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歡 第11章 第 11 章 所以,你是在吃醋嗎?
所以,你是在吃醋嗎?
柳芳菲臉色微變,記起前些日子才口口聲聲否認這一事實,如今當著皇爺男伴的麵兒被戳穿,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若是皇爺知曉日日陪伴自己的愛人與她有瓜葛,會殺了她也未可知。
於是,匆匆丟下一句“你聽錯了”之後,轉動素輿欲要離開。
“擔心我向皇爺告發你?”
男人用她當初的話來堵她,發出低沉的笑聲,“放心,現下的我怎會捨得把你推入火坑?”
以後也不會。
說著,起身將她從素輿抱起置於金絲軟榻。
柳芳菲輕飄飄看了一眼,軟榻是新換的,相較之前翠色竹紋樣式,這次的雲鸞繡樣的軟榻用金絲勾勒瞧著更顯華貴。
不知下麵還墊了一層什麼,坐著輕輕軟軟,似無旁物。
皇爺天生尊貴,想來也是個極懂享受之人。美男在懷,置於軟榻,不知日日夜夜會是怎樣的香豔與酣戰。
是不是……他也曾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精壯的胸膛。
也曾解下腰間柔帶縛腕,抵死纏綿。
這些都是她從昨日這個男人對自己所作所為得到的啟發與聯想。
思及此,她的臉肉眼可見地變了色,緋紅,蕩漾,還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煩悶與酸楚。
“歡歡。”
一道低沉戲謔的聲音從耳畔想起,擡眼便是男人那張冷峻邪肆的臉,“歡歡,你在想什麼?”
他以為柳芳菲坐在這軟榻上是想起的事那日在這兒與她親昵的場景,卻未曾想,她的思緒要遠得多。
尾音猝不及防被吞進發燙的唇齒之間。
男人臉色驟然黑沉,有力的大手鉗住她緊繃的下頜,另一隻掌著她後腦的力道像是要捏碎這個胡思亂想的腦袋瓜子。
他一門心思想著念著她,費儘心力想要給她多一些曖昧與美好。
她倒是厲害,將自己對她做的那些悉數替換成旁的男人,想得麵紅耳赤!
現下誤會大極了,他甚至有種衝動立馬告訴她,自己就是她日日想要嫁的皇爺,並非傳聞所說有斷袖之癖。
他喜歡與她在一起,在軟榻上,在清歡苑那張雕花木床上,做那些嚶嚀的事。
隻是他又擔心,若是現在自己真的將身份宣之於口,她會不會膽怯害怕從而退縮疏離。越想越是煩躁,舌尖力道也微微加重了一些。
兩相糾纏著。
甜豆的味道混著薔薇水的香氣捲起血腥在舌尖迸裂開來,在那張蘇梅色的小嘴裡發瘋肆掠,胡攪蠻纏。
柳芳菲喘不過氣,掙紮間也用了些勁兒,撇開頭時薄唇變得飽滿豐盈,拋開唇上咬破的傷口不談,唇色應該比蘇梅更嫩。
銀絲將斷未斷,柳芳菲將那人眼尾猩紅儘收眼底,不知為何膽子竟大了幾分,輕笑道:“你與皇爺不是在此日日歡愉,享儘放縱?你無法反抗皇爺,卻將這些事悉數給了我,難不成我猜得有錯?”
火盆炭火燃燒,映得兩人雙頰通紅。聽言男人不怒了,拇指輕輕碾過她唇上傷口,兀自一笑。
“所以說,歡歡,你是在吃醋嗎?”
柳芳菲偏頭驚愕,自己是吃醋嗎?
吃誰的醋?皇爺,還是他?
窗外的雪砸在窗欞的聲響密密麻麻,卻不及她此時心情淩亂難解。
不等她回答,男人將她摟在懷裡,聲音愉悅:“歡歡,我很開心。”
溫熱的觸感再次順著耳垂滑至頸間,酥酥麻麻的,最後又回到唇上。
柳芳菲嘴角發出的嗚咽之聲被他悉數吞進喉嚨。趁著喚氣的空隙,濕熱的氣息打在臉上,男人再次強調:“歡歡能吃醋,我真的很開心。”
“不……不是吃醋。”
柳芳菲偏頭躲避他落在唇瓣上的吻,傷口打濕,刺疼。
“嗯,歡歡不是吃醋。歡歡隻是親自過來尋了我。”
這男人……怎如此惡劣。
被他捏著下巴強製與其對視,柳芳菲第一次在他的瞳孔裡瞧見了自己。
弱小、嬌軟。
而他,笑得像匹餓狼,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掙紮、反抗。
上位者從不擔心下位者能夠逃脫,因為一切儘在掌握。
“今晨起床,竟覺腿部刺疼,應該是你昨日給的藥油起了效,特意前來謝謝你。”
此時,纔想起前往觀瀾苑的真正意圖,將懷裡的一本書遞了過去,“若是金銀珠寶,你定然是不缺的,所以才把親自抄寫的《祈福經》贈予你。”
修長的手指接過《祈福經》,指尖趁著交接觸碰。
軟軟嫩嫩的手掌竟這樣涼。
作為交換,他將懷中暖爐遞了過去,見她握好才輕輕翻看這本《祈福經》。字跡工整娟秀,跟她人一樣,嬌嬌小小的。
“歡歡送的禮物,我很是喜歡。”
“是謝禮。”
柳芳菲糾正。
男人不辯也不惱,起身從櫃匣中重新取了檀木藥匣,半跪於軟榻跟前,再次重複昨日抹藥的動作。
與昨日不同,顆粒觸感從腿腹上竄至心頭,最後襲遍全身。
柳芳菲愣怔,原來昨日竟是這樣的感覺嗎?
