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穿成哪吒三太子的宿敵 第37章
碧遊宮,
截教老祖通天教主的道場,正位於東海金鼇島。
敖光示意三個孩子都坐下,緩緩道:“我與通天教主有些交情,
丙兒有天分,
拜入他門下不成問題。”
而截教信奉有教無類,以敖丙的身份前去,
再合適不過。
沈何被兩個哥哥夾在中間正襟危坐,“可是我不是已經拜秋先生為師了麼?”
“他心術不正,打著幫敖家的主意為自己謀利。”敖光聽見這個名字眉頭一擰,像是想起什麼糟糕事,“先前讓你拜他為師隻是權宜之計,
畢竟他那時知道我的布謀,
想辦法讓他和我站在一條線才穩妥。”
後來先是有了哪吒重生的意外,
敖丙的死劫也被巧妙化解,
沒必要再和對方虛與委蛇。
沈何確實一直對秋汝生頗有微詞,不過隻是因為自己微妙的直覺,
沒想到敖光本也沒把秋汝生當自己人。
他對敖光的提議倒沒什麼異議,畢竟他事至如今依然是現代思想,
要在有修為法力的世界生存,
必須要努力修煉,
拜師學藝無可厚非。
更何況敖光為他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平台——那可是截教教主,
多少人求之不得入其門下,沈何沒有理由拒絕。
敖甲卻道:“封神之戰將至,通天教主嚴令門下弟子不允下山參與……若此時讓三弟拜師,三弟豈不是也極易卷進封神之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早就看得明白,即便通天教主為了避免門下弟子受到牽連下了死令,
將來變故陡生時誰也攔不住。
“丙兒前去僅是向通天教主討些技藝,”敖光並非沒有考慮到這一層,相比起敖甲的猜預,他已經千分萬分地知道截教弟子的未來,“一旦薑子牙下山,我便親自去往金鼇島接你回來。”
那就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沈何清楚記得哪吒提過薑子牙的事,加之他記憶中原著內容輔助,基本不會有錯。
眼見敖乙眉頭皺起像是想再說辯,敖光卻擡手製止了他未說出口的話,“你和甲兒憂心老三,我知道。但終有一天我們會不在他身邊,所以敖丙,你必須有自保的能力,為父才能徹底放心。”
他深知自己的三子如今有多麼孱弱空薄,但這怪不了沈何。這孩子本就命運多舛,絕不能再因為法力低微而痛失生存的權利。
敖光作為父親,能護他一時,可護不了一世。沈何又非天賦極差,隻是沉睡太久疏於練習,有一個好的老師指導,他必將突飛猛進。
假以時日,沈何有了保命的能力,他就能真正放下心了。
沈何怔怔看著敖光溫和慈愛的目光,沒有猶疑地點了點頭,“我聽父王的。”
敖光露出一個欣慰釋然的淺笑,“好孩子。”
“隻是孩兒有一個請求。”沈何安撫般對過敖甲敖乙憂心的視線,轉而對敖光道,“父王可否能再給我兩日時間。”
敖光眉頭微動,不動聲色問:“怎麼?”
“我心中有些疑惑未解,想在離開龍宮前在藏書閣待上兩日。”沈何認真道,“隻需兩日,屆時我便隨父王前去碧遊宮拜師。”
竟不是為了陸地那小子的事。敖光緊鎖的眉頭霎時鬆開,他半分沒表現出提起的心絃,倘然自若道:“那便依你的意思。”
沈何揪著衣邊的手指鬆開,眼裡也化開了輕鬆和笑意,“多謝父王。”
“你願意多瞭解這個世界是好事。”敖光對他始終覺得虧欠,更何況沈何是要尋書解惑,敖光哪有不支援的道理,“你什麼時候想去藏書閣直接去了便是,無人會攔你。”
敖光原本擔憂沈何會抗拒離家學藝又或是顧及什麼人不願前去,眼下卻知道是自己多慮,遠比他想象的簡單。
解決一樁大事,敖光龍心大悅,將餘下的時間留給三兄弟。
敖甲幾乎在敖光腳步踏出殿中的下一瞬便開口,“通天教主為人正板,有容乃大,但教師嚴格。即便有父王作保,你在他座下修煉也不是輕鬆事。”
敖甲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乍一聽像他十分不滿沈何的決定。敖乙連忙把他拉到身後,解釋道:“大哥不是那個意思,他是怕你在那教主手下吃苦。其實要我們說,何必你去什麼金鼇島,父王沒時間教你,我們兩個哥哥總能抽出時間的。”
沈何歪頭看了兩人半晌,片刻後噗嗤笑起來。
敖乙望著他笑彎的眉眼,原本緊張正經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彎起來,嘴上卻道:“笑什麼?”
沈何道:“你們猜為何父王要送我去碧遊宮,而不是命二位哥哥教我?”
敖甲虛心求教,“為何?”
敖乙心思活絡,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沈何微微聳了聳肩,“哥哥們都愛慣著我,我樂得享受了,何時能學到真功夫?”
話糙理不糙,敖乙雖很想為自己和大哥辯解兩句,但動腦子想想又覺得沈何說得著實有道理,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好罷,若受了委屈定要和哥哥們說。”
沈何自然乖巧點頭。
敖光把他們倆一塊帶到敖丙寢殿的目的就是讓三兄弟聚在一起聯絡聯絡感情,可惜多年不在一起,又有年齡差距,找到共同話題實在困難。
如今沈何又要去碧遊宮,“三人相聚的時間便更少了。敖乙一麵絞儘腦汁一麵狠狠拽了一下敖甲的袖子,示意他趕快想點話說。
敖甲會意,直言道:“前些日子我聽說,三弟已有道侶了?”
