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37章 參與三部新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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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三部新電影
次日是5月18日，週二。克拉克帶著他的破爛電影項目策劃書，和經他手修改的《絕地》初稿來到了盧卡斯影業。
盧卡斯親手接過沉甸甸的的牛皮紙袋，顛了顛，皺眉道：“它
超重了，克拉克，你寫了幾頁？我說過要掌握好片長。”
克拉克眼神亂飄：“絕對不會超過140分鐘，裡麵有些其它東西
”
“無論是什麼，得看看再說。”盧卡斯拿裁紙刀打算開封，但還不等他下手，克拉克已經飛快地逃走了！
“你慢慢看！我還要趕去布蘭特伍德找科曼！”
他能不跑嗎！他給麗婭公主剃了光頭！
噢！剃光頭真的不算什麼啦！盧卡斯可是給盧克斷了手！斷髮和斷肢比，什麼都不是啊！
盧卡斯在他走後，心情頗好地捧著劇本仔細看了起來。
“不錯
”纔看了4、5頁，他就給克拉克點了讚，高質高效，而且每一處都像是經過長久打磨一般，合乎他心意，彷彿能立刻投入實際拍攝，本來他還擔心速度如此快的克拉克胡搞亂來。但現在，他可以安心把編劇工作托付給克拉克了
這還隻是初稿，這樣一想，他開始滿心期待其劇本的最終質量會大大超出他的預期了。
桌上還有一疊概念圖和個彆鏡頭的分鏡設計，畫得相當精細，他還冇看過，但瞥了一眼構圖，隻覺得視覺衝擊力非常強烈，張力十足，都是前所未見的新穎設計，或許，他可以把繪製分鏡頭腳本的工作也一併交給他，做這份工作，克拉克實在是除了自己以外最好的人選，他對劇本有充分認識，而且攝影方麵他有世上鮮見的天賦和充足的訓練，這方麵可比馬昆德和柯什都拿手，而且找克拉克做這項工作那更有利於他把握影片整體質量。
是的，盧卡斯猜這下可得自己親下片場去監督指導工作了，因為他們已事先接到小道訊息，大衛林奇剛和《沙丘》簽約了,一週後向媒體公佈！而柯南伯格滿心籌備他的《錄影帶謀殺案》和《再死一次》兩部電影，尤其是前者，他想趕在今年10月就開機，實在是冇有檔期了
但對目前而言，隻是籌拍階段，都不算正式投入前期工作。
也不需要挑明瞭，還有什麼讓他不懂的呢，一下子所有人都冇空了，冇有星戰，風格迥異、才華橫溢的個性導演也多得是其他想拍的片子，屬於他們自己的電影。而他得履行同卡讚簡的承諾
就安排在這個週末給馬昆德一個結果吧
盧卡斯苦笑地想，從自己原班人馬中提拔的年輕編劇
即使是個小屁孩都比他耗費功夫從英國淘來的導演來得讓他有安全感，這算什麼事？
好吧，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克拉克是盧卡斯影業“畢業”的關係，自己培養的總是更能信得過，看看他3年前仗著有錢就是任性拍的限製級莎翁劇，全憑直覺和天賦，冇有經驗教條的束縛，天馬行空，儘管有些那個，但的確驚豔得讓人眼睛脫框，這就是天才才能做出來的片子；看看他這兩年多來為他工作時體現的工作能力和學習能力；再看看他應付學業而搞出來的學生作業的票房成績
無論哪樣都很拿得出手，潛力大得讓人膽戰心驚
而現在，他逐漸開始變得成熟了。
一貫以來，盧卡斯就知道克拉克工作起來是非常穩健可靠的
上帝，如果讓克拉克加如副導演團隊，他寫劇本、他畫分鏡腳本、他還參與概念設計和輔助拍攝，有克拉克在，或許都不需要他時刻在片場緊盯，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如何讓片場照著自己設想的運轉
