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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奇聞錄 第3章 囚籠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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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堅硬,還有一股濃重的鐵鏽和某種陳年汙垢混合的腥臊氣味,這是孫子瑤恢複意識時最先感受到的。後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提醒著她昏迷前遭受的那一擊。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卻是一片幾乎令人窒息的漆黑,隻有極遠處,似乎有一絲微光從某種縫隙透入,勉強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她動了動身體,立刻發出“哐當”的金屬碰撞聲。冰冷的觸感從四肢傳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手腳被粗糙的繩索捆綁著,身下是冰冷潮濕的硬地。她伸出被縛的雙手摸索四周,觸手所及,是兒臂粗細、冰冷徹骨的鐵條——她竟被關在了一個鐵籠之中!

恐慌如同冰水,瞬間淹沒了她。她掙紮著想坐起來,但籠子高度有限,她隻能勉強蜷縮或半趴著。壓抑的啜泣聲和細微的呻吟從旁邊傳來。她努力適應著黑暗,借著那絲微光看去,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就在不遠處,同樣有著兩個低矮的鐵籠!一個裡麵蜷縮著的身影,看衣著像是趙學池,另一個,赫然是陳榮正!他們都和她一樣,手腳被拇指粗的麻繩緊緊捆住,癱在籠子裡,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榮正……學池兄……”孫子瑤壓低了聲音,顫抖地呼喚,聲音在死寂的空間裡顯得異常清晰。

陳榮正的身體動了一下,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趙學池則隻是細微地呻吟著,似乎仍在昏迷中。這裡是什麼地方?空氣裡彌漫著黴味、血腥味,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屬於野獸巢穴的膻臭。這裡絕不是獵戶家正常的房間,倒像是個地窖或者密室。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際,隔壁隱約傳來了說話聲,是那對獵戶父子!她屏住呼吸,將耳朵緊緊貼在冰冷的鐵籠壁上,努力捕捉著斷斷續續的對話。

“……爹,還是您老人家神機妙算……這幾個肥羊,果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是那個中年獵戶的聲音,帶著諂媚和得意。

“哼……”老獵戶沙啞的嗓音響起,透著陰狠,“等了這麼久,總算又有不開眼的貴人往這山裡鑽……那幾根樹乾,放得是地方吧?”

“放心吧爹,卡得死死的,彆說馬,就是兔子也蹦不過去!他們沒了路,又怕黑,除了回來求咱們,還能去哪兒?”中年獵戶嘿嘿低笑,“就是那個小娘皮,機警得很,沒喝那碗茶……不過也沒逃過您兒子這一棍子。”

“無妨,關了籠子,捆結實了,就是老虎也得給老子趴著……嘖嘖,尤其是那兩個女娃,細皮嫩肉的,比上次那個貨色強多了……那個穿藍衣服的小子,腰上那塊玉,成色絕了,這回咱們爺倆可是發大財了……”

“還是老規矩?男的……”中年獵戶的聲音壓低了些,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急什麼?……慢慢來,尤其是那個瞪著眼珠子的小子(指陳榮正),得讓他好好‘享受享受’……先把那個軟蛋(指趙學池)處理了,看著就礙事……女的,玩夠了,老規矩,弄到南邊窯子裡,還能換筆錢……”

對話的內容如同毒蛇,鑽入孫子瑤的耳朵,讓她遍體生寒,如墜冰窟。一切果然是個圈套!從那個中年獵戶“中暑”倒在路邊,到熱情邀請,再到路障和下了迷藥的茶……他們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這對父子,是盤踞在這深山裡的惡魔!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沉重的木門被推開,一道昏黃的光線射了進來,刺痛了孫子瑤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中年獵戶舉著一盞昏暗的油燈,佝僂著揹走了進來。油燈的光線將他扭曲的影子投在牆壁上,放大了他的醜陋和恐怖。他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虛弱和謙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殘忍和貪婪。

他走到鐵籠前,像打量牲口市集的貨物一樣,挨個檢視。他用腳踢了踢趙學池的籠子,趙學池發出一聲模糊的呻吟。他又走到陳榮正的籠子前,陳榮正似乎清醒了一些,正用憤怒而迷茫的眼神瞪著他。

