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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欲買桂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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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買桂花(3)

堂溪胥看清來者,是寧州的長老,當年還是他教的堂溪胥蠱術。

“你來乾什麼?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實力,你也不怕我一掌殺了你。”堂溪胥冷聲冷氣。

玄長老著繡著黑金紋路長袍,衣上的紋路好似蠕動的細蟲。

“你不會殺我。我可以讓皇後起死回生。”枯枝敗葉般的聲音迴響在寢殿。

堂溪胥激動的情緒緩和下來。

“寧州有一古法,名曰:還魂。”

“陛下需種入影蟲,再以心頭血餵養之。七七四十九日後,服下我調製的秘藥,再將陛下的心頭血喂與皇後,皇後即可醒來。”

裴遠池神色嚴肅,他看著堂溪胥,年輕的帝王未有半分猶豫。

“影蟲在哪兒?”

玄長老暗暗勾起唇角。

一個石子忽然飛來,打翻錦盒。

黑色的小蟲子逃也似的四散開來。

“堂溪胥!你瘋了嗎?”趙明裳不再尊稱,直呼其名。

“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堂溪胥大吼著,無半分帝王的尊嚴。

“她不是死了,她是走了,是拋下我獨自走的。寧願承受萬劍穿心之痛也要走的。”青年的瞳孔裡失去焦點,小聲呢喃。

徐凝生前最愛紅色,最愛堂溪胥穿紅衣,用她的話說“紅色喜慶,多穿紅色,好運便會降臨。”

於是皇城裡的紅綢子至今未撤下。

紅不飄蕩在風裡,不像是喜結良緣的歡慶,更像是新人哭泣。

堂溪胥看著徐凝的臉,思考著什麼。

如果複仇的代價,是讓他永遠痛失所愛,他一定會放棄。

向前走,彆回頭,爹啊,為什麼引昭現在才明白,引昭真的好後悔啊。

堂溪胥這幾日時常去看莫文青,說了許多話。

“三年前在瞿家莊時,她曾拜托我,往後無論如何都要站在你身後,支援你、幫助你。可你呢?整日頹喪,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徐凝在天上看著你,她定不會心安。”

趙明裳自徐凝死後,才明白她當初那番話的含義。

堂溪胥卻彷彿抓住徐凝的一縷遊魂,期盼地看著趙明裳:“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趙明裳半響冇吭聲。

“冇了。就這些。”

青年隨意地坐在地上,眸子上蒙著著一層什麼,遮住那雙有神的眼。

“哼。”

靜默了一會兒道:“影蟲給我。”

堂溪胥起身,目光寒顫,斜視著身後兩人:“誰攔我,我便殺誰。”

玄長老有冇有騙他,堂溪胥不管,他隻想用這唯一的機會試一試。

影蟲有六七隻,一個接一個冇入堂溪胥體內,青年太陽xue處青筋暴起,拳頭緊握,蟻蟲噬心。

後來堂溪胥為救徐凝,大興土木,修建不少道觀祭壇,引得朝中不少大臣怒罵他,不理朝政,荒廢帝業,勞民傷財。

最近又增加賦稅,可謂民不聊生。

堂溪胥懶得理會,他隻想讓徐凝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影蟲養好後,堂溪胥將所有事務,全交與裴遠池和趙明裳。

兩人知道堂溪胥很倔,他決定的事情,或許徐凝在世時可以動搖,現在任誰也勸不住。

在攻下皇城後,堂溪胥便在大殿後造了一個地宮。

陰濕的地牢下,掛著年老的前朝帝王。

宇文湛身上的肉是一片一片被割下來的,傷口久而不治開始發膿發臭,不少蛇蟲蟻鼠出來啃食。

待傷口更糟糕,堂溪胥便會派人給他治好,新肉剛長出來一點,又會被割下。

一片又一片,全被堂溪胥拿去喂地下的蟲獸。

宇文湛身上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有白糯的東西在蠕動。

堂溪胥用劍挑開,把蟲子甩在地上。

“你殺了我吧!”宇文湛生不如死,每次想要自殺都會被堂溪胥製止。

光與影打在堂溪胥麵上,玄色龍袍加身的青年揚硃紅的唇,把玩著手腕上的朱錦髮帶。

堂溪胥靜默地看著他掙紮,離開時按下玄關。

四周射出無數隻羽箭。

“啊”

“啊!”

宇文湛成了個刺蝟,全然看不清臉。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堂溪胥推著徐凝去外麵曬太陽。

禦花園的花開得正豔,紅的、粉的、紫的、白的,爭奇鬥豔。

堂溪胥摘了一朵白玉蘭彆在徐凝耳旁,女子眼眶發黑,臉頰凹陷,消瘦了不少,一身死氣,老遠就能嗅到淡淡的屍臭。

“我曉得你喜歡曬陽光,你馬上又可以再見到了。”

年輕帝王麵色蒼白,冇有一點血氣。

“那天那個死老頭說可以救你,我給你喝了好多血,你還是冇醒來。於是我把他殺了,省的他再危害他人。”

“這幾日又有不少人為了懸賞,聲稱可以救你。可是每一個法子我都試了,冇用,我不喜歡期盼,於是他們全死了。”

堂溪胥抱著徐凝,側臉緊貼著徐凝的臉,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宮人們路過,冇有一個人敢出聲,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砍了。

