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火冒三丈
火冒三丈
卡卡西鬆了一口氣。
在他成功用瞳術將敵人僅有的那條胳膊扯斷,並傳送至異空間後,勝利的天平無疑向他們這邊傾斜。
敵人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慌亂間操控身下的粘土鳥飛得越來越高,好像正打算逃跑。
鳴人則迅速追上。他動作矯健,一躍而起,成功斬下那隻飛禽的頭部。
鳴人急吼吼地向墜落的鳥頭飛撲而去,手忙腳亂地從中挖出了我愛羅的遺體。
迪達拉則站在樹林間,他拖著兩條斷臂,朝著鳴人的方向貪婪地打量了幾眼。但他的目光投向卡卡西時,那股貪婪又迅速化作謹慎。
他打算撤退了!
見此,卡卡西不禁放慢了腳步。
倒也不急於趕儘殺絕。卡卡西想,畢竟,使用神威後他還是有些體力不支。而此時危機已經解除,他開始思考優先掉頭回去支援幸村那邊。
但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
“喂,卡卡西,我來了。”
卡卡西驚訝地扭過頭,看到了意料之外但又期盼之內的人。
幸村跳到他身邊。
卡卡西問:“你那邊已經結束了?”
“嗯,結束了哦。一切都很順利。”
卡卡西這下徹底鬆懈下來。
他漫不經心地想,小櫻他們安全了,這個敵人則被斷了雙臂。幸村成功與他會和,凱那邊應該也用不了多久……
終於快勝利了……
他重重喘出一口氣。不知是不是源於熟悉的支援終於抵達,這股安心感甚至讓他在戰鬥尚未結束時,就開始感到疲憊。
但這是不應該的。卡卡西試圖重新提起警覺,他不應該在此時就大意。
隻是……
他的目光掃過幸村,心情還是難以抑製地開始放鬆。
說到底,幸村都趕來了,那他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呢?
最信任的人與他共同作戰,那他還有什麼需要畏懼的呢?
所以這一切都朝著順利的方向進行。希望在前,曙光在望。
疲憊感湧上心頭。這股疲憊可能還交織了某種更加難以言說的情緒,化作輕飄飄的失重,使他腳下一輕。
卡卡西踉蹌了一步——
幸村卻側開半步身,立即躲過了。
嗯?
卡卡西遲疑了一瞬。
倒不是說他在假意摔倒——更不是說他就非要在此時依賴幸村——隻是——
以往他體力不支時,幸村都會主動給他當柺杖。
這並非什麼搭檔的儀式,更不能稱之為某種特異化的相處模式……不過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無言之中的心有靈犀。
但這次幸村躲開了。
有點怪。
卡卡西看向幸村,幸村卻避開他的眼。
這種不敢對視的態度也有點怪。
幸村指了指還窩在草叢對麵的敵人。
“那個人要逃跑,我們追麼?”
“……”還能不追麼?卡卡西緊緊皺著眉。又沒有其他要緊的事了,還能白白放跑一個敵軍的重要人物麼?
所以真的很怪。
“那就追吧……”幸村冷笑一聲,“剛好,我平時最討厭的就是故意擋住一隻眼睛的人了。”
“?”卡卡西沒聽懂,他歪過了腦袋,不解地看著幸村。
但幸村沒理他,他直接看向敵人,然後從腰間抽出了——
一柄太刀。
是太刀。
不是羽切。
“你的刀呢?”卡卡西問。
“哦,被打碎了。”
打碎了?
“我現在手上這把是方纔的戰利品。所以不要問東問西了。”
卡卡西更加疑惑。他突然覺得,這整件事情都彌漫著一股怪異感,這股怪異讓他很難將注意力放在那個正打算逃跑的敵人身上。
他隻是盯著幸村。
“那你是徒步跑過來的嗎?沒用飛雷神?”
“嗯。”
那幸村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追上他們的?分明他們跑得也不慢——
“怎麼又來一個白毛!”樹叢間的敵人突然大喊,“蠍大哥那邊到底怎麼了?嗯。”
“白毛?”卡卡西看見幸村停了腳步,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你和那個卡卡西是親戚嗎?頭發這麼像……不,等等——我認出你的臉了,你是鼬的那個小姓!見鬼的怎麼把頭發染成這個鬼樣子!”
“什麼,染頭發?”
“算了……下次再對付你們吧,我要先——”
“什麼!你說染頭發!把話說清楚,小鬼!什麼叫染成白毛!”
“?”卡卡西清晰無誤地看到迪達拉臉上浮現起詫異。
迪達拉愣了愣。
“你這家夥有點奇怪……嗯……”
但幸村竟然完全不管他了,他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到不遠處的河道上,然後借著水麵,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幸村在做什麼!
卡卡西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他雖然知道幸村一向喜歡在戰鬥中異想天開,可放著敵人不管自己跑去照鏡子這種事情還是太離譜了!
卡卡西感到無語,但他此刻沒工夫吐槽。
他隻能拖著沉重的身子,優先奔向敵人。
好在鳴人此時也衝向迪達拉。他從斜後方接近,幾個影分身協同戰鬥,施展出威力強大的螺旋丸。
但他們沒來得及交手,不遠處的尖叫聲就打斷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
“我勒個六道仙人在外麵亂撒的尿成精了——哪個王八羔子腦子進屎了慫恿這個白癡把他一頭狗毛染成這個呆瓜樣!天——理——呢!我請問——天——理——呢!”
迪達拉從來沒見過這場麵。
縱使他走南闖北閱人無數,但他終究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年輕,經曆還是淺了一些。
所以他真的沒見過這場麵。
隻見鼬的小姓,以不低於他衝過去的速度,從河邊飛奔回來,然後一把扯住卡卡西的領子,滿臉悲憤,眼眶發紅,甚至隱隱泛出淚水。
“你——你個混蛋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啊?”對麵的卡卡西一臉詫異。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彆人家的弟弟!”
