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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掠嬌 第10章 第十章 難以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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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以克製

夜色裡,孟清辭去承輝堂的路上,精緻的嬌顏一片冰冷,冷漠的神情映著斑駁的樹影顯得格外駭人,為天黑了還要多跑的一趟差事,心情糟糕透頂。

傅晏桉今日在外與同僚多飲了幾杯,回承輝堂卻不見晴兒來找他,酒意翻湧,覺得晴兒脾氣實在是擰,仗著酒意便往碧瓊苑尋去。

他心知肚明,若晴兒真離了侯府,兩人再無可能。可若是當初阻止妹妹還她良籍,以她剛烈的性子,定要與他決裂,再無轉圜。

可她這般的豔色沒了他護著,在這世道,怕要淪為權貴的襟鑾。

大長公主府裡那日,她假扮妹妹跳《洛神飛天》,他看的分明,水榭裡的那些公子哥兒,以為她是傅靜妤,目光且敢黏在她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剝,若是知道那是她,哪裡忍得了。

兩人在廊廡下不期而遇。

孟清辭見他步履微浮,顯是醉了,便在十步開外止步,手裡捧著給親手給他繡製的腰帶,並未如往常一樣規矩的行禮,隻靜靜的,漠然的,一雙眸子凝冰般不帶感情的看他。

傅晏桉就知道妹妹一向是個知情識趣的好姑娘,今日他給母親林氏請安的時候,特意展示自己舊了的腰帶,傅靜妤定能心領神會,這早就是他們兄妹心照不宣的小把戲。

他近日公務繁忙,她又非要事不出碧瓊苑,他已很久不能時常見到她,思念之情愈甚。見了她,眸底寒冰乍破,周身凜冽之氣一掃而空,頃刻間便又是那溫潤儒雅,唇畔笑意和煦如春風的模樣。

急切的走近幾步,看清了晴兒眼裡凝冰淬雪的冰冷無情,澆透了一腔熾熱,瞬間酒醒了一半,忽然後悔沒有沐浴就出來找她,她最是愛乾淨。

“是給我的罷。”傅晏桉裝作沒有發現,如常走近她,月色裡,眸色深邃溫柔,伸手拿過那條繡工精緻的腰帶,嗓音多了絲憂傷:“勞你費心,隻遺憾,你出府後,我再沒有這樣的福氣。”

孟清辭不想和侯府的人撕破臉,隻在心中冷笑,冷眼看他演,說的好像侯府的繡娘和他的婢女都死了一樣。

傅晏桉和傅靜妤兩兄妹,一個萬事不開口,從來不拒絕,一個是拿著婢女做現成的人情。

她想自己在這裡生活再久,也無法融入這裡的三觀,越是待的久,越是反感這種無孔不入的男尊女卑,夫妻尊卑、兄妹尊卑。

尤其是她這種高門大戶的奴婢,隨時需要工作,還沒有固定的工作量。

傅晏桉這種大少爺,還覺得讓她繡精緻的腰帶,他賞臉的日日佩戴,是兩人調情py的一環,增進兩人的感情方式。

一條繁複的腰帶孟清辭要繡半月,她白日伺候主子,晚上點燈熬油,一邊繡一邊罵傅晏桉:她真是謝謝他,謝謝他全家。

一雙清淩淩的眸子似看穿了他心底深處的卑劣,傅晏桉心頭漫起幾分羞惱,卻仍舊悉心哄著她:“你想怎麼樣,和我說,你從小到大,我哪一樣沒有依你,你難道還在為了前幾日的事情和我置氣麼?”

