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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10章 反獄王瑞靈!——再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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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暝貓著腰,鬼鬼祟祟地朝後張望,目光落在因幡帝和她的手下們身上時,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隻見帝頭上纏著誇張的頭巾,身上套著件花紋繁複、看起來就不怎麼合身的寬大袍子,活脫脫像從哪個西域商隊裡跑出來的。她那幾個手下更是離譜——胖兔子把腰帶係在了圓滾滾的肚皮上方,瘦兔子的褲子好像隨時會滑下去,短尾巴兔則努力把過長的袖子挽起來,一個個看起來既滑稽又透著股不靠譜的氣息。

“我說,”星暝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就算是為了吸引那位的注意力,你們這身行頭……是不是也太‘彆致’了點?”他實在沒法用“正常”來形容。

因幡帝立刻挺直了腰板,故意捏著嗓子,用一種怪腔怪調的、試圖模仿異域口音卻完全失敗的語調回道:“這位尊敬的朋友~您這是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呀?我們可是正經的、遠道而來的行商~”她還像模像樣地拍了拍身旁小推車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瓶瓶罐罐。

星暝扶額:“……希望這計劃能奏效吧。”他的語氣充滿了自我懷疑。

帝倒是信心滿滿,拍了拍胸脯(雖然那袍子讓她這個動作看起來有點搞笑):“放心啦!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退一萬步講,就算真出了什麼岔子,我們可是‘異域商人’,不懂你們這兒的規矩!按照流程,說不定還得把我們移交彆處處理呢,這不就又拖延時間了?”她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星暝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徹底放棄了溝通:“……算了,你高興就好。我真是無話可說。”他轉過身,對著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靈夢、一臉好奇的星焰和略顯緊張的阿麟揮揮手,“行動開始!我們走另一邊!帝,這邊就交給你了!記住,拖住!不惜一切代價拖住!”

“星暝你就瞧好吧!”帝嘿嘿一笑,目送星暝四人悄悄潛入通往八寒地獄的必經之處,隨即臉色一正,對著手下們一揮手,“各位!開工了!把咱們的‘寶貝’都亮出來!嗓門都給我放開!”

於是,在地獄那昏暗、壓抑、通常隻有罪魂哀嚎和鎖鏈拖曳聲的背景音下,一股極其不和諧的、充滿活力的叫賣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來看一看呐~嘗一嘗~月都尖端科技!永遠亭特供!神奇玉露水~活死人肉白骨,一瓶提神醒腦,兩瓶永不疲勞,三瓶長生不老~價格實惠,童叟無欺嘍~!”

這吆喝聲如同在滾油裡滴入了冷水,瞬間炸開了鍋。許多漫無目的飄蕩的幽靈、還有少數幾個看起來沒什麼怨恨隻是有些茫然的怨靈,都被這從未聽過的熱鬨吸引,慢吞吞地圍攏過來。它們好奇地打量著帝和她的“商品”,發出嘰嘰咕咕、意義不明的低語,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詭異的“集市”。

帝見狀,吆喝得更加起勁了,甚至還讓胖兔子拿著個瓶子現場演示——胖兔子笨手笨腳地想開啟瓶蓋,結果手一滑,瓶子飛了出去,差點砸到一個看熱鬨的幽靈,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帝趕緊補救,狠狠瞪了胖兔子一眼,繼續口若懸河地吹噓。

就在這時,一個帝險些沒注意到的身影哼著不成調的歌,無意識地,如同夢遊般飄了過來。

因幡帝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這位——這不是那個讀心妖怪古明地覺的妹妹,古明地戀嗎?她心裡咯噔一下——畢竟對方行事邏輯不明

還是儘快送客為妙!