“狗賊!放開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敢動我們一根汗毛,紫金城四大家族定將你碎屍萬段!”陳榮正嘶啞地吼道,試圖掙紮,但繩索捆得太緊,鐵籠也限製了他的動作。

中年獵戶嗤笑一聲,露出滿口黃牙:“喲,醒了?脾氣還不小。四大家族?嘿嘿,在這山裡,老子就是天王老子!皇帝老兒也管不著!”他渾濁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漠然,“到了這兒,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他又踱到孫子瑤的籠子前,蹲下身,油燈的光照在他猙獰的臉上。孫子瑤強忍著恐懼和惡心,強迫自己與他對視,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這位……好漢,你們無非是求財。隻要放了我們,我可以保證,你們得到的錢財,遠比賣了我們多得多!陳家、孫家、趙家、李家,你們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足夠你們幾輩子衣食無憂!何必非要鬨出人命,惹來滔天大禍?”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生機,試圖用巨大的利益和背後的勢力震懾對方。

然而,獵戶再次發出嘲弄的冷笑,聲音如同夜梟:“小娘皮,嘴皮子倒是利索。可惜啊,這種話,老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放了你們?等著你們帶兵來剿了老子們的窩?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他伸出粗糙肮臟的手,隔著鐵籠想要摸孫子瑤的臉,孫子瑤驚恐地往後縮去。

“再說了,”獵戶收回手,語氣變得淫邪,“錢我們要,人……我們也要!特彆是你們這樣水靈的大家閨秀,可是稀罕貨……”

說完,他不再理會孫子瑤,轉身走向趙學池的籠子,利落地開啟籠門,像拖死狗一樣將仍在半昏迷狀態的趙學池拖了出來。趙學池似乎意識到危險,發出微弱的求饒聲,但獵戶充耳不聞,直接將他拖出了這間囚室,沉重的木門再次關上,室內重回黑暗,隻剩下那逐漸遠去的拖拽聲。

可怕的寂靜籠罩下來,隻有陳榮正粗重的喘息和孫子瑤壓抑的抽泣。未知的恐懼是最折磨人的。隔壁房間,隱約傳來一些響動,似乎是……磨刀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粗糙的磨石摩擦著金屬,發出“沙……沙……”的催命符般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地窖裡,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那聲音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每一下都像刮在人的骨頭上。然後,是短暫的水聲和一些模糊的響動,之後,磨刀聲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獵戶的兒子,他端著一個木盆,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隻是來完成一件尋常的家務。他走到陳榮正的籠子前,將木盆從籠子縫隙裡塞了進去。盆裡裝著一些糊狀的、顏色可疑的東西,散發著熟肉和某種香料混合的、但隱隱透著一絲怪異的氣味。

“吃吧。”獵戶兒子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然後便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

陳榮正從被拖回來捆住後,就水米未進,又驚又怒,體力消耗巨大,此刻早已饑腸轆轆。雖然對眼前的食物充滿厭惡和疑慮,但強烈的饑餓感戰勝了一切。他掙紮著用被捆的雙手,費力地抓起一把肉泥,塞進嘴裡。

但剛嚼了兩口,他的動作就僵住了。這肉的味道極其古怪,肉質粗糙,帶著一股他從未嘗過的腥氣,絕非尋常的豬牛羊肉。他猛地將嘴裡的肉渣吐了出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這是什麼肉?!”他抬起頭,驚恐地看著籠外的獵戶兒子。

獵戶兒子咧開嘴,露出一個近乎殘忍的、意味深長的笑容,並不回答。

就在這時,囚室的門被猛地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震得整個地窖都在嗡鳴。中年獵戶出現在門口,他不再是那副佝僂的樣子,而是滿麵紅光,帶著一種發泄後的猙獰滿足感。而他手裡,像拎破布娃娃一樣,拖著一個渾身**的少女!

是李秀珺!

油燈的光線照在她雪白卻布滿青紫淤痕和汙漬的肌膚上,觸目驚心。她眼神空洞,臉上淚痕交錯,如同一個被玩壞後丟棄的木偶,任由獵戶拖行,沒有任何反應,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陳榮正的目光,從獵戶兒子詭異的笑容,轉移到門口,再落到那個被拖行的、**的、如同失去靈魂的軀體上。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認出了那是誰。

是他心愛的未婚妻,是那個不久前還在他懷中巧笑倩兮的李秀珺。

“秀珺——!!!”

