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禦前比武
禦前比武
“打斷一下——”卡卡西卻突然起身,揪住了幸村的衣袖,拉他站起,“我有話跟你說。”
幸村不明所以地跟著卡卡西,直到來到旁人看不到的樓梯下,卡卡西才重重歎了口氣,然後使勁揉了揉幸村的頭發。
“你突然開什麼玩笑!你真要送那種家夥去鐵之國?先不說那家夥是否靠譜了——這搞不好是個圈套!你想想,我們可是剛到這裡——就恰好有個認識路的人等候在此,就是為了給我們帶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幸村被他揉得搖頭晃腦,一把撥開他的手,不滿地撇了撇嘴:“我隻是詐他一下——把那個白癡的情報套乾淨再撇下他就好了!”
卡卡西更是震驚地瞪大了眼:“那就更是開玩笑了!我們頭上頂著木葉的標誌,做什麼影響的都是木葉的招牌。如果我們非要做這種事至少先喬裝打扮一下!幸村,事情不是這麼運作的……”
“可我知道怎麼對付阿歲,在田之國路上我和他相處過。那家夥就是個白癡,稍微嚇一下就全都交代了!”
“我看你纔是白癡!”卡卡西深吸一口氣,“……交給我,幸村。”
“……”幸村抱起雙肩,輕哼了一聲。
“彆用下巴看我……”
“嘁……”幸村突然湊上前,用肩膀碰了碰他。
“也彆撞我……”卡卡西拉住幸村的肩,強行將他掰正,“總之交給我。”
“……”幸村卻盯著他不放。在那雙漆黑到看不清色彩的眼眸中,卡卡西一時間迷失到愣了神。
但幸村竟然低下頭,突然用護額撞了他。卡卡西本能後仰躲過,但金屬片還是磕到了他的下頜。與此同時,一種毛茸茸的觸感掃過他的鼻翼和上唇,儘管隔著麵罩,那微弱的觸感還是令他心中一驚。而他的鼻腔內驟然湧入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瞬間包裹了他的理智,又電流般傳至全身。
卡卡西渾身不受控地抖動了一下。
幸村見狀愣住了:“你沒事吧?我應該沒那麼使勁……”
“不是……”卡卡西隻能感受到他麵罩下的下頜似乎正在一跳一跳,與他的心跳同頻。也是直到此刻,他注視著幸村的雙眼,才意識到他們竟然離得這麼近,近到他能看清幸村臉上每一處肌膚的紋理,近到幸村呼一口氣他都能感受到麵板上的熱意……
然後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幸村又撇了撇嘴,嘴唇上甚至還有一小塊死皮:“行吧,那就交給你了,卡卡西,誰讓我總是相信你呢……”
卡卡西沒有回答,隻是又深吸了一口氣,鼻腔內若有若無的香氣似乎還縈繞在他的心房。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撫上了下頜,緩緩摩擦,不斷在心底模擬著方纔那突如其來的微妙觸碰。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卡卡西儘力撫平自己浮躁的心,壓下那股難以名狀的暖意,輕輕喘了口氣。
應該是洗發水的味道吧……
阿歲正在座位上坐立難安,時不時瞟向樓底間的那兩人,但遮擋下他隻能勉強看到一黑一灰兩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正打算藉此機會溜走,隔壁桌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突然嚇得他打了個激靈。隻見先前將腳踩在凳子上那人又將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陶製的酒杯瞬間裂成碎片,湧出的淡黃色液體上還飄著一層白色浮沫。啤酒的香氣彌漫開來,然後這人揮舞起拳頭,砸向身邊的同伴。
阿歲的腿哆了哆,朝遠離那一桌的方向退了半步。隨即他看向門外,思考是否在局勢進一步升級前儘快逃離。但他的目光卻被另一個披著深綠色馬甲的身影阻攔——正是幸村大叔那位不茍言笑的朋友。
這次,不茍言笑的卡卡西坐在了阿歲的對麵,一回來便丟擲一個關鍵問題:“你是為巴彆時報工作的記者,名叫阿歲?”
