鄉’裡,從此樂不思蜀,再也不想跟你學什麼魔法了……魅魔大人,您覺得這主意怎麼樣?」

……

最終,在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後,星暝總算把這尊“秘神”給請了出來。可還沒等他喘口氣,摩多羅卻輕飄飄地來了句:“其實我一直都在看著呢~”

星暝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強壓下吐槽的衝動:“……行,您看著就看著吧。”他深吸一口氣,直奔主題,“現在,我隻想知道,當年你還是秦河勝的時候,物部氏和蘇我氏到底怎麼回事?還有白樓劍的來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石椅上的秘神。

摩多羅嘴角掛著那抹高深莫測的笑,身形一晃,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唰”地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能量漣漪。

“喂!彆跑!”星暝差點當場暴走,這秘神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就在他額頭青筋直冒,準備再次施展“強製召喚術”時——

“許久未曾謀麵了呢,星暝先生。”

一個溫和醇厚、帶著點書卷氣的男聲毫無征兆地在原地響起。

眾人驚愕地望去,隻見摩多羅消失的位置,不知何時已悄然立著一位青年。他身形頎長,一頭柔順的櫻粉色長發垂在腦後,幾縷碎發垂落頰邊。一身樣式古樸的深色官服,襯得氣質沉穩內斂。而在他腰間,懸掛著數張表情各異、材質不明的精緻麵具,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平添幾分神秘。

星暝看著眼前這形象大變的家夥,嘴角抽了抽:“……我覺得你用原本那副尊容交談,也不是不行。”他實在有點適應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裝秀”。

青年——或者說,此刻以“秦河勝”身份示人的摩多羅——溫和地笑了笑,卻帶著難以捉摸的深邃:“諸位麵對秘神的真身,不會感到壓力倍增嗎?”

“……也是。”

他不再糾結形象問題,單刀直入,“好了,秦河勝先生,當年丁未之亂前後,物部氏、蘇我氏、布都姬、白樓劍……這些糾纏不清的過往,真相究竟如何?”

秦河勝(摩多羅)微微頷首,目光彷彿穿透了時光的塵埃,聲音平緩而清晰地開始講述那段塵封的秘辛:

“當年,我追隨聖德太子殿下時,曾聽聞一樁鮮為人知的舊事。物部氏家主物部尾輿,乃是本土神道的堅定擁護者,代表著舊有的秩序與傳統。而蘇我氏,則是新興佛教的有力推手,勢力擴張迅猛。物部氏無法容忍蘇我氏的崛起,表麵以‘反對佛教’為名,實則為爭奪權力與利益,兩大家族矛盾日益尖銳。”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在物部尾輿之女,也就是日後的布都姬降生時,物部府邸上空曾出現奇異的光華。物部氏對外宣稱此乃吉兆,普天同慶。然而,真相卻是尾輿在那時得到了傳說中的神劍——布都禦魂!他堅信這是上天對他堅守神道的嘉許,視為無上榮光,故特意為女兒賜名‘布都’,將神劍與家族的未來寄托於她一身。”

“時光荏苒,當物部守屋成為物部氏新一代首領時,兩家的矛盾已近乎水火不容。或許是出於在權力傾軋後保留家族血脈的考量,物部守屋做出了一個決定:將知曉布都禦魂劍秘密的妹妹布都姬,嫁與喪妻的蘇我馬子。”

秦河勝的聲音帶著看透真相的睿智,“然而,守屋的本意,是想讓蘇我馬子利令智昏,誤以為布都姬是帶著和解的意思出嫁,是物部氏的示弱與歸順。他真正的殺招,是希望布都姬能在蘇我氏內部,伺機用神劍刺殺蘇我馬子,令蘇我氏群龍無首,陷入混亂。”

“蘇我馬子果然被這‘天降餡餅’衝昏了頭腦。他得意忘形,大肆宣揚自己即將迎娶物部氏貴女,並且對方還要奉上石上神宮的珍寶,一時間風頭無兩。可到了最後關頭,布都姬連同布都禦魂劍……卻離奇失蹤了!”