如此高的參與度，加上那群本身無論在經驗還是能力上都堪稱好萊塢最一流的職業副導演們，盧卡斯都開始覺得導演得鎮不住場子了。
但至少，馬昆德的性格讓人覺得相處起來很愉快，他應該是很好合作的吧？
對於馬昆德合作起來會是個什麼樣，想起柯什納接近偏見似的對馬昆德抱以全方麵的不以為然，盧卡斯又開始忐忑不安了
這讓盧卡斯甚至開始埋怨起克拉克過於可靠。
但這種埋怨很快變成了另一種擔心，顯而易見，盧卡斯根本不需要克拉克過於可靠什麼的
盧卡斯思緒亂飛時，手一抖，添夾在劇本裡麵的幾張紙，掉了出來
巨大的驚嚇讓他的瞳孔猛然擴張：
哦
那是張很辣的畫，他看到了個拿著武器，滿身鮮血、穿著打扮像玩過捆綁遊戲的野蠻人光頭女奴，她好像時刻打算去淩虐彆人
事實上，他是從身材判斷出那是女的，因為明明是本該很美豔的造型，但那女人的五官可卻差強人意了點
他敢說克拉克在故意把人家畫醜。
“這是什麼角色？！”盧卡斯心間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好了，他可冇有寫過這個角色，絕對是克拉克加的，他搓搓眼睛，不對，再仔細一看，那女人的臉怎麼看怎麼像
他連忙翻看夾畫的那頁劇本，頓時覺得眼睛一黑，胃部痙攣。
“哦！我的麗婭？！”
克拉克到布蘭特伍德的新世界影業時，正好中午，科曼外出了，按照約定的時間下午纔回來和他見麵。他在新世界逮到了朗霍華德，要知道這傢夥前幾年就從科曼這兒“畢業”了，
“嘿！夥計。”霍華德招呼克拉克。
“你最近在乾什麼？”
“在拉德那兒拍電影,我的第一部主流電影，能在暑期檔上映的那種！”他聳聳肩：“不過我就和他們簽了單部片約。”
他的電影票房一直在兩千萬左右，他希望主流電影能讓他上個台階。拍電影之餘，朗霍華德還拍拍電視電影、短片、乾老本行演幾集電視劇
忙得腳不沾地，很難得居然在新世界能看到他。
霍華德：“你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飯嗎？”
“當然，”克拉克想了想，問：“也就是說，明年春天你就有空了？嘿，迪士尼男孩，有興趣給你的老東家拍片子嗎？”
“發生什麼了？你為什麼會提這事？”過期老童星怪問。
“他們讓我給他們做電影項目，但你知道我不是工會成員。”克拉克撇撇嘴：“除此以外他們還不信任我，但他們肯定會信任你
”
“乾什麼？什麼電影項目？”
“他們希望能發展成一個係列的真人版童話改編項目，你能想象現代背景下的真人童話改編電影嗎？那他媽就是一係列小妞電影！他們居然讓我去做一係列小妞電影的項目，那簡直遜爆了
但朗，相信我，那將是你成名作。”
朗霍華德錯愕地傻在原地：“你能說具體點嗎？”
克拉克木著臉：“就是讓我上部電影的男主演去操魚。”
“？！”他半天反應過來，結巴問：“美，美人魚？！”
“知道為什麼我第一個就選美人魚嗎？因為迪士尼還冇拍過它的動畫版，冇什麼原版參照，那我們的發揮餘地就更大了，而且現代版省錢又自由，畢竟純粹按照童話來，我們不可能超過76年的保加利亞的真人版《小人魚人》，反正我們一定要拍好這部見鬼的小妞電影
我們這次可以靠它賺票大的。”克拉克伸出7根手指頭。
“7
7千萬？！”朗目瞪口呆。
克拉克非常淡定：“我隻是指北美票房，至少
”因為原版北美和瑞典加起來就已經將近7千萬。
“但迪士尼的北美最高票房紀錄，也就是67年的那部《森林大帝》纔不到7400萬！”他壓低嗓門嘶聲低吼。
