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那些年的絕代名士 孤寂而又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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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而又倔強
1948年,國民黨準備退踞台灣。在敗退前,開始了“搶運學人”計劃。
當時,儘管北平已被解放軍重兵包圍,然而南京教育部的一架專機仍然冒險飛臨。有資格坐上這架飛機的,隻有胡適和陳寅恪。——這是士釗、竺可楨等,甚至在那個被陳寅恪稱之為“很可怕”的國度也有一個人蠢蠢欲動。
1949年末,**率**代表團訪蘇。閒談之時,斯大林竟然向**打聽起了陳寅恪,稱自己讀過他的曆史著作——斯大林的《中國革命問題》引用了陳寅恪著作中的許多材料。回國後查知陳寅恪在中大,**特意叮囑優待之。
“閉戶高眼辭賀客,任他嗤笑任他嗔。”強調“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陳寅恪並非來者不拒。事實上,向來不善社交、甘於寂寞的他更情願清靜無人擾。對於不想接見的人,不管對方來頭多大,他都堅決不見。也因為這種倔,給自己留下了一個遺憾。
1962年春,“大秀才”康生南下廣州,悄然而至中山大學,向校領導請見陳寅恪。
校長辦公室與陳宅電話聯絡,卻被告知陳寅恪病了,不便接待。辦公室試圖勸說陳家的人動員陳寅恪接待一下,但終於冇有成功。
康生強壓不快,改見了古文字學家容庚。
後來,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準備出版陳寅恪著作《論再生緣》時,康生髮表了自己的意見。在這個意見的作用下,《論再生緣》成了“蓋棺有期,出版無日”的遺憾。
推崇陳寅恪的名流政要大有其人,但其中一人與其他高級領導人不同,他更清楚陳寅恪的價值,而且是發自心底對陳寅恪的關切。
中山大學陳寅恪故居前,有一條白色的水泥小路,是特地為方便陳寅恪在工作之餘散步而修造的。這條路,就是今天中山大學裡著名的“陳寅恪小道”。
而囑咐修造這條白色小路的是陶鑄,當時的**中南局最高首長。
1956年,時任籌委會主任的陶鑄親自提議,將原任中國科學院廣州分院籌委會委員的陳寅恪,提為籌委會副主任。因為他認為陳寅恪是“嶺南學界最具代表性的精英”。
1962年,陳寅恪在洗漱時突然滑倒,右腿脛骨斷裂,這對於72歲的老人而言是一場嚴重的災難。他體質不好,不能手術,隻好靜養。
在陶鑄的直接關懷下,廣東省委特批三個護士,一天24小時輪流在陳宅值班,照護老人的生活。
一位大學教授能得到這般照顧,在60年代的中國難有二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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