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雙拳難敵三手
雙拳難敵三手
這不對吧……
幸村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不對吧!
他甚至覺得莫名有些惱火。
他本來以為麵具之下應該是個意料之外的熟人來著……
可他分明從來沒見過這張臉!
因為以常見套路來講,如果你遇到了一個帶假麵的神秘人,而這個神秘人三番五次地來找你,甚至還救過你,那麼他肯定是你的熟人。
因此,當假麵摘掉時,一定會有一場“呀,原來是你!”或者“什麼,為什麼是你!”等等戲劇化又狗血的認親場麵。
或者說,再平淡,至少也該是個認識的人吧……
可幸村真的完全沒印象麵具下這張臉。哪怕他在腦海中將這張臉上駭人的疤痕全都忽略掉,他也難以將其和任何一位故人的身姿對上——
他隻能呲牙咧嘴地,用弱不禁風且毫無底氣的語氣開口。
“呃……原來是你……”
“……”帶土重重歎了口氣,“看來你是完全沒回憶起我是誰……算了,這樣的態度反而更省事。”
幸村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的壞記性。
“嗯……如果你給我個提醒,或許我能想起來呢?一般來講,人選擇戴麵具,大抵是不想被人認出來,可其實心底又盼著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會擰巴地不以真麵目示人,卻又鬼鬼祟祟地反複在彆人麵前出現……
“這就像——一個小孩子為了引起喜歡的人注意,不斷通過行動來惹怒那人一樣。大抵就是這樣一種自相矛盾的傲嬌心理吧……”
“你在說什麼?”帶土衝他緩緩歪過了頭,渾身湧起殺氣。
幸村對這股殺氣非常滿意。
因為激怒敵人是戰鬥中最好用的手段之一。隻要讓敵人失去理智,他們就會開始犯錯。
犯錯,然後露出破綻。
緊接著,幸村勝利!
這招他屢試不爽。
但帶土畢竟是被斑折磨過的,他的忍耐力早已異於常人。區區這點挑釁,他根本不以為意。
於是他隻是冷哼了一聲。
“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隻有——你的意識今天就會消亡在這裡——”
嗖——
麵前突兀傳來破空聲!尖銳的利器在眼前隻留下一道殘影,這道殘影快到目光幾乎來不及捕捉——
幸村隻得本能地擡起刀,他格擋、側身、揮刀、反擊!
武器迸出火花。在這幽暗到宛如異世界的空間中,發出連綿不絕的聲響。
幾回合交鋒後,幸村再次與敵人拉開距離。半邊身子的燒傷讓他有些行動遲緩,他隻能堪堪擋住敵人的攻擊,甚至做不出有效反擊。
這樣不行。他想,目光落在四週一成不變的景觀上,心中一陣焦躁。
他已經沒工夫和眼前這家夥拖時間了。因為他即便打倒這個敵人,也不一定就能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所以找到這個地方的出口纔是關鍵!
他咬了咬牙,悄悄用餘光觀察起四周。可四周依舊是望不到底的方塊世界。
沒有出口。
幸村狐疑地想。
但這地方不可能沒有出口。
“我猜,你在想怎麼從這裡逃出去……”帶土突然上前兩步,打斷了他的思考,“可你是不可能逃出去的,進出這裡的唯一方式是通過我的瞳術……”
“……”
“所以,放棄吧。乖乖束手就擒。”
開什麼玩笑?
幸村猛地揮刀劈砍,他將羽切狠狠砸在身旁一個醒目的方塊上。方塊被劃出裂痕,從中斷裂,留下整齊的切口。而這切口不可能輕易複原——
這樣就好了!
幸村握緊刀,死死盯住敵人。
帶土則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搞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你是以為……攻擊這個環境就可以傷害到我了麼?”
“說不定呢……”
幸村擡起眼。
隻見帶土臉上浮現起怒容。他渾身繃緊,似乎等不及要殺過來——
於是幸村扭頭就跑。
“喂!站住——”
幸村理都不理。
他隨機朝一個方向飛奔而去,努力探索著這個空間的規則。
他的腳步不斷踏在高高低低的地麵上,發出節奏不一的重響。
他的目光則快速掃過四周的環境——可環境依然完全相同,難以分辨。
他回想起那個破碎的方塊……
那是他刻意留下的標記!
幸村不禁將注意力拋向身後。
如果敵人不追上來,而是在原地等待,他判斷,那就說明這個地方八成是在空間上不斷迴圈的。
這樣,他也就沒必要跑了……
幸村謹慎地收集著身後的動靜,腳下則繼續加快速度,然後——
敵人緊隨他而來!
不錯!幸村扯起嘴角。那家夥跟來了!
這就說明這鬼地方絕對有邊界。
隻要有邊界,就有出路!
他繼續飛奔,與身後那人拉開距離。而他一向跑得很快,鮮有人能隻憑蠻力就追上他。
他巧妙地選擇腳步落點,好躲閃過敵人不斷朝他扔出的刃具和攻擊。
他逃跑,觀察,尋找出口——
但下一個引起他注意之物則是一個方塊。
一個破碎的方塊。
什麼?!幸村不由得愣住了。因為這個方塊上有整齊的切口,切口上帶著風屬性的查克拉痕跡,這無疑是他的手筆。
為什麼?
幸村不得不放慢腳步,餘光再次投向身後。
難道那家夥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竟然是無限迴圈的嗎?否則為什麼會傻乎乎地追上來!
幸村聽著不斷靠近的腳步,又轉念一想——
那難道還能是因為這個敵人腦子不好——其實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幸村咬緊了牙。
那他豈不是白跑了!