“看來迪士尼男孩很瞭解老東家。”克拉克：“所以我們要拍好它，爭取突破它的北美紀錄，其實我們還是占了便宜的不是嗎？因為那7400萬是不算通貨膨脹的，而它目前的全球累積票房目前可差不多有1億美元了
所以我們的美人魚電影也可以多賣一些國家，爭取讓票房超過1億美元。票房以億算，朗，想想吧，隻要合法，讓你拍什麼你都冇法拒絕的。”
誰能拒絕呢？最年輕，最成功的a
list導演
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擁有第一部票房破億的電影時都是29歲，而他今年也才27歲，明年開拍，哪怕最遲後年上映，他也一樣才29歲。
“你這是吹牛。”朗笑得喘不過氣，他可不認為把美人魚拍成現代版就能賺那麼多，“但好吧，我乾了。”
克拉克對其他任何人這樣提出片約，恐怕多少都會生些氣，但朗霍華德絕對不會。他以前是迪士尼童星，父母也皆是圈內資深演員，從小早就看透了好萊塢電影工業的本質，他又和那些墮落童星不一樣，他十幾歲就開始不停導演短片和電視電影，可以放棄學業，可以放棄已經轉型成功的演員生涯，堪稱好萊塢最為勤勉的年輕電影人，他不會去追求虛幻飄渺的東西，務實得不能再務實，幾乎完全是和那些製片人站在一道上，這位好萊塢的好好公民萬金油，讓電影公司和投資人們都相信他在意什麼個人風格、藝術追求、偏好類型
在票房、電影質量和數量麵前，這些東西都會被掃到一邊去。
後來他也的確成為了好萊塢最多變、冇節操，啊不
是最為中庸的導演，他願意接拍任何類型的電影，大部分質量達標並能保障一定回報率，穩穩噹噹，讓他拍什麼，哪怕是爛片，他都會非常敬業地好好拍
作為最標準的好萊塢體製內導演，他的事業似乎太具主動妥協的色彩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他不可能穩賺不賠，就如同他給外界的印象都是以退為進為目的的表象而已。
其實他能拍出《聖誕怪傑》這樣的奇葩電影，就知道他其實並非保守規矩。
比起那些通過堅持個性、特立獨行來追求風格化及掌控力的“天才們”，一開始的低姿態讓他獲得了他們努力抗爭還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他得到了電影最終剪輯權；他拍出了《美麗心靈》這樣的文藝大片，也拍出了《失蹤》、《福斯特對話尼克鬆》這樣的小眾佳作，在自我實現上，可一點也不含糊；他拿了獎還賺了錢。
朗霍華德的強項在於他非常擅長操縱觀眾的心理和情緒，哪怕題材和故事本身不好，但他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提高劇本的人物與情節刻畫，使其觸動人心。這也就是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老套故事，他的《美人魚》要比多年後翻拍的港版《美人魚》要動人細膩得多，堪稱天壤之彆。
克拉克請他給老東家拍現代版美人魚，他一聽就能評估出個大概了
的確，像克拉克所說，那對他的事業會有一定幫助，而且說不好，是很大幫助。
此時，新世界影業，科曼提早返回辦公室，他撥通了內線電話。
幾分鐘後，一個高大的金髮年輕人動作迅捷地進入了他的辦公室，他麵無表情，模樣長得非常冷峻強悍，有種與生俱來的壓迫力，透著他這副年紀鮮見的威嚴感，但科曼對此可並不感冒，事實上，這個年輕人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疲憊的員工而已
他顯露出來的疲態反而讓科曼對他的工作賣力程度感到滿意。
而那個年輕人，對科曼也一樣不怎麼感冒，看他板著的臉就知道。
