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奇聞錄 第4章 惡魔的覬覦——陰謀的醞釀與實施
劉子業坐在空蕩蕩的太極殿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殿內燭火通明,卻照不透他眼底深沉的黑暗與無聊。劉義恭的鮮血早已被衝刷乾淨,“豬王”劉彧等人近日也表現得異常“溫順”,讓他失去了折磨的樂趣。朝臣們如同驚弓之鳥,連大氣都不敢出,這種徹底的屈服,初時令人快意,久了卻也乏味。
他需要新的刺激,更強烈、更能踐踏人倫底線、更能證明他“至高無上”權力的遊戲。他的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殿內掃視,最終落在了牆壁上一幅描繪宮廷宴樂的壁畫上。畫中仕女身姿婀娜,衣袂飄飄。忽然,一個身影闖入他的腦海——他的姑姑,新蔡公主劉英媚。
印象中,姑姑總是端莊沉靜的,即使在宮廷宴會上,也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不像山陰公主那般張揚外放。他記得有一次,似乎是在父皇的某次壽宴上,姑姑穿著一身藕荷色的宮裝,發髻梳得一絲不苟,佩戴著簡單的珠翠,在一眾爭奇鬥豔的妃嬪公主中,反而顯得格外清雅動人。當時他年紀尚小,並未多想。但此刻,這個記憶碎片卻在他扭曲的**中發酵、膨脹。
“姑姑……”他低聲念著這個稱呼,舌尖竟嘗到一絲禁忌的甜腥味。那是他父親的親妹妹,是他的血親長輩。正是這種根植於血緣和倫理的絕對禁忌,反而激起了他最強的征服欲。“天下萬物,朕皆可取之。何況一婦人?”他對自己說,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暈和興奮。所有的禮法、人倫,不都是用來被打破的嗎?打破得越徹底,才越能證明他權力的無邊無際。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同瘋長的毒藤,緊緊纏繞住他的心智。他立刻召來了最貼身的宦官,也是他惡行的主要幫凶之一——華願兒。
華願兒趨步上前,他年紀不大,卻因為善於揣摩和迎合劉子業的心思,地位躥升極快。他弓著腰,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陛下有何吩咐?”
劉子業屏退了左右,隻留下華願兒一人。他斜眼看著這個心腹,用一種混合著興奮和殘忍的語氣說道:“朕看上新蔡公主了。”
即便是華願兒這等見慣了皇帝荒唐行徑的人,聽到這話也不禁渾身一顫,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強納親姑?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駭人聽聞!他張了張嘴,想勸諫,但看到劉子業那雙閃爍著瘋狂和不容置疑光芒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他知道,任何勸阻都隻會激怒皇帝,讓自己立刻腦袋搬家。
“陛下……聖意雖好,隻是……”華願兒腦筋急轉,尋找著說辭,“隻是公主已嫁與何駙馬,此事……恐惹朝野非議,於陛下清譽有損啊。”他試圖用“名聲”來稍微牽製一下。
“非議?”劉子業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話,“朕是皇帝!朕就是天理!誰敢非議?殺無赦!”他站起身,來回踱步,越發覺得這個想法妙不可言,“何邁?區區一個駙馬,算什麼東西?也配擁有朕看上的女人?”
他停下腳步,眼中閃爍著策劃陰謀的惡意光芒:“朕有個主意。你說,如果新蔡公主突然‘暴病身亡’,然後朕再將她接進宮,換個身份,誰又能知道?”
華願兒心中駭然,這簡直是膽大包天!但他不敢反駁,隻能順著皇帝的意思往下想:“陛下英明!隻是……這‘暴斃’需做得像真的一般,駙馬府那邊,尤其是何將軍,恐怕……”
“怕什麼!”劉子業不耐煩地打斷,“找個身形相似的宮女,弄死,給她穿上公主的服飾,就說突發惡疾,送回駙馬府辦喪事。何邁難道還敢開棺驗屍不成?”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隻是在安排一頓晚膳。
細節很快被敲定。他們選中了一個因小事觸怒劉子業而被秘密處死的宮女,身材與劉英媚確有幾分相似。華願兒負責處理屍體,並安排心腹太監準備棺槨。劉子業則選定了一個夜晚,派人前往駙馬府宣旨,以“太皇太後(劉子業祖母)思念女兒”為名,召新蔡公主即刻入宮。
與此同時,駙馬府中,劉英媚正與何邁對坐用晚膳。氣氛依舊沉悶,兩人都食不知味。突然,管家慌張來報,宮中有中使前來宣旨。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強烈的不安。深夜宣召,絕非尋常!何邁緊緊握住劉英媚的手,低聲道:“公主,怕是……來者不善。”
劉英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去接旨。”
宣旨太監麵無表情地唸完了那份措辭冠冕堂皇的詔書。劉英媚跪在地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太皇太後思念?這根本是個藉口!老人家近年深居簡出,且與她這個女兒並非最親近,怎會深夜急召?
何邁上前一步,試圖周旋:“中使大人,夜色已深,公主車駕準備需時,且容明日一早……”
“駙馬爺,”宣旨太監冷冷地打斷,語氣不容置疑,“這是陛下的旨意,要公主即刻入宮。延誤了時辰,咱家可擔待不起。”他身後跟著的幾名宮廷侍衛,手按在刀柄上,虎視眈眈。
劉英媚知道,反抗是徒勞的,隻會給何邁和整個府邸帶來立時的災禍。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對何邁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儘管她自己心中已是一片冰涼),輕聲道:“夫君不必擔心,我入宮探望母後,去去便回。”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何邁,不如說是欺騙自己。
她回到內室,換上一套正式的宮裝。鏡中的自己,麵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她悄悄將一支父親當年賜予她的金釵插入發髻,這或許是她唯一能攜帶的、象征著過去身份和尊嚴的物品了。
在何邁憂心如焚的注視下,劉英媚登上了宮廷的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外界。馬車在寂靜的夜色中駛向皇城,車輪碾壓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音,單調而沉重,像是敲響的喪鐘。
抵達宮門,沉重的宮門在馬車身後緩緩合攏,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徹底隔絕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那聲音,如同地獄之門關閉,宣告她平靜生活的終結。她從一個尊貴的公主、將軍夫人,瞬間淪為皇權陰影下的囚徒,被幽禁在一處偏僻的宮殿裡。
而此時的劉子業,正興奮地在自己的寢殿內踱步。他想象著姑姑被迫順從的模樣,想象著何邁得知“死訊”時的表情,一種混合著權力欲、征服欲和褻瀆感的巨大快意淹沒了他。這不僅僅是對美色的貪圖,更是對倫理、對秩序、對一切常理的瘋狂挑戰和踐踏。他就像一個即將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他的“遊戲”,完全不去想這遊戲背後,是鮮血、毀滅和無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