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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9章 神荼鬱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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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麟回來的訊息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漣漪很快蕩開。雖然離開了不短時日,但她那溫和又好相處的性子一點沒變,稍加熟悉,便又重新融入了大家。不過她並未選擇留在神社,而是搬去了山腳下人類的村落裡居住。如今的村子,早已物是人非,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但換個環境,安靜地重新開始……或許也不是壞事?

至於那些她千辛萬苦蒐集來、本想用來施展秘術救治瑞靈的珍貴藥材,自然是蹤跡全無。八雲紫曾半開玩笑地說,要是能去月之都“借”一點,說不定能湊齊,但這顯然是個餿主意。

儘管希望渺茫,連星暝都覺得現在的瑞靈狀態詭異陌生,勸她彆抱太大期望,阿麟還是堅持想去親眼看看。星暝拗不過她,隻好答應陪同。意外的是,一旁閒著撓榻榻米的靈夢一聽要去地獄“轉轉”,立刻也來了勁,嚷嚷著太久沒動彈要跟著去,還順手拽上了正好奇張望的星焰。

於是,星暝再次充當起“人肉傳送機”,劃開一道通往地獄的通道。一行人踏入氣息紊亂的邊界,周遭的溫度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嗯……我記得瑞靈上次鬨出那麼大動靜後,應該還被重點關押在八寒地獄的最底層……”星暝一邊努力辨認著彌漫著硫磺與寒氣的方向,一邊做賊似的東張西望,壓低了聲音,“咱們得小心點,最好悄無聲息地溜進去,萬一被發現了,尤其是被某個特彆麻煩、氣場能凍死人的鬼神長盯上,那麻煩可就大了——哎呦!”他話還沒說完,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大概是某種地獄特產的苔蘚或是沒凝固的蠟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虧旁邊的靈夢下意識扶了一把。

“師父你看著點路啊!”靈夢沒好氣地嘟囔。

“意外,純屬意外!”星暝穩住身形,清了清嗓子,正準備繼續他的潛行宣言,卻忽然注意到阿麟的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眼神一個勁地往他身後瞟,嘴唇微動。

“唔……星暝先生?”阿麟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明顯的緊張。

靈夢也察覺到了異樣,猛地扭過頭,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往星暝背後縮了縮,心裡哀嚎:(不是吧?!怎麼又是上次那個眼神凶得像要吃掉我們的鬼神長?!)

星暝心裡咯噔一下,僵硬地、幾乎能聽到頸椎發出“嘎吱”聲地慢慢轉過身。果然,那位身姿修長、穿著融合了奇異製式與幽冥威嚴感服飾的鬼神長——神荼鬱壘,正如同從地獄的陰影中凝結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她腰間那流動著暗金色符文、似虛似實的“律法葦索”輕輕飄動,玄黑與赭紅主色調的套裝在這昏暗混沌的背景下顯得格外肅殺凜冽。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用那雙銳利得能穿透靈魂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們,周身散發著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沉重壓力,連遠處躁動的怨靈似乎都安靜了些。

“唔……哈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神荼小姐!”星暝瞬間切換表情,擠出極其燦爛甚至有點過分的笑容,試圖用熱情融化冰山,“我們,我們就是組了個小型觀光團,特地來領略地獄的獨特人文……呃,鬼文風光!感受一下這裡的風土鬼情!對吧,星焰?”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用手肘碰了碰旁邊正好奇地盯著鬼神長腰間發光繩索的星焰。

星焰被這麼一碰,纔回過神來,連忙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誒誒?是、是啊!我們是來看風景的!這裡的石頭長得真奇怪!”她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塊嶙峋的、彷彿在無聲尖叫的怪石。

靈夢也趕緊扯出一個笑容,儘管看起來有點僵:“啊,對,就是來……逛逛,嗯,隨便逛逛,吸收點……藝術靈感?”她越說越小聲,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扯淡。

神荼鬱壘的目光在靈夢臉上停頓了一下,聲音平穩無波,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足以凍結空氣的確認感:“你是……之前那個在地獄引發騷亂、破壞部分割槽域結構穩定性的博麗巫女。”

靈夢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趕緊用眼神向星暝傳送求救訊號:(師父!想想辦法啊!她的眼神比八寒地獄的冰還冷!)

星暝乾笑著,眼神飄忽地望向遠處翻滾的岩漿河,開始拙劣地吹起了口哨:“啊,今天地獄這空氣質量……嗯,真好啊……硫磺味裡還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寒冽?”