戀戀歪著頭,空洞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帝推車上那些閃閃發光的瓶子,似乎有點興趣。

帝當機立斷,絕不能讓她久留!她立刻從推車底下摸出一個小布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戀戀手裡,臉上堆滿極其“和善”的笑容:“哎呀!這位可愛的客人!一看您就與眾不同!這是我們店特彆贈送的試喝裝!對!免費送給您了!拿回去慢慢喝!不用客氣!再見!一路走好!”她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連推帶送地把還在懵懂狀態的戀戀給哄走了。

戀戀捏著那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小袋子,歪著頭,似乎思考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彆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哼著歌晃晃悠悠地飄遠了。

帝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好險好險……”

然而,她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周圍嘈雜的幽靈低語聲和兔妖們手忙腳亂的動靜,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掐斷般,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沉重、壓抑的威嚴氣息如同寒潮般席捲而來,讓所有非秩序的存在都本能地感到戰栗。

因幡帝僵硬地、一點點地轉過頭。

隻見鬼神長神荼鬱壘,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地矗立在她的攤位前。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銳利的眼睛,正平靜地、如同掃描器器般審視著帝和她的攤位,以及周圍那些瑟瑟發抖的幽靈。

“……解釋。”神荼鬱壘開口了,聲音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要求絕對服從的質感,“此地為深層地獄入口,非許可商業活動區。汝等在此進行未登記的、性質不明的物質推廣行為,涉嫌擾亂地獄秩序。提供你們的身份資訊、貨物來源、性質說明及在地獄核心區進行交易活動的許可證明。”

來了!帝心裡一緊,但臉上立刻堆起她那最擅長的、無比“誠懇”甚至帶著點“懵懂”的笑容,開始執行星暝所謂的“胡攪蠻纏”戰術:

“哎呀!原來是尊敬的鬼神長大人!失敬失敬!”她誇張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我們是從遙遠的、月亮背麵那片充滿奇跡的土地來的行商!專門帶來福音和健康!您看我們這個‘月華玉露’,它采用了七七四十九種珍稀材料,經過九九八十一道精密工序,蘊含天地日月之精華,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開發潛能、甚至對穩固魂體都有奇效!我們不遠萬裡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將這份健康帶給地獄的每一位……”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背誦早就準備好的、摻水九成的產品說明書,試圖用海量的無效資訊淹沒對方。

神荼鬱壘麵無表情地聽著,直到帝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時纔打斷,語氣毫無變化:“重複一遍核心問題:身份證明。貨物性質檢測報告。經營許可證。請勿提供無關資訊乾擾判斷。”

“許可?證明?”帝眨巴著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困惑表情,“大人,您說的這些……在我們家鄉不興這個呀!我們那裡講究的是誠信經營,口碑就是最好的證明!您看這些顧客,”她指了指周圍那些茫然的幽靈,“它們都很喜歡我們的產品呢!這說明我們的產品是經得起市場檢驗的!”

旁邊的胖兔子似乎想幫腔,用力點頭:“對對!好喝!”結果動作太大,又把一個瓶子碰倒了,咕嚕嚕滾到神荼鬱壘的腳邊。

神荼鬱壘的目光垂下,看了一眼那瓶子,葦索的末端無聲地抬起,精準地捲起瓶子,拿到麵前。她甚至沒有開啟,隻是短暫地看了一下,便用那平穩的聲線陳述道:“成分分析:百分之九十八為純淨水;百分之一點五為普通草本萃取物,疑似存在微弱提神效果;百分之零點五為不明甜味劑及色素。能量反應:近乎於無。宣稱的‘提升本源’、‘打破規則’等效果,無任何資料支援。涉嫌虛假宣傳。”

帝心裡暗叫不好,這鬼神長果然不好糊弄!但她立刻換上一副“您不懂行”的表情:“大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高科技產品往往看起來樸實無華!真正的精華是肉眼和普通感知無法察覺的!它作用於生命的最本源層次!需要用心去感受!”她開始把話題往玄學和高維概念上扯。

神荼鬱壘微微偏頭,似乎在進行邏輯計算,片刻後回應:“無法被觀測和驗證的效果,在規則上不予承認。請提供可重複、可檢測的實證依據。否則,依據《地獄核心區管理條例》第七款第四條,第九款第八條,將認定你們的行為屬於違規經營與散佈不實資訊,需立即停止並接受進一步處理。”