他是想她生氣的,那說明她心裡還有他的一席之地,好過她如今對著他一副無心無情的模樣。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高傲如山間白蓮的傅家大少爺,會對一個婢女無緣無故的言聽計從嘛,這些年說不準兩人間是誰在馴化誰,不過是想用那點情意拿捏她罷了。

她承認,傅晏桉年幼時待她卻有幾分真心,可如今嘛,更多的不過是作為主子,想要控製她、奴化她。

可惜,傅晏桉做夢也想不到,她芯子裡從來都是個思想成熟的靈魂,不是圈養在四方院裡的人畜。她從前有大把人卑微跪舔,隻為博她一笑,她自己便能一擲千金,男人的一擲千金和甜言蜜語對她來說都是貧瘠荒蕪,傅晏桉的手段對她根本毫無作用。

“哎,你往日如何待我好,我怎麼會和你置氣。”孟清辭收斂心裡的厭煩情緒,不著痕跡避開他的靠近,一如既往地想要敷衍他了事:“不過是為了錦屏難過罷了,她前幾日還巴巴來找我畫樣子,想給你做一雙鞋靴,現下怕不知躲在哪裡傷心落淚罷。”

傅晏桉聽她口氣不似惱他,暗暗鬆口氣,寵溺的撩起她鬢發彆再耳後,不經意的指腹劃過她圓巧的耳廓:“傻丫頭,錦屏年紀大了,自有去處,倒是你一心為彆人,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多打算。”

孟清辭心想:那我打算的可多了,卻不能告訴你一點兒,誰知道你會不會狗急跳牆。

孟清辭三分憂傷、七分疑慮:“也不知她嫁去了什麼人家,她在承輝堂從來沒吃過苦,不曉得她出去了是否能習慣,你好狠的心,也忍心她放她走。”

傅晏桉知道晴兒有些癡性兒,又心軟,定是想到錦屏素日待她的好,不捨得起來。但他不想聽她提錦屏,若不是錦屏自作主張,晴兒知他情深,定已從了他。

傅晏桉很清楚晴兒喜歡他什麼,他也一直在她麵前掩飾的很好,可現下他突然就不想再裝了,他跨前一步,將人困在廊柱和自己的手臂間,一手攥著她肩膀,清潤嗓音微微發啞:“府裡規矩,女婢過了十六便要配人,你是知道的,看在她服侍我多年的情分上,將她許給腰纏萬貫的商人已算儘了主仆情誼。”

孟清辭掙紮不開他的禁製,她垂眼淡問:“讓她做續弦的主仆情誼麼?”

“誰告訴你的?紫芙告訴你的?”傅晏桉有一絲慌張閃過心頭,可主子之間送奴婢做人情往來實數常事,何況那商人雖年長幾歲,也不是什麼糟老頭子,商人衣食無憂。

錦屏本犯了錯,他都打板子再發賣出去,而是送她了個好歸宿,他可並不算虧待錦屏。

“我也自小長在侯府,多與大小姐在外行走,還用人告訴我,猜也猜到了。”孟清辭諷刺的哼笑了聲,隻因為錦屏自作主張說了違逆他心思的話,他便將人如物件兒一樣送人情了,她隻覺得背脊生寒。

這一刻,傅晏桉像是感受了她的恐慌無助,他指尖微顫,語氣略有受傷:“你和她不一樣,我不會這麼對你的,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你不能這麼想我。”

孟清辭心想:我已經是良籍,你當然無法對我怎麼樣,卻從骨子裡厭惡他高高在上睥睨彆人尊嚴的行為。

再擡眼,她眸光怯怯,嗓音也軟:“我當然知道你待我好,我隻是為錦屏傷感,我亦知,你已儘力為她謀劃前程,又怎麼會怪你。”

掌下是她纖細的手臂,她整個人都水做的一般,柔弱不堪,又像是水一樣讓人鬆不得緊不得,那股子想要強硬的心思,在她依賴的眸光中鬆懈下來:“那你是如何打算的,你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此事總要等我出府再議。”孟清辭繼續糊弄他,無奈的歎息,語含暗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小姐在大長公主府上扭上了腳,日後便不能再跳《洛神飛天》這樣難度高的舞蹈。”

她沒了再留的價值,又有今日的事情,她不想等到傅靜妤出嫁再離開,打算找個契機和傅靜妤辭彆。聽話聽音,想來傅晏桉會幫她去旁敲側擊傅靜妤痛快同意的。

傅晏桉看著晴兒在月色下如妖精惑人心神的玉顏,實在難以克製近親之思,他低頭想靠近他魂牽夢縈的女孩兒。

傅珩:“大晚上,你們在乾什麼?”

