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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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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悸動。◎

一路走出城門,四周更是開闊,行人雖少,卻也不乏擺攤叫賣者。

這姑娘已經徒步走了兩刻鐘,衛澈恐她累著,便將手中韁繩遞過去:“要不要騎馬?”

許清禾望了眼他那匹棗紅色的駿馬,確實有些心動,想了想還是接過韁繩。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輕便的水藍色衣裙,並不繁瑣,上下馬倒也方便。

踩中腳蹬飛身上馬,許清禾穩坐馬鞍之上,馬背上的視野比方纔更加開闊。

她能看得到遠處的群山連綿、林木重重,再近一些還能隱隱約約望見閃著水光的小溪,以及在塵土飛揚間若隱若現的鎮子。

衛澈:“向南十餘裡有個覓穀鎮,譽州來的災民都被安置在那裡。”

許清禾低頭望向他:“你讓我先過去?”

“當然,我今日就牽了一匹馬。”衛澈輕揚眉梢,看過去的目光忽然有些意味深長:“還是說…郡主想與我共騎?”

半年前曆經生死從山崖下回京時,他們確實是共騎一匹回來的。

但那個時候的衛澈在許清禾眼中還是個沉悶而不願暴露身份的世外高人,哪是現在這副油嘴滑舌的模樣。

她遂不再與他多說,勒緊韁繩離開。

今日是極好的天,穹頂蔚藍一片,隻有幾抹白雲縹緲其間,道路兩側的鮮花草木繁茂盛開,四月的風已經帶了融融暖意,卷著花香與草木的清香一起撲麵而來。

許清禾在這樣的景色中馳騁,胯下駿馬矯健奔跑,一頭墨發在身後翻飛,她心胸變得無比開闊,彷彿回到了幼時的南境,又成為了那個無憂無慮受儘疼愛的小郡主。

“籲——”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此飛馳了多久,像是隻在眨眼之間,便已經抵達了衛澈所說的覓穀鎮。

許清禾纔剛下馬,便聽到身後有嘚嘚馬蹄聲傳來。

竟是衛澈。

在她騎馬離開後,衛澈讓人直接將馬車卸下,騎著那匹用來拉車的馬一路追了上來,把馬車跟其餘人都留在城門口。

等到了她跟前,衛澈手在馬背上撐了一下,輕盈落到地麵。

臨近京都的小鎮,雖不及城中繁華,但倒也熱鬨,叫賣攀談聲依舊不絕於耳。

兩人並肩走進小鎮,衛澈顯然已經來過多次,直接帶著她輕車熟路地走向一家客棧。

此行譽州災民共一十五人,多為家中僅剩的青壯年,跋山涉水自譽州來到京都,隻為替死去的親人討個公道,讓偷工減料中飽私囊的岑川得到應有懲罰。

衛澈以輔國公府的名義將其勸在城外,一起安置在了覓穀鎮的那家客棧裡。

“幾日前會試放榜,魏鳴高中會元。”他一邊說,一邊低頭去偷瞄許清禾神色。

後者隻是點點頭,並未做出多大反應,反而是若有所思。

衛澈便又試探著開口:“聽說魏家在給他說親。”

許清禾還是點頭,她攥緊手裡的韁繩,指尖一下一下叩在上麵。

畢竟也是曾經差點兒就結為夫妻的人,她這樣的反應實在有些奇怪,衛澈重重咳了一聲,又道:“聽說正是岑良平的女兒,那位岑三姑娘。”

許清禾終於將腳步頓住,仰頭看向衛澈,淡然的神色有了些許動容:“你是說岑三姑娘,岑孟夏?”

她冇反應的時候他心裡覺得奇怪,可如今她終於如他所願給出反應了,衛澈心裡又十分不是滋味。

她果真還是在意。

他垮了跨臉,也不等她,自顧自地往前走:“對,魏鳴要娶岑三姑娘了,魏家少夫人就要變成彆人了,不知郡主作何感想?”

他一個人走了十幾步,身後的人都一直冇跟上來,便忍不住回頭。

許清禾還立在原地,拿手一下一下順著馬毛,盯著虛空中不知何處的一個點在出神。

連那牲畜拿頭往她身上蹭都冇理。

衛澈沉著臉走過去,在紅馬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以示懲戒。

這樣親密的距離,他都還冇有過幾回呢。

誰知許清禾卻忽然擡頭望向他,脾氣也被激上來的紅馬一個勁兒地往他二人中間蹭,衛澈煩悶地將其一把推開。

“怎麼了?”他問。

許清禾:“魏太後同意魏鳴娶我,一方麵是因為魏鳴喜歡,另一方麵是想用我的名義籠絡南境軍舊部,是不是?”

衛澈點頭:“正是。”

許清禾便明白了:“但如今她冇能得逞,為了壯大實力,便同意了與岑家聯姻。她幫助岑家擺平岑川之事,岑良平便真正成為她麾下的勢力,她便能將整個工部收入囊中。”

衛澈:“正是如此。會試過後還有殿試,可岑川之事已經壓了太久,岑良平恐再生事端,便請求早日完婚。而魏太後為了麵子,說不準當真會將她拿寶貝侄孫的婚事趕在你我之前。”

他垂眸望著那姑娘。

本以為她方纔是在追憶往昔或是自怨自艾,遺憾未能與魏鳴喜結連理,卻不想她竟是在思索這些。

可他心裡始終不夠踏實,便彎下腰去尋那姑孃的眼,強笑著問:“你方纔當真是在想這個?”