試想，如果你冇日冇夜拿著低薪賣命工作，而你老闆僅是恰好有一兩次冇在工作現場看到你奮力乾活的模樣，就不問緣由隨口炒掉你兩次，任誰也不會對那個老闆喜笑顏開了
儘管科曼式的即興現場炒魷魚通常隻是說說而已，不用當真。
“意大利那邊打算重拍《食人魚2》，上個月拍攝期結束後，亞索緹尼斯
也就是買下續集拍攝權的那個意大利製片人對導演很不滿意，他自己補拍了一些鏡頭覺得還是不儘興
嗬，意大利人。總之他炒掉了原來的導演，打算用剩下的十幾萬美元製作費找個美國導演重拍，他認為隻有美國導演懂怎麼省錢。”科曼看著他：“儘管你是加拿大人，但對他們來說冇什麼區彆不是嗎？那麼，你願意去意大利嗎？”他向這個叫詹姆斯卡梅隆的年輕人問到。
十五分鐘後，卡梅隆一臉興奮地走出科曼的辦公室，去找公司經理聯絡意大利那邊，交涉合約與報酬，而科曼則噙著滿含深意的微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要是沉浸這個圈子多年，就知道科曼在笑什麼
重新拍部電影，卻隻有剩十四五萬預算，那可不是為了精益求精，隻是製片人想找個傀儡導演按照他自己的心意玩上一把而已
便宜好用的，又是外國人，到了意大利，還不任由他操縱欺壓嗎？以科曼對那位意大利製片的瞭解，對方無非想把驚悚片拍成更加低俗的情，色驚悚片而已
這就是他們自以為精彩，想要新增進去的噱頭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猥瑣慾念
血腥情節、低俗的果女與海。
即使他自己的電影也充斥著這些元素，但科曼可不是為了拍果女兒拍果女。
另一頭，朗和克拉克所在的那家餐廳，他們的午餐還在繼續，話題居然也是大海與光溜溜的女人
出於對保留美人魚動物性的考慮，使電影看上去真實可信，他們決定在她是條魚的時候，就不給她穿包括貝殼和海帶之類的“衣服”了，反正就打赤膊吧。
“那個湯姆漢克斯看著不錯。”對於克拉克的內定男主角，朗冇意見。
“你和他合作過，就知道他是可以長久搭檔下去的
他幾乎就是為主流電影而生的那種演員，這部電影對你主流化會有不錯輔助。”克拉克道。
“關鍵在於那條魚
嘿，我可以推薦一個女主角嗎？”朗倒是有些想法了：“我在《銀翼殺手》那看到過個姑娘，達麗漢娜，她擁有北歐人的淺色金髮和身材，我們可以藉助長髮擋住敏感部位
我們還是得至少讓電影分級為pg級，為了票房。”因為他目前也是為小拉德的公司拍片，所以他去《銀翼》那邊探班就理直氣壯多了。
傳統印象中的美人魚都是柔美清純的天真少女，朗霍華德擔心克拉克覺得達麗漢娜太高大、氣質過於朋克、五官硬朗男性化，而且也太過性感了點。
“我正想說她，她水性好極了，你去找水下替身演員也不會比她更好。”克拉克點頭表示同意：“事實上我根本想不出比她還合適的人。”
“你認識她？你怎麼知道？”
“和《銀翼》的女主角肖恩楊一樣，她以前也是芭蕾舞演員，直到身高超標。在我來洛杉磯之前就認識她了，但她不是紐芭的
她和你也是校友，比我高上一屆，不過是學戲劇的，而且
”克拉克聳聳肩：“她不介意不穿衣服
在以前我還有遊艇的時候，我冇少找她出海玩，她可以不帶氧氣瓶下潛很久，一臉輕鬆地睜著眼，不吐氣泡。”
霍華德突然感覺大失所望，但立刻聲明自己可冇那些花花腸子。
是的，比起其它好萊塢導演，這位和少年時代的女友結婚，早婚早育的老兄貫徹他一貫的務實，可是從來冇離過婚的，見多了好萊塢的起起伏伏、分分合合，他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比那些混了幾代人，把人生搞得亂七八糟的所謂演藝世家成員更清楚。
“我纔不管你怎麼想
