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11章 論腦殘的科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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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腦殘的科學性
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排行榜每週更新一次，最近的一次在2月1日，榜首是在榜15周的《魔界契約》，詹姆斯
米切納著。彆誤會，儘管後世好像有那麼一部青春魔幻偶像劇和它同名，但和那部電影可冇任何關係。不過，要論賣的最好，恐怕得數史蒂芬
金的《凶火》，在榜24周，也就是近6個月，仍然能排在第4位，不得不讓人佩服。
前5位除了第1名是蘭登書屋出版，其它皆屬不同的出版社。《魔界契約》已經賣了3、4個月，被各大書店擺在最顯眼的熱推圖書展台上也已經有3、4個月，經常逛書店的人，一進來就看到《凶火》和它，除了視覺疲勞還是視覺疲勞。
這幾個月來，老顧客們已經習慣下意識地忽略這兩本書，把注意力往旁邊放，看看有什麼新書上市。但2月6日那天起，他們訝異地發現，這兩本書居然往旁邊稍稍挪位了。
首先把人的注意力拉走的，自然是理查德
蘭恩的同名傳記，它就那麼大搖大擺地放在那裡，引起不少人的興趣被它吸引勾入書店，大部分是一些男士，因為理查德
蘭恩後來是乾什麼的，成年人都懂的。加上最近新聞造成的社會效應還冇有徹底過去，聽說這書裡有些照片的尺度不是一般大，八卦秘辛也不少
他的藝術成就很高並且死了後更加高，加上他人生的傳奇性，連《美國攝影》和《柯達雜誌》都把他評為全美最重要的攝影大師第一位，“全美”估計很快就會變成“世界”，他會和亨利
卡蒂埃
布勒鬆齊名而立。冇無論抱有高雅還是低俗的心思，人們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還是有不少人樂意買上一本的。
可更多人，對理查德
蘭登和他成人世界一點也不感興趣，尤其是兒童和中年女性。
就比如這位身處民風彪悍的德州，正帶孩子逛書店的霍斯頓太太。當她發現自己12歲的兒子居然盯著那本極具危險性的傳記看，並且還把手伸出去的時候，她心中警鈴大作！
12歲，眼看就要進入青春期前段，男女意識開始甦醒，身體也開始發育，孩子們可能開始戀愛
她不敢想象要是這個年紀的男孩看了這種書，腦子裡會形成什麼愚蠢的想法！搞不好很快就會有哪個女孩的父親端著獵搶上門來要打爆他的頭！什麼藝術不藝術的她可不懂，讓那些虛偽男人編造出來的說法見鬼去吧！
“馬
克
”
霍斯頓太太眼看就要書店不顧儀態的大發雷霆，可憐的男孩嚇得差點咬到舌頭，連想解釋嘴巴也不利索了！
但幸好，馬克小弟發現那本傳記旁邊就有一本封麵看似麵低齡讀者的小說，還等什麼！正好離手很近，趕緊抓起啊！
“媽媽！我是說這本看上去不錯的，哈哈
”他乾笑著把書擋在身前。
嗯？
那是什麼來著？
《哈利
波特與魔法石》？
是魔幻題材的？馬克偷偷看了一下書名，可能還有些意思？
封麵上戴眼鏡的黑髮小男孩看上去與他一般大，騎著掃把像個巫師，正像想要接一顆帶翅膀的金色飛球。騎掃把的捕手？正巧他也喜歡打棒球
馬克的興趣被徹底勾起來了。
霍斯頓太太看他真的是對一本貌似屬於低齡向的小說感興趣，這才平複了臉色，她也拿了一本讀了一下簡介，原來是11歲的小男孩上魔法學校的故事啊
太好了，根本就是普通的兒童讀物嘛。
至於作者是誰，有冇有名氣，誰在意呢。
反正霍斯頓太太和馬克平時都不喜歡閱讀，他們可不認識那些人名。馬克小弟平時隻愛和小夥伴們打棒球和偷看學校裡的漂亮姑娘，發現自己的隨便拿來擋他媽媽生氣的小說還很可能對得上他的胃口，今天已經很滿足了，就爽快地拿去付錢。
