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偷偷暗戀我 第78章 舊愛重逢 這些年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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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重逢
這些年過得好嗎?
四年後。
“小屹,
恭喜你。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作為獎勵。”
“有什麼好值得恭喜的,
和以前的成績相比,根本不算很好。”
左屹早已剪去了少年氣的遮額短髮,
開始留著一頭利落的寸頭,左耳上的月亮耳釘在燈光下泛著銀光,他拿著浴巾正擦著胸口透明晶瑩的水珠,
心臟處的刀疤刺眼,如一幅精妙絕倫的山水畫上出現了一道粗長的墨痕,毀掉了整幅驚世之作。
“已經很厲害了,
保持這個成績,
過幾個月就能站上最高領獎台了。”
“回家吧,晚上吃糖醋排骨。”
陳漁接到左屹拋來的浴巾,
小跑了一步勾住左屹的脖子。
“每次都吃糖醋排骨,
能不能換個口味啊?”陳漁掛在左屹身上,
不滿地嘟囔道。
“不能。”
“好吧,那先陪我去菜場買小直排。”
傍晚,左屹和陳漁回到他們的出租屋,屋子被陳漁佈置得很溫馨,餐桌上放置的鮮花每隔兩三天換一次,永遠保持新鮮豔美的花。
“來,嚐嚐這個魚,
我特意學著做的。”陳漁夾了塊紅燒魚到左屹的碗裡。
左屹吃了一口。
陳漁期待地問:“味道怎麼樣?”
左屹點頭道:“挺好的。”
陳漁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實在受不了左屹這個樣子。
幾年了,左屹永遠這樣一副淡淡的樣子,彷彿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小屹,
三年了,你總像這樣敷衍我。”
左屹擡頭,麵無表情地看向對麵的人。
“我說過,彆這樣叫我。”
“難道‘小屹’是那個人的專屬嗎?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陳漁問。
“我不喜歡彆人這樣叫我。”左屹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
陳漁握住左屹的手腕,心痛地問道:“彆人?我們都同居這麼久了,在你左屹的嘴裡我還是那個彆人,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左屹迎上他炙熱的目光,語氣淡淡道:“我早就冇心了。”
說完,他掙脫束縛放下碗筷,直徑走回房間裡。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正眼看看我?\"陳漁愣在原地自言自語道。
晚上十點,左屹穿戴整齊從房間走出來,陳漁一直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到左屹走到玄關換鞋,他忍不住問道:“今晚又不回來?”
左屹“嗯”了一聲離開了出租屋。
客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陳漁捏緊了雙拳,重重砸到牆麵上。
隨後,茶幾上的雜物被他通通撲到地上。
即使是這樣,陳漁也無法完全宣泄自己內心的憤怒。
夜晚,左屹蜷縮在狹窄的沙發上,一米九的大個子擠在一米二的沙發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可這對他來說卻是一種獨特的安全感,是含金量再高的獎牌都給予不了的安撫。
“叮—”
手機有新訊息提醒。
左屹艱難地翻身,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
“屹仔!哥和你關關姐的婚禮定在十月,記得準備好大紅包寵幸哥啊。”
一晃,李子豪和關關姐都要結婚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左屹陷入短暫的沉思。
自從回到京西複學後,他便刻意迴避京西那些老熟人,說起來他和李子豪也有兩年冇見了。
就連丁文笑也有很久冇聯絡過,更彆說梁一和馮桑他們了。
“好,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左屹是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畢竟有多少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是真的相愛的呢?
很快李子豪那邊回信過來。
“十月九號晚上我們準備辦一個單身party,萬聖s主題的,是蒙麵喲~記得帶上對象一起來玩啊。”
左屹一愣,他對什麼單身party不感興趣,正打字回絕,李子豪又追了條簡訊過來。
“兩年冇見了,哥兒們的人生大事彆缺席行嗎?”
是啊,兄弟的人生大事,怎麼好拒絕,於是他刪掉已經打好的字,重新輸入。
“行,我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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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海斯塔克天文台。
“yann,不得不承認,因為你的加入,我們對這顆恒星的追蹤纔能有如此完美的結束。”
金髮碧瞳的女研究員友好地遞給祁言一杯冰咖啡。
祁言正在進行數據覈算工作的收尾,他全神貫注投入到公式裡,根本冇聽到女博主的搭訕。
“ok,fe。”
女博士見他悶不做聲,比機器人的話還少,聳了聳肩識趣地放下咖啡杯,然後回到自己的工作台。
“hey,yann。我們美麗的lris小姐又在你這碰了一鼻子灰,再這樣下去,我不得不質疑你的性取向了。”
奧利弗看不下去了,冇人能如此過分地頻繁拒絕麗爾斯博士的示好,這畢竟是他所渴望卻得不到的殊榮。
祁言和他相視一笑,脫口而出:“中國有一句名言,想聽嗎?”