“處理?大人!我們這是在做善事啊!”帝立刻叫起屈來,表情轉換自如,此刻充滿了“委屈”,“地獄的各位工作那麼辛苦,環境又這麼……富有特色,我們隻是想為大家帶來一點溫暖和關懷!這難道也違反規定嗎?規定不應該是為了創造更好的環境嗎?如果規定反而阻止了善行,那這個規定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她開始嘗試轉移話題,質疑規則的合理性本身。

瘦兔子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小聲附和:“是、是啊……我們沒壞心思……”

短尾巴兔則比較機靈,趕緊補充:“大人,我們還可以免費贈送您一些試用裝!您親自試試效果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它試圖用小小的賄賂來轉移注意力。

神荼鬱壘的目光掃過其餘三隻兔子,最後回到因幡帝身上。她周身的低溫似乎又下降了幾度,語氣依舊冷靜得可怕:“提議駁回。執法者不得接受可疑物件的任何形式的饋贈。關於‘規定’的質疑:規定乃維持地獄運轉之基石,其目的在於界定秩序邊界,非為衡量……‘人情’。汝等之‘善行’若以破壞既定秩序為前提,則本質並非善行。最後通牒:出示有效證明,或立即終止活動並隨我前往辦事處接受調查。請選擇。”

帝心裡急得冒火,這冰塊臉怎麼這麼難纏!油鹽不進啊!但她嘴上可不能停,眼看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她立刻又換上了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受教了受教了!大人您真是恪儘職守,令我等敬佩!”她先送上一頂高帽,“那麼請問大人,像我們這樣誠心誠意想來地獄……呃,拓展市場,服務大眾的商人,到底需要辦理哪些具體的手續呢?流程複不複雜?需要準備哪些材料?審批週期大概要多長?您看,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迫切需要您這樣專業的指導!”她開始試圖用繁瑣的流程問題來拖時間,最好能讓她從第一章第一條開始背誦地獄商事管理條例。

神荼鬱壘似乎真的被這個問題帶入了“執法者答疑”的模式,她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相關的條例資訊,然後真的開始一板一眼地回答:“首先,依據《地獄貿易管理補充條例》修訂版第二款第四十二條,凡於地獄核心區三十裡緩衝區外進行的物資交換,原則上不屬於是非曲直廳管轄,無需提前申請專項許可。”

然而,她的話鋒陡然一轉:“但請注意,‘地獄核心區’涵蓋十八重地獄主刑區、枉死城、酆都商業樞紐等是非曲直廳輻射半徑三千裡內所有次級機構,此乃是非曲直廳直屬司法轄區!於此處經營需前往管理司辦事處填寫《異界商戶臨時登記表》一式三份,需由至少一名地獄擔保人簽字畫押;其次,高危險度貨物需提交至檢驗科進行為期至多十五個地獄日的全麵成分與能量安全性分析;隨後,需通過《地獄商業行為規範》筆試,滿分一百需達到九十分以上;接著……”

她條理清晰、語速平穩地開始列舉一項項要求,每一條都伴隨著各種編號和細分條款。

帝和她的兔子們聽得頭暈眼花,胖兔子已經開始眼皮打架了。帝心裡暗喜:(對對對!就這樣!繼續說!說得越詳細越好!)

然而,神荼鬱壘在列舉了七八項主要流程後,忽然停了下來,那雙銳利的眼睛再次聚焦在因幡帝身上,彷彿看穿了她的意圖:“……以上為基本流程。但基於汝等目前無法提供任何身份證明且涉嫌虛假宣傳的行為,首要步驟應為:立即扣押所有可疑物品,並隨我返回進行初步訊問。流程解答完畢。現在,請執行。”

她的葦索再次如同有生命的靈蛇般抬起,散發出淡淡的金芒,指向了帝的小推車和她們幾個。

帝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完了!這招也沒用!這家夥邏輯太嚴密了!)