“啊??”
“你——你分明帶壞了彆人家的好孩子啊!”
“啊???”卡卡西費力推開那家夥的手,“你突然發什麼癲?”
“去死吧!卡卡西,去死吧!”
在那家夥喊出這句話之後,迪達拉眼睜睜地看著鼬的小姓開始掉眼淚。隻可惜那副容貌的哭泣實在難以用梨花帶雨來形容。
而他又猛地擡起雙手,狠狠揪住自己的頭發,表情視死如歸。
“你要做什麼?!”卡卡西驚慌失措,“你不是幸村!”
“對,我不是。”那人臉上展露出獰笑,語氣卻又詭異地平靜下來,兩行清淚劃過他的嘴角,“而我現在要替我弟弟理一理他混亂的社交關係了……”
他的手中同時擦出火苗。
“等等——你冷靜!”
隻見烈火燃起、白煙騰騰。橙黃色的火焰迸發,十分耀眼,那火焰宛如這大千世界的一盞明燈,死不悔改地灼燒,勢必要徹底照亮這一方天地——
“哇哦……嗯……”
迪達拉驚呆了。
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家夥竟然徒手點著了自己的頭發。
他死死盯住正在物理意義上火冒三丈的“幸村”,根本移不開眼。
而一旁的鳴人也驚呆了。
“白癡老師他在做什麼!卡卡西老師——”
卡卡西敏捷地跳向一邊,躲過了那個緊接著噴過來的巨大火球。
“鳴人,快回來!”
“可是——”鳴人盯著迪達拉,他咬緊牙關,湛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憤怒與仇恨。
他似乎正猶豫著該不該繼續上前。
迪達拉不禁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迅速站起身,咬下一口粘土,重新吐出一隻鳥,跳到鳥背上。
“喂,小子!”迪達拉衝著鳴人大聲喊,“你手上那個人柱力,可是由我乾掉的哦!要是想報仇的話,動作可要快一點啊!嗯!”
“你說什麼!”鳴人怒吼。
鳥兒飛起,迪達拉臉上笑意愈濃。
“意思就是,不現在抓住我的話,可就來不及了……嗯……”
“你在——說什麼?!”鳴人的眼眸閃出紅光,他瞳孔變細,指甲變尖,渾身蒸騰起熾熱又狠厲的查克拉。
尾獸的查克拉……
“你是九尾人柱力?對吧……”迪達拉緩緩開口,“我倒是好奇,和一尾人柱力比起來,哪隻尾獸更厲害呢!嗯!”
鳥兒撲閃翅膀,飛得更高,逐漸遠離這片土地。迪達拉不禁發出放肆的笑。
“你給我站住!”
鳥兒背過太陽,投下的陰影掃過地麵上幾人的臉龐。迪達拉看著卡卡西不斷躲過來自另一人的攻擊,他拚了命地去拉鳴人。
可鳴人隻是直勾勾地瞪著迪達拉,凶狠的外貌越來越像一隻野獸。
“鳴人!冷靜一點——他在故意激怒你!”
“你也在故意激怒我,卡卡西!”
“沒在跟你說話——久幸,彆來礙事!”
“是你在一直礙我的事!你竟敢隨便勾搭彆人的弟弟!”
“你滾開!等等——鳴人,不是你,你彆走!”
“小子,試試看能不能趕上我吧,嗯!”
“你給我站住啊啊啊!我要殺了你——給我愛羅複仇!”
“鳴人,彆激動——”
“卡卡西,你個混賬——”
“小子,我要跑了哦!嗯!”
“啊啊啊你給我站住!”
轟——
砰!
哢嚓——
咚咚咚!
叮——
迪達拉笑得快要直不起腰。
他勉強控製好平衡,操控著粘土大鳥,直直飛向太陽。刺眼的光透過他的眼皮,激烈的風撩起他的發梢。
迪達拉迎著陽光,飛速向前。
鳴人則緊隨其後,快步奔跑。
九尾的查克拉四溢,壓迫感像一場暴雨席捲大地。
迪達拉一邊向前,一邊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的戰鬥聲,叮呤哐啷的,異常激烈。
而九尾人柱力始終跟著他。
隻是卡卡西並沒有。
迪達拉嘲弄似的瞥了一眼不遠處,卡卡西還在和那個小姓激戰——
“我要宰了你——卡卡西!你這個亂勾引我弟弟的狐貍精!”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是幸村自己染頭發的——我還想告他侵權呢!”
“總之你去死吧!我真後悔沒有早點殺了你!你為什麼總要從我身邊奪走重要的人呢!”
“都說了和我沒關係!說到底,幸村討厭你——怎麼看都是你自己的原因吧!”
不行了,迪達拉想,這場鬨劇實在是引人發笑!嗯!
他操控著鳥兒,遠離此地,卻又忍不住在半空中拖延了片刻,然後歡快地打了一個旋。
幸村緩慢地從黑暗中找回自己。
彷彿從地府晃蕩了一圈一般,他感覺自己度過了一趟異常漫長的旅程。
好在他終於恢複了感知,也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
他首先恢複的是觸覺——青草、泥土,柔軟而潮濕的物體擦著他的後背,摩梭他的後腦。
然後恢複的是聽覺——喘息聲、質問聲,激烈的人聲湧入他的耳畔,他卻根本聽不懂這些聲音在說什麼。
最後恢複的纔是視覺——光影、人像,抖動、變化。
他的視覺細胞在尖叫。可他卻強迫自己睜大眼,去識彆眼前所見之物。
於是他看清了他在哪裡。
而卡卡西正趴在他的身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