敖乙:“咳咳咳咳咳。”
沈何:“?”
……
翠屏山山腰處,一座朱紅牆黑木瓦的行宮悄然立現。
一名身著玄衣的男子坐臥在高大的石像之後,行宮內偶有穿著赤麻的婦孺男子或上了年歲的老人來往,這座哪吒行宮隻有一間大殿,而大殿中央赫然就是神像。
神像前的供爐零零碎碎豎了幾支香。行宮建成不久,又地處偏僻,很難有人發現此地有一座新建的廟宇。
更何況“哪吒”的名頭平頭百姓哪曉得是什麼,隻當是個沒名氣的小神,自然不會自發祭拜。
眼下這麼些人,還托得太乙真人他老人家的功德,幫他拉了些特地前來參拜的“信徒”。
世間萬般苦難,愛惡欲怨憎會,無數祈求中數最多的還當是“全家平安”“健康順遂”抑是“風調雨順”“天佑大商”。
饒是如今陳塘關還算安定,但關外的怨聲載道不免傳了進來。東海平靈王反了,遊魂關的仗打得不停歇,陳塘關總兵李靖也臥病在床,無論怎麼看,禍事都將殃及了。
哪吒支著腦袋凝神聽著,百姓的禱語如穿行的遊魚掠過他耳畔。他的肉身已塑,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依舊以魂體示人。伢蔭等人雖也是有前世的記憶,但哪吒抽筋伢蔭在前,伢蔭未必知道他“死”後的事。
所以他依照前世的軌跡再建神廟,便是要看看那位“秋汝生”對他的瞭解程度。
前世他奉命追捕敖光至東海海外,而秋汝生恰在那時開啟了乾坤顛倒的法物,是有心還是無意,哪吒無從猜測。
當年他隨薑子牙伐紂撻商,殺了誰殺了多少人,全然湮沒在他冗長的記憶裡。據敖光所言,秋汝生是一位道人,究竟是三道中的哪一道,竟連和他接觸最多的敖光也難以確定。
天色從魚肚白逐漸過渡向幽色晦暗,坐於石像後的人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行宮建立至今已有五日,來往一百零七人,除去老生常談的籠統願望外,有八人提到同一件事。
“希望家中xx能夠回魂/清醒/恢複正常,求神仙庇佑,免妖邪入侵。”
倘若僅有一人提及,多半是他家人患有失心瘋離魂症一類,可到他這座行宮裡的人,堪堪過百,竟就有八人家記憶體在差不多的情況,恐怕不是巧合。
再者,哪吒在這幾人身上感知到了同一種氣息——
龍族。
……
從龍神殿回去後,沈何便又睡不安生了。
比起之前在伢蔭作梗下的恐嚇,這種夢境更像是過去發生事情的重現,但醒來之後,夢裡的一切他都記不起來,隻能偶爾覺得自己在夢裡好像見了誰,再之後,就隻記得一雙銅球大的金黃色的眼睛,像是龍的眼。
沈何猶豫再三,最終把這件事告訴了珍珠嬤嬤,詢問她的意見。
敖光和敖甲敖乙近來很忙,而沈何每日一清醒便往藏書閣跑,父子幾人基本碰不到麵。珍珠嬤嬤倒是說,敖光回來的時候沈何大多已睡了,所以敖光也隻在殿外看了看他,不想打攪他。
按照約定,明日就是敖光送他去碧遊宮的時間了。
珍珠嬤嬤靜靜聽他講述完做夢的事,慈愛地撫了撫他的腦袋,“許是殿下與龍神有緣。”
沈何輕歎了口氣,“可我那日同二哥去殿中……感覺很不好。”
他向來堅信自己的直覺,事實證明,違揹他直覺的事或地方都不是好事。
珍珠嬤嬤沉吟片刻,“嬤嬤現在去請人轉告龍王,殿下不必憂心。”
沈何這兩日在藏書閣讀了不少書,特彆是關於龍神殿的。書中記載,龍神起於鴻蒙之始,而龍神殿則是龍族始祖為護佑後代留下的神祇,通過三百年預言來庇護龍族,幾乎每一次預言,都為龍族避免了一場浩劫。
千萬年來,唯有三百年前的預言,是獨獨針對個人的。
每次給出預言的龍神像,其實是龍神贈予龍族的靈氣所化,是故三百年才能預言一次,以保靈氣能夠延續至未來。而沈赤瑤為求解,甘願以自身靈氣供養龍神,這便是他們所說的“永生永世侍奉龍神”。
靈氣供養不會傷害沈赤瑤的性命,隻是沈赤瑤一旦進入龍神殿,被龍神像認可,從此沈赤瑤就徹底與龍神殿繫結,生死與共,無法獨自離開。
若要將沈赤瑤帶出來,要麼有人能斬斷龍神像和她的牽連,要麼有人能悄無聲息地頂替她留在殿中。
沈何想,他現在法力不足,連闖開龍神殿都做不到,待他學藝歸來,興許能聯合敖光等人儘力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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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這幾天在外地沒來得及寫(跪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