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之圍城]雀焚籠 白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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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
tir說黎鶻冇有病,隻是突然的暈厥總是伴隨著不少隱患,需要在醫院做一個整體的檢查,並且在醫院靜待結果。
黎鶻知道他在撒謊,傻子纔會相信每天那一大把的藥隻是維生素那麼簡單。可她不想問,她的內心有一股力量阻止她去詢問真相。活著就行,不影響計劃就行,彆的都無所謂。
架勢堂的賬本被偷了,tir最近很忙,冇什麼時間來陪她。倒是吉祥和十二少經常出現,吉祥說他負責看管的人就在醫院樓上,十二少說他的一個朋友也在一樓住院,所以兩個人時不時就來她的病房裡吵鬨一會兒。
黎鶻心裡犯起了嘀咕,她倒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在這件事情上撒謊,可這樣的話,她到底是被安排到一傢什麼醫院來了?□□合作醫社?十二少和吉祥還安慰她,這個地方絕對安全。
“小鶻姐,我聽你的吩咐把畫畫工具拿過來了。”十二少抱著一個畫架,手裡提著其餘的工具走了進來,放在了病房靠窗的位置。
“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以後給你做好吃的。”黎鶻看著青年的身姿莞爾一笑,她確實覺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十二少最近因為幫派的事情很是著急上火,自己還指揮他做這做那。
“哎呀沒關係,都是自己人,不過我得好好想想自己想吃什麼嘿嘿。”十二少把東西擺好,又把窗簾拉開了更多,讓窗外的陽光能透進來。黎鶻的病房在一樓,外麵還有高樓擋著,光線算不上十分充足。
“行,隻要你點得出來的,我都能做。不過呢,到時候你可記得要拉上你大哥,他都好幾天冇來看我了。”黎鶻坐在病床邊,身上鬆懶地披著件大衣,微弱的陽光映在她的髮絲上,像湖水般粼粼。
“大哥最近太忙了,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他吧。”十二少眯著眼睛笑,眼底卻有藏不住的烏青,黎鶻覺得心下一軟,就聽他繼續說道:“不過小鶻姐你可真是個藝術家,明明冇見過年輕時候的tir哥,卻能畫得那麼像。”
黎鶻把那張tir的畫像放在了窗邊,十二少會看見是很自然的事情。她眼眸一沉,冇有接話,總不能說自己是見過的,還刻骨銘心。
“……那張畫也太酷了,夜幕下的□□大佬,嘖嘖,符合我大哥的氣質!”十二少繼續感歎道。
“什麼夜幕?”黎鶻眼皮一擡,不免覺得好奇。
“就是那張畫啊,你放在落地窗邊上的那幅,年輕的tir哥在夜幕下抽菸,哇那個氣場可真是……”十二少侃侃而談,黎鶻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她畫的,不是血色的夕陽麼?
“小鶻姐,你是不是困了?”十二少見她神情恍惚,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去隔壁看看信一。”
信一?是那個跟在龍捲風身後的小孩嗎?黎鶻被這個名字喚回了些清醒,她有一些印象的,畢竟龍捲風是城寨的傳奇人物。
“嗯,你忙你的。”黎鶻輕柔回答道。
“對了,小鶻姐,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哦。”十二少走到門口了,忽然回頭,神神秘秘道,“這樓裡很多不正常的人,你要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不要害怕,就當冇看見。”
“啊?”黎鶻一臉茫然,難道這個醫院鬨鬼?她可從來不信鬼神,否則滿天諸佛何忍見人間枯骨?若慈悲為虛妄,又信之為何?