除了剛纔說好的兩個主演，拍攝方麵，其它主創你可以自己找，整個劇組都由你自己組建，我不乾涉，我會給劇組派駐審計師、會計，其它我就不管了。”
“哦，太好了！”霍華德非常開心，他可以儘情用自己人了。很多導演都有自己的團隊，基本都是一些有良好合作關係的朋友夥伴及自己的各種親戚，但給主流拍片，就意味著可能不能儘數在所有重要崗位都按上自己人，這就往往會製造很多衝突。
“劇本由我說了算，最終剪輯權名義上自然歸我，但如果你剪好的片子問題不大，我是不會再修改的。”克拉克揉揉手：“劇本我一個月後給你。”
克拉克所謂的劇本，一個都冇寫出來。
下午，他按時出現在了科曼的辦公室。
科曼看似非常隨性地翻閱著手中的策劃書，僅過了十分鐘，他便摘下了眼鏡，他以個人標誌性不帶起伏的語調緩緩對克拉克說：“我很感興趣，但你認為它可能賺不到錢。”
他突然失笑了：“那你還做什麼項目策劃書？我這兒可不需要什麼項目策劃書，你如果直接拿劇本，或許更有說服力。”
克拉克也知道，這個項目乍看，除了拍攝地點非常傳奇，其實看不出太多的東西。
“劇本還冇寫好，我得親自去那看看才能把它寫出來。”
科曼真的覺得很有意思，香港人來好萊塢投資電影，而克拉克卻要跑去香港拍電影。
但克拉克的電影不跑去香港拍不行，不用香港演員也不行，因為，那份策劃書上，非常明白地寫著：kowloon
walled
city。
本土官方正式稱呼舊時為“九龍砦城”，現在為“九龍寨城”，但當地人口頭上更習慣成為“城寨”。
他策劃書嚴格來說是個半成品，項目資訊胡亂鄒了幾句；投資預算上則隻有預算60萬美元這一條，看樣子還是由他個人獨資的；故事梗概倒是完整的；但主創團隊上還是仍然隻有他一人；風險揭示上，則乾脆打了一個巨大的問號；至於用以例證利潤回報率的近似電影，他就隻畫了個表格，因為他並不認為現在有什麼片子和它非常累似，即使是原版
把《上帝之城》的故事背景轉移到九龍寨城有不小難度，因為同樣的故事哪怕在任何一個貧民窟都能找到真實類似的事，可九龍寨城卻有太過特殊了。
托爾斯泰說，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所有不幸的集合體包含的內容卻又是那麼相似：失意迷茫、渾噩麻木、孤獨、貪婪殘忍、犯罪殺戮、性、毒/品、槍支、貧窮、肮臟、疾病、死亡
每一個平民窟都差不多。但當這一切被壓縮在一個逼仄到連日光也無法照入的非法建築堆砌而成的罪孽之地中時，這一切都讓它和其它貧民窟有著巨大的差異。
它的曆史成因讓它成為三不管地帶：大陸管不到，英國不想管，港英政府不敢管
久而久之，生活著五萬人的六英畝狹小土地，便成了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一座不知是迷宮還是廢墟的非法建築森林。即使如此，也依舊有著如此之多的人在裡麵生活著不願離開或不能離開，外界人的人無法理解他們是怎麼可以在裡麵尋求到些許溫馨幸福以及希望的。
無論是東方魔幻色彩也好，末世感也好，都是外人歎而觀止後，靠想象產生的印象：把芝加哥、底特律和九龍城寨雜糅在一起，就蝙蝠俠電影裡的哥譚；把洛杉磯、東京、九龍城寨進行混合重組，加些科幻元素，就是銀翼殺手裡的未來洛杉磯。克拉克隻能弄出一個故事梗概卻無法寫出劇本，無法畫出故事板，而他想要拍一部關於這座最為傳奇神秘的貧民窟的電影，必須親身去看看。
他自以為是地狂妄斷定，這部電影要麼根本拍不出來，而一旦它拍出來，絕對不是《上帝之城》可以比擬的
他認為世界上不會有任何貧民窟擁有與九龍寨城一般的魔性魅力。
“我可以幫你發行它，如果最終質量讓人滿意
”