阿歲看向卡卡西的那隻獨眼,那眼神給了他不妙的聯想,彷彿坐在他對麵的不是人,而是一柄滴著血的刀,又或是一支正熊熊燃燒的火箭。
“來鐵之國是你們報社的指示?”卡卡西繼續提問。
“呃……”阿歲欲言又止,求助的目光投向幸村。
幸村坐在阿歲身旁,伸出手輕輕掰正他的頭:“彆看我……是這位先生在提問。”
卡卡西盯著阿歲,眉頭緊鎖。這時,鄰桌的局勢進一步升級,從兩人鬥毆變成了四人混戰,幾具軀體扭打在一起,不斷向四方隨機射出陶瓷碎片和凳子腿。招待的姑娘試圖勸架,卻被一塊凳子腿擊中了腦袋,昏死過去。
阿歲縮了縮:“我是記者……自然是哪裡有新聞向哪裡鑽……”
“所以鐵之國即將有新聞……你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呃……”阿歲不斷瞟向鄰桌的混亂場麵。
隻見原本在前台的老闆也匆匆走近,試圖趕走這一桌凶悍的客人,卻在靠近的同一刻,被其中一人揪著領子丟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腰。見到這一幕,周圍客人紛紛嚴肅了視線。
卡卡西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先回答我的問題,阿歲,你是從巴彆時報得到的訊息嗎?”
“不然還能有哪……”阿歲小聲嘀咕,目光卻一刻也不敢從隔壁桌移開。隻見另一條凳子腿突然飛出,擦著阿歲的眼眉飛過。
“大叔們,我們要不換個地方再聊。”阿歲的聲音已然帶上哭腔。
卡卡西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投向幸村。
幸村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站起,走到鄰桌鬥毆的四人身邊,一把抽出數珠丸,將桌子整齊地劈成兩半。
“諸位,安靜些。再吵我就隻能把你們的腸子掏出來堵你們的嘴了!”
其中一人喝得最多,不服氣地爬起,衝著幸村揮了揮拳頭。另一人倒是稍微清醒些,指著桌子平整的斷麵,拉回了前一個人。
卡卡西無奈地扶住了腦袋:“我不是讓你用這種方式使他們安靜……”
“但你得承認這種方式很有效。”幸村不服氣地坐下,擡眼望向終於爬起的老闆,“桌子的賬記他們四個身上。”
老闆感激不儘地鞠了一躬。
卡卡西重新看向驚魂未定的阿歲:“所以你的目標是……禦前比武?”
阿歲震驚地瞪大了眼:“什麼?你怎麼會——不——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詞的?”
“我為什麼會不知道?”
“難道你們是參加——”
“對,也不對。”卡卡西指了指幸村,“是這家夥要參加,我隻是陪同。”
“什麼?大叔你竟然要參加!?”
“啊?我竟然要參加!?”
幸村立即清了清嗓子:“啊——對啊——禦前比武——鬼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但沒錯,我此行就是為了參加——”
“天啊——大叔!”阿歲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幸村的脖子,“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當初在木葉見你的第一麵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崇尚武士精神!”
幸村僵住了,費力地扒開身上的阿歲:“什麼武士不武士的,你先起來——”
“我不——”阿歲抓得更緊,“畢竟這麼多年——大叔是除我以外第一個也對武士心懷憧憬的——我們簡直是知音!神交!靈魂之友!”
“誰跟你靈魂之友啊!快起來——彆勒我脖子!”
“我不——”
“起來!”
“不——”
“……鬆手。”
卡卡西一把揪住阿歲的後領,將他從幸村身上扯下來,彷彿從粘鼠板上撕下老鼠皮,動作不免有些粗暴。
他將阿歲丟回座位上,直勾勾的眼神不放:“所以你此行的目標是禦前比武……是誰指使你去的?”
這次,阿歲的語氣不免帶有一絲炫耀:“什麼指使?果然和你這種人聊不來!光是得知這個訊息就足以讓我踏上旅途了,一想到可以親眼觀看比武——我就滿心期待!”
卡卡西無語到眼角抽搐:“那麼,阿歲,你知道鐵之國都城的位置?”
“當然!”
“麻煩畫下來吧。”
“怎麼可能?這是機密,我纔不會隨便說,彆想的太美了!”阿歲得意洋洋。
“……”卡卡西眯起眼,一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桌麵襲來。阿歲恍惚地以為桌麵迅速結起一層冰。
幸村見狀,立即從包裡掏出地圖,平鋪在阿歲眼前,又貼心地往他手裡塞了一根筆,耐心開口:“我也滿心期待這個……禦前比武!一聽就很厲害——那可是武士誒!可惜我不知道舉辦地點——要是你能告訴我,我就不用費心去找了!”
