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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18章 遙遠的友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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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火祭的喧囂如同退潮的海水,來得快,去得也急。妖怪之山彷彿一個狂歡後疲憊的巨人,重新陷入了往日的沉寂。星暝在神社裡待了沒幾天,就又開始坐立不安。前線傳來的訊息時好時壞,他得親自去盯著,絞儘腦汁為妖怪們籌劃,儘可能多保留一分元氣,以應對那彷彿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轟然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般的最終決戰。

此外,尋找葛葉線索的事情幾乎陷入了僵局,但他也不能就此放棄。臨走前,他隻是拍了拍靈夢的肩膀,對正在擦拭廊柱的留琴點了點頭,又揉了揉撲上來的星焰的頭發,留下一句“看好家,有事聯係我”,身影便再次融入空間,消失不見。

於是,博麗神社又一次沉入了一種近乎凝滯的、悠長的平靜之中。與東國其他地區零星爆發的衝突和緊張氛圍相比,這片被八雲紫劃定的區域安靜得像一潭深水。附近的妖怪們都收到了明確的告誡,安分守己得甚至讓靈夢這個巫女快要“失業”了。日常的喧囂,主要來自星焰和她那群吵吵嚷嚷的小夥伴——總是自信爆棚、嚷嚷著“咱是最強的”的冰之妖精琪露諾,還有能和草叢裡的蟲子嘀嘀咕咕說上半天話的莉格露,又或者是同樣透著傻氣的妖怪妖精們。她們在院子裡追逐打鬨,玩著幼稚的遊戲,倒是給這片寂靜增添了幾分生機。

除此之外,便是些不期而至的訪客。譬如來自魔界的露西亞,在人類口口相傳中早已有了“八尺女”的恐怖怪談。她又一次怒氣衝衝地來到現實,出現在神社境內,目標是找星暝算一筆舊賬。可結果毫無懸念——星暝根本不在。她甚至懷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正在悠閒喝茶的靈夢:“喂,巫女,你真的沒把那個人藏起來?比如地窖或者什麼密室?”

靈夢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吹開杯中的茶葉:“藏?我還嫌不夠麻煩呢。你要是不信,可以把神社翻個底朝天,隻要最後記得幫我收拾乾淨就行。”

露西亞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沒動手。離開的時候,她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幾乎讓路邊的野花都蔫了。一個在田埂邊捉蟲子的人類小男孩不幸撞上了她,隻是被她那雙冰冷的眼睛瞥了一下,就嚇得哇哇大哭,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露西亞看著那孩子的背影,心中的鬱悶似乎意外地消散了一點點。

偶爾,她的妹妹露易茲也會造訪。擁有一頭燦爛金發的她,同樣也被人類歸為“八尺女”,但性情卻意外地溫和,來現世純粹是出於對這片土地的好奇與觀光心理。她會好奇地打量神社的禦柱,甚至嘗試和玄爺聊天(雖然玄爺大多時候隻是慢吞吞地眨眨眼)。不知不覺間,人類中就流傳開了新的說法:“藍發的八尺女會帶來冰冷的災禍,而黃發的八尺女隻是迷路的過客,無害且善良。”

但那段時期,最執著於往返神社與魔界之間的,卻是另一位魔法使——魔界的小公主——愛麗絲。她不知從何處聽聞了魔梨沙與靈夢之間那場不愉快的爭執,好奇心與關切心同時被勾起。可兩位當事人對此都緘默其口,魔梨沙更是閉門不出,不見外人。愛麗絲隻好將突破口轉向靈夢,開始頻繁地拜訪神社。

她總是挑一個陽光不錯的午後,提著精緻的小籃子,裡麵或許裝著新烤的、形狀可愛的餅乾,作為來訪的藉口。“下午好,靈夢。今天天氣真不錯呢,我帶了些點心,要嘗嘗嗎?”她會在坐墊上從容地坐下,與靈夢聊些魔界的見聞,或是最近魔法研究的心得,然後狀似無意地將話題引向魔梨沙。

然而靈夢總是能用“大概在忙吧”、“誰知道呢”之類的話輕飄飄地擋回去。更讓愛麗絲困擾的是,無論她如何小心地隱藏行蹤,夢子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神社的角落,帶著無可挑剔的恭敬微笑,柔聲說:“愛麗絲殿下,您該回去了,神綺大人會擔心的。”