他試圖轉移話題的意圖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阿麟在一旁看著,心裡默默扶額:(星暝先生這謊撒得……還不如不說呢。)

神荼鬱壘似乎完全無視了星暝那蹩腳的表演和星焰對怪石的評論,隻是向前微微邁了一小步,那葦索的末端如同有生命的觸須般輕輕抬起:“請問幾位,此次前來地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請避擴音供與‘觀光’、‘汲取靈感’等低概率事件相關的無效資訊。”

星暝還在垂死掙紮,攤手做無辜狀:“那個,不是說過了嘛,就是純粹觀光……唔啊!”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暗金色光芒一閃,那根葦索如同擁有自主意識的靈蛇般驟然竄出,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就將他攔腰捆了個結結實實,強大的力道勒得他差點把之前在神社喝的茶吐出來。

“正式告知:如果你們的意圖是探訪那些不應被探訪的、評級為‘高危’或‘特級監管’的重罪之魂,我建議各位現在便返回。鑒於上次由靈烏路空文書錯誤間接引發、並由宮出口瑞靈主導的暴動事件,地獄對所有在押罪人的看管與探視程式已進行全麵升級並嚴格執行,漏洞檢出率已降至萬分之零點三以下。因此,你們所聲稱的‘觀光’路徑前方區域,以及你們潛在目標物件的所在區域,絕無未經許可進入的可能。”

阿麟的心頓時沉了下去,臉上寫滿了失落與焦急:“怎麼會這樣……我隻是想看看她……”

星暝被捆得齜牙咧嘴,呼吸都有些困難,但還是不死心地擠出一句話:“真的……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嗎?講講人情世故嘛,神荼小姐……規矩是死的,鬼……也是死的?……呃,當然您可能不算……”

星焰看著自家主人被捆得像個冒失的闖入者,小聲嘀咕:“主人,我總覺得……我們現在趕緊跑路比較明智。”

神荼鬱壘微微偏頭,似乎對“人情世故”這個詞彙單元產生了短暫的處理延遲,但眼神依舊冰冷如初:“……人情是什麼?地獄的規則中,並無此條。”

她手腕似乎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那葦索立刻又收緊了一分,勒得星暝直翻白眼。

“哎呦疼疼疼!知道了知道了!怕了你了!”星暝徹底認慫,聲音都變了調,“b計劃取消!我們這就走!立刻!馬上!無條件服從安排!”

靈夢在一旁一臉懵:“b計劃?師父你什麼時候有的b計劃?內容是什麼?”

星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邊掙紮一邊說:“本來想說我英勇無畏地暫時拖住她,製造一點點混亂,你們三個就趁機找準方向溜進去試試……現在看來這計劃就跟覺那隻笨鳥的腦子一樣不靠譜!好漢不吃眼前虧,撤了撤了!”

神荼鬱壘這才緩緩鬆開葦索,那繩索如同擁有生命般滑回她的腰間,光芒漸漸隱去。她看著略顯狼狽的幾人,最後確認道:“我希望該‘撤離’指令的效力是真實、徹底且充足的。並建議後續減少此類無謂的底線試探行為,以降低地獄係統不必要的警戒資源消耗。”

星暝一邊揉著被勒得生疼的腰腹,一邊唉聲歎氣:“我可從不說假話……唉,興師動眾結果白跑一趟,真是出師不利……”

他垂頭喪氣地再次劃開一道不太穩定的通道,帶著一臉失望的阿麟、滿臉寫著“果然會這樣”的靈夢和還在一步三回頭、好奇打量鬼神長與周圍環境的星焰,灰溜溜地離開了這片律法嚴明、毫無空子可鑽的嚴格之地。

……

博麗神社。

星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神社廊下的席子上,一邊誇張地“哎喲哎喲”叫著疼,一邊齜牙咧嘴地吸著涼氣,卻暗地裡美滋滋地享受著阿麟小心翼翼的包紮服務。其實他心裡清楚,神荼鬱壘壓根沒下重手,這點皮肉傷以他的體質轉眼就能好,果然那位鬼神長麵冷心軟呐!他純粹就是想多賴一會兒,好多感受下阿麟那雙靈巧的手帶著擔憂的輕柔觸碰。

旁邊盤腿坐著的靈夢和架子上掛著的草薙劍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顯然看穿了星暝那點小心思。留琴倒是歪了歪頭,冰藍色的眼睛閃爍了幾下,主動上前一步:“星暝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傷口處理和包紮服務。我的女仆培訓資料庫中包含完整的急救模組,可以協助阿麟小姐。”