“……可那是商業機密,我不能說……”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參加不了了。”幸村故意垮起臉,眼中閃著精明的光。
阿歲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痛下決心,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曲裡拐彎的路線。
卡卡西接過地圖,目光快速掃過:“這條路線很奇怪,都城就在鐵之國中央,為什麼要向北繞這麼多路?”
“因為其他區域都是雪山,隻有那個區域有一片好走的雪原。”
“雪原?”
“對,鐵之國全境都覆蓋在冰雪之下。”
卡卡西瞭然地點頭,乾脆將地圖收回包中:“好了……現在是下一個問題,這條路上又埋伏了什麼瘋子?”
“呃……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我在問你那個瘋子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
“唔……當時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比大蛇丸那次還快嗎?”
幸村驚訝地看了一眼卡卡西。卡卡西怎麼突然陰陽怪氣……
卡卡西卻不以為意,隻是皺眉瞪著阿歲,渾身的殺氣甚至逼得旅店內其他客人也紛紛側目。阿歲更是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彆著急,慢慢想……”幸村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撫。
阿歲嚥了口唾沫,在兩人之間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對著幸村開口:“當時遇到的……是一個用刀的武士——非常嚇人!甚至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他就衝過來殺掉了兩個人……然後我們就趕緊跑了,跑的過程又犧牲了一個人……但我們跑出雪原之後,他就沒再跟過來了……”
“一個用刀的武士……”卡卡西頓了頓,“那個武士是什麼打扮?什麼樣貌?用的武器如何?有什麼能力?”
“這……這問題也太多了!”阿歲哭喪著臉,“我當時沒死就是萬幸,怎麼可能注意到這些細節!”
“請你再仔細回憶一遍。”
“……”阿歲抱緊腦袋,雪原上刺骨的冰砂彷彿又劃過麵頰,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我真的沒印象了。當時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我身邊那個人斷成了兩截,血肉模糊的……然後我就在儘全力奔跑——半條命都跑沒了……”
“……”卡卡西冷靜地注視著阿歲。阿歲求饒地望向他。
“算了……”最終卡卡西深呼一口氣,“看來從這家夥身上問不出更多東西了。”
“大叔——”
“幸村,走吧。”卡卡西直接起身離席。
夜已深,一樓大廳內的人已寥寥無幾,隻剩老闆和老闆娘正奮力收拾桌麵上的殘羹剩宴,再有便是那兩位原本帶著兜帽的旅人。此時,其中一人不知何時摘下兜帽,露出一頭鴉黑的長發,儼然是個女子。
卡卡西的目光不禁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隻見那人突然轉過頭來,朝他們的方向上下打量了一番。卡卡西注意到了這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冷戰。他不禁打算湊上前,攀談一番。可他尚未邁開步伐,那女子卻又迅速戴回兜帽,遮蓋了那頭烏黑的長發。
卡卡西隻能打消這個主意,向旅店二樓的臥房前進。餘光中他看到幸村也隨他行動,正距他半個身位。
“等等——兩位大叔!”身後卻又響起阿歲惱人的聲音,“我已經把路線都告訴你們了——作為回報,你們明日也會護送我去鐵之國吧!”
幸村不由得止住步伐,回過頭,猶豫著找藉口拒絕阿歲。卡卡西卻一把攬住他的肩,手臂蹭到他的後頸,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意。
“怎麼可能?我們木葉的忍者也不是什麼委托都接的。”卡卡西不動聲色地裹挾著幸村,繼續向前走,“阿歲,彆想的太美了。”
阿歲從背後發出哀嚎。幸村在他身邊若有若無地笑。旅店單薄的木門被屋外的狂風吹得咣當作響,壁爐燃燒的火柴儘力驅趕門縫透過的寒意。
卡卡西隱隱撇過頭,柴火乾燥的煙熏味和門窗縫隙傳來的冰雪氣息交雜其間,卻都沒能掩蓋住那股……洗發水的味道。
一時間,他落在幸村肩頭的手指忍不住收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