“物部守屋精心佈置的棋局被打亂,處境頓時變得極為被動。但蘇我馬子的處境更為難堪——他此前的高調宣揚已成笑柄,卻又無法對外承認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了維護顏麵,隻能硬著頭皮配合物部氏演了一出‘完婚’的大戲。內心的屈辱與憤怒,使得兩家本就惡劣的關係徹底滑向了無可挽回的深淵。”

秦河勝的目光似乎飄向了更遠的地方:“而那位失蹤的布都姬,實則帶著布都禦魂劍,秘密投奔了聖德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接納了她,並替她掩藏了行蹤。在太子府邸,布都姬得到了庇護,太子殿下待她與蘇我馬子之女刀自古郎女同等優渥,刀自古郎女本人對她也頗為友善。然而,逃離家族的布都姬心中卻充滿了對物部氏的怨恨,決意報複。”

“她利用聖德太子的渠道,精心設計,不斷挑撥物部氏與其他皇族、豪族之間的關係,使其日益孤立。同時,她將物部氏內部的關鍵情報,源源不斷地泄露給昔日的敵人——蘇我氏。在布都姬的暗中推動下,物部氏在朝堂和貴族圈中的處境愈發艱難。”

“最終,在用明天皇駕崩後,圍繞著皇位繼承的激烈鬥爭徹底引爆了積累已久的矛盾。蘇我馬子聯合了眾多對物部氏不滿的豪族與皇子,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討伐軍。聖德太子殿下也參與其中。戰爭的結局毫無懸念,物部守屋兵敗如山倒。而親手斬下物部守屋頭顱的……正是我本人。”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位漂浮著的白發幽靈少女身上:“至於守屋最小的女兒白樓,在家族覆滅前僥幸逃往信濃,得以倖存。但從父親口中得知真相的她心中對背叛家族、導致父親身死的布都姬充滿了刻骨的仇恨,連帶對那柄象征著背叛根源的布都禦魂劍也恨之入骨。這份沉重的恨意與失去一切的悲傷日夜煎熬著她,使她最終憂鬱成疾,芳魂早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死後強烈的執念竟使她化為劍之幽靈,依附於隨身攜帶的一柄短劍之上。後來,這柄蘊含著她魂魄的‘白樓劍’,被你們魂魄氏的先人偶然拾得。這便是白樓劍,以及這位白樓姑孃的由來了。”

秦河勝的話音落下,庭院內陷入一片沉寂。大多數人如同大夢初醒,臉上帶著恍然大悟與世事難料的感慨。白樓那雙空茫的眼睛似乎也泛起了一絲微瀾,彷彿有什麼被遺忘的碎片在意識深處攪動,卻又無法真正抓住。夜冥忍不住側目,看向這位與自己家族淵源如此之深的幽靈少女,眼神複雜難言。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段“真相”之中。大妖精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蘿瑟茉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深紫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疑色。上白澤慧音更是下意識地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看著秦河勝那篤定的神情,又暫時按捺了下去。

星暝的目光在秦河勝那雙看似溫和、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又掃過蘿瑟茉等人的反應。他嘴角忽然向上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帶著點瞭然,又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輕笑出聲:“嗬……原來如此。”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果然啊,真相這種東西,往往帶著傷人的刺。有時候想想,糊裡糊塗地活著,或許反倒輕鬆些?不過,既然這蓋子已經揭開了,日子嘛……總歸還得繼續往下過,不是嗎?”

秦河勝彷彿沒有聽出星暝話中的弦外之音,目光轉向白樓,語氣溫和地問道:“那麼,白樓姑娘,知曉了這些前因後果,你……還恨嗎?恨我?恨物部氏?恨蘇我氏?恨……布都姬?”