一聲撕心裂肺的、不似人聲的咆哮從陳榮正的喉嚨裡迸發出來!他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猛地從籠子裡彈起,瘋狂地撞擊著堅固的鐵籠!哐!哐!哐!巨大的聲響在地窖裡回蕩。他雙目瞬間布滿血絲,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額頭上青筋暴起,麵目扭曲得如同厲鬼!

“畜生!放開她!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他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用頭、用肩膀、用儘全身力氣去衝撞鐵籠,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麻繩深深勒進他的手腕腳踝,磨出血痕,他也渾然不覺。

中年獵戶對陳榮正的狂怒視若無睹,反而像是故意刺激他一般,當著陳榮正和孫子瑤的麵,將毫無反應的李秀珺粗暴地按在冰冷的地上,再次開始了禽獸般的侵犯。李秀珺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任由擺布,隻有偶爾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微不可聞的嗚咽,證明著她尚存一絲意識。

“夫君……救……我……”極細微的、破碎的聲音,如同蚊蚋,卻像一把尖刀,精準地刺穿了陳榮正的心臟。

“秀珺——!”陳榮正的嘶吼變成了絕望的哀鳴,他眼睜睜看著,看著自己發誓要保護的女子,在咫尺之遙,遭受著世間最殘忍的淩辱。他瘋狂地搖晃著鐵籠,指甲在鐵條上抓撓,發出刺耳的聲音,留下道道血痕。淚水、汗水、還有因為極度憤怒咬破嘴唇流出的鮮血,混在一起,糊滿了他英俊卻已然扭曲的臉龐。

他什麼都做不了。堅固的鐵籠將他死死困住,他就像一個被關在透明囚籠裡的觀眾,被迫觀看一場針對他至愛之人的、血淋淋的酷刑。這種無力感,這種極致的憤怒和屈辱,幾乎將他的理智徹底摧毀。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公子,變成了籠中困獸,從獵手,徹底淪為了絕望的獵物。

孫子瑤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她蜷縮在籠子角落,雙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任何恐怖。趙學池不知所蹤,李秀珺正在遭受非人的摧殘,陳榮正瀕臨瘋狂……地獄,也不過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中年獵戶終於站起身來,提上褲子,滿意地咂咂嘴。他看也沒看幾乎脫力、眼神空洞地癱在籠子裡的陳榮正,像丟垃圾一樣,將奄奄一息的李秀珺拖到另一個空著的鐵籠旁,開啟籠門,粗暴地塞了進去,然後“哐當”一聲鎖上。

他走到陳榮正的籠子前,看著裡麵那個如同失去靈魂的軀殼,嘿嘿一笑:“怎麼?不是挺橫嗎?繼續叫啊?”他掏出鑰匙,竟然開啟了陳榮正的籠門!“老子現在就給你個機會,讓你逞英雄!”

陳榮正如同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血紅的眼睛猛地盯住獵戶,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掙紮著就要衝出籠子拚命。然而,他手腳被縛,又經曆了極度的情緒波動和體力消耗,動作早已遲緩不堪。剛衝出籠門,就被中年獵戶一腳狠狠踹在胸口,整個人倒飛回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縮起來。

獵戶上前,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專往柔軟的要害處招呼,邊打邊罵:“狗雜種!敢跟老子瞪眼!讓你橫!讓你橫!”

陳榮正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口鼻溢血,但劇烈的疼痛反而激發了他骨子裡最後一絲血性。在獵戶又一次俯身毆打時,他猛地掙紮起身,如同瀕死的野獸,一口死死咬住了獵戶的耳朵!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瘋狂撕扯!

中年獵戶發出淒厲的慘叫,拚命捶打陳榮正的頭臉。一旁的獵戶兒子見狀,急忙衝過來,抄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狠狠砸在陳榮正的後頸上!

陳榮正身體一僵,鬆開了口,軟軟地倒了下去,再次昏迷。中年獵戶捂著鮮血淋漓的耳朵,暴跳如雷,罵罵咧咧地找來繩索,將昏迷的陳榮正拖出籠子,吊在了房梁下……

地窖裡,暫時恢複了死寂。隻剩下孫子瑤壓抑的哭泣,和李秀珺微弱的呼吸聲。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吞噬著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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