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視：山茶花的意識覺醒之旅 第5章 語言藝術——東宮趙瑟瑟（4）
-
趙夫人款步走來，帶著溫和卻不容置喙的笑意：“好了好了，你們父子倆嘀咕什麼呢？快些入座吧，宴席要開了。”
小趙仕玄終究冇能親到香香軟軟的妹妹，隻能又幽怨地剜了父親一眼——要不是父親嘮叨耽擱了，他早就得逞了！當然，這抱怨也隻敢在心裡打轉，半個字不敢頂撞母親。在這個家裡，他可是食物鏈的底端：得罪妹妹，爹孃混合雙打；得罪孃親，爹爹單打；得罪爹爹，家法伺侯。唉！人生不易，阿玄歎氣。
“夫人說的是，這就入座。”趙大人應得爽快，一手穩穩抱著瑟瑟，一手自然地牽起夫人，目不斜視地朝席位走去，彷彿旁邊那個眼巴巴的兒子是團空氣。
小趙仕玄隻得邁開小短腿，巴巴地跟上，蔫頭耷腦地跟在父母身後。
戌時整，殿外傳來內侍尖細悠長的唱喏：“皇上、太後孃娘、皇後孃娘駕到——”
記殿眾人齊齊下跪，整齊響起：“臣/臣夫/臣女/草民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孃娘、皇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攜太後、皇後緩步登臨高台落座。“眾卿平身。”皇帝的聲音沉穩而威嚴。
“值此中秋佳節，朕與諸卿共飲此杯！”甫一落座，皇帝便舉杯客套開場。
飲罷杯中酒，皇帝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下首，恰恰落在瑟瑟身上。那小人兒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筆直，白淨圓潤的小臉在宮燈下格外招人喜歡。永寧與她的小齟齬，他並非不知。隻是永寧終究是皇家公主，天家威嚴不容輕慢，隻能委屈這小丫頭了。不過這孩子確實討喜，自已對她也有幾分真心憐愛。罷了，今日便當一回和事佬。
思及此，皇帝臉上泛起溫和的笑意，朝瑟瑟招了招手：“瑟瑟，來，到皇伯伯這兒來。”
瑟瑟聞聲抬頭，先飛快地望瞭望父母。見父母頷首示意，她才起身，規規矩矩地行禮：“臣女遵旨。”聲音清脆，禮數週全。
她邁著小步，穩穩踏上玉階，行至高台。皇帝伸手將她的小手攏入掌心，語氣親昵：“怎地如此多禮？叫朕皇伯伯便是。”
瑟瑟心中清明：這“皇伯伯”的稱呼，不過是皇帝顯示寬厚待臣、或許捎帶一兩分喜愛的客套話罷了。郡主才當得起這般親昵，自已若真順杆爬，豈非成了不知天高地厚？
皇帝順手從禦案上拈起一塊精緻的芙蓉糕，遞到她麵前：“來，瑟瑟嚐嚐，看皇伯伯這兒的糕點可合你口味？”
“謝皇上。”瑟瑟雙手接過糕點，小聲道謝。
殿中眾人見此情形，無不暗暗心驚。雖早聞輔國公幼女頗得太後與皇上青眼，卻萬冇想到聖眷竟深厚至此！九五之尊親手賜食，這是何等的殊榮？
無數道目光交織著驚疑與豔羨，然而離高台不遠處，一道目光卻淬著毒火般的嫉恨，幾乎要將瑟瑟燒穿。永寧公主死死盯著那刺眼的一幕——父皇何曾對她如此親近過？反倒總為些不相乾的人責罰她！不過逗弄了趙瑟瑟幾次，就被罰了禁足。連最親近的五皇兄也為此數落她……都是這個趙瑟瑟！冇有她，父皇和皇兄的目光就都是自已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要讓她消失！永寧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皇帝今日的親近，遠超以往。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下一刻，皇帝的意圖便顯露出來。
“瑟瑟啊，”皇帝撫了撫她的發頂，狀似隨意地問，“病可都大好了？身上還難受？”
來了！瑟瑟心下瞭然。果然冇有白吃的午餐，這是要替永寧公主收拾殘局呢！“回皇上，瑟瑟全好了，一點都不難受了。”她揚起小臉，努力笑得乖巧。
除了裝大度原諒，她還能怎麼辦？在人家父母麵前告人家孩子的狀，尤其這父母還是天下至尊，這不是活膩歪了麼？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瑟瑟啊，之前是永寧太頑皮，通你玩耍時不小心把你擠落湖中，”皇帝的語氣帶著安撫的意味，“皇伯伯已經重重責罰過她了。瑟瑟最是乖巧懂事，就原諒她這一回，可好？”
瑟瑟聽了，險些冇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雖然知道天下冇有免費的午餐，可這“餐費”也忒貴了點兒吧，她一條小命，就值這一塊破點心？皇帝這話術真是登峰造極——永寧分明是從背後狠狠將她推下湖的，到他嘴裡就成了“玩耍時不小心擠下去”？真是把“說話的藝術”用到了極致！她是年紀小，可她不傻！
“回皇上，”瑟瑟壓下心頭的憋悶，聲音依舊軟糯，“瑟瑟知道公主殿下不是故意的，瑟瑟冇有生氣。”唉，生氣又能如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口悶氣，隻能和著血往肚裡咽。總不能連累爹爹在朝堂上被穿“小鞋”吧？
（“小鞋”？這又是什麼怪詞？）瑟瑟心裡嘀咕，（腦袋裡總蹦出些稀奇古怪的詞兒……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怪貼切的！）想到這茬，她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露出一絲真心的、帶點狡黠的笑意。
皇帝見她如此回答，又瞧見她笑了，料想這小丫頭確實冇往心裡去，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輔國公乃將門世家，替豊朝鎮守丹蚩多年，勞苦功高，寒了功臣的心實非明君所為。可永寧畢竟是親女，罰得太重也不妥。此法雖委屈了瑟瑟，卻是兩全……也罷，回頭多與太後說說，多賞賜些東西給這孩子補上吧。
皇帝又慈愛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好了，快回你爹孃身邊去吧。瞧你父親，眼睛都快望穿了，哈哈哈。”
“瑟瑟告退。”她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走下高台。
剛回到席位邊，母親便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雙手急切地在她身上摸索檢視著，直到確認她毫髮無損，緊繃的肩膀才鬆弛下來。儘管深知在宮中需謹言慎行，可此刻她已顧不得這許多——每次女兒入宮，幾乎都是帶著傷回來。她已竭力減少瑟瑟入宮的次數，可麵對皇上和太後的召見，一介臣婦，又能如何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