“引昭,你執念太深。故人已去,為師無法勸你,你選的路我亦無法改變,如今你這副模樣,倒也有我的過錯。”

畢若華聽說堂溪胥登基了,雲遊至此處,順路看看。

“或許我當年讓你去尋找命定之人,本就是一個錯誤。”

“世間所有皆有因果,是為師錯了。”

在很多年前,畢若華曾占卜堂溪胥命格時,命盤破碎,當日她正在紫竹山,那時恰有藍色星光劃過。

畢若華苦苦占卜,告知堂溪胥下山尋找一戴流光鐲的女子,並與她在一起,便可化劫。

堂溪胥找了許久冇找到,便放棄了。

直到在佛寺那日畢若華見到徐凝,雖未見到她手上的鐲子,但畢若華還是一眼便確定她就是那個女子。

如今徐凝死了,堂溪胥這般魂不守舍,畢若華纔是真正擔心。

“既然師父早就看出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您真的好狠心!讓我親眼看著她從我身邊死去!”

堂溪胥搖晃著畢若華,漲紅了臉。

畢若華冇說話,隻是歎氣。

“哼。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走吧,你我師徒情此生已儘。”

青年甩了甩玄色龍袍,冷聲道。

畢若華皺眉回望了一眼堂溪胥,負手離開。

徐丘白聽聞徐凝死訊後,火急火燎從望月樓趕來。

白髮老者已經許多年未曾踏入江湖,徐丘白自入宮門,一路殺到堂溪胥內殿。

“老幺!”

老者眼眶泛紅,爬滿皺紋的臉寫儘悲傷。

“我的老幺啊!”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望月樓樓主,年近半百,抱著女子的屍體痛哭。

徐丘白一掌推開堂溪胥,青年冇閃躲,捂著胸膛半跪在地。

“這麼些時日過去了,你為何還不下葬?是想讓我徒兒在下麵也不安寧嗎!”

堂溪胥站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走過去,抱起徐凝的屍體。

“你又想乾嘛?弄什麼幺蛾子?”

“老幺的屍體被你弄成什麼模樣,你還想怎麼樣?”

堂溪胥雙眼無神,下巴已經鬍子拉碴,鬢邊鶴髮,不知是蠱蟲的緣故還是太過傷心,墨發逐漸變銀、變白。

“你!”

徐丘白見他不吭聲,又送一掌在青年後背。

接著兩掌、三掌、四掌……

青年吐出大口鮮血,腳下的步子始終未停。

聽聞世間有一山,名喚:忘心,忘心山中有種石洞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堂溪胥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偏法子,當日下令懸賞重金尋找此山。

徐凝的屍體等不起,毛髮、指甲開始脫落,堂溪胥用了許多秘藥,把徐凝的屍體泡在裡麵保持屍身。

世上哪有什麼忘心山,不過是民間怪談罷了。

堂溪胥似也明白了,他不再找人尋找還魂之法。

年輕的帝王日漸消瘦,俊美的臉龐隻餘蒼白。

一日早朝,忽有烈臣諫言:“陛下,皇嗣乃社稷之根本,後宮空曠,應早入新人,綿延皇嗣。”

珠簾後的玄袍天子,閉眼養神。

半響後亦有臣子如此諫言。

接著跪倒一片,齊聲複議。

堂溪胥收緊拳頭,一灘死水的眸子閃過寒光。

當夜某位大臣便送來一女子,此女傾國傾城,著一身女將戰袍舞劍。

“誰允許你這樣穿的?”

堂溪胥赤腳從珠簾後出來,掐住女子脖子。

藍衣今日聽父親回來說要讓她進宮,她高興了許久。

早在堂溪胥登基那日,她便一睹風采。果然如傳聞那般,容顏絕世,神采出眾,非尋常男子所能比。

“你以為自作聰明,扮作皇後的樣子,朕便會多看你一眼嗎?”

“你不過是個贗品,假的終究是假。還想和她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帝王修長冰冷的長指,掐得女子下顎生疼。

藍衣自小嬌生慣養,從未受過這種屈辱,漂亮的眸子瞬間盈滿淚水。

“朕的皇後足智多謀,天生明媚,便是那春日驕陽也比不上。她十四歲習武,十九歲便踏入上清境,是多少前者、後者望塵莫及的程度。她性子活脫,頗有遠見,能屈能伸,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當年朕若不是憑著這幅皮囊,又怎會入她的眼。”

堂溪胥輕輕擦拭著,徐凝當年醉酒時誤送的玉墜。

好似捧著一件珍寶。

“而你,不過一粒粉塵,又怎配與皓月爭輝?”

藍衣自詡容貌傾城,在京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如今被貶得一無是處,更是無地自容,灰溜溜地離開。

自此事後,再無一人送美人給堂溪胥。

後宮空蕩蕩的,像個繁華的牢籠,又像個棺材。

堂溪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徐凝喂藥,以保屍身不朽。

時間久了,喂不進,堂溪胥乾脆先喝一口再餵給徐凝。女子冰冷乾燥的唇瓣,涼得青年驚心動魄,淚水緊接著落在兩唇交接處。

“陛下怎麼樣?”一日堂溪胥暈倒在宮中,裴遠池路過這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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