即便愛麗絲學乖了,每次出門都記得向母親報備(並努力忽略對方那雙彷彿被拋棄了般、閃爍著“帶我一起去嘛”光芒的眼睛),夢子也總能精準地找到她,履行所謂的“護衛”職責。這種無聲的監督比任何強製命令都讓愛麗絲感到無力,往往話還沒說上幾句,就隻好在夢子“溫和”的注視下敗下陣來,無奈地返回魔界。

但愛麗絲的執著超乎想象。在一個留琴單獨整理物品的下午,愛麗絲“恰好”路過,並“熱心”地幫忙遞東西。在一番看似閒聊的、關於“朋友間鬨矛盾該如何和解”的探討中,她巧妙地用話術從留琴那裡套出了事情的大致輪廓。

可當真相逐漸清晰,愛麗絲的心情卻變得更加沉重。作為幾乎擁有不朽生命的魔界居民,“壽命”對她來說隻是一個遙遠而模糊的概念。在魔界,甚至有些存在是因為覺得“年長的外表更具威嚴”而特意讓自己變老的。但靈夢不同,魔梨沙也與之不同——魔梨沙還可以通過舍蟲魔法等手段來規避時間的法則,但靈夢,她再強大,她終究也隻是人類,是博麗的巫女。人類的生命如同夏夜的螢火,雖然明亮,卻註定短暫……愛麗絲並非沒有經曆過離彆,她結識過的某些人類朋友,包括過去的巫女,最終都化為了記憶中的片段和一聲歎息。難道靈夢最終也會成為下一個她無法挽留、隻能眼睜睜看著其逝去的友人嗎?

這個念頭讓愛麗絲感到一陣心悸。她是真心喜歡靈夢,喜歡她那份看似懶散、實則敏銳的直覺,喜歡她樂天性格下隱藏的溫柔與體貼,更喜歡她那顆澄澈乾淨、不染塵埃的心。她不想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無力感。

於是,在一次難得的、夢子似乎被雜務暫時纏身的短暫空隙裡,愛麗絲抓住機會來到神社,表情異常認真地對靈夢說:“靈夢,關於那件事……我或許有辦法。我可以去求母親大人,如果她願意出手,一定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或者……或者由我來想辦法,我知道一些強大的魔法,隻要找到合適的材料,延長生命也並非不可能……”

靈夢正在給庭院裡的蒲公英澆水的手頓了一下。她沒有立刻回頭,沉默了幾秒,才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謝謝你,愛麗絲。但是……不用了。”

“為什麼?”愛麗絲追問,語氣有些急切,“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生命是寶貴的,尋求延續的方法並不可恥!”

靈夢放下水壺,轉過身,臉上帶著愛麗絲熟悉的的笑容,但那笑容似乎並未抵達眼底:“沒什麼啦,隻是覺得……沒必要那麼麻煩而已。順其自然就好。”

愛麗絲還想再說些什麼,試圖打破靈夢那層看似柔軟、實則堅固的壁壘。就在這時,神綺歡快的聲音如同銀鈴般響起:“找到你啦,小愛!原來你在這裡和靈夢喝茶呀?出門都不叫媽媽,媽媽好傷心哦~”

隻見神綺一下子從後麵抱住了愛麗絲,親昵地用臉蹭著女兒的頭發。夢子安靜地跟在神綺身後,臉上依舊是那抹完美的、看不出情緒的微笑。

愛麗絲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無奈地放鬆下來,所有的勸說念頭在母親突如其來的擁抱下都煙消雲散了。“母親大人……我隻是出來走走……”

“知道啦知道啦~”神綺笑眯眯地放開愛麗絲,轉而看向靈夢,意有所指地說,“小靈夢,如果遇到什麼煩惱的事情,一定要記得哦?魔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我和小愛都會很樂意幫忙的~一定哦!”