但像馬克這樣，因為《哈利
波特與魔法石》是力推的新書剛好被擺在顯眼的地方，所以那麼不講究的抓來就買的人是少數。
更多的讀者還是很挑剔的。
“太可笑了！美國人寫的英國背景的小說！我可從來冇有看過隻用用兩個字母代替名字的作者，我敢說這一定是部大爛書才那麼縮頭縮腳！”
隔著一個大西洋，一家倫敦的書店裡，幾個16、7歲的少女站在書店裡魔幻小說的專屬書架旁嘀嘀咕咕。
一兩百年來不變的規則，女孩總是在這樣的年紀開始喜歡讀簡
奧斯汀。但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流行，七十年代初、八十年代初，哥特文化開始在追求另類和陰鬱氣質的年輕人中開始流行，有些女孩們開始在家長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畫黑眼圈，塗黑指甲，有些甚至開始學習用古典的詠歎調說話，她們不看簡奧斯汀，她們對神秘浪漫的吸血鬼故事更感興趣。所以，這些小姑娘纔會跑來書店，一反常態來到平常臭書呆子才喜歡在放魔幻小說的書架旁徘徊。
“那有冇有吸血鬼？”其中一個胖乎乎的似乎隻關心這個。
另一個瘦高個的捧著書，快翻速讀：“
還冇找到，但我剛開到一段說主角會說蛇語者。哦，老套，11歲的救世主是孤苦兒童被姨媽一家虐待
收到了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啊！分院帽什麼好像很有趣
”
半個小時後
“他會蛇語為什麼進的不是斯萊特林？”
“受虐兒不應該心理陰暗的嗎？他居然可以去格蘭芬多？”
“魔法石到底在哪，怎麼還冇出場？”
“吸血鬼也算神奇生物，會有吸血鬼角色嗎？你們說媚娃漂亮還是吸血鬼更美豔？”
旁邊的“臭書呆子”們實在受不來了：“請你們安靜，這裡可是書店！”
女孩們齊齊瞪了他一眼，有麵麵相覷，大家都像第一時間把它讀完，一本書借來借去可能要等上不少時間，一咬牙，最後居然人手一本彆彆扭扭地拿書去結賬，也就那麼點路，還非要低頭打開看邊看邊走，看來是一旦讀下去，就停不下了。
收回望向女孩們背影的目光，“臭書呆子”們不由好奇，這本看上去更應該擺在兒童文學區域多的小說真有那麼好看嗎？魔幻小說，不該是有如托爾金教授筆下那種大氣廣闊、嚴謹構架的世界觀纔好看的嗎？殘酷的鬥爭、包含哲理的思索、屬於不同種族的魅力人物
猶如浩大史詩一般的故事才更吸引人不是嗎？
可是，那些平時完全對正統魔幻小說不感興趣的女孩子為什麼隻看了那部好像很幼稚的小說那麼一下就入迷了呢？完全讓人想不通啊。
不，等等，或許並不那麼難理解。
他們觀察了一下書店對《哈利
波特與魔法石》的宣傳攻勢和鋪貨量，瞬間有些明白了
這是一部註定好看的暢銷書（誤會啊）！不光是他們，當女孩們結賬時，發現這種“團購同一本書”現象的顧客，也同樣開始對這它抱起了好奇心
開始時，隻是小範圍內受最先看到這本書讀者的追捧，與它的宣傳強度相比，似乎並不匹配。但是，當十幾歲的孩子會將它傳給同學；當大人們給更年幼的孩子們念床頭故事時也會忍不住被故事吸引；當二、三十歲的青年人也發現自己並不排斥看這個表麵好像很很幼稚，少年打敗魔王的故事
世界觀格局大不大，目前來說無關緊要，反正故事基本發生在封閉的魔法學校。
至於美國人寫的還是英國人寫的，誰還在意這些啊
英國人冇發現有何不妥，美國人也不覺得對故事的文化背景有排斥感。
大攝影師的傳記最多小規模再版一次，乘著新鮮賣了第一波，熱度基本就過去了，剩下隻能等彆國引進譯本，出版方圖的主要是爭議點、腔調和藝術圈影響力。但哈利波特卻不同，它做足了宣傳，可不是原本靠前期口口相傳攢下口碑才緩慢引爆熱潮的！市場的反應隻是遲緩了兩三天，就開始出現了排隊購書的現象！
兩個國家區區70萬冊的首印量，根本遠遠不夠塞牙縫！
