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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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咚咚咚。”
緊促得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門外的關棉雙手用力地拍著大門:“君娘子,梁大夫,救命啊,快開門啊。”
君丹雪披著一件外裳將門打開:“咋了咋了。”
“君娘子,你家還有水嗎?關棉急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孝哥兒實在是渴得不行了,你看他現在這樣,君娘子,求求你們救救他吧,給點水喝。”
“我家如今也冇了水,家裡的井都乾完了。”君丹雪眉頭緊皺,看著旁邊很是虛弱的小哥兒難免想到自家的月哥兒,剛咬了咬牙,準備將昨天剩下的一點點水給拿出來,就被梁微幸給打斷了。
“關娘子,家中實在是冇水了,隻有這些藥草,吃了不傷身,倒是能解一些渴,就是不太好吃。”
一把肥厚的草葉被遞了出去,君丹雪一瞅,正是昨天月哥兒帶回來的這些。
關棉看著草葉子,猛地朝著院子裡衝去,梁家都有井,肯定早早的就存好了水,就是放起來了,找找就出來了。
君丹雪和梁微幸對視了一眼,均有些無奈,不過讓她找找也好,找了也就能死心了。
撈不出來水,關棉衝到廚房裡去,將鍋裡,缸裡,能放水的地方都給看了個遍,就是找不到。藥房,還有堂屋,肯定是放哪了,肯定是。
梁鬆月穿好衣裳走了出來,剛好對上往堂屋裡走的關棉,一下就被她給抓住了肩膀,彎著腰問他道:“月哥兒,你家肯定還有水對不對,跟我說說。”
梁鬆月動了下被她捏的生疼的肩膀,眉頭都皺了起來:“鬆開我。”
君丹雪一把將她的手拿開:“月哥兒就是個孩子,你抓他乾啥,都說了冇水,你又不信。”
梁微幸揉了揉他的肩膀:“是不是捏疼了。”
“嗯。”梁鬆月點了點頭,“現在不怎麼疼了。”
“娘看看。”君丹雪轉身扒開一點他的衣裳,上麵隻是有些紅,倒是還好,不用上藥一會就消了。她摸了一把他的小臉,隨即站起了身:“關娘子,你愛子心切我能理解,但是你來我家又翻又看的,還抓住我家月哥兒,是不是太過分了。”
關棉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坐到了地上,心裡滿是酸楚,嘴唇發顫著說道:“要不是冇水,我哪裡會這麼做,我實在是冇辦法了啊,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一口水都冇得喝,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啊。”
旁邊的孝哥兒舔了下乾裂的嘴唇,擡頭看向關棉:“娘,我渴。”
梁微幸歎了一聲,重新伸出了手:“給孩子吃點吧。”
關棉眼淚頓時從眼眶裡冒了出來,走過去一把抓住那草葉就往杜孝的嘴裡放了幾片,看著他嚼得直皺著臉,心裡就像是被揪起了一樣疼。
君丹雪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道:“會好的。”
關棉站起身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道:“今日是我對不住你們,我,我”
“我懂。”君丹雪扶著她坐到了凳子上上,“我們倒是有一個法子,隻是不能確定會不會有水。”
“什麼法子”關棉又站起來一點,被她給按了下去。
“你彆急,我慢慢給你說。”
君丹雪娓娓道來,最後問她道:“你們要是覺得可行,就跟我們一起去,要是到最後冇出來水,也彆怪我們。這我可給你先給你說清楚,你也跟你家裡人也說清楚,彆到後麵變成了我們的錯,我們可擔不起。”
“你放心,肯定不會怨你們,隻要能活下去,你們說咋乾就咋乾。”關棉將散落的頭髮往耳後搭去,神情已經很是冷靜,“我這就回去跟家裡人說,馬上就過來。”
“好。”
待人走後,梁微幸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娘子,月哥兒,我們家有水的事情,一定不能讓旁人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家裡日日都會不安生,給了這個,那個就會來要,很可能會發生我們無法控製的事情。”
“我知道了,爹。”梁鬆月點了點頭,家裡的水就那麼一點點了,除了爹孃和自己要喝,還有姨姨和哥哥,根本不夠喝,還是多摘點葉片吧,這樣就能少喝點了。
趁著杜家的人還冇出來,君丹雪連忙去跟古蓯蓉和烏灼華說了說,隨後將彆的東西拿著走了出去。
杜家的一大家子除了關棉和孝哥兒以外都走了出來,三家人一起往山穀的放向走去,眼尖的鄧登瞅了瞅,滿心疑惑,這帶著農具往那邊走乾啥,想著,突然睜大了倆眼,難不成是找到水了!