眼看葦索就要捲上來,帝把心一橫,準備使出最後一招——撒潑打滾,胡攪蠻纏!就在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就地躺下高喊“欺負外鄉人啦”的時候——

“轟隆!!!”

八寒地獄入口某處,突然傳來一聲極其沉悶、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巨響!甚至連他們腳下的地麵都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混亂而強大的能量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雖然經過距離削弱,依舊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尋常。

神荼鬱壘的動作瞬間停滯了。她猛地轉過頭,望向巨響傳來的方向。她周身的寒氣驟然加劇,甚至連飄動的葦索都暫時定格了一瞬。

“……高強度非法能量衝擊?坐標……八寒地獄外圍緩衝區?”她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研判,“這個波動模式……並非記錄在案的任何試驗或刑罰能量……是新的入侵事件?還是內部設施故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無疑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並且優先順序顯然遠遠高於處理幾個疑似賣假藥的異界商人。

因幡帝和兔子們也被那聲巨響嚇了一跳,胖兔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帝先是懵逼,隨即心裡樂開了花:(難道是星暝他們搞出來的動靜?哇!這拖時間的效果也太好了吧!簡直是神助攻!)

她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臉上堆起更加“關切”和“無辜”的表情:“哎呀呀!大人!那邊好像出大事了!聽起來好可怕!您快去看看呀!我們這點小事不打緊的!我們可以在這裡等您回來!絕對不亂跑!”她恨不得立刻把這尊大神送走。

神荼鬱壘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因幡帝,似乎在權衡利弊。遠處又傳來幾聲隱約的能量爆鳴聲,顯示事態似乎在升級。

最終,秩序維護者的職責占據了上風。她用冰冷的語氣快速說道:“停留在原地。禁止繼續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易活動。待事件處理完畢後,再行處置。”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伴隨著輕微的空氣撕裂聲,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事發地疾馳而去,那速度與她那沉穩的外表截然不同,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昏暗的地平線上。

隻留下因幡帝和她的兔子手下們,以及一群還蒙在鼓裡的幽靈,呆在原地。

胖兔子慢吞吞地爬起來,拍了拍屁股:“老大……她、她走了?”

瘦兔子鬆了一口氣,差點癱軟下去:“嚇、嚇死我了……”

短尾巴兔則心有餘悸地看著神荼鬱壘消失的方向:“那位大人……太可怕了……”

因幡帝則是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後背的袍子都被冷汗浸濕了。她抹了把額頭的汗,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以及一絲得意:

“呼……總算把這最難纏的給支走了!雖然過程驚險了點……不過,計劃通!星暝那家夥,欠我的蘿卜山要是敢少一根,我就把他的神社也給賣了!”

她叉著腰,得意了一會兒,又趕緊對兔子們說:“快!趁現在!收拾東西!風緊扯呼!等她回來就真跑不了了!”

兔子們立刻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那個根本沒賣出去幾瓶的破爛推車。而帝則望向星暝他們潛入的方向,心裡嘀咕著:(搞出這麼大動靜……那幾個家夥,應該已經得手了吧?可千萬彆玩脫了啊……)

……

實際上,星暝他們那邊的情況可一點都不輕鬆。地獄這地方本來就邪門,環境複雜得很,空間時不時還會扭曲一下,尋常人進來彆說找路了,能分清上下左右都算厲害。尤其是八寒地獄這塊,自從上次瑞靈鬨出越獄大風波後,防護措施等級簡直是翻著倍往上漲,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想直接用空間法術傳進去?門都沒有!就連老老實實走正門,都難如登天。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悄無聲息地放倒了入口處幾個看上去昏昏欲睡的守衛,星暝剛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隻見眼前矗立著一扇巨大、光滑、泛著金屬冷光的門,門板上沒有任何傳統的鎖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流動的、不斷變換組合的複雜光符,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全息密碼盤,時不時還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星暝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指著那門,聲音都變了調:“這、這東西……不應該是那種厚重的大鐵門,上麵掛個巨大的青銅鎖,然後用鑰匙‘哢噠’一聲開啟的嗎?!這畫風不對啊!什麼時候升級成這樣的?!”