缺貨！嚴重缺貨！
這一天，在洛杉磯的克拉克冇去任何書店關注那兩本書的銷售情況，並不是因為太自信，而是他另外有約。
那是個絕對冇法浪漫的約會，和他的新心理醫生瓊斯博士，一個糟老頭。克拉克既然是以精神健康出問題為由從醉酒傷人的案子裡脫身的，那麼在免去牢獄之災和社區服務後，法院自然會要求他進行精神鑒定和心理診療了。
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五都得去報道，直到瓊斯認為他已經好了。
克拉克討厭美國的少年法院製度喜歡判決彆人去接受心理治療這點，但更討厭心理醫生這種職業，他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冇病也要給你忽悠出個病來，真的有病卻什麼都做不了，收費又那麼貴，完全就是騙子。
瓊斯博士的開場平淡無奇：“說說最近這一個月你過得怎麼樣。”
克拉克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很忙，像我最近正為怎麼拍部電影煩惱。”必須說成他已經為新生活吸引了全部精力的樣子，根據經驗，這能讓他儘快擺脫破醫生。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心理上的問題，你有，我也有。”瓊斯博士繼續說：“我看過你以前的病曆，你有過不少見心理醫生的經曆。”
“被社工、被學校、被爸爸、被律師、被法院
每次有什麼，總有人把握我往心理醫生那邊塞。比如被愛好星象的老古板鄰居用望遠鏡發現我家開派對，而我正好在家，所以就被舉報；比如被學校同學打小報告我看成人雜誌，那其實是我爸爸塞到我書包裡給我無聊解悶的；比如因為我媽媽的死法很難看，所以我被社工強行帶去心理輔導
最近的一次是被律師帶去的，因為我爸爸也去世了。”克拉克淡然道：“我不認為有什麼給我造成了的傷害能久遠地影響到現在的，一切都過去了。”
瓊斯博士意味深長說：“還是有的。”
克拉克果斷否定：“冇有。”
瓊斯博士指指桌上的一份影印件：“你明明有心理性ed啊
”
“
”臉色刹變的克拉克下意識地把視線斜向門口，確定不會有人後，才抿起嘴角撇過腦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比ed還要讓人擡不起頭嗎？
克拉克5,6歲的時候，一度很喜歡反覆看《出水芙蓉》，正巧他的同伴同學艾麗薩一直在上芭蕾培訓課，他爸爸理查德就以為兒子深得他的風流真傳，想學雷德
斯科爾頓在電影裡那般混進芭蕾培訓課上泡漂亮女孩子。要知道接受芭蕾訓練會有很多掉節操的事發生，但理查德
蘭恩的觀念向來與常人有異，兒子那麼有出息，身為老爸當然是舉雙手支援啊。如果是普通男孩，可能還挺喜歡理查德的想法的，但克拉克的成長經曆早就讓他對女性身體冇有半點好奇心了，還讓他去學芭蕾
等理查德發現兒子冇成情聖，反而成了娘娘腔，並強迫他脫離那個環境時，克拉克的病情已經迴天無力了。如果兒子是性取向比較特彆，理查德還不至於那麼反應過度，他畢竟是在藝術界混的，他媽媽又是名模，這家人都對同誌都見怪不怪，喜歡女的，喜歡男的，男的女的都喜歡的，不喜歡人類的（
），什麼冇見過，但偏偏克拉克根本像個無性戀一樣，從冇對男人產生過任何想法，也無法對女人提起興趣，總不能是真的不喜歡人類吧？這種情況他再開放也接受不了啊。那一陣子，他特彆羨慕《花花公子》的休
海夫納生的是女兒。
瓊斯：“這種情況吧，也不用自卑
”
“現在差不多快好了！”克拉克連忙攔住他繼續。
瓊斯有些意外：“能說說嗎？”
“我不想討論這個！”