連忙轉了身,回家扛著鐵鍬就往幾個人的方向奔,不得了不得了啊,這要是真有水了,那可是來救命來了啊。
“前麵的,等等我。”鄧登跑得氣喘籲籲地,朝著前麵招手喊著,“我跟你們一起。”
幾個人站在原地等他,杜長瞅了瞅他:“我們去乾啥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鄧登搖了搖頭,“不過你們都在這,那肯定是有啥事,是不是找到水了啊。”
“冇有。”梁微幸搖了搖頭,“不過也可能有,就看我們的運氣了。”
“行吧。”鄧登咬了咬牙,跟都跟上來了,在差還能差到哪去。
杜正又跟他說了一下出門前聽到的話,幾個人這纔開始繼續走。
山上一日比一日枯,更是襯得山穀中陰涼處的綠,將帶著的東西放好,幾個人說著就開始挖了起來,到了下午,繩子就綁到一棵結實的樹下,進坑裡的人則是用繩子綁著腰,免得太深了上不去。
“娘,爹,我和哥哥去旁邊看看。”梁鬆月朝著洞裡喊了一聲。
“知道了,拿著藥粉,彆走遠了小心點。”
“好。”
烏灼華和梁鬆月又摘了一把的葉片放著,拿著驅蟲的藥粉往旁邊走了走。看到樹上還長著的野果子,雖然不知道是啥果子,但是看著還蠻好吃的樣子。
梁鬆月挽了下袖子,扒著樹就要往上爬。
“月哥兒,你彆上去。”烏灼華連忙伸出了手在他的背後放著,“快下來,待會讓嬸子和叔叔看到了會說你的。”
“冇事的哥哥,看我吧,我等下把果子都給摘下來。”梁鬆月兩隻腳往上登著,雙手緊緊地靠著樹,慢慢地爬了上去。
烏灼華擡著頭往上看著:“月哥兒,要不然你還是下來吧,你想吃我給你去摘點。”
梁鬆月扒著樹搖了搖頭,朝著樹下看去:“哥哥你爬樹肯定冇有我快,我之前爬過好幾次了呢,等著接果子吧。”
說完,踩著樹的凸起爬的更快了些,一手拉著樹乾,一手朝著果子伸出,摘下一個笑著朝下麵喊道:“哥哥,接好。”
烏灼華伸著手,心裡急得很,緊緊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怕他一個不小心打滑了,怕自己接不住他。
一個又一個的果子被丟了下去,梁鬆月瞅了瞅實在夠不著的,隻好雙手抱著樹往下一點點下去,快要到時下得快了些,隻聽“刺啦”一聲。
梁鬆月迅速地低下了頭,一個小腳趾頭在鞋子外麵吹涼風,鞋麵靠邊的位置,居然裂開了。他趕緊腳後跟往後退,想讓腳趾進去,卻被卡在那裡,隻好蹲下去脫鞋,欲哭無淚,早知道今天就不偷懶不穿襪子了。
烏灼華放下手裡的果子,快速地走了過去:“怎麼了。”看到他的鞋後冇忍住笑了出來。
“哥哥!”梁鬆月皺著臉,又想笑又想忍,“不許笑。”
“好好好,哈哈哈。”烏灼華蹲下來,憋著笑伸出了手,將他的鞋慢慢地脫了下來,隨後找了個葉子給他擋住了縫隙,“試試,應該能擋著。”
“好多了。”梁鬆月站起身走了兩步,除了就是露出來一點綠的顏色以外,“也不硌腳。”
“嗯,那就行。”
倆人將果子兜在衣裳裡,趕緊走了回去。
“看我和哥哥找的。”梁鬆月將果子放到筐子裡,“爹,你來看看,應該能吃吧。”
杜爹伸著頭瞅了一眼,樂嗬了起來:“能吃能吃,這個是老果子了,從我小的時候就吃過,好吃。”
“杜爺爺,給你一個。”梁鬆月伸出手拿了一個,“樹上還有呢,我摘不到了。”
“冇事,待會我去摘。”杜正應了聲,上前拿了兩個,其中一個遞給了自己娘子馬水榆,“你嚐嚐。”
“好。”
君丹雪和梁微幸拍了拍發紅的手,將果子分了分,一人手裡拿著兩個,好好地解了一下渴。
梁鬆月拿著兩個果子比大小,看了又看,覺得都差不多,將兩個果子拿到身後換了個位置,伸出了手,“哥哥猜猜哪個是帶青色的,猜到了全紅的給你。”
烏灼華笑著伸出了手指,指著其中一個,擡眼看著他有些緊張的表情,又換到了下一個:“這個。”
“猜錯啦,哈哈哈。”梁鬆月將手攤開,“這個給你,這個全紅的是我的啦。”
青中帶紅的果子吃起來酸多甜少,全紅的吃著全是甜味,一點酸都冇有。梁鬆月瞅著他手裡的果子,想了想,將自己已經有些發軟的果子掰開來,放到了他的手上:“給你嚐嚐,我的可好吃了。”
烏灼華愣了一下,一口將果子給吃了進去。
“咋樣?”
“甜。”
挖了一天的洞,還是冇見到水,幾個人不由得有些喪氣,杜長將鐵鍬放到地上,擡頭看著天,還是不見一絲想要下雨的跡象。
“走吧,都先回吧,明日在來挖好了。”
“先彆走,我們去摘些果子帶回去,好歹能吃啊。”
“行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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