孟清辭正愁無法脫身,聽見這威嚴冷肅的聲音劃破廊下的暗色,大大的在心裡鬆了口氣。

傅晏桉倒是不慌,從容的放開孟清辭,略有些遺憾今日這樣的好機會,拱手作揖行禮:“三叔。”

“三爺安,大小姐讓奴婢給大少爺送點東西,這便回去了。”孟清辭簡介的交代清楚,和二人告退。

傅晏桉看著晴兒離去的背影,被身後的手攥了攥,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傅珩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蹙眉:“你如今在陛下跟前得臉,卻不能得意忘形,那日和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要學那些紈絝子弟的癲狂,倒行逆施?”

傅晏桉回神:“侄兒從沒這麼想過,但也不瞞三叔,我和晴兒是自小的情分,總要庇護她一生。”

傅珩眸中異色一閃而過:“夜深了,你吃了酒就不要在外麵吹風,快回去吧。”

傅晏桉與傅珩辭彆,傅珩轉身快步進了無衡山房後的竹林。

孟清辭幾乎要小跑回碧瓊苑,突然聽身後傳來冷嗤:“怎麼,幫你解圍,你連一句道謝也吝嗇,當爺是什麼人?”

孟清辭猛然被傅珩抓著胳臂轉了個身,撞上了傅珩的寬闊的胸膛。她疼的嘶一生,擡手去揉。

傅珩俯身去看:“疼嗎?”

“奴婢並沒有遇見難處,想是三爺想岔了。”孟清辭並不想承認,想到那日,她不僅口脂花了,下唇還破了一點皮,叫她惴惴不安。

不過想他剛才冷肅的樣子,卻是極厭惡男女情愛、癡纏不清,又覺是自己疑心慎重,想多了。

傅珩嗤笑一聲,他從外麵回來正好撞見這對兒‘野鴛鴦’。

她倒是個能的,將他那精明的侄子耍的團團轉,女子詭且妖,他應是厭煩,可不知怎的,他在旁聽著她耍著傅晏桉,竟然品出幾分趣兒來。

不過他不是傅晏桉那等愣頭青,能叫她牽著鼻子走:“忒狡猾,連爺也敢騙,給我侄子繡腰帶的手藝倒是精湛,到了爺這裡,難道還配不得你的好手藝?”

孟清辭知道不能總是糊弄他,識時務的誠懇回他:“當然配的,先前是女婢相差了,怕手藝拙劣讓三爺在外墮了臉麵,三爺既看的上眼,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三日後做好便給您送過去。”

傅珩:“額頭還疼嗎?”

孟清辭思忖:幸好自己當初有先見之明,多做了一條腰帶。她就要出府,哪裡有時間搞這個,且應付著把傅珩的人情還了,很劃算。

一時沒反應過來,擡頭看他,疑惑問:“什麼?”

傅珩正細長的眼睛正看著她,黑眸裡盛了月色,亮的讓人驚心,她心下一緊。

“還疼嗎?”傅珩又問,擡手輕柔的附上她的額頭,輕輕的揉了兩下,然後俯身,像是哄孩子一樣,對著她的額頭吹了吹。

孟清辭:

傅珩:“彆忘記答應我的,好孩子,早點回去罷。”

孟清辭看他離開的背影,心涼了大半:好孩子?她一定沒有過度解讀,真當她是孩子的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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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男主就徹底摸清了女主的脾性

如果喜歡,動動小手留言呀

作者內心比較幼稚,受到鼓勵會激情碼字

哎,說起這個,太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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