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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55章 獵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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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紮木長老心中一顫。

墨畫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把附近你知道的,所有『蠻神」的名字,來曆,地址,祭祀的方式,都寫下來給我

「一個都不能落下。」

紮木長老不知道眼前這位「前輩」要做什麼。

但卻覺得,那張好看的臉上,那雙晶瑩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種很危險的光芒。

這讓紮木長老,覺得自己可能是在「犯罪」。

此前烏圖神被生撕活吞的死狀,又浮現在腦海。

紮木長老聲音有些顫抖:

「這——恐怕,不太好吧——」

墨畫便道:「把蠻神的名字地址,都寫下來,我保你的小孫子健康無恙。」

紮木長老聞言渾身一抖。

墨畫又道:「蠻神保不了你孫子,我可以。」

紮木長老默然片刻,默默抓過紙張,沒有一句廢話,將他所知的部落蠻神的名字,一股腦全都寫給了墨畫。

墨畫接過紙張,警了一眼,目光明亮,頗為滿意。

紮木長老見狀,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又後悔了,非常後悔,但他又不敢反悔,便小心翼翼問墨畫道:

「前輩,您——這是要做什麼?」

墨畫將紙摺好,揣進懷裡,「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是———」紮木長老神情有些苦澀。他又看了眼墨畫,小聲問道:

「對了,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

「我」

墨畫本想報自己的名字,可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道:「你叫我——『巫先生』吧。」

「巫先生?」紮木長老一愣,「您也是王族的巫祝?」

墨畫目光微閃,沒有答話。

紮木長老便不敢再多問,隻道:「無論如何,巫先生的大恩,我烏圖部,銘記在心。」

墨畫點了點頭,遞了一瓶丹藥給紮木長老:

「給你的小孫子服下,每日早晚一顆。其餘時間,少動多靜,心如止水。這還有一瓶辟穀丹,也是一天兩粒,不要讓他餓肚子。,

紮木長老接過,心中感激,行禮道:

「老朽,多謝巫先生大恩。」

說完,紮木長老再抬頭時,發現麵前空空如也,已經沒了「巫先生」的身影。

甚至不知,這位巫先生是如何消失的。

紮木長老心中驚懼,心

中對這位少年巫先生越發敬重,便彎著腰,對著麵前的空地,深深行了一禮。

一個時辰後。

離開了烏圖部的墨畫,來到了一處峽穀。

峽穀中,棲息著另一個部落,名為「窩台部」,

大荒的部落名,大多數都是「就地取材」,一般要麼是草木山嶺,要麼是蠻獸妖獸。

「窩台」在蠻文中,是鼠的意思。

而窩台部的圖騰,也的確是一隻,尖牙利嘴,模樣獰的鼠妖。

他們信奉的蠻神,也是一隻鼠神。

這都是紮木長老,給墨畫的「紙條」上寫著的。

墨畫也沒一分一毫的耽擱,幾乎剛拿到「紮木長老的紙條」,就開始按紙條上的名目,進行「獵殺蠻神」的計劃了。

這麼多年來,墨畫學陣法,一向貫徹學以致用,知行合一的原則,行動力本來就強。

而他的神念,也實在是太「餓」了。

這段時日來,他也總因自己神識久不進補,無法變強,而倍感焦慮。

如今終於好起來了。

墨畫翻著「選單」,隱著身,走進了窩台部的部落內。

窩台部也是一個小部落,雖然比烏圖部強一些,但也沒強到哪,攏共也就多了兩個築基初期,還有一兩百部落住民,對墨畫而言,自然不算什麼。

墨畫進了窩台部的營帳,也沒人能察覺。

隻是他在窩台部,轉了好幾圈,也不曾找到,窩台蠻神祭祀的門戶和入口。

他也嘗試用妖骨下術算過了。

可因果氣機一延伸到窩台部落內,就與部落的修士,融在了一起,直接消散不見了。

墨畫推測,這應該也是蠻神的能力之一。

蠻神與信徒,是矛盾一體的。

信徒給蠻神信仰,蠻神給信徒福報,彼此的因果氣機,會糾纏融合在一起。

這樣,當信徒有「災」時,蠻神會用神明的念力消「災」。

當蠻神有「災」時,信徒的信仰,也會為蠻神,抵消一部分因果之力。

所以,當自己這個「禍害」,上門來找他們蠻神的麻煩時。

因果推演的力量,會被信徒的信仰,轉嫁掉一部分,從而失去對蠻神的鎖定,找不到它的下落。

這就是,蠻神與信徒,長年「共生」的生態。

當然,這隻是理想中的情況。

實際共生中,會存在多種矛盾和變化。

比如信徒貪得無厭,作惡多端,信仰之力被汙染,使神明不得已而墮落。

或是神明步入邪道,蠱惑信徒,使信徒淪為邪魔等等這種「共生」,互利互惠,但也很容易變質。

神道上的學問,就是如此艱深複雜,而且變化很多,門道也深。

對這種「共生」,墨畫也沒什麼好辦法。

他總不可能,對信徒下狠手,去逼蠻神現身。

這是「反派邪神」才做的事。

墨畫隻能耐著性子,慢慢地等,等窩台部的蠻修上貢,等窩台神露出馬腳。

此後的數日,墨畫都隱著身,在窩台部裡窺測著。

窩台部信奉鼠神,會養死老鼠,部落蠻修也會貪食腥腐,因此部落裡,到處都是醃的皮毛和腐肉,氣味難聞。

而窩台部的蠻修,心性也自私貪婪,行事往往不擇手段,還喜歡偷東西。

普通窩台部蠻修,會偷竊同部落修士的衣食。

有點權力的長老,會竊取部落的肉食和財物。

甚至,還有偷人的。

部落修士間,會互相偷情,通姦,私生活糜爛不堪。

墨畫隻待了三天,類似偷糧,偷財,偷人的事,便見了不下二十起。

他也因此便知道了,窩台部的信徒和蠻神,大抵是「互相選擇」的結果。

人和神,蛇鼠一窩,都不是啥好東西。

墨畫也就不打算客氣了。

又過了四五日,墨畫終於等到,窩台部開始舉行「祭祀」了。

他們也是用「人」獻祭。

但不同的是,他們不用自己部落的人,而是用偷偷抓來的其他部落的蠻修,

或是一些奴隸,作為「祭品」,進獻給窩台蠻神。

某種意義上,祭品也都是「偷」的。

這些活人,喉嚨被割下一道血痕,然後被綁在一根根繩子上,從一處山崖吊下去,當成祭品,供給蠻神。

墨畫將逝水步的靈力,附著在腳底,貼著山崖,垂直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五十丈,便見密密林木,和濃濃山霧遮掩的山壁上,鑿了一個神像,還有一個供台。

可讓墨畫覺得奇怪的是,這個神像的形象,不是老鼠,而是一隻凶蠻的牛妖。

「窩台部供奉的,不是鼠神?」

墨畫覺得奇怪。

而後他耐心等著,等祭品的血,放了一會,祭祀的儀式開始,神念世界開始

扭曲。

墨畫便故技重施,以「劍骨頭」作為媒介,侵入了蠻神構建的夢境。

進了蠻神夢境後,墨畫來到了一個神殿。

這個神殿很大,內部裝飾粗獷,立著牛頭神像,但神殿中,正欲享用祭品的,卻是一個鼠頭蠻神。

墨畫便又明白了。

這個窩台蠻神,連神殿都是「偷」的彆人的。

墨畫神髓內斂,收了氣息,從外表看去,隻是一個白嫩鮮美的人族孩子。

窩台蠻神見了墨畫,當真又驚又喜,口齒開闔間,鼠頭吐露人言道:

「這些信眾,竟還能抓到,如此鮮美的『人牲』,奉於本尊。不怪本尊傳他們道義,讓他們立身發家。妙哉,妙哉。」

墨畫目光平靜地看著窩台蠻神。

窩台蠻神,卻忍不了墨畫這白嫩可口的模樣,咧開尖嘴笑道:「小娃子,一口就吃沒了。」

墨畫臉一黑。

邪風一卷,窩台蠻神化出鼠妖之軀,咧開大嘴,便欲將墨畫吞入腹中。

可它尖厲的猿牙,卻被墨畫白嫩的小手,一把住了。

那雙手雖然又白又小,但卻彷彿蘊含了千鈞之力。

窩台蠻神臉色一變,心道:

「不好,碰到怪東西了!」

下一瞬,墨畫拳頭一,泛出金光,一拳便將窩台蠻神,像雞蛋一樣捶碎了捶碎之後,墨畫另一隻手當即憑空一握,點陣起火,將窩台蠻神的念力,頃刻煉化,吸入口中。

做完這一切後,墨畫便離開了。

供台前,被當做祭品的蠻修,墨畫也順手救下了,丟在了山崖邊。

至於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自己的福分了。

而窩台部的蠻修,墨畫考慮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動他們。

雖說這個部落,自私卑劣,偷盜成性,沒有廉恥,但這種人性上的瑕疵,也罪不至死。

更何況,這是大荒,也輪不到墨畫來管。

反正他們供奉的蠻神已經死了,之後他們這些信眾,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墨畫將紮木長老名單上,「窩台蠻神」的名字劃掉,而後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下一個目標,是兀魯部的蠻神。