阿麟是個耳根子軟的性子,聽留琴這麼一說,再看看星暝“痛苦”的模樣,下意識地讓開位置:“那……那就麻煩留琴……”

“咳咳咳!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星暝瞬間彈坐起來,動作快得差點閃到腰,臉上的“痛苦”瞬間被驚恐取代。他腦子裡飛快閃過留琴那堪比“犁地”的掃地方式,以及她那些“嚴格訓練”可能帶來的後果——比如包紮完自己身上多出幾個“開放式創口”什麼的——畢竟他從來沒見過留琴的包紮手法,他可不敢賭這和她的其他技能一樣完美。

“那個,我突然感覺……嗯!一股洪荒之力湧遍全身!我感覺我又行了!真的!你看!”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噌地一下跳起來,原地開始做俯臥撐,速度快得帶起殘影,做完又跟裝了彈簧似的原地高抬腿跑,最後甚至憑空表演起引體向上——手臂揮舞著做出用力狀,身體卻詭異地懸浮在空中上下晃動,活像動漫裡打了雞血的角色。

草薙劍忍不住吐槽:“……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留琴卻一本正經地分析:“根據經驗,異常亢奮可能是內出血或休克前兆。必須立即進行應急處理!”說著就要上前把星暝按倒進行心肺複蘇。

“不不不!留琴!我真的沒事!師匠上次給我體檢還說我能活到下一個紀元呢!”星暝嚇得連連後退,差點被席子絆倒。

“為確保安全,建議強製靜臥觀察。”留琴麵無表情地繼續逼近。

“嗚哇——!救命啊!”星暝發出一連串誇張的慘叫,試圖掙脫留琴那機械般精準而堅定的“關懷”。

星焰在一旁眨巴著眼睛,小聲地對旁邊的神玉說:“主人好像要倒大黴了呢……”

神玉輕輕矇住星焰的眼睛:“星焰,有些畫麵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靈夢本來被外麵的動靜吸引,正扭頭看著廊外——阿麟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水潭邊,正和慢悠悠探出頭的玄爺輕聲聊著什麼,完全沒受到屋內雞飛狗跳的影響。聽到星暝一連串的叫聲,她纔回過頭,歎了口氣:“師父,你這算是自作自受吧?”

庭院裡,阿麟正半蹲著,手指輕輕拂過玄爺巨大的龜殼邊緣,聽著它蒼老緩慢的聲音講述著古老的玄武傳說。玄爺的聲音低沉而悠遠:“……所以說,老朽這點微末的玄武遺澤,跟麟小姐您悠久的血脈傳承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也就是現在還能駝著靈夢出去戰鬥,發揮點餘熱。等哪天她真學會飛了,老朽大概就能徹底退休,找個清靜水潭頤養天年了。”

阿麟溫和地笑笑,剛想說什麼,星暝那邊又是一聲衝破天際的哀嚎:“靈夢!救命啊——!”

靈夢托著腮,一臉無奈:“師父,你想跑的話,直接用空間法術閃人不就好了?”

“對哦!”星暝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腦門,“我怎麼忘了這茬!嗚哇——痛痛痛!”他慘叫一聲,身影“唰”地一下消失在原地,隻留下留琴還保持著按壓的姿勢。下一秒,他的聲音從庭院外的鳥居那邊傳來:“呼——得救了!我感覺我又活過來了!”

他叉著腰,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指著地麵(彷彿那就是地獄的入口):“決定了!此仇不報非君子!地獄那幫家夥,尤其是那個冷麵女,居然敢這麼對我!簡直無法容忍!必須出重拳!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靈夢慢悠悠地踱步到鳥居邊,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豪言壯語:“師父,我覺得……你打不過她。”她回想起神荼鬱壘那凍結靈魂般的眼神和那根詭異的葦索,心裡就有點發毛。

星暝咳嗽兩聲,強行挽尊:“咳!好男不跟女鬥!這叫戰略迴避!真不是我打不過,是我一出手就動靜太大,怕毀天滅地傷及無辜……咳咳,不過嘛……”他話鋒一轉,搓著下巴,“一個人的力量終究還是太單薄了,得講究策略!我需要招賢納士,集結一群誌同道合、各懷絕技的……夥伴!組建一支複仇者聯盟!”

“是同夥才對吧。”草薙劍不失時機地吐槽道。

星暝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草薙,你是不是又皮癢了想被拿去切蘿卜?”

