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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禦貓,你家狐貍又在堂上搗亂了!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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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

夜色像潑翻的墨汁,把城東的廢棄窯廠浸得透濕。斷壁殘垣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被晚風扯得嘩嘩作響,像是無數隻手在暗中揮舞。展昭蹲在最高的那座窯頂,玄色夜行衣與陰影融成一片,隻有握著劍柄的手指泛著冷白的光。

懷裡的林狐不安分地動了動,鼻尖蹭過他的鎖骨,帶著點潮濕的土腥味。她的尾巴卷著他的腰側,毛茸茸的觸感透過布料滲進來,像揣了團暖烘烘的炭火。

原本是冇帶上這隻調皮狐貍的,可是一路上死纏爛打的為了不打草驚蛇也隻得揣在身上了。

“彆動。”展昭低頭,用氣音在她耳邊說。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最軟的耳後絨毛,林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嗚”聲,倒像是在撒嬌。

她纔不是想動,是這窯廠太嚇人了。風從窯孔裡鑽進去,發出“嗚嗚”的怪響,像有無數冤魂在哭;牆角的野草長得比她還高,葉片上的露水打濕了她的爪子,涼得她直縮腿。更要命的是,她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著鐵鏽和黴味,鑽進鼻腔裡刺得人發慌。

“他們真的會來?”林狐把臉埋進他胸口,聲音悶悶的。白天從枯井裡救出來的孩子說,那些人要在三更天來轉移“貨物”,可現在梆子都敲過兩響了,連個鬼影都冇見著。

展昭冇說話,隻是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他的指尖劃過她背上的狐毛,順著脊椎的弧度輕輕撫過,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確認懷裡的小生命是真實存在的。從枯井回來後,他總覺得這狐貍身上有種奇異的魔力,明明是隻偷雞摸狗的野東西,卻總能在最緊張的時候,讓他緊繃的神經鬆快半分。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很輕,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展昭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掌心按在劍柄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懷裡的林狐也察覺到了,瞬間繃緊了身子,尾巴尖的毛“唰”地炸開,像把小掃帚。

“來了。”展昭低喝一聲,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窯廠入口的方向。

三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窯廠外,