「元魯」在蠻文中的意思,指的是「凶惡的狼」。

兀魯部,圖騰是一隻血色的惡狼,供奉的蠻神,也是一尊狼神。

而其部落蠻修,不出意外,行事風格野

蠻殘暴,血腥嗜殺。

但凡是敵人,或是被俘的奴隸,都會被他們分戶折磨,最後再殘忍殺掉。

元魯部是中小部落,有數位築基後期蠻修坐鎮,部族修士接近兩千,實力在周遭地界,是最強的。

兀魯部的蠻神,念力接近三品,也是極強的。

同時,也是死得最快的。

墨畫殺窩台蠻神,包括趕路,蹲點,前後用了**天時間。

殺兀魯蠻神,隻用了半個時辰。

實在是兀魯蠻神,點太背了。

墨畫剛進兀魯部落,便見到兀魯部正在舉行祭祀。

部落廣場寬大,正中央立了一尊血色狼神像。

雕像前擺著供台,供台前的祭品,是一些「肉糜」。

這些是人肉。

元魯部也是用人來獻祭,祭祀之時,會先將人活活剁成肉泥,足可見其血腥殘忍。

墨畫來得晚了,這些祭品,他根本來不及救。

而祭祀之時,夢境彌漫,蠻神棲身的神戶大開。

墨畫便直接進去,乾淨利落,將元魯蠻神給殺了。

兀魯蠻神,滿身血腥,瘋癲而兇殘,其神念之力,比窩台神要強上太多。

但在墨畫麵前,並無差彆。

仍舊隻是一拳,強大嗜血的元魯蠻神,便神死道消。

墨畫照例點陣起火,頃刻煉化,一口吸入,而後離開蠻神夢境。

至於元魯部落,按墨畫原本的習慣,是要全部滅掉的。

好戰嗜殺,虐殺敵人,虐殺奴隸,拿人做祭品時,還要先將人,活活剁成肉泥。

這是在大荒。

若是在九州,在道廷治下,依道律論處,如此邪道行事,早就該滿門抄斬。

隻是墨畫走了一圈,發現元魯部落中,還有很多尚在強裸中的孩子。

這些孩子,剛出生沒多久,手上沒沾過血腥,也沒有沾過冤煞。

還有些元魯部的蠻修,雖然也殺人,但也隻是正常搏殺,手段並不那麼殘忍隻是活在「嗜殺」的兀魯部裡,為了合群,有時候不得不狠心,殺完人還要分屍罷了。

墨畫輕輕歎了口氣。

一個部落的修士,或善或惡,構成複雜。

真要不分青紅皂白,全都殺了,那自己跟莽夫也沒區彆了。

更何況,自己還犯著命煞,中了師伯的算計,暫時也殺不了人,隻能暫且作罷。

墨畫最後

看了一眼偌大的,血色的元魯部,轉身離開。

離開兀魯部後,墨畫將紮木長老的名單上,「兀魯蠻神」的名字劃掉,而後繼續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標—·

此後的日子,除了抽空回一趟烏圖山,找到在山裡閒逛的大老虎,陪它玩玩,摸摸它的頭,擼擼它的毛,烤點肉給它吃。

其餘的時間,墨畫都用來進行他那「獵殺蠻神」的計劃了。

一隻陰影,在大荒遊蕩。

一尊尊蠻神,被墨畫抹殺。

誰也不知道,大荒三千山脈,偏南的部落裡,遊走著一個,棲身於陰影中的「蠻神獵殺者」。

沒人看到他。

沒人知道他。

哪怕是各部落,受萬眾信徒朝拜,凶名赫赫的蠻神,在被殺,並被吃掉之前,也並不知道,墨畫這個「天災」一般的恐怖存在。

它們見到墨畫的瞬間,也幾乎就是,它們的死期。

見到墨畫的蠻神,都死了。

因此,沒有蠻神知道墨畫。

而暗中獵殺,並吞噬了不少蠻神的念力後,墨畫的神識,也終於有了進一步的增強。

神識內視之時,墨畫已經能隱隱感覺到,神念突破的門檻了。

二十二紋神念,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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