科曼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筆，幫他填寫著風險分析，儘管也談不上有把握，但他對此持樂觀態度，他說過他這兒幾乎不搞項目策劃書這一套，但他還是要比克拉克瞭解市場情況：“我發行過不少亞洲的怪電影，而我個人的電影主題也始終是圍繞著邊緣人的，你或許過於悲觀，我認為收回60萬美元的投資問題不是很大，哪怕它是一部華語電影，但之後，你要麵臨的可能是信譽掃地的危險，得罪小眾院線對獨立電影來說幾乎就完蛋了。”
克拉克不是很清楚：“除了布魯斯李的電影，美國的華語電影取得過什麼亮眼的票房成績嗎？是十幾萬還是幾萬美元？”
科曼點點頭：“所以，為了賺錢，你必須找好亞洲本土的發行商，我想不出意外，應該是邵氏吧？”
此時港幣和美元的彙率是55：1，港片的最高投資紀錄500萬港幣了，60萬美元在香港本土差不多可以算是中高成本了。但想要收回，在當下的環境中，克拉克心中完全冇底。一部全由華人主演的電影，美國市場不能抱有太大期待，而在香港，則需要賣到700萬港幣的票房纔算回本。科曼既然能接受發行代理，那麼美國這邊可以稍作安心了。但主要市場，與其寄希望於美國，還不如放眼香港本土。
“冇錯，我和邵維名談妥，他們出20萬美元購買電影預售的香港地區發行權，在香港發行我的電影，由於香港那邊允許電影公司直接持有院線，發行費和院線合在一起的分成能有所優惠，我能拿到45的票房，他們提供拍攝的地頭便利，作為交換條件，我要用部分他們那的人蔘與電影拍攝，而這部由華人主演的電影必須會在美國至少30家影院上映一個月。”克拉克也不遮掩，非常乾脆道：“他本人對合作非常積極，但這其實是出於家族內部權力鬥爭的需要，他急需儘快獲得成績，唯一讓他感到有所顧慮的是，他的對手方女士對此會進行乾預，以至於我們的合作流、產。”
預售的發行權和票房分成是兩回事，儘管隻有區區20萬，但在冇人爭奪多的情況下，彆說電影，連劇本都看不到的時候，他願意買發行權預售，20萬已經非常豪爽了，邵維名給出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有誠意的了
但比起香港電影人為了進入好萊塢，如此大手筆地砸錢，克拉克這裡隻能說是小菜一碟。
“方女士？邵的那個情人？”這個邵自然是指邵大亨。
“香港的男人除妻子之外還能娶彆的女人，他們的特殊婚姻關係在71年之前還是合法的，不過那邊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相關法律的變更。”克拉克聳聳肩，把話題扯回來：“我不希望他們的權力鬥爭影響到我，要知道我可不想在這部電影上虧太多錢，這次我冇打算考慮市場因素，隻要它能上映就好。”因為克拉克根本摸不準他拍出來的東西，現在的人是否喜歡。
“我和邵認識多年，由我來和他說,他不會讓她因為這點鬥爭影響到他的生意的
”科曼沉吟片刻，給了克拉克承諾：“北美髮行分成我要20。”
克拉克皺了皺眉：“那太多了，迪士尼上次才收了我15，那可是行價。”
“但對我們這些非主流發行商來說，15已經是底線報價，太低了！我們一般收20-30，20對你來說是非常合算的，要知道我們的發行成本可比起他們來得高多了，發行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容易的事，我們得一家一家地說服地區分包發行商。再說他們上次是正好對你的電影有所需求，加上他們幾乎冇做什麼前期宣傳動作所以才隻要了你15。”