幸村轉過身,打算換一個方向接著跑。
姑且先和那家夥拉開一些距離吧!
可他剛重新邁開腳步,一個新的物體就猛然映入眼簾——
是一個黑色的、圓棍狀物體。
——等等,啥玩意兒?
咚!
幸村尚未看清楚,這東西就旋轉著呼上了他的頭!緊接著,他眼前一黑,腳下一飄——
哐當!
他的腦袋重重磕在身旁一處牆壁。一聲脆響後,他看到萬丈星辰從視野邊緣浮起。他一時間更是分不清上下左右,甚至連重力都顛倒了……
啪唧!
在重力顛倒的世界,他甚至開始用臉攻擊地麵,首先出擊的是他的下巴,導致他差點咬到舌頭。緊接著是他的側臉,緊緊貼住地麵,順著麵板傳來絲絲涼意。
但這些都遠不如他的心涼……
撲通!
幸村深吸一口氣——終於看清了攻擊他的武器。那東西重重摔在他的身旁,抖了兩下,然後像是走紅毯般在光滑的地麵上平移了一段距離,終於向他展示出自己的全貌——
是一個人的半條胳膊。
啥玩意兒?
幸村一時間以為自己出幻覺了。
而那條胳膊連著的手裡還長著一張嘴。那張嘴異常挑釁,正朝他半死不活地吐出半根舌頭。
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幸村突然分不清眼前這一幕到底是真的——還是他隻是因為腦震蕩眼花了。
但大概就是真的,因為下一秒帶土就揪起他的領子,又重重給了他兩拳,然後堅硬的牆壁又狠狠錘了兩下他的腦袋。
這下他是真的被揍懵了……
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怎麼就躺地上了?
幸村來不及判斷現狀,隻能憑借本能伸出雙手,狠狠抓向敵人握著他脖子和肩膀的手臂。
查克拉瞬間湧動,彷彿蒸騰的沸水,快速化作密集如雨的細小風刃。
風刃切割——
纖薄的風之刀劃破敵人的衣袖,又湧入麵板之中,在手臂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切口。
不斷切割——
切口迅速擴大、蔓延,血液暈染、噴灑。隻是這招同時也會割傷他自己的手。
——但幸村根本不在乎!
切割!
他用儘全部意誌集中在這個忍術的釋放。他既然沒辦法逃脫了,那就乾脆把這家夥切到血肉模糊!
大不了同歸於儘吧,混賬!
但他的忍術卻被疼痛生生打斷——
敵人捏住他的腦袋,似乎冷笑了一聲。查克拉從敵人手中爆發,灼熱的岩漿般湧入他的頭。
疼痛!
幸村隻感受到頭部疼痛。
就好像敵人突然在他腦子裡安裝了一整個宇宙,然後又對這個宇宙不太滿意,決定莫名其妙地毀滅宇宙再重啟一次——
而他的腦子裡在宇宙大爆炸——
疼痛!
幸村幾乎發不出聲音了,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查克拉了。
這次不再是演戲,他隻能感受到切切實實的……疼痛!
幸村扛不住這種痛。
在視野不斷蔓延起無邊無際的黑暗時,他儘可能在意識中尋找一個能使自己保持清醒的支點——
卡卡西。
——可他腦中什麼都沒有。
隻有敵人那張臉,布滿醜陋的疤痕,空蕩蕩地倒映在他的眼中……
隻有那隻孤零零的寫輪眼,旋轉、旋轉、旋轉……
而那寫輪眼中的三隻勾玉,正在舞動、擴散,最終化作鐮刀……
意識的最後,幸村看著這張臉,突然意識到他的確在哪裡見過此人——
是這家夥!
他恍然大悟。過去遙遠的記憶終於在意識邊緣複蘇。
就是這家夥——他想起來了,這家夥當年是被他哥撿回家的,之後一直在他家蹭飯!
而且蹭飯的時候,一直在搶他的碗。害得他自那之後再也沒吃飽過!
幸村怒火中燒,隻可惜他已經沒工夫生氣了。
在七星封印被解除的同時,他也徹底陷入了黑暗。
無邊的黑暗是寂靜。沉重的寂靜裹挾他的意識。
意識的邊緣有人聲。這人聲隱隱約約的,他聽得並不真切。
因此幸村難以判斷這個熟悉的音色是不是他自己的聲音——從第三視角聽到自己的聲音真的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
“是你啊……多謝你幫了我。”
奇怪……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是這樣的麼?
“無礙。看好你弟弟,彆讓他再出現了。”
什麼?!
“他不會再出現了。”
不可能!幸村努力掙紮著再次出現。可惜隻是徒勞。
“接下來,你繼續潛伏在木葉,直到時機合適,再把九尾帶給我——”
“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幸村試圖用意識張牙舞爪,可人的精神怎麼有實態呢?
他再次失敗。
隻聽見自己的聲音繼續響起,而這音色冷得像鐵。
“對了,我能順便殺掉卡卡西嗎?”
嗯?
久幸要做什麼?
帶土似乎也愣了一瞬。“隨你的便。但最好偽裝成意外。彆引起木葉的懷疑,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呼……我明白。”
等等——他不明白!這是他的身體,久幸纔是外來者,憑什麼是他讓路!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帶土說,“你去到木葉後,千萬彆照鏡子。”
“彆照鏡子……為什麼?”
“總之千萬彆照。”帶土隱約歎了口氣,“如果你不小心看到鏡子了,也一定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