草薙劍晃了晃劍身:“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老夫閉嘴就是了。”

星暝大手一揮,興致勃勃地繼續他的宏圖大業:“總之,計劃就這麼定了!我要外出雲遊,集結兵力!連作戰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呃……‘驚天動地鬼神泣之超級大作戰’!怎麼樣?是不是光聽名字就覺得很厲害?”

現場一片寂靜。

阿麟猶豫了一下,小聲開口:“那個……星暝先生,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她感覺再待下去可能要捲入更麻煩的事情裡。

星暝剛想開口挽留,一個辨識度極高、活力十足又帶著點狡黠的叫賣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傳入神社:

“瞧一瞧,看一看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永遠亭原裝進口,月都尖端科技結晶,神藥‘月華玉露’大優惠啦!喝一瓶,祛病強身,腰不酸腿不軟,精力充沛賽神仙;喝兩瓶,延年益壽,白發轉黑,皺紋全消,青春永駐不是夢;喝三瓶,嘿!那可不得了,直接與天同壽,壽與天齊,長生不老樂逍遙!數量有限,先到先得,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啦——!”

星暝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沒好氣地嘀咕:“……怎麼又是那隻賣假藥的黑兔子!真是陰魂不散!看我這就去趕走她!”

阿麟卻側耳聽了聽,有些驚訝:“這個聲音……是帝嗎?”

“可不就是她!”星暝咬牙切齒,“這片區域,除了那隻毫無節操的幸運兔,還有誰這麼熱衷於坑蒙拐騙?我都記不清被她坑了多少次了!什麼幸運象征,我看就是我的掃把星!”

話音未落,隻見因幡帝已經領著她那幾個兔妖手下,推著一輛堆滿了五顏六色瓶瓶罐罐的小推車,溜溜達達地出現在了通往神社的道路上。帝耳朵一抖,顯然聽到了星暝的話,立刻反駁:“嘿!星暝!你這可是**裸的汙衊!我們做生意的,最講的就是‘誠信’二字!童叟無欺,誠意滿滿!你這麼詆毀我的招牌,小心我告你哦!”

星暝哈哈大笑,指著她那車“神藥”:“你要是誠信商人,這世界上就沒騙子了!你這些玩意,忽悠忽悠剛來的新人還行,想騙我?門都沒有!”

帝也不惱,拿出個瓷瓶,笑嘻嘻地說:“哎呀呀,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是假的呢?要不你買幾瓶喝喝看?保證有效果!無效包退!”

星暝笑得更厲害了:“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套路,又是這套路!我不喝,你肯定要說‘不喝怎麼知道有沒有用?你就是心虛!’;我要是真喝了——”他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我本來就是蓬萊人,想死都難,你那破藥就算真是白開水,喝下去不也證明不了啥?到時候你鐵定狡辯說‘看吧!我就說有效果!’你這套話術,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被徹底戳穿小心思的帝也不裝了,肩膀一垮,攤手歎氣:“唉……又被你看穿了。真沒勁。”她把小瓷瓶隨手丟回推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過嘛……”她狡黠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阿麟身上,瞬間又堆起熱情的笑容,“我說真的,這藥補充精力、提神醒腦的效果是真不錯哦?要不要給剛回來的麟小姐來幾瓶?當個見麵禮?我可是早就聽說你回東國的訊息了呢!”她訊息靈通得很。

阿麟溫和地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帝。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其實我更想問,永遠亭那裡,有沒有一些……比較特彆的藥材?”

因幡帝一聽,驕傲地抬起頭來:“哼哼!這你可問對人了!我們永遠亭什麼珍奇藥材沒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找不到的!”

星暝在一旁抱著胳膊潑冷水:“得了吧你!少吹牛了。阿麟要找的那些東西,我敢打賭,就算永遠亭有,存量也少得可憐,而且就師匠那個性格,肯定更偏愛用最基礎的材料,纔不會囤積那些成品稀有藥材。”

因幡帝不服氣:“你這也太小瞧我們永遠亭了吧!”