掌心藥油溫度並不高,可她還是覺得發燙,尤其是被他輕撫過的腿腹竟竄起細密的火苗,驚得她蜷縮腳趾,想要躲避。
“歡歡,昨日給你的玉簪為何不戴?”
藥油抹好,男人收了藥匣放置案桌,悠悠問起。
“今日著青,玉簪薔薇頗粉,不搭。”
事實上,在他走後不久,那玉簪就被她放回了琉璃匣盒,未曾多看一眼。
可她不敢說實話。
聽言男人不語,細細打量。
指尖摩挲著她腰間係帶,隻需微微用力,便能讓它在糾纏中徹底飄落。
柳芳菲屏住呼吸,微不可查地攏了攏肩上狐裘。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才聽得輕微歎氣,男人揉揉她的發端:“那我再為你多準備些樣式的發簪,以便搭配。”
“不,不用了。”
“日後你的首飾,我會為你備齊。”
又是這股不容置喙的強勢命令,儼然已經將她納為自己的所有物。
看來是逃不了了。
那日,這個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眼前,擾亂了所有計劃。
每次撩撥,她都能聽見自己心臟“砰砰”作亂的聲響,撞在胸腔中,撞在肋骨上。
她自知,推不開。
推不開這個擅闖閨閣作亂的登徒子。
接著又是長久的一陣沉默,柳芳菲早已轉了眸子看向窗外。
今年黔州下雪的時日尤其多,饒是府上下人如何勤勉,都免不了積雪幾寸。可觀瀾苑院子卻終日不見積雪,素輿滾到此處順暢極了。
果真是嬌生慣養的皇爺啊。
“歡歡,為何要嫁皇爺?”
男人清冽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見戲謔。
可以說,帶著幾分正經,“明知皇爺有斷袖之癖,你也仍然要嫁嗎?”
還有一句,他未曾問出口:所以,這些日子,你苦著練習走路,是為了皇爺選妻?
所以,與那個男人毫無關係?
柳芳菲思緒被拉回,喉間微微一噎,沒由來地從心底泛起一陣酸澀。
因為……太苦了。
前世過得太過淒苦,如今餘生不求因緣際會,但求平安無虞。
“趙瓊華與柳鳶兒自入府之日起便處心積慮地要我命,我一個人的力量太薄弱。”
那個人位高權重,如今又入住柳府,隻有順流直上,纔有逆襲之機。
這些話她並未宣之於口,不過眼前男人並非愚鈍之人,什麼都看得明白。
聞言男人將她輕輕摟入懷中,強健有力的心跳從耳洞竄入心間。
來自胸腔低沉的聲音響起:“若是,我為你報仇,你跟我走,可願意?”
本是下意識地試探,屋內卻再次安靜得出奇。
柳芳菲微微掙脫,將他攬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輕輕拂開,搖頭。
即便他能替自己解決了趙瓊華與柳鳶兒,那也是依附皇爺的權勢力量而來,若是自己跟了他,開罪皇爺,無異於得罪更多的人。
彆說報仇保命,屆時,隻怕會死得更慘。
她拒絕了,男人也不惱。
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隻是這些日子裝慣了皇爺“男伴”,如今見她執意想要嫁給皇爺的模樣,竟心生起絲絲不滿來。
皇爺有什麼好?
連麵兒都沒瞧著一個,就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他了。
喜歡男人你都嫁,也不怕日後獨守空房成個有名無實的老姑娘!
越想越氣,斂了斂方纔那嚴肅憐惜的表情,問道:“歡歡,你可知曉,若是你嫁了皇爺,這意味著什麼嗎?”
又是這副邪厲與惡趣味。
柳芳菲眉宇微蹙,搖頭:“意味著……什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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