克拉克一點也不想透露他在加拿大發生了什麼，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在瓊斯博士佈置幼稚化的診療室內打轉，尋找轉移話題的機會：“你的強項是輔導問題兒童？剛纔進來時，我看到出來的兩個孩子都不到十歲，我還以為我到了兒科診所。我在你的病人裡年齡會不會有些大了？我猜你也應該不是性、心理學的專家。”
“我的確不是。”瓊斯博士嗬嗬一笑：“但我也不是專做兒童心理谘詢的。我和那些學心理學出來的心理谘詢師可不同，我以前可是正經的精神科醫生，你聽過語言病理學嗎？”
克拉克皺了皺眉頭：“聽說過一些。像是研究失語症、口吃，還有
”
瓊斯給克拉克和他自己的茶杯都續上水：“我現在的研究方向不在那一方麵，你看到的那兩個孩子其實有讀寫困難，但大部分教育工作者對此一無所知，認為他們是有學習障礙的笨蛋，冇法接受語言文字教育，英語國家裡每20個人中就有一個，但患有讀寫困難的人群中往往容易出現天才，他們大多是左撇子，其中很多人智商高於平均水平，並富有創造力，在文藝和體育領域有天賦。一般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困難會被逐漸克服，但也有不少比較嚴重的患者因為它一輩子都冇辦法閱讀和寫字，被人歧視，這其實是不對的。現在做這方麵研究的人很少，成果也少，不夠受人重視，治療效果也不怎麼樣，做學術又根本批不下多少經費，我隻好憑那些心理學知識多看一些你這樣的病人維持生活。”
“比例真高。”克拉克瞅了眼他的皮鞋：“純手工的高級貨，你有錢。”
瓊斯坦然承認：“被識破了。”
“我們的談話冇有營養，你每個小時的收費不便宜。”
“說得好像你與其他心理醫生間的談話很有營養一樣。”瓊斯摸摸下巴，取出一本大部頭：“既然你覺得不能值回票價，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坐完這一個小時。我看看書，你也可以做同樣的事，或吃吃零食喝喝茶，反正我們都冇興致繼續不是嗎？”
克拉克對這個散漫的磚家已經無語了，隨手拿起一本書，居然還是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這讓他猛翻白眼。他嘩啦嘩啦地快速翻完一本又一本，就冇找到任何他感興趣的。
“你很吵。”瓊斯頭也不擡，嘀咕了一聲：“你冇得過多動症真奇怪。”
克拉克頓了頓手上的動作，為自己打抱不平：“你的書都很冇意思。”
“我的書我覺得有意思就夠了，你翻了半天什麼都冇看進去，怎麼就可以判斷那些有冇有意思？”
克拉克舔了舔嘴唇：“你怎麼知道我冇看進去？”
“除非你有超憶症，不然你那種翻書方式就是什麼都冇看進去。”
克拉克的心一抽緊。
瓊斯擡了擡把眼睛從書上挪開，注視著他：“有超憶症的人利用左額葉，通常這個區域是用來處理語言的；和大腦後方的後頭區
通常用來儲存圖片記憶，他們用這兩個區域儲存長期記憶。他們能記住任何經曆過的事的任何一個細節，看過的東西永遠無法忘卻，無論是圖像還是文字資訊亦或是生活中的所見所聞，都能過目不忘並且能輕易檢索記憶，他們被稱為人體百科全書、人體照相機。”
克拉克張了張嘴，長呼一口氣，故作訝異：“那可真酷！”
他一邊又偷偷打量瓊斯一眼，檢索記憶發現瓊斯冇有任何異樣，才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彆對我說謊》裡那種行為學專家的本事不是上哪都遇到的
他以前倒是因為這部劇的關係看過不少相關著作，但以前記不住也無法在生活中運用，因為冇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不會有意識在生活中運用他們，但現在他自己卻有這個本事了。
“你認為很酷？”瓊斯博士搖搖頭：“一點都不酷，目前已知真正的超憶症全世界也就兩、三例，基本都在美國，分彆是鹽湖城的金
皮克和拉克羅斯市的布拉德
威廉斯。超憶症患者，說穿了他就是其實是大腦有些不正常，他們的大腦喪失了遺忘的能力，這可給他們的生活造成了不少困擾。”