但她確實覺得這個醫院有一點不對勁,比如當她打開房門想出去透透氣時,看見了一個臉上戴著奇怪麵罩的男人,氣勢也駭人,可週圍人卻都對他視若無睹,彷彿這人並不存在。後來她坐在窗邊畫畫,聽得外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探出窗外一看,一個著裝很奇怪的少女正從樓上靈巧地往下爬。聽見黎鶻這邊的動靜,詭異的少女甚至回過頭來對她報以不好意思的一笑。
嚇得黎鶻趕緊關了窗拉上簾,心中默默決定要馬上出院。
那天下午她給tir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回去,tir也並未阻攔,隻說第二天安排人幫她辦出院。黎鶻放下電話冷笑一聲,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等什麼檢查結果。
那天ethan也來醫院探病了,黎鶻這纔想起來自己忘了告知他一聲。不過這小子見黎鶻幾天聯絡不上,竟然直接找上了架勢堂,這纔得到她在住院的訊息,於是拿著一大堆鮮花來看望她。黎鶻問了一嘴他最近是否有和霍太太聯絡,想藉機瞭解一些馬來那邊的情況。
“老媽聽說了我誤傷那個tir的事情,把我訓斥了一頓。然後說我帶的那些人不中用,說要再安排個香港本地的組織保護我。聽她的意思最近很忙,讓我在香港再多待一會兒。”ethan一邊吐槽著一邊打量著病房的環境,眼裡露出不屑。
黎鶻輕歎口氣,看來霍太太那邊還在激戰,甚至霍二先生的手可能已經伸向ethan了,否則她不會突然加強安保。
“安排了個什麼本地組織?”黎鶻問道。
“不知道呢,我也等著對方聯絡我呢。害,這都不重要,lily姐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啊?”ethan又開始了喋喋不休地絮叨,黎鶻隻好裝作頭疼將他請了出去。
第二天tir果然也冇有來接她出院,黎鶻有些不滿,並且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嚇得接她的馬仔一路上都不敢正眼瞧她。
從醫院搬回來的東西有點多,比如十二少昨天剛搬過去的畫具,黎鶻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那天晚上黎鶻給十二少的call機留了個言,問他想好要吃什麼冇,可是冇有得到及時回覆。
大約還在忙查詢內奸的事情吧?黎鶻把揉好的麪糰放好,定了個鬧鐘,準備一早來烤。她享受的事情隻有兩件,畫畫和做飯,她的複仇是細水長流的,這次有了足夠的時間喘息。
大早上的市集是很嘈雜的,但充滿了柴米油鹽的煙火氣。黎鶻很喜歡這裡,能讓她懷念起小時候媽媽牽著她的手一起買菜的時光,連旁人避之不及的魚攤,她也覺得親切。
她穿了一件深棕色的長風衣,將頭髮挽起,戴了一副口罩。她冇有買任何菜,而是穿過一個個雜亂的門麵,走到菜市場最深的巷子裡,徑直鑽進了一扇半拉下來的捲簾門裡。
屋子內是一群打著撲克牌的馬仔,一旁的主桌上坐了個在看馬球賽的大耳朵的男人,眾人冇料到會有個陌生女人從後門進來,一下子全都警惕地站了起來。
“喂,什麼人?”一個靠近後門的馬仔指著黎鶻的鼻子問道。而她充耳不聞,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悠然自得地走到了呆愣著的大耳朵男人身邊。
“我賭你這匹馬會贏,”黎鶻瞥了一眼電視裡的畫麵,緩緩落座,然後看著男人拉開了自己的口罩,“你覺得呢?肥龍哥。”
“lily姐?”肥龍一愣,然後揮手示意手下們不必如此警惕,自己也跟著坐下。他的目光在黎鶻身上審視著遊移,試圖看出她的目的。
“讓你的人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黎鶻清淺一笑,低頭開始觀察自己的指甲,讓肥龍自己做決定。
“都退下。”肥龍倒是冇有猶豫,他絲毫不擔心黎鶻單槍匹馬能玩出什麼花樣。
“爆炸的事情,有你參與吧?”黎鶻並未擡頭,隻是輕描淡寫地拋下這麼一句話。當時她鬨出來的莫須有的罪證,挑起了好些人的擔憂,其中領頭的就是肥龍。tir雖然證明瞭金器的事情,但在這些本就心虛的人心裡,隻會越描越黑。隻不過他們也很清楚,tir是在給他們機會,隻要之後本本分分的,先前的事情都可以翻篇。
可是若之前已經犯下大過,翻不了篇呢?黎鶻不過是賭了一把,想來她是賭對了。
“lily姐何出此言?”肥龍嘴角一抽搐,硬生生擠出這麼句話。
“我在醫院的時候,看到了你的人。”黎鶻知道這件事情的相關人士也在那間醫院,所以吉祥才需要天天守著,而她好幾次看到了肥龍的人在附近偷摸觀察。
“lily姐不愧是跟了tir哥,幫派可能有內奸的訊息他都告訴你了?”肥龍冇有正麵回答,而是眉毛一挑。
“tir哥不會跟我說這些。可你彆忘了,我不是那些風月場上的普通女人,商界的鬥爭比你們這些□□可複雜多了。”黎鶻身子微微前傾,唇角輕挑,赤紅色的唇妖冶又奪目,“我好歹也跟了虎青一年多,你不會以為我在架勢堂一個自己人都冇有吧?”
虎青的那些親信不過是其中一部分,他帶她去過的每一個歌舞廳,都有一兩個陪酒小姐後來變成了她的眼線。
肥龍看著她的視線越發疑惑不解,隻是這其中升起了一些敬佩,他開口詢問:“lily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來找我,不會是為了毫無證據地威脅我吧?”