星暝也不跟她爭,直接像報菜名一樣,劈裡啪啦報出一長串極其生僻、光是聽著就感覺藥性猛烈或者需要特殊環境才能生長的藥材名字。

每報出一個,帝臉上的得意就消減一分。等星暝說完,她咳嗽了一聲,眼神有點飄忽:“這個嘛……曼德拉草?呃……好像以前用掉了?……其他的……嗯……”她支支吾吾,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嘴巴像是被黏住了,完全撒不出一個像樣的謊來應對。

阿麟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黯淡下去。她輕輕歎了口氣,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算了,帝。謝謝你。終究是我自己大意疏忽了,才弄丟了那些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藥材。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隻希望日後……還能再有機緣碰到。”她語氣中的失落顯而易見。

星暝看著因幡帝那副難得吃癟的樣子,又看了看阿麟失落的神情,眼珠忽然賊兮兮地一轉。一個大膽(或者說異想天開)的計劃瞬間在他腦子裡成型。

“喂,帝!”星暝臉上忽然堆起一種過分熱情、甚至帶著點引誘的笑容,湊近帝,“彆垂頭喪氣的嘛。雖然藥材的事情幫不上忙,但我這裡……倒是有樁天大的‘生意’想跟你談談。絕對比你在這裡一瓶一瓶賣‘玉露’賺得多!事成之後嘛……”他故意拉長了語調,丟擲一個對兔子來說無法抗拒的誘餌,“你想要多少水靈靈、脆生生、剛從地裡拔出來的極品大蘿卜,我就給你多少!管夠!堆成山都行!怎麼樣?”

帝那雙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蘿卜山?!真的?!”沒有什麼比不限量供應的頂級蘿卜更能打動一隻兔子的心了。但她畢竟是狡猾的因幡帝,興奮過後,一絲警惕立刻湧上心頭,“等等……什麼生意?先說好啊,殺人放火、偷雞摸狗、違背八意大人規矩的事我可不乾!”

“哎呀,看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星暝一臉“正氣凜然”,“絕對合法合規!就是需要你發揮一下你的……‘專業特長’。”他搓著手,壓低聲音,“目標嘛,就是那個今天讓我栽了跟頭的地獄鬼神長,神荼鬱壘!”

帝一聽,耳朵本能地一抖:“什麼?!那個冰塊臉鬼神長?你又想坑我?!”

“怎麼能叫坑呢!”星暝趕緊解釋,“計劃是這樣的:你和你的手下,帶著你們的‘月華玉露’,去那位鬼神長附近擺攤!就按你剛才吆喝的那套詞兒,使勁喊!什麼長生不老,壽與天齊,越誇張越好!最好再強調一下這藥能‘提升妖力本源’、‘打破規則枷鎖’之類的!”

帝聽得莫名其妙:“然後呢?她那種死板的家夥會信纔怪!而且在地獄門口賣假藥?我怕不是會被她的繩子直接抽飛!”

“笨!”星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誰指望她真信了?就是要她不信!關鍵在於,神荼鬱壘這個人……或者說這個鬼神長,她有個特點:極度死板教條!隻要她還覺得你是在跟她‘講道理’,哪怕你的道理再歪,她也會耐著性子跟你掰扯清楚!”星暝回想起神荼那冰冷但邏輯性極強的質問,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你因幡帝最擅長什麼?不就是胡攪蠻纏、指鹿為馬、把歪理說得天花亂墜嗎?隻要你被她逮住盤問後,彆慫,就使勁跟她繞!裝傻充愣,答非所問,把話題往哲學、倫理、自由市場、兔子生存權等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向扯!隻要你嘴巴不停,她為了‘辯明真理’,就得一直跟你耗著!”

星暝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我呢,就趁著你拖住她的寶貴時間,帶著阿麟他們,從另一條道偷偷溜進去!目標達成!就這麼簡單!風險低,收益高!事成之後,蘿卜山立刻兌現!怎麼樣?乾不乾?”

帝抱著胳膊,歪著頭,臉上表情變幻莫測,顯然在飛快地權衡利弊。風險確實很大,那可是地獄的頂級執法者!但……蘿卜山的誘惑實在太強大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大概……也許……隻要自己發揮嘴皮子功夫,還真能周旋一二?

“嗯……”帝拖長了腔調,眼睛裡閃著精光,“聽起來嘛……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但是!”她話鋒一轉,伸出兩根手指,“報酬得加倍!除了蘿卜山,我還要未來三年的不定時免費蘿卜供應!外加……外加你上次找到的那種超大型蘿卜!——要兩根!”

星暝嘴角抽了抽:“……你這兔子,坐地起價的本事真是……”但他看了一眼旁邊滿眼期待的阿麟,一咬牙,“行!成交!隻要能把那冰塊臉拖住,你要什麼都行!”(反正他沒打算完全兌現,帝肯定也明白這一點)

看著忽悠成功的星暝和開始琢磨“推銷地獄特供版玉露”新口號的帝,靈夢默默地捂住了臉,總覺得這所謂的“驚天動地鬼神泣之超級大作戰”,怎麼看,都怎麼像一個即將翻車的巨大鬨劇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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