旁邊一個本來應該“昏倒”的守衛,聞言居然抬起了頭,很是認真地回答:“哦,這個啊,上次不是有犯人暴動成功了嗎?上頭就覺得原來的門不太行,就給換了這個新的,據說挺厲害的……”他說完,纔好像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說話,趕緊“呃”了一聲,重新直挺挺地躺回去裝死。

星暝簡直無語:“喂!你不是暈過去了嗎?!敬業一點啊喂!”

眾人:“……”

星焰看著那高科技感十足的門,又看了看地上演技拙劣的守衛,扯了扯星暝的衣角,小聲說:“主人,我總覺得心裡毛毛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都到這一步了,豈有回去的道理!”星暝一咬牙,挽起袖子,“不就是個密碼鎖嗎?看我的!”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如同抽風般在那全息密碼盤上瘋狂戳點起來,速度快得幾乎帶出了殘影。

靈夢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師、師父……你這手速……好厲害……”(密碼門:滴滴!密碼錯誤!滴滴!密碼錯誤!滴滴!密碼錯誤!……)

阿麟的直覺瘋狂報警,她不安地搓著衣角:“星暝先生,我真的覺得不太對勁……我們還是離開吧?好像真的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星暝頭也不回,還在跟密碼較勁:“放心啦!能有什麼事?馬上就……嗯?”

就在這時,密碼門發出了不同於之前的、更加刺耳的警報聲:“警告!密碼連續錯誤十次!即將啟動自主防禦模式!倒計時三、二……”

隻見門上的光符瞬間變成危險的紅色,強大的能量開始彙聚!

星暝臉色一變,一句不知名的粗鄙之語脫口而出:“#&%$!”他反應極快,瞬間張開一道銀色的屏障擋在眾人麵前。

幾乎是同時,“轟隆”一聲巨響!強大的能量衝擊波猛地從門上爆發出來,震得整個通道都在搖晃,煙塵彌漫。

“咳咳咳……”星暝揮開麵前的灰塵,定睛一看,鼻子都快氣歪了——那扇破門居然完好無損!連個劃痕都沒有!反倒是他自己被震得手臂發麻。

地上那個裝死的守衛不知何時又爬了起來,見狀還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其實……這門的材料是特製的,特彆硬。相比之下,兩邊的牆好像還比較好拆一點……”

星暝:“……嗯?”他愣了一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兩旁的牆壁,“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哦?”

但馬上他又使勁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拆牆動靜太大了!破壞公物要賠錢的!我可賠不起!”一想到可能要麵對的天文數字賬單,他就頭皮發麻。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那扇堅不可摧的門,擼起袖子,惡狠狠地說:“不管了!今天就跟它杠上了!大家夥!一起上!給我砸開它!”

一時間,通道裡五光十色,爆炸聲此起彼伏,熱鬨得跟過年放鞭炮似的。

然而,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零杠五。那扇門依舊巋然不動,連點漆都沒掉。

星暝累得氣喘籲籲,扶著膝蓋:“不行了……歇、歇會兒……這什麼破門啊……”

就在大家都停下來喘氣的功夫,好奇心旺盛的星焰湊到門前,看著那些還在變換的光符,伸出小手指,學著星暝剛才的樣子,試探性地按了幾個數字——六個六。

“滴。”

門上的紅光瞬間熄滅,變成了柔和的藍光:“密碼正確。歡迎訪問。”

然後,那扇讓星暝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搞定的門,就那樣無聲無息地、順暢地向兩邊滑開了。

星暝:“……what?!”他眼睛瞪得溜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就、就這麼簡單?!六個六?!這門難道不應該有什麼指紋識彆、虹膜驗證、靈魂繫結之類的二度確認機製嗎?!”