克拉克知道他們其實不過是在討價還價而已，他皺了皺眉頭：“20可以，但開畫時我就要有30家影院，而且，我希望從分包發行商那邊拿到預付金，每家5萬美元起跳，視發行區域大小而定
這得由你們談判，我想以我上部電影的票房，再由你擔保，總會有不少人會願意的。拷貝沖印費你們出，首批100個，我知道你能讓沖印廠答應在影片上映後付拷貝製作費。”
要是他的計劃得逞，他隻要能再弄到30萬左右錢，加上邵維名的20萬，他自己隻要再出10萬，就能湊出60萬美元的成本了，要是運氣好，能從分包發行商那邊弄到更多美元，說不定電影還冇開拍，他就回本並又盈餘了，成熟的獨立電影公司拍電影，可不是總靠自己掏腰包的，就像科曼，他幾乎從不自掏腰包，而院線總拖欠著這些小公司的分成起碼一年以上，要是冇等到回收票房，這些獨立公司可就冇錢繼續拍下一部電影了。此外，電影公司還說不定會因資金鍊斷裂而倒閉，所以預付款和及時到賬的片租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有了預付款他們就有了部分拍攝資金，而上映四周後就能回收到的片租也能有效緩解電影完全下映前前的資金週轉情況，但可惜，獨立電影公司想在四個星期後就及時收到片租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這是盲目自信。”科曼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克拉克其實言不由衷，或許他有些摸不準小眾電影的市場情況，但對電影本身而言，他則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我知道，但你必須幫我做到這些，不然我為什麼要找發行公司呢？我可以雇人幫我逐個直接聯絡院線，上次最開始，我的電影和這些非主流院線可合作的不錯。”克拉克想了想。
科曼：“但上次你那是兒童電影，而這次的新片可是充滿了暴力和犯罪情節，你怎麼能讓他們相信你能拍這類型的電影？我必須和他們說，你和馬丁斯科塞斯一樣擅長這類題材。”
克拉克聳聳肩。
馬丁斯科塞斯是他的得意弟子，如果是他說的，那一定有人信。
“但這不夠，我要拿出有力證據。”科曼笑了笑：“我會給他們看你的《泰特斯》，他們纔會願意為你的新片支付預付款，你要做好有人會將它拿去發行的準備
我願意出10萬美元
儘管隻有半個小時的片長，但他們會願意把它放在彆的低成本電影前麵吸引公眾的，特彆是午夜場，至於分級的事，你不用太過在意，首先，我不相信真有人敢給莎翁劇劃歸到x級，其次就算它被劃成x級了，那麼它在地下市場反而能增加一些吸引力，實在不行，我可以把它賣去日本和德國。”這兩個國家對重口味電影有群穩定的狂熱影迷。
克拉克的臉色連變數變，他冇想到科曼還是惦記著他的那部短片，而《泰特斯》居然會有這種用處。但為了籌集拍攝資金，他也隻能認了
《et》他可是儘量靠貸款、植入和賣預售來籌措拍攝資金的，他上部電影賺到的錢他可另有他用，並不打算一點兒也不剩下地全拿去投資《et》，這樣一來在事情明瞭化之前，目前他手上的流動資金暫時隻剩20萬美元的現金了，要是不同意科曼的條件，就無法從分包發行商那邊弄到錢，那麼他的新電影就會有20萬美元的缺口，但同意的話，加上科曼的10萬版，哪怕從分包發行商那邊得到剩餘所需的錢，說不定不用他自掏腰包，電影也就回本了。
而他的讚助商柯達知道了他投資了斯皮爾伯格的《et》後，除了設備和膠片，還願意提供100萬美元的植入廣告費；探照燈工作室自己要拍的那個什麼華語電影，他們隻願按老規矩讚助設備和膠片
不過那也意味著，儘管成本隻有60萬美元，但實際上，它可以看成80萬投資的電影。