“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有人馬有地盤有權利,而我,可以近tir身。”恨意是涓涓細流,可溺斃之前,他們誰也不能太好過。
她很簡單地就與肥龍達成了合作,冇有什麼具體的計謀,隻是一個承諾。她會幫助肥龍觀察tir的動作,以防他突然對肥龍下手,而肥龍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暗地裡給tir找茬。
黎鶻猜測他在創造一個機會,能夠讓tir下馬。她覺得這樣也並無不可,這個男人不是為了幫派可以犧牲自己的良知麼,那就讓他體驗一下徹底的背叛。等他跌落泥濘,再給他送上致命一擊,那時候tir的笑容,不知還會否和如今一樣溫柔。
黎鶻冇有直接回家,而是逛了逛街,散了散心,再輾轉來到了出事的那所歌舞廳。爆炸波及的範圍主要在二樓,簡單修理過後一樓早就開始正常營業了。
黎鶻瞭解到的資訊是tir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裡監督,順便看看有冇有漏掉的資訊,所以她決定主動出擊。一進門她就受到了很多束目光的注視,她嫋娜地走到最中間的位置,點了一杯熱紅酒。
果然不出一會兒,這個歌舞廳的經理就出來了,隻是這人雖然看似恭敬,語氣裡卻透著些許焦急:“lily姐?你是來找tir哥的?tir哥今天還冇來呢,不如先去二樓等著?”
黎鶻有些不快,她又不是冇付錢,雖然這個場合極少有女人單獨到來,但她也算是客人,甚至能稱得上是貴客。哪有把貴客趕到二樓待著的道理,何況二樓剛粉刷過,都還冇對外開放。
“lily姐,你彆誤會,今天有一些麻煩,我是怕怠慢你。”經理拿眼神往邊上瞟了瞟,黎鶻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桌特彆的客人。他們個個長髮披肩,穿著花裡胡哨,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桌上就點了一瓶白蘭地。
黎鶻明白了,今天有人來找茬。可就在他們的對話間,那幫長髮馬仔們已經看到了黎鶻正在和經理對話,立刻互相對視一眼,不懷好意地笑著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那瓶白蘭地。
“小妞,新來的啊?喂,剛剛讓你找的漂亮妞不用找了,老子就喜歡這個。”長髮男人中間的小頭目故意對著黎鶻胡言亂語,黎鶻冷眸一掃,坐在卡座裡紋絲不動。
“rayond,少他媽胡說八道,你知道這是誰嗎?”經理上前推搡了那個叫rayond的男人一下,其餘幾個長髮男人立刻嚷嚷起來,架勢堂的幾個馬仔也立刻圍了上來,雙方形成對峙之勢。
白天的客人並不算多,但也不少,看到這邊起了紛爭,都紛紛側目。服務員給黎鶻端上來了熱紅酒,她優雅地品嚐了一口,肉桂的馥鬱香氣穿過唇齒,滑入口腹。
“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想請她喝個酒。”rayond壞笑著側過身,麵對著黎鶻,右手的白蘭地從高處傾瀉到她身前的木質桌麵上,“美女,烈酒喜不喜歡?”
黎鶻蹺起一條腿,金色的鞋跟展露在外,她微一仰頭,燦爛一笑,整個歌舞廳都為她的光芒所照亮:“烈酒我喜歡啊,可是你這個人,我不喜歡。”
她淡定地看著這場鬨劇,她自然知道自己並非這些人的目標,不過是湊了巧,成了他們挑起事端的一個藉口罷了。這所歌舞廳剛經曆過爆炸,如果今天架勢堂的人沉不住氣,在自己的場子鬨起來,傳出去難免被人笑話,生意也會受到影響。
“聽到冇rayond,人家開口了。她可是tir哥的女人,怎麼會看得上你?”經理下巴一擡,衝著門口的方向說道,“還不趕緊滾?一定要鬨事的話,你們也彆指望能完整地回去。”
“tir?哇美女,你好這一口啊?我們暴力堂也有個老大哥哦,要不你考慮考慮呢?可比tir有錢多了。”rayond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根本不理會經理的威脅。
黎鶻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原來這些是暴力堂的人?他們的老大好像是個,叫大老闆的死胖子吧。
“是,我們老大是胖了點,你嫌棄也是應該的。那換一個吧,我們九哥很帥的哦~”rayond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冇什麼說服力,馬上又改了口。可還冇等黎鶻想出來所謂的九哥是誰,就響起了好幾聲喝止聲——竟然全來自那群長髮男人。
“rayond哥,你可趕緊住嘴吧。”
“哥你真敢說啊,不要命了啊?”
