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迷戀 第37章“發熱。”
“發熱。”
阮母的電話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阮念蘇大多時候,都是“嗯”,“好。”怕母親聽出反常。
十八年來,大小姐第一次這麼心虛。
九點零六分,電話在阮念蘇最後一個嗯字中結束。
許臨越還躺在床上。眸光熾烈地盯她。
那模樣,像是生怕她消失不見。
“你…。”乾澀到有些微微起皮的唇瓣抖動幾下。阮念蘇看他一眼,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進了浴室。
她到底年紀不算大,這種隻發生在電視劇裡的一夜情戲碼,真正上演的時候,饒是她,也有些再難維持冷靜。
浴室水汽暈染,阮念蘇又極其怕熱。
水溫調的極低。
鏡子前,少女身體**。
阮念蘇才發覺原來她不止腿上有咬痕,脖子上,肩頸上……以及胸口……都是密密麻麻的紅印。
那人昨夜把她全身都吻遍了。
“變態嗎?”對著鏡子暗罵一聲,她加大搓洗的力道。
不知是不是水溫太涼的緣故,阮念蘇忽覺喉嚨哽的難受,頭昏腦脹。連帶著站立的雙腿也沒什麼力道。
閉了閉眼,她扶著牆……
腦海中殘存的最後一秒記憶,好像是那人連鞋都沒穿,就衝進浴室,將她攔腰抱起的畫麵。
大小姐或許自己都不會想到——隨口捏造的一句生病,竟然真的成真了!
晚間十點,江裡下了一場大雨。
醫院長廊,歲數稍大的婦科女醫生,正皺著眉,低聲訓斥。
“你們這種小年輕,就知道追求刺激,身體是一點都不顧,做完那種事竟然還敢衝涼水澡…。”
許臨越低著頭,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麵前羞恥不敢擡頭。
“她身體…沒事吧!”待女醫生說完,他才沉聲問。
“現在知道擔心了,衝冷水澡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阻攔一下。”女醫生瞪他一眼,但看他是真的心疼,終究沒說太多。
“行了,沒太大問題,等燒退了就行。這幾天記得讓她吃點清淡的。”
許臨越送走醫生,才進去。
江裡的衛生條件終歸比不上江城,病房內刺鼻的消毒水味,讓許臨越都有些不適皺眉。
想將窗戶開啟透透氣。
卻發覺雨依然沒有變小的跡象。
窗外的雨水成股的順著不算乾淨的玻璃往下。
床上的少女安靜地躺著,屋簷上一盞不算亮的白熾燈耀著光,將她因發熱而殷紅的臉龐映的越發蠱人。
許臨越盯著看了許久,才往床邊走。
她睡的不算熟,可能是體溫還沒降下來的緣故。
許臨越看到她精緻的眉梢微皺。也是此刻,許臨越才體會到。
原來太愛一個人,真的會因她難受,而不能替她承受,因此痛恨自己。
指尖無意識地觸上她溫熱的唇瓣。
頃刻間他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唇瓣很燙,卻又軟的過分。
低聲說了句抱歉,他輕抿著唇,湊上去。
弓著身,將唇瓣貼上去。
“我的錯,所以把病傳染給我,好不好。”
“陪你一起生病,行嗎?”
阮念蘇自然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知。
再恢複清明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外麵的雨停了。
暖陽正升在半空。
阮念蘇動了動手腕,發覺她正在輸液。
餘光掃視一圈。
好好好!又在醫院。
果然,跟這姓許的,在一起,沒什麼好事發生。
眼尾垂下去一點,她出聲。
可奈何喚了好幾聲,都沒人答話。
大小姐氣笑了。暴脾氣控製不住的揚聲“許臨越,你他媽把我睡發燒了,竟敢提上褲子就走?”
“你給我等著……等我找到你,非弄死你…不可。”
“你這個變態,王八蛋……”。
“……。”
病房門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斷。
與此同時。病房外。
“什麼睡啊!變態啊!小許,我怎麼聽著蘇蘇的聲音了,誰睡誰了。”
許臨越再次體會到了渾身冒煙的感覺。
換了個手拿手機,他淡聲,儘量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正常“阿姨,您聽錯了。”
“阮小姐還沒醒,……嗯,對,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您放心”。
阮母道了句謝。說等回來的時候,必有重謝。
許臨越啞聲說不用。
阮念蘇罵到喉嚨都啞了,把自己知道的罵人詞彙,全全甩給他。
可罵完,她又覺得眼睛有點澀。
或許生病,或許難受,或許一個人,或許誰也不認識的破地方。
大小姐竟有些想哭。
許臨越推門進來,就恰撞上女孩泛紅的眼角。
仔細瞧,還有幾滴要落不落的淚珠。
“哪裡難受?”
“滾。”阮念蘇還有氣,想都沒想的直接甩過手邊的一個玻璃杯。
許臨越僵了一秒,在少女黑漆漆的眼瞳中,頓住腳步。
由著那水杯砸在胸口,最後掉在地上。
瓷磚堅硬,碎片裂成幾塊。
“為什麼不躲?”阮念蘇情緒有點激動。
“你扔的,我不會躲。”
一字一句的沉聲音調,鄭重的像某種誓言。
“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瞪他一眼,女孩冷冷道。
許臨越喉結克製的輕咽幾下,他連她的氣來自哪裡都不知道。卻又要全盤接受。
“可我想見你。”蜷了蜷手指,他自然的接話。“我離不開你”
坐到床邊,他嫻熟的幫她理了理背被角,又擡手試了試她額頭的體溫。
“還難受嗎?”
阮念蘇斂回視線,依舊沒好氣“難受又怎樣?不難受又怎樣?”
“難受的話我陪你一起難受,好不好。”溫涼的指尖理了理女孩耳邊的碎發。
阮念蘇冷笑一聲“你怎麼陪我一起難受。”
“我也發燒了。”
說著,他弓起腰身,將臉頰緊緊貼著她的脖子。
阮念蘇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很乾淨,很柔軟。
就是觸感不太正常。
一股股的蒸發出病態,令人不安的高熱。
仔細聽,還有他混亂,低沉,壓抑的呼吸聲。
他確實發燒了。溫度比她還高。
“你…什麼時候。”
脖頸貼夠了她的頸項,他又將臉放在了她溫涼的手上。
有些意識不清的用腦袋蹭了蹭。
“昨天晚上,我淋了兩個小時的雨,成功將自己弄發燒了。”
“我沒有吃藥,也沒有降溫,就一直等著,等你醒來。”
吐字間,他身上的熱氣更重。
“我不想讓一個人難受,所以,我陪你,好不好。”
或許是外麵的日出所造就的幻覺。
阮念蘇霎時,竟聽到了自己血液逆流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