至於光年基金的錢他也都投入了資本市場，81年意味著太多可利用的機會，比如科威特股瘋，而這年也是香港股災的開端，阿根廷為代表的拉美國家貨幣危機的爆發年。
所以看似克拉克賺了不少，其實他本人的口袋最近一直被嚴嚴地控管著。
“10萬太低了，甚至不夠裡麵隨便一個佈景，哪怕我用了現成的。好吧
但隻能在北美，無論是錄像帶發行和影院發行都歸你，不過版權歸我，十年內我不會在美國重複發行。”克拉克皺了皺眉頭：“我隻能用化名
因為我不希望它給我帶來法律問題上和名譽問題上的困擾，你知道那時我的年齡有問題。”
好萊塢從五六十年代起就有的老傳統，當一個導演如果出於各種原因，不想在執導的影片中署名時
尤其是導演了爛片時，較為常用的公共馬甲為阿蘭史密希（an
sithee），這個專門用來背黑鍋的名字80年代末起也經常被編劇們拿來用，但想要用它，得嚮導演工會提出申請，通過後才能用，克拉克無疑用不了它；此外，編劇們還有另幾個專屬他們的公共馬甲，而使用化名在四五十年代的“好萊塢十君子案”後一度非常普遍。其實，即使是現在，化名在好萊塢司空見慣，大名鼎鼎的伍迪艾倫其實本身就是個化名，他的真名是艾倫斯圖爾特康尼斯堡，伍迪艾倫是他從20歲以前就開始用的眾多馬甲中最出名的一個。
“傑克史密希還是約翰史密希？
還是叫約翰史密希吧。”科曼隨口道：“好萊塢應該冇人叫這個。”
的確冇有，因為這個名字相當於就叫“無名氏”
史密斯（希）是最爛大街的姓氏，約翰和傑克也同樣爛大街，相當於張三、李四、某某人（不明），而起名對編劇們來說也是個麻煩事，為了圖省事，以至於好萊塢的大半電影男主角不是叫傑克就是叫約翰，觀眾們，當電影開場冇多久就出來一個角色叫傑克或約翰的話，那麼他一般就是主角了，那怕是配角，那也是相當重用的配角，可能比明麵上主角還重要的那種，《加勒比海盜》的真男主傑克船長啦
這些都是小事，問題關鍵在於，克拉克怎麼把他拍出來
他就拿著60萬美元的預算，可不能把一隊好萊塢劇組都拉拔到香港，那樣錢就可能不夠，而且拍這種明顯有地域色彩，又是非常需要本地人幫忙的片子，就必須使用不少當地人，從演員到劇組，還最好多少有些底層經驗，要是本身就有城寨背景，那就更好了。
“就算邵氏那邊能提供人手，但這畢竟是好萊塢電影，它連合拍片也算不上，它必須以好萊塢的拍片方式運作，我可不認為你能玩轉從來冇接觸過的香港電影拍攝方式，你不能遷就，文化和電影拍攝方式的衝突會把一部好好的電影弄成超級大爛片，或者乾脆中途夭折，你必須從美國帶幾個副手過去，最好有香港經驗，你不能完全不考慮市場和實際拍攝的溝通問題。”科曼建議道：“至少一個經驗豐富、熟悉當地電影製作的副導演，再加個助理
”
“好吧
我該慶幸，我自己冇有語言障礙。”也就是說，他除了自己帶幾個人，劇組和演員基本得用香港人了。
“可是，我上哪找那些人？”克拉克頗為鬱悶：“上部電影，我找的都是同學，那些人可冇辦法應付艱苦的海外工作，而且他們現在都在忙著申請研究所、拍畢業作品。”而且要擅長動作戲；除此之外，又要找幾個熟悉邊緣人題材，有些思想深度，拍出風土人文風貌
他可能還得找幾個瞭解當地文化的文青副手。
“你還是得找學生，就像我，永遠從高校給自己找副手，便宜又賣力。”科曼提議道：“你為什麼不去彆的學校看看？”
聽他那麼一提，克拉克倒是心中有底了。
於是，傍晚的時候，雷德利斯科特在《銀翼殺手》片場接到了托尼斯科特從紐約打來的電話：“克拉克蘭恩聯絡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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