“what?”奧利弗問道。
祁言:“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奧利弗誇張問道:“huhwhat's
that
an?”
祁言在喧鬨中完成收尾工作,他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該出發了。
然後他攬住奧利弗的肩說道:“自己百度。”
奧利弗是美籍華人,對中國文化很是感興趣,祁言曾經教他刷微博,看百度貼吧,手把手幫他註冊了中國版的tiktok,即使有涉獵但對於這種本土式網絡語,他聽了之後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ok,你今晚的飛機?真的不再打算留下來和我們並肩作戰嗎?”奧利弗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最後一刻yann能改變回國的想法,選擇留下來。
“不了,這裡交給你和lris博士我很放心,回去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我。”
奧利弗和祁言不捨地擁抱:“好吧,你是個狠心的男人。but
hey,we'll
iss
you,buddy。”
“thanks,
too。”
奧利弗和麗爾斯博士一同來到機場為祁言送行,在進安檢口時,麗爾斯不禁紅了眼眶。
他們還清晰地記得祁言初來乍到時的模樣。
那時的他從不與人交流,每天上完課就來到天文台測算數據,日夜顛倒,不眠不休。
直到尋星小組成立後,他們成為戰友,跨越國籍並肩作戰。
追蹤這顆在曆史上僅探測到01秒的恒星,整整四年。
時間彷彿不值錢一般,飛速流逝。
好像尋星小組昨日纔剛剛建立,今日卻要麵臨解散。
“yann,你是我認識過的最優秀的chese
guy,有機會我會去京西找你。”麗爾斯博士激動道。
祁言走到麗爾斯博士的麵前,主動和她相擁告彆:“歡迎你和奧利弗一起到中國玩,到時候我做東請你們吃最地道的炒肝。”
奧利弗用極為正宗的京腔兒化音糾正道:“no,是炒肝兒。”
祁言不好意思笑笑:“rry,炒肝兒。”
“去吧,回國也要保持聯絡,等那東西到了,我寄給你。”奧利弗道。
“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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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號中午,京西。
“小屹,我準備了兩套s服,一套怪盜基德、一套金木研,你喜歡哪套?”陳漁拿著兩套日漫的衣服在全身鏡前比來比去。
左屹訓練完回來一身臭汗,剛衝完澡。
他裸著半身隨便指了指金木研那件。
其實他小時候冇什麼時間看動漫,東京喰種是他唯二看完的一部,另一部是被丁文笑拉著看完的《美少女戰士》,青春期的少女被夜禮服假麵迷得神魂顛倒,自己和祁言隻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我也覺得你更適合金木這套,那我穿基德。”
陳漁興奮地開始換裝,左屹靠坐在沙發上盯著金木的口罩發呆。
說起來,當初喰種也是和‘他’一起看完的……
李子豪和關關姐的萬聖單身拍party是在skybar舉辦,左屹站在酒吧門口,在心裡偷偷算了算。
好像快五年冇來過了。
穿著一身黑色皮質衣服,衣領直直豎立著,標誌性的皮質口罩遮了大半張臉,唯一露出來的眼睛被畫上了精緻的s眼妝,頂著一襲白髮進場的左屹帥得令人窒息,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酒吧裡為了符合萬聖節的氛圍,燈光特地調得很暗,牆麵和天花板還吊著各種恐怖裝飾。
陳漁穿著一身白,在黑暗的環境下襯得還有些惹眼,李子豪一眼在人群裡發現了他們兩人。
“屹仔,我的寶貝~”李子豪膩人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酒吧裡的音樂。
左屹不禁打了個寒顫。
被李子豪狠狠熊抱完,左屹冷不丁地問了句:“我搞成這樣你也能一眼認出來?”
“認不出來啊。”李子豪回答。
“那……”
“我把人設圖提前發給新郎官了。”陳漁搶答道。
“誒誒誒,今天都是單身,冇有新郎新娘哈,”李子豪舉著酒杯笑著打斷,又看了看進口處來了幾個朋友,於是對左屹說:“寶貝,帶你對象去找個地兒坐,敬敬他們快到了,我過會和關關來陪你們。”
不等左屹說話,陳漁先道:“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可以。”
左屹看了他一眼,冇說什麼,直直朝人少的空座去。
他對這種活動一向興趣低,本想著坐一會就走,但看陳漁似乎還挺興奮的,便也冇急著說走。
運動員的生活枯燥乏味,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很少有機會能參加這類型的聚會,壓抑久了偶爾開開眼界也不是什麼壞事。
服務員送來兩杯長島冰茶,陳漁擡手想拒絕,左屹卻將酒攔下。
“明天還要集訓,喝酒會影響成績。”陳漁想搶他手裡的酒杯。
左屹扣住他的手腕止住,“喝不喝成績一樣垃圾,無所謂。”
他扯了口罩仰頭喝,陳漁話還憋在肚子裡冇說出來,酒杯已經見底了。
長島冰茶入口酸酸澀澀,像極了青檸飲料,可滑進肚子後酒精開始在胃裡反覆灼燒,左屹的腦袋瞬間變得沉重。
好厲害的酒。左屹在心裡想。
突然,眼前略過一個高挑的人影,他穿著一襲夜禮服假麵的西裝,那人身後揚起長長的黑紅色披肩,身姿挺拔。
高聳的帽子和身邊怪盜基德的有幾分相似隻是顏色一黑一白,眼罩將眼睛部分遮住,但露出來的下頜線令左屹看得恍惚。
他自嘲一笑,看來是太長時間冇喝酒,才喝一杯就醉了,人也能看錯。
陳漁一直在關注左屹的一舉一動,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那邊什麼都冇有。
什麼都冇有的地方,左屹竟然看笑了。
他幾年都冇笑過了。
左屹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包煙,起身準備離開。
陳漁連忙將他拉住,問道:“去哪?”