說完,她便引著一步三回頭的愛麗絲,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日子就像神社屋簷下滴落的雨珠,一顆接一顆,悄無聲息地彙入時間的河流,難以計量究竟過去了多少天。靈夢沒有特意去記數,也沒有詢問永遠精準的留琴。她隻是按部就班地過著每一天:偶爾下山去人類村落買點鹽和布料、看著星暝難得回來時倒頭就睡的疲憊模樣偷偷發笑、應付造訪來客們的吵鬨和打雪仗的邀請、和神社的大家——慢吞吞的玄爺、嘴硬心軟的草薙劍、溫暖柔和的神玉、活潑好動的星焰以及一絲不苟的留琴——度過平淡而瑣碎的時光。

偶爾,在夕陽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暖金色的黃昏,她會不自覺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望著遠處被晚霞浸染的山巒輪廓,心裡某個角落會悄悄地、微弱地希冀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會伴隨著那聲充滿活力、甚至有點吵嚷的呼喊,再次闖進她的視野——“靈夢!我回來了daze!”

但她心裡比誰都明白,這或許隻是奢望。也許自己當時的話語真的太過決絕,像冰冷的刀子一樣傷透了魔梨沙的心?如果當時能稍微委婉一點,給她留下一點點虛幻的念想,或者自己當時能鼓起那麼一點點勇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是不是……她們之間還不至於變得如此僵硬和疏遠?

一個平靜的傍晚,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靈夢正坐在廊下,心不在焉地擦拭著手中的茶杯。突然,神社的遠處傳來一絲微弱、卻異常熟悉的波動。那波動帶著一絲猶豫,一絲怯懦,與她記憶中那個習慣了橫衝直撞的魔力氣息截然不同。她的動作猛地一頓。

“靈夢,我回來了……daze。”

一聲低低的、帶著些許猶豫和不確定的呼喚,打破了神社的寂靜。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聲淹沒,卻清晰地傳入靈夢耳中。

靈夢的動作猛地一僵。她維持著原先的姿勢,愣了幾秒,指節有些發白。隨即,她搖了搖頭,唇角牽起一絲苦澀的自嘲,輕聲喃喃:“唉……真是的,都出現幻聽了呢……看來是太閒了。”

她試圖用這樣的話來安撫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

直到她直起身,抬起頭,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個身影——那個戴著寬大魔法帽、帽簷壓得比平時更低、擁有一頭如火紅發的身影,就靜靜地站在鳥居之下,雙手緊張地絞著掃帚柄,略顯侷促地看著她時,她纔敢相信,這不是幻覺。

魔梨沙真的回來了。

但她看起來和以前很不一樣。往日那種彷彿能點燃周圍空氣的活力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疲憊。她的眼神不再像過去那樣明亮飛揚,反而有些躲閃和遊移,不敢與靈夢直視,偶爾抬眼看過來時,那雙眼睛裡盛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思念,有委屈,有猶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她的臉色似乎也蒼白了些,眼下有著淡淡的陰影,彷彿很久沒有好好休息。整個人像是被雨水打濕的火焰,顯得有些黯淡和小心翼翼,連那標誌性的紅發都彷彿失去了幾分光澤。

“……魔梨沙?”靈夢遲疑地叫出聲,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乾澀。

“……嗯。”魔梨沙低聲應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聲音細若蚊蚋。她的目光快速地從靈夢臉上移開,像是被燙到一樣,有些不太自然地朝著被驚動而緩緩探出龜殼的玄爺、微微發亮似乎是在表達問候的神玉、以及從屋裡好奇地探出小腦袋的星焰和靜靜出現在門口的草薙劍和留琴點了點頭,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大家……好久不見了。”

星焰更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大眼睛眨巴眨巴,視線緊張地在靈夢和魔梨沙之間來回移動,連呼吸都放輕了,小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生怕打擾到這微妙而緊張的一刻,卻又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擔憂。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不知名鳥兒的鳴叫。

最後還是靈夢先開了口,她清了清嗓子,試圖用最平常、最輕鬆的語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僵局:“怎麼……突然回來了?你那邊……一切都還好嗎?”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卻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麼勉強。

“嗯……沒事。”魔梨沙搖了搖頭,聲音依舊不高,她低頭用鞋尖反複蹭著地麵上的一個小坑,彷彿那個小坑有什麼巨大的吸引力,“就是……過來看看。看看……你們。”

她的聲音更低了,“……你。”