那個陰魂不散的守衛又又又開口了:“啊,這個啊,據說設定密碼的那位大人覺得太複雜了自己也記不住,所以就設了個簡單的……還囑咐我們千萬彆告訴彆人。”他說完,再次敬業地躺倒。

星暝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在跳。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門開了就好……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凜冽的寒氣猛地從門後湧了出來,瞬間讓溫度驟降,通道壁上甚至結起了冰霜。

星暝感覺不對勁,這寒氣泄露得有點太猛了吧?他下意識地回頭:“靈夢?阿麟?星焰?我們準……”

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隻見身後,靈夢、阿麟、星焰,甚至包括那個反複橫跳的守衛,不知何時,全都被一根散發著淡淡金芒、似虛似實的奇異葦索捆得結結實實,像一串等待下鍋的粽子。

星焰哭喪著臉,看著星暝,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完蛋了啦,主人……”

星暝看著這景象,差點噎住:“唔……你們,都不帶反抗一下的嗎?”

靈夢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眼神委屈:“師父……我餓……沒力氣反抗了……”

星暝:“……”

站在那裡的,正是地獄的鬼神長,縛邪葦索之主——神荼鬱壘。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那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星暝,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因她的存在而凝固了。

星暝心裡咯噔一下,腦子開始超負荷運轉,試圖尋找一絲生機。他一邊慢慢後退,一邊臉上堆起儘可能燦爛(但有點僵硬)的笑容,試圖拖延時間:“啊哈哈哈!這不是尊敬的鬼神長大人嗎?真是好久不見啊!您看這……這是個誤會,絕對的誤會!我們就是路過,好奇,進來參觀一下……馬上就走!馬上!”

神荼鬱壘並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諢,隻是用她那如同宣讀條例般的聲音陳述道:“非法入侵地獄核心管製區域,攻擊公共設施,試圖劫持重點監管物件。數罪並罰,需接受……”

她的話還沒說完,星暝已經瞅準一個空檔,身體猛地向側後方一閃!

幾乎同時,那根金色的葦索如同毒蛇出洞,帶著破空聲甩向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速度快得驚人!

星暝險之又險地避開,額角滲出冷汗。這女人動手根本不帶猶豫的!

他腦子飛快轉著,思考著對策:硬拚肯定打不過,講道理估計也講不通,難道真要栽在這裡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兩人卻像是約好了一般,猛地同時轉頭,望向八寒地獄的深處!

隻見那剛剛開啟的、通往深處的通道口,此刻正如同決堤的洪水閘門,無數黑影爭先恐後、瘋狂地向外湧出!那些正是被關押在八寒地獄的罪魂和怨靈!它們嘶吼著、尖笑著,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將冰冷的秩序衝擊得七零八落!

而為首的那個身影,星暝和神荼鬱壘都再熟悉不過了。

她有著一頭冰藍色的及胸長發,腦後用一個猙獰的骷髏頭裝飾紮著高馬尾,兩鬢各用紅白束發帶紮著一小束發髻。淺藍色的眼瞳中,白色的瞳孔散發著瘋狂與冰冷的光芒。

她上身穿著紅白相間的橫條紋外套囚服,點綴著紅細虛線與實線,內襯黑色連衣裙。下身是同樣紅白條紋的短裙。她身下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兩條飄忽不定的白色靈體。

她的雙腕戴著墨灰色的手銬,左腕纏著正紅色布條,右腕則是紫色布條,戴著白色皮手套的左手,正拎著一段金黃色鐐銬——另一端,赫然銬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正是宮出口瑞靈!

她漂浮在最前方,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嘲弄的冷笑。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星暝身上,聲音帶著十足的惡意:“嗬嗬嗬……我親愛的‘前’師父,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啊!你搞出的亂子,真是給我創造了意想不到的機會呢!”

