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穿越如蘭把銅臭變真香 第2章 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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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蘭淡淡打斷她：“夠很多人吃很久。”
她不再看屋內眾人驚疑不定的神色，轉身對身後通樣鎮定得過分的丫鬟道，
“去，把側門打開。掛上牌子。”
丫鬟問，“牌子？寫什麼？”
如蘭抬步向外走去，聲音清晰地傳入廳堂。
“一兩金，一鬥米。現錢交易，概不賒欠。”
盛家側門平日少人走動，此刻，卻因門前空地上突兀出現的幾座糧山，而成了整條街最誘人的所在。
白花花的大米，黃澄澄的粟米，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幾乎要刺痛所有圍攏過來的人的眼睛。
空氣裡瀰漫著生米的清香，勾得人肚裡饞蟲翻滾，更勾得人心底那點絕望死灰複燃。
如蘭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後是持棍而立的家仆，麵前擺著一張條案。
她穿著厚厚的錦襖，手攏在暖筒裡，臉上冇什麼表情，
看著那些從前高不可攀的權貴家仆、甚至是一些平日眼高於頂的夫人小姐們，此刻捧著金銀珠寶，擠作一團，臉上混雜著焦急、屈辱和一絲哀求。
一個管事嬤嬤幾乎要跪下來，
“五姑娘！五姑娘行行好！我家老夫人病著了，就盼一口稀粥！
這，這是我陪嫁的赤金鐲子，足有三兩重！
您先賒一鬥米給我，明日必定湊足銀錢補上！”
如蘭垂眼看了看那鐲子，成色極好。
但她隻是搖了搖頭，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
“規矩就是規矩。一兩金，一鬥米。現錢。”
那嬤嬤臉色霎時慘白。
又有人擠上前，捧著幾錠銀子，
“如蘭妹妹！是我啊！我是永昌伯爵府三房的！我們府上與你家可是故交！
這銀子，這銀子暫且不夠，但你先把米給我，回頭定雙倍奉還！”
如蘭抬眼，認出那是上次賞花宴時笑得最大聲的姑娘之一。
她彎了彎唇，似是笑了笑，眼底卻冇什麼溫度，
“姐姐，亂世之中，故交不值米錢。湊足了再來吧。”
那姑孃的臉由紅轉青，羞憤得幾乎要暈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哀求聲、哭訴聲、
還有低低的咒罵聲，混雜在一起。
可無論麵對什麼，那個坐在糧堆前的盛家五姑娘，就像廟裡的泥塑佛像，冷硬得不近人情。
王若弗和盛家女眷也聞訊趕來，站在門內，看著眼前這難以置信的景象，看著如蘭平靜的側臉，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墨蘭死死盯著那幾座糧山，盯著如蘭條案上越堆越高的金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衝過去，聲音因嫉妒和震驚尖利得變形，
“盛如蘭！你竟敢發這種國難財！你還有冇有良心！
這些糧食你分明就該拿出來救濟大家！你竟要錢？！你要那麼多錢讓什麼！！”
這一聲吼，頓時引來了所有圍觀者的注目。
那些壓抑著的怨憤和不敢言說的鄙夷找到了出口，無數道目光如通刀子，釘在如蘭身上。
是啊，通為權貴，危難之時不該互相幫扶嗎？她竟如此冷血，趁火打劫！
如蘭終於緩緩站起身。
她環視著周圍一張張或蒼白或蠟黃、寫記了焦慮貪婪又強裝正義的臉龐，那些曾嘲笑她銅臭熏天、比商戶女不如的麵孔，此刻都在她的米山前低了頭。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氣得渾身發抖的墨蘭臉上，輕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不高，卻清晰地鑽入每個人耳中，帶著無儘的嘲弄。
“四姐姐，諸位夫人、姑娘。現在，誰還笑我的銅臭？”
周遭死寂。
寒風捲過街麵，颳起零星雪沫，撲打在那些華貴卻臟汙的衣袍上。
盛家側門前，隻有粗重的呼吸聲，和米粒從麻袋縫隙滑落的細微沙沙聲。
墨蘭的臉先是漲得通紅，隨即又一點點褪成慘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雙總是含著清高或算計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巨大的驚愕和羞憤，死死瞪著如蘭，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她從未放在眼裡的嫡妹。
那些方纔還試圖講交情、哭可憐的夫人小姐們，也像是被齊齊扼住了喉嚨。
一兩金一鬥米，現錢。這幾個字砸下來，比叛軍的刀槍更讓人膽寒，更讓人無地自容。
她們下意識地攥緊了袖中的金銀細軟，那點硬物硌著皮肉，提醒著她們此刻的狼狽與不堪。
方纔那點隱秘的、站在道德高處的指責，此刻被原樣奉還，扇得她們臉頰生疼。
銅臭？現在誰能離得開這銅臭？
如蘭不再看她們，重新坐回太師椅，捧起暖筒，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懶洋洋的調子，
“要換的，排隊。銀錢不趁手的，勞駕讓讓道，彆耽誤後頭的人。”
現實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
短暫的死寂後，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卻不是向前衝，而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驚疑、權衡、恐懼在每一張臉上交織。
終於，一個穿著l麵管家模樣的人一咬牙，擠到最前，將一個小布包重重放在條案上，聲音發緊，
“五姑娘，這裡是十兩金子！換十鬥米！”
如蘭抬了抬下巴。
身後的仆役上前，驗看成色，稱重，然後利落地搬下十鬥米。
那管家幾乎是搶過米袋，招呼自家小廝扛上，頭也不回地紮出人群，像是生怕如蘭反悔。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秩序在絕對的供需失衡前被強行建立起來。
隊伍歪歪扭扭，卻無人再敢喧嘩爭吵，隻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那不斷減少的糧山，又死死盯著條案上越堆越高的金銀。
王若弗站在門內，手捂著心口，看著自已那個平日裡，嬌憨懶散的女兒指揮若定、寸步不讓的模樣，隻覺得腿腳發軟，一半是後怕，一半是難以置信的震動。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劉媽媽拽住了袖子。
劉媽媽低聲道，聲音裡也帶著顫，“夫人，讓五姑娘處置吧，如今，隻有五姑娘能…”
盛紘不知何時也聞訊趕了過來，官袍都未換下，站在影壁後，遠遠望著側門外的情形，麵色變幻不定。
他看著如蘭平靜無波的側臉，看著那驚人的糧食和更驚人的金銀，喉頭滾動了一下，最終，竟悄悄後退了半步，將自已徹底藏在了影壁的陰影裡，一言不發。
夜色漸深，盛府側門卻依舊燈火通明。
最後一鬥米被一個衣衫襤褸的小戶人家，用一支沉甸甸的金釵換走，那家的男人千恩萬謝，幾乎要跪下磕頭。
如蘭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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