“你是想被捅死還是想被捅死?”
黎鶻剛纔的端莊一下子被迷茫的表情所替代,她確實想不通這是個什麼場麵。
“我、我這不是想放個狠話嗎,一下子忘記實際情況了。”rayond的表情立刻畏縮了起來,一回頭又看見架勢堂的人低頭憋笑,立刻又擺出一副凶惡的樣子,“我看你們這場子不夠熱鬨啊,耍陰招傷我們九哥的時候可是挺紅火的,我來幫你們一把啊。”說著從兜裡掏出一隻打火機,點燃了扔在桌麵上,方纔的酒精立刻升騰起幽藍色的火焰。
“好啊,你小子真敢搞事!”經理一把拎起rayond的衣領,對方卻不屑地回看著,似乎就等著架勢堂先動手,他們好把事情進一步鬨大。
“經理,先穩住客人吧。”一旁的架勢堂小弟小心地拽住了經理的西服一角,原來是這邊桌子驟然起火,客人們怕事情發展下去會被波及,竟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各位,不要慌張,剛剛是……”經理剛擺出一臉討好的笑,準備去跟客人們解釋,卻被暴力堂的人圍了起來,雙方再一次僵持不下。
“各位請留步,”黎鶻心中已有對策,她從容地站了起來,無視那些傢夥驚訝的目光,朝著客人們的方向,嘴角揚起幾乎完美的弧度,“剛剛這位先生點燃的來自法國亞曼涅克的白蘭地,你們聞現在空氣裡的醇香,就知道這酒有多好了。rayond先生,想給我們的新酒做宣傳,也不必采取這樣的方式,都嚇到客人了。”
黎鶻往前走了兩步,耳畔的兩串流蘇搖曳生姿,她的聲音輕柔又魅惑,音符跌落進在場的每個人心間:“不過沒關係,今天我每一桌都會送一支這個酒,請大家好好品嚐。隻是,要用喝的方式,而不是點燃哦。”她話音剛落,客人們發出了一陣輕笑,一個個互相看了一眼,又選擇坐了回去。
黎鶻自然知道他們不是貪圖一隻酒的便宜,而是黎鶻的行為讓他們相信,架勢堂有能力把控所有的情況。
“你剛剛不是要喝酒嗎?”黎鶻盈盈一轉身,回到剛纔的位置,微微俯身拿起了那杯熱紅酒,“我請你喝。”
冇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猩紅色的液體已經全數潑在了rayond的花襯衫上,黎鶻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打火機,火舌像雲間的雀鳥一般縹緲自在。她長睫一掃,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表情似笑非笑。
“你猜是桌子燃得快,還是你燃起來更快?”
“丟!也是個瘋子!”rayond嚇得往後一退,經理帶著架勢堂的人也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被他牽連。客人們緊緊注視著黎鶻的一舉一動,害怕卻又隱隱期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臭女人,想嚇老子是吧?我今天就站在這,看看你敢不敢點!”rayond忽地站住,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若不是他額頭上有心虛的冷汗,黎鶻差點就以為他真是不怕死的硬漢了。
“鬨事而已,連命都不要啦?”黎鶻拿著打火機的手故意一晃,暴力堂的人都抖了個哆嗦。
“rayond哥,彆跟她瘋了,反正九哥都出院了,我們稍微鬨鬨事就行了,不用這麼豁出去吧?”一個長髮男人自以為小聲地跟rayond說道。
“你懂什麼!我要是現在走了,豈不是顏麵儘失!我纔不信她真的敢在大庭廣眾殺人呢。”rayond說完所謂的悄悄話,大聲對黎鶻吼道,“你來啊!”
不得不說,黎鶻稍微有點不安了。她本以為能夠直接把人嚇走,畢竟這些人看起來腦袋不太好使的樣子——煮過的紅酒還有多少酒精啊?夠嗆能燃起來。
“暴力堂的生意這麼差嗎?自己的場子不去看,跑來我的地盤瞎晃悠。”嘶啞的聲音響起,tir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冇有戴墨鏡,義眼的金屬光澤如惡鬼的獠牙,歲月沉澱於他身上的氣場,像風暴的中心,平靜卻蘊含著所有的能量。空氣驟然沉靜,黎鶻卻感受到莫名的心安。
他神情淡漠,視線掃到黎鶻時,眉眼卻染上了幾分柔和:“打火機是點菸的,不是點人的,快收起來。”
他本該是黎鶻手心裡的那團火焰,走過星河塵清,看遍泱水如霜,照亮這搖搖晃晃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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