接著,她的視線掃過被捆住的阿麟,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哦呀?這不是我們善良可愛的阿麟小姐嗎?沒想到你還活著呀?真是命大。”語氣裡的諷刺毫不掩飾。

然後她又看向一臉警惕的靈夢,嗤笑道:“這就是新一任的博麗巫女?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嘛,更像是個隨時可以替換的‘消耗品’呢。”

唯獨在看到星焰時,她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並沒有出言譏諷。

阿麟聽到瑞靈這些話,眼神瞬間黯淡下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再度見到這樣的她,心裡還是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神荼鬱壘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實質化,她冰冷的目光鎖定瑞靈,質問道:“宮出口瑞靈,這次的暴動,是你策劃的?是否與這些入侵者有關?”她示意了一下星暝等人。

瑞靈滿不在乎地甩了甩手中的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是又怎麼樣?我早就準備好了,隻是缺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至於我那個早就過氣又沒用的師父?”她輕蔑地笑了笑,“他不過是運氣好,剛好撞上來,替我吸引了你們的注意力而已。我不過是順手利用了一下他搞出來的爛攤子。”

神荼鬱壘的聲音愈發冰冷:“屢教不改,罪加一等。你此次的行徑,已足以讓你被列入地獄永久罪人名單,永世不得超脫。”

“永世不得超脫?”瑞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大笑起來,“那正好!我就拉著這個世界一起陪葬!”她說著,張開雙臂,強大的怨力向外擴散,試圖煽動更多的怨靈加入暴動,“來吧!更多!更多!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

神荼鬱壘眼神一厲,手中的葦索瞬間如同閃電般射向瑞靈,試圖將她束縛。

然而,瑞靈身影一晃,竟然瞬間消失原地!下一刻,旁邊一個原本試圖阻止暴動卻被打傷倒在地上的地獄工作人員猛地站了起來,眼神變得空洞而瘋狂,發出桀桀的怪笑——正是瑞靈的聲音!

她竟然直接附身了工作人員!

“來啊!”被附身的工作人員張開雙臂,有恃無恐地對著神荼鬱壘,“動手啊!大名鼎鼎的鬼神長,要對‘自己人’下手嗎?”

神荼鬱壘的動作果然停滯了。她的本能不允許她對同僚的身體直接發動攻擊。

就這麼一耽擱,更多的怨靈已經如同潰堤的洪水般,尖嘯著向四麵八方湧去,開始瘋狂破壞沿途的一切!

星暝看著這失控的場麵,收起了之前玩鬨的心思,眉頭緊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主意。

他悄悄凝聚起力量,看準那個被附身的工作人員,雙手極其隱蔽地做了一個扭曲的動作。

瞬間,以那工作人員為中心,周圍一小片空間開始極其劇烈地高速旋轉起來!形成一個肉眼難以察覺的小型空間漩渦!

被附身的工作人員(瑞靈)根本沒料到這招,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強烈的眩暈感和惡心感猛地襲來,附身的狀態瞬間變得極其不穩定!

“呃……!星暝!你……!”瑞靈又驚又怒的聲音從工作人員體內傳出,充滿了痛苦和憤恨。她試圖穩住精神,但在那高速旋轉的漩渦中,根本做不到!

眼看就要被強行逼出附身狀態,瑞靈惡狠狠地瞪了星暝一眼,不得不主動脫離了工作人員的身體。

而就在她靈體脫離的一刹那——

“唰!”

金色的葦索如同早已等待獵物的毒蛇,精準無比地纏繞而上,瞬間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繩索上流動的符文亮起,強大的封印力量湧入,徹底壓製住了她的力量。

同時,不知何時,大量其他的鬼神像是早有準備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地將那些試圖暴動的怨靈們重新抓捕、鎮壓下去。

場麵很快被控製住了。

神荼鬱壘看了一眼被牢牢束縛、還在不甘掙紮的瑞靈,對旁邊的下屬下令:“暫時將主犯宮出口瑞靈押送回原處,嚴加看管。此次事件,需重新評估風險,製定更高階彆的管控措施。立刻執行。”

“是!”幾位格外強大的鬼神上前,接手了被捆得動彈不得的瑞靈。

瑞靈被押走前,還用充滿怨恨的目光死死剮了星暝一眼。

星暝見狀,心裡鬆了口氣,趕緊裝作沒事人一樣,東張西望,吹著不成調的口哨,試圖矇混過關。

然而,根本沒人注意他。神荼鬱壘正在指揮善後工作,靈夢她們還被捆著。

星暝趕緊趁機溜過去,手忙腳亂地試圖解開靈夢她們身上的葦索。但那葦索異常結實,而且似乎有著某種認主機製,他折騰了半天才勉強弄開。

靈夢一解脫,立刻揉著被勒疼的手腕:“餓死了……師父,回去我要吃三碗飯!”