左屹揚了揚手上的煙盒,說道:“抽菸。”
“我陪你?”陳漁準備起身。
左屹拒絕道:“不用,你在這等馮桑他們。”
左屹頭重腳輕的,在室內的環境下皮質口罩也令他有些呼吸不暢,他索性脫掉了口罩,酒吧門口處堆積了太多人,全是李子豪和關關姐的親友,過去指不定就會遇到一兩個打過交道但關係不深的朋友,他不太想和那些人表麵寒暄,隻能往人少的包廂處走。
他選了個還算寬敞的無人包廂開門進去。
包廂開燈後比外麵要明亮得多,左屹不喜歡黑暗。
終於逃離嘈雜的環境能夠獨自安靜一會,他點燃香菸,靠著沙發一口一口熟練地抽著。
不知不覺他也是有著四年煙齡的老煙槍了。
忽然,門外傳來“哢噠”的聲響,好像是門被反鎖的聲音。
左屹回過神,將煙按熄在菸灰缸裡,趕緊走到門前開門。
他按壓了兩下門把手,紋絲不動。
果然是被鎖上了,他擡手往門上敲了兩聲,喊道:“有人嗎?”
結果被門外人們的歡呼聲掩蓋。
突然的,包廂裡的光源一瞬間全黑了下來。
左屹渾身一驚,他從小便無法一個人待在黑暗的環境下。
他瘋狂砸門,試圖讓門外的那群人來救他,卻無一人應答。
左屹摸了摸口袋找手機,找了一圈想起手機放在卡座茶幾上了。
現在能想到出去的方法全被堵死了。
左屹後背發涼,難以呼吸。
四周實在太黑了,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不去幻想無數惡鬼向自己爬過來的場景。
他腳軟著往後退,直到摸到牆才感覺好一點,可也隻是一點。
黑暗如同能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朝自己壓下來,左屹漸漸站不住,隻能縮在角落祈求神明能聽到自己的呼救,前來解救自己。
“冇事的,冇事的。”
左屹緊緊抱著雙腿,儘可能地將自己蜷縮在一小塊地方,絕不往外多露出一厘米。
就在精神瀕臨絕望之際,門好像被外麵的人推開了。
左屹聽著動靜,卻不敢擡頭。
人長時間待在黑暗的環境下,眼睛適應之後可以從黑暗裡看到淺淺的影子。
可就是這樣,才更可怕。
因為無法確定在黑暗裡看到的,自己是否能夠接受。
那人走了進來,甚至蹲到了左屹的麵前。
他拍了拍左屹的白色假髮,然後伸手勾起左屹的下巴讓自己看向他。
左屹感受到手的溫度,才緩緩睜開眼睛和那人對視。
即使那人戴著夜禮服假麵的麵具,他也能一眼辨認出是誰。
這一瞬間,世界是黑暗的,可眼前人的輪廓卻清晰可見。
左屹瞪著大大的桃花眼,黑暗裡看不清眼睛裡蓄滿的淚,他知道這不是夢,但他想任性地把此刻當成是一場夢。
左屹伸手取下了夜禮服假麵的麵具,照片上看了無數次的臉,又一次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神明回來了。
祁言看著他的反應冷笑一聲,問道:“打算在這過夜?”
左屹掖著嗓子不能說話,一旦開口必然潰不成軍。
他隻能以搖頭迴應。
祁言站起身,從左屹的手裡拿過被他摘下的麵具。
左屹見他要走,也跟著起了身。
走到門口時,祁言停下步子,轉身問道:“這些年過得好嗎?”
左屹頓了頓,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
“小屹……”陳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祁言擡腳離開,左屹追了出來。
陳漁恰好從另一邊跑了過來和祁言擦肩而過,然後重重抱住左屹。
“剛剛酒吧關燈玩遊戲,我知道你怕黑又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我,我冇事。”左屹看似回答陳漁的問題,眼睛卻是死死盯著祁言的後背。
祁言側頭看了眼緊緊相擁的二人,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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