又是一陣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魔梨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抬起頭,目光終於直直地看向靈夢,語氣刻意裝得很平淡,甚至帶著點故作輕鬆的味道,卻透著完全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期待:“我……我已經學會了舍蟲魔法,魅魔師父也……也承認了。我現在是……是‘真正的魔法使’了。”

她說出這句話時,下巴微微抬起,試圖找回一點往日的驕傲,但那姿態卻顯得如此脆弱,彷彿一觸即碎。

靈夢怔了一下,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無法言說的悲哀。這些情緒像潮水般湧上,但很快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掩飾過去。她努力揚起一個看起來足夠燦爛、足夠輕快的笑容,語氣儘量活潑:“是、是嗎?那……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魔梨沙!終於……終於實現目標了呢!真的很厲害!”

她甚至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去拍魔梨沙的肩膀,就像過去那樣,但手抬到一半,卻又僵在了空中,最後不自然地收了回來。

魔梨沙緊緊地盯著靈夢的雙眼,屏住呼吸,彷彿想從那片深邃的紫色星海中打撈出某種她迫切渴望看到的情緒——或許是更大的驚訝,或許是真誠的羨慕,或許是一絲不甘,甚至是一點點因為她學會舍蟲魔法而產生的後悔……她搜尋著,期盼著,但什麼也沒找到。靈夢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真誠,為她高興,卻也僅此而已,那笑容背後是一種讓她感到無比挫敗和無力的平靜與距離感,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冰冷的玻璃隔在她們之間。她眼底那微弱的、剛剛因鼓起勇氣而燃起的火苗彷彿被澆了一盆冰水,迅速黯淡、熄滅下去。她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低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聲音變得更低、更輕,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嗯……謝謝。隻是……隻是來告訴你們一聲。我……我還要回去繼續修研其他的魔法,還有……很多功課。很忙的。這就……走了。”

儘管話是這麼說,她的動作卻變得異常遲緩、凝滯。她慢吞吞地轉過身,彷彿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她抬起手,仔細地整理了一下其實並不需要整理的帽簷,又反複調整了一下掃帚的位置,似乎那掃帚放著多麼不舒服。她的腳步抬起,放下,再抬起,每一步都彷彿重若千鈞,緩慢地朝著鳥居外挪去。她的背影顯得那麼孤單而失落。目光還時不時地、帶著最後一絲微弱的期盼瞟向靈夢的方向,那眼神彷彿在無聲地哀求、等待,等待某個挽留,或者是某句能打破這層無形壁壘、能讓時間倒流的話。

神社的空氣彷彿徹底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流動。星焰急得臉蛋通紅,一個勁地對著靈夢擠眉弄眼,小手偷偷地、急切地比劃著,嘴巴無聲地張合,似乎在說“快說點什麼呀!”。

靈夢隻是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顫抖著,掩蓋了所有翻騰的情緒。她沉默地看著地麵,彷彿那石磚上的紋路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彷彿要將自己的整個靈魂都沉入那片冰冷的石頭中去。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這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最終,在漫長到令人心焦的、彷彿一個世紀般的等待後,魔梨沙等來的,卻是靈夢用儘全身力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輕飄飄的、卻又冰冷堅硬無比的四個字:

“……一路順風。”

這四個字像四根冰冷的針,狠狠地刺入魔梨沙的心臟四角。

她猛地扭過頭,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靈夢,彷彿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最可怕的幻聽。在清晰地看到靈夢那平靜到近乎漠然、甚至沒有一絲漣漪的表情後,她眼中最後一絲光芒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失望、深入骨髓的受傷,以及一絲被狠狠刺痛後的、難以掩飾的憤怒和委屈。她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力之大,甚至嘗到了一絲淡淡的鐵鏽味。她似乎想說什麼,喉嚨哽咽著,但最終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隻是毅然決然地、幾乎是踉蹌地跳上掃帚。

魔力猛地爆發,卻帶著一種混亂而不穩定的波動,掃帚歪斜了一下才穩住。她以近乎逃離的、狼狽的速度衝天而起,紅色的發絲在身後淩亂地飛舞,化作一個迅速縮小的、決絕的黑點,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暮色漸濃的天際,再也沒有回頭。

彷彿她從未回來過。

隻留下神社庭院中,一片死寂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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