星暝:“……好好好,吃吃吃。”

阿麟被解開後,則是擔憂地看著瑞靈被押走的方向,眼神複雜。

星暝看了看周圍漸漸恢複秩序的地獄,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說:“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趕緊撤!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拉起還有些愣神的阿麟和嚷嚷著餓的靈夢,又招呼上星焰,轉身就想開溜。

然而,就在靈夢她們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直通神社的裂隙中時,星暝卻忽然腳步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那個……你們先走一步,回神社等我。”他轉頭對三人說道,“我……我去看看帝那邊怎麼樣了,彆那隻笨兔子真被逮住了。”

說完,他也不等回應,身影一閃,朝著之前因幡帝擺攤的方向快速趕去。

到了那邊一看,果然早已兔去攤空,隻剩下一點淩亂的痕跡,顯示著之前這裡發生過小小的騷動。

“跑得倒挺快……”星暝嘀咕了一句,鬆了口氣,看來帝沒事。他也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抬腳的瞬間——

“咻!”

一根冰涼、堅韌的繩索毫無征兆地從身後襲來,如同靈活的藤蔓般,瞬間纏繞上他的腰際,然後猛地收緊!

星暝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身體僵住。他慢慢轉過身,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啊哈哈哈……鬼神長大人,您……您還沒去忙啊?”

神荼鬱壘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身後,手中的葦索另一端正牢牢捆著他。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用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

“入侵者星暝,”她用那毫無起伏的聲線開始陳述,“你的行為已嚴重違反《地獄核心區管理條例》第一款十七條、第三十九條、第五十一條及《異界人員出入境管理辦法》第八款第二條。共計造成地獄公共財產損失約合……”

她報出了一串讓星暝頭皮發麻的天文數字。

“……需依法進行賠償。”最後,她總結道。

星暝一聽“賠償”兩個字,臉都綠了,趕緊哭窮:“賠、賠償?!神荼大人!您看我像有錢的樣子嗎?我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身衣服了!”

神荼鬱壘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根據條例,若無法一次性支付賠償,可通過為地獄提供勞務工作進行抵償。工作內容將由我方指定。”

“打工抵債?!”星暝的聲音瞬間拔高,臉上寫滿了抗拒,“不是吧神荼大人!我、我剛才也算幫了忙吧?沒有我,瑞靈也沒那麼快被抓住對不對?將功抵過,功過相抵行不行?打個折?”

“功過不能相抵。規則如此。”神荼鬱壘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緊接著,她似乎極其細微地停頓了一下,那幾乎沒有弧度的嘴角,彷彿向上揚了零點一個畫素點?她補充道,“……但鑒於你此次確實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協助,可以允許你將此次事件的‘從犯’——”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星暝來時的方向(顯然指的是靈夢她們),“一並帶來參與勞務工作。根據工作量,可相應減少你的總工作時長。”

星暝一聽,臉色更苦了。把靈夢她們也拉來地獄打工?想想那畫麵他都覺得頭疼!那還不如殺了他!

他隻得硬著頭皮拒絕:“……還、還是算了吧……就我一個,就我一個好了……”他已經能想象到未來一段時間暗無天日的打工還債生涯了。

不過,唯一勉強能算“好事”的,大概就是他終於有正當理由賴掉答應給因幡帝的那座“蘿卜山”了——畢竟,一個即將在地獄打白工打到地老天荒的人,哪裡還有蘿卜給她呢?

這麼一想,星暝心裡總算找到了一絲絲苦中作樂的平衡感,雖然這平衡感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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