白樓靜靜地懸浮著,那雙空茫的眼睛裡似乎有光影流轉。她緩緩地、堅定地搖了搖頭。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又帶著更深的迷茫:“我……記不清了。即使記得,最該恨的,也應是布都姬吧?隻是……”她微微垂下眼簾,“心裡的迷霧,好像……反而更濃了些呢。”

“無妨。”秦河勝神秘一笑,“你生前除了刻骨的恨意,心中積鬱最多的,本就是那份不知何去何從、前路儘失的茫然與迷惘。這份強烈的執念融入你依附的劍中,使得這柄白樓劍,天然便具有斬破心障、驅散迷惘的奇異力量。”他的目光轉向緊握著白樓劍的魂魄夜冥,“夜冥君,現在,用你手中的白樓劍,去斬向白樓姑娘吧。”

“什麼?!”夜冥驚得差點跳起來,握著劍柄的手猛地攥緊,臉上寫滿了抗拒,“這……這怎麼可以!現在的我……怎麼能用劍去斬她?!”

然而,一直迷惘的白樓卻像是被點醒了什麼。她飄到夜冥麵前,空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持與急切:“斬!請……斬我!”她甚至主動將身體迎向那古樸的劍鋒。

“白樓姑娘!你……”夜冥看著白樓眼中那份近乎“頓悟”般的堅持,又看了看秦河勝篤定的眼神,再看看周圍眾人或驚訝或期待的目光,內心天人交戰。最終,在眾人無聲的注視和白樓執拗的催促下,他牙關一咬,眼神一凝!

唰!

劍光閃過,古樸的劍刃劃過白樓虛幻的身體。沒有血肉撕裂的聲音,也沒有金鐵交鳴。就在劍身觸及白樓的刹那,她周身那層朦朧的白光驟然變得明亮、凝實了許多,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她虛幻的身體似乎也穩定了幾分,眼神中那層厚重的迷茫彷彿被擦去了一角。

“再來!”白樓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興奮。

夜冥見狀,心中稍定。他再次揮劍,動作比第一次流暢了許多。

唰!唰!唰!

劍光接連閃爍,每一次斬擊,白樓身上的光芒就明亮一分,那光芒純淨而溫和,如同被拂去塵埃的明珠。幾劍過後,白樓停了下來。她低頭看著自己散發著柔和白光、明顯比之前凝實了許多的雙手和身體,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是……”她喃喃道,聲音不再那麼飄忽,“心裡的……迷霧,好像……真的散開了許多?”雖然那些紛繁複雜的過往記憶依舊模糊不清,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感充斥著她的意識。那些困擾她不知多久的、關於“我是誰”、“我該去哪”、“我為何存在”的巨大迷茫,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劈開,露出了澄澈的本質。

她感受著這份久違的“清晰”,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純粹的微笑。她轉向夜冥,聲音輕快而堅定:“雖然……過去的記憶還是像破碎的鏡子,怎麼也拚不完整。但現在的我,很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她的目光如同清澈的溪流,直直地望著夜冥,“我決定……放棄‘成佛’的機會。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未來會如何,此時此刻,我隻想留在你身邊呢。”

夜冥看著眼前這個氣質煥然一新、眼神不再空洞反而充滿生氣的白發少女(雖然還是幽靈),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如釋重負的歎息,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好。”

困擾魂魄夜冥多時的“幽靈尾隨事件”,似乎就此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庭院裡的氣氛也隨之輕鬆下來。

就在這時,星暝的目光卻落在了秦河勝腰間那些形態各異的麵具上。他眉頭微挑,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語氣帶著點不滿和探尋:“說起來……秦河勝,你腰間這些麵具倒是讓我想起個故人。秦心她……現在究竟在哪?你不會把她弄丟了吧?”

秦河勝(摩多羅)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顯得高深莫測:“秦心?嗬……她自有她的旅途,如今在何方,我也不甚清楚。或許……正在這人世間的某個角落,獨自流浪,經曆著她的故事吧?”

“嘖!”星暝毫不掩飾地咂了下嘴,一臉痛惜,“你這家夥……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秦河勝像是沒聽出星暝的指責,反而悠然道:“何必執著於一個秦心?隻要我想,賦予生命,再造一個‘秦心’也並非難事。再來十個百個,又有何不可呢?”