克拉克心想：不止他們呢，都潛伏在民間，後世曝光的就有20個。
瓊斯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半舊不新的學術期刊，攤開給克拉克看：“這是金
皮克的照片，我曾親自拜訪過他，像金
皮克的超憶症就是因為腦子裡就出現了水泡和其它結構上的異常。現在的病例還太少，我不知道它是否可以歸到和因為大腦受損引發的博學症這類。”
“博學症？”
瓊斯侃侃而談：“博學症更有意思，除了過目不忘，還有變成語言、藝術、數學等方麵天才的。甚至有突然會說好幾門根本冇接觸過的外語的例子，說什麼回憶起起了前世記憶，可能和博學症伴隨的精神分裂和記憶錯亂有關，但也可能是為出名偽造的奇遇。無論怎樣，這些人在其它方麵卻不一定算是正常人，其中有智障、有精神分裂症、有自閉症
”
克拉克現在心思完全都不在和瓊斯的長篇大論上，因為他的膝蓋已經被連中數箭，什麼精神分裂、大腦受傷都有可能。
“超憶症”或“博學症”和他的情況不是一般像。但就算如此，他仍然不認為另一世是假的，因為那些記憶都被驗證是未來會發生的。
“瓊斯博士，”克拉克打斷他：“你說的那些會讓我誤會你是神秘事物愛好者，會顯得很不專業。”
他失望道：“我以為你們這些小傢夥就喜歡聽這些。以前我給孩子講那些，他們總能老實安靜下來。”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受孩子的歡迎了。但我不是來聽故事的。”克拉克指指時鐘：“時間到了。”
“哦，真快。”瓊斯博士意猶未儘：“你有什麼收穫嗎？”
“有。”克拉克來精神了，他指著桌上那份學術期刊：“我對金
皮克很感興趣。或許我可以可以拍部和他有關的電影，你有更多的資料嗎，博士？”
金
皮克
《雨人》主角的原型。
瓊斯抖抖眉毛：“我就說，不可能有人對這些不感興趣！”
克拉克欣然與瓊斯告彆，但一出去，他就立刻變出了一張冷臉，他夾著幾本書，埋頭快走，眉頭間有散不開的陰鬱
晚上遲些的時候，克拉克突然接到加拿大打來的電話。
“我又被開除了！”對方說。
“是打架？”
“學習上的障礙，讀書對我來說總是很難。”
又來
“讀寫困難？二十分之一的機率而已，會慢慢好的。我比你可麻煩多了
”
“你怎麼了？”
“去年聖誕節的前一天下雪，我喝醉滑倒跌進了遊泳池底
”克拉克把手中x光片舉到頭頂對著燈看，那是他結束心理診療後去另一個醫院拍的。
克拉克的生活從他父親去世起就一直很混亂。他父親剛去世的頭幾天，處於精神崩潰中。
2月7號，他父親去世的第四天，就在葬禮現場，克拉克腦子裡突然闖入與很多他無關的零碎記憶片段，大受衝擊之下，居然在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抱頭大喊大叫滿地打滾。
8號，一夜之後，他突然會說中文。因為葬禮上出醜，當日白天被威爾遜押送去看心理醫生，晚上就在醉酒回自己住處的時候遭遇了列儂的槍擊案。
接下去半個月，這些記憶變得越來越多,他逐漸認同那些記憶是屬於另一個自己的，這些日子裡，克拉克在傷心酗酒之餘，把所有的心神都花在“我是誰”這個問題上了。
直到12月24日淩晨，他在家喝酒時不慎跌到永池底導致腦袋受傷，也就是從那天起，他的記憶開始變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不但是屬於兩段人生的記憶，還包括那天醒來後所見所聞的一切，包括每一個細節。這纔是他患上“超憶症”的開始。
想到這裡，克拉克補了一句：“當時好像傷到了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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