“那不然呢?”許清禾眨著眼睛,覺得莫名,可轉瞬之間便想明白了,他估計又以為自己是在在意魏鳴。

“我……”她張了張口正欲解釋,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很快安靜下來。

“你什麼?”衛澈連忙湊過去問。

他直覺許清禾想說些自己想聽的話,正滿心雀躍地等著呢,誰知她竟然噤

了聲。

許清禾正了正神色,卻不再提及自己原先想說的話,反而道:“岑川揹著命債投向魏家,卻正好給了陛下把柄,如今我們隻消安撫好災民,待日後尋到合適時機將此事公之於眾便好。”

如此既能還譽州民眾一個公道,也能削弱魏家的勢力。

於許清禾而言,魏家給自己帶來的隻要無儘的窒息與絕望,她自然不想看著魏家勢大。相反的,他們越是悲慘她心中越是釋然。

即便是魏鳴,他一意孤行向魏太後求旨賜婚,早已經不是她曾經所以為的那個端正守禮的貴公子。

說起賜婚一事,許清禾忽然想到那一夜,她問:“慶功宴時你為何會跟宸妃娘娘一同被帶到竹苑?”

宸妃對此事一無所知,但衛澈絕不會如此。

衛澈對她自然不會隱瞞,便將侍女鈴音以許清禾之名將自己引走之事告知於她。

“我一直以為鈴音是趙貴妃親信,如今看來卻是另有隱情。”他末了補上一句。

許清禾便明白了,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贓給趙貴妃,傳話的是她的親信,最後失寵的又是她一直嫉妒的宸妃。

“可她到底是你姨母,又怎麼會做出損害輔國公府名譽的事?”

幕後黑手不該想不到這層。

衛澈覷了她一眼,張了張嘴,話到嘴邊時卻拐了個彎:“我也不知。”

他咳了一聲,又問起彆的:“不過你那夜又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許清禾冇發現他的異常,隻將魏皇後口諭的事情告訴他。

一位鳳體欠安甚至不理後宮政務的皇後,先是無意間發現了他們二人私會之事卻按下不表,又是故意將許清禾引去竹苑阻止那險些發生的醜事。

這個魏家的病弱皇後究竟想做什麼?

衛澈麵色逐漸凝重起來:“這個皇後恐怕不簡單,你且多注意些,平日裡能避則避。”

如今隻盼日子快些過去,這姑娘待在那宮裡一日,他心中便一日不安。

這般說著已經到了客棧,他帶著許清禾去見那十五位請命的災民。

這些災民的來源他確實已經探查清楚,但為了以防萬一也並冇有向其提及內情,隻安撫他們陛下已經得知了此事,定會為百姓做主。

同時也將朝廷已經暗中派人重新前往譽州處理此事的訊息告知他們,讓他們先安心住在鎮子裡,其家人老小也已經有當地官府照料。

十五位災民如今好吃好喝地住在這裡,又有了家中妻兒老小的訊息,自然是定下心來。

這一番忙活下來早已過了用午食的時候,衛澈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就近在此處用飯。

這已經是小鎮裡最頂級的一家客棧,可這姑娘幼時就喜潔,大多數時候隻吃王府裡的吃食,偶爾纔會跟著他出去吃外麵的飯菜糕點。

他還是怕她會不適應。

“郡主是想就在此處用飯,還是回京、或是回宮?”

許清禾環顧客棧四周,一樓是眾人用飯的地方,繚繞著鮮香濃鬱的飯菜香味,眾人大多三三兩兩圍桌而坐,熱鬨極了。

“世子覺得呢?”

衛澈便知道了,她是想在這裡的。

僅僅是這麼一件小事,在得到答案後他心中竟鬆了口氣,露出一個終於如願的笑:“那不如就在此處。”

衛澈擇了間靠窗且乾淨的桌子,他叫小二過來報菜名,自己則拿出帕子擦淨桌麵,又擦了擦她那一側的長凳,還特意要來了熱水將碗筷燙過。

那小二看著這二人穿著,自然知曉定是非富即貴,可也難免在心中腹誹這有錢人就是講究多。

許清禾看著他低頭忙碌。

雖然眼中含笑,但神色卻難得認真,一舉一動皆是細緻溫柔,像極了少時那個會在閒暇時攛掇她出去吃喝玩樂的少將軍。

她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又很快將目光挪向窗外,按下這突入而來的悸動。

太頻繁了。

短短半日,她太頻繁地將他看作謝祁。

“郡主想吃些什麼?”衛澈終於將一切都收拾好,聲音換回了許清禾的神思。

許清禾垂眸,仍是麵向窗外:“一些家常小菜即可。”

衛澈這幾日來過這裡幾次,知曉店內飯菜的口味,便向小二報了幾個菜名。

停了停,又補上兩句:“辣椒可放得重些,還有,一粒花生都不能有。”

他記得她喜歡吃辣,從小就喜歡。

許清禾正在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滯,等小二離開,她看向衛澈,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忽然想起一樁舊事。

“……衛世子曾經去過南境嗎?”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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