“打住!”星暝立刻抬手,“這種話以後少說!秦心就是秦心,獨一無二!不是什麼可以隨意複製丟棄的物件!”

“好啦好啦!既然白樓姐姐的事情圓滿解決了,那不如——”靈夢紫眸亮晶晶的,高舉雙手,元氣滿滿地提議,“開宴會慶祝一下吧!正好春天也到了,莉莉白都宣告好幾次了!”

這個提議瞬間得到了熱烈響應。大妖精微笑頷首,蘿瑟茉合上書本表示可以休息一下,慧音也露出輕鬆的笑容,就連夜冥和白樓這對新晉的“主仆”(?)組合也好奇地點頭。氣氛瞬間變得歡快起來。

“宴會?!在哪裡?在哪裡?!我魅魔大人聽到了哦!”

魅魔的身影“咻”地一下從神社屋簷的陰影裡冒了出來,臉上帶著誇張的驚喜表情,彷彿剛才被眾人聯手轟走的不是她。她搓著手,眼睛放光地四處張望,一副準備大吃大喝的模樣。

星暝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但看著這熱熱鬨鬨的氛圍,終究沒再開口趕人。算了,多一個蹭飯的也不差她一個。

然而,這份剛升騰起的歡樂氣氛,被一聲由遠及近、充滿焦急的呼喊瞬間打破:

“靈夢——!靈夢——!大事不好了——!!!”

隻見魔梨沙騎著她的掃帚,如同一道失控的紅色流星,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猛地從神社上空俯衝下來!她甚至來不及完全停穩,就踉蹌著跳下掃帚,衝進庭院,小臉紅撲撲的,大口喘著氣。

她剛站穩,目光掃過庭院裡這一大群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聲音也低了幾分:“呃……大家……都在啊?那個……打擾了……”

夜冥卻顯得很高興,上前一步打招呼:“是你!魔梨沙小姐!你還記得我嗎?在下魂魄夜冥,當初在平安京演武大會上,曾有幸成為您的手下敗將!”他語氣帶著真誠的欽佩。

魔梨沙眨巴著紅寶石般的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臉上露出歉然的笑容:“啊……演武大會?唔……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對手太多了,實在記不太清了daze……抱歉啊!”她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夜冥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調整過來,理解地點點頭:“無妨無妨,是在下唐突了。”

靈夢可顧不上這些寒暄,趕緊上前拉住魔梨沙的手:“魔梨沙,你剛才喊‘大事不好’,到底發生什麼了?”

魔梨沙這才猛地想起正事,臉上瞬間又布滿了焦急,語速飛快:“就是我經常去采蘑菇、做實驗的那片森林啊!出大問題了daze!”

“大問題?”靈夢歪了歪頭,“蘑菇長得快了點?種類多了點?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春天到了萬物生長不是很正常?”

“不是一點點啊!是快得嚇人daze!”魔梨沙用力揮舞著手臂,試圖強調事情的嚴重性,“最外圍的那些普通蘑菇,生長速度比平時快了十倍都不止!而且冒出來好多我從來沒見過的新品種,顏色也怪怪的!但這隻是最外層!”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稍微往裡一點,我感覺到那裡的魔力濃度……高得離譜!比以前強了……至少一千倍!整個林子裡的魔力都像燒開的水一樣在沸騰、在暴走!那些蘑菇和樹吸收了這麼恐怖的魔力,天知道會變異成什麼鬼樣子!”

“什麼?!一千倍?!”靈夢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連星暝等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魔力濃度異常激增千倍,這絕非自然現象!

魔梨沙用力點頭,小臉繃得緊緊的:“所以說,這絕對是異變啊!超級大異變daze!”

白樓劍的謎團似乎暫時告一段落,儘管星暝、慧音等人心中仍存有諸多疑點——但如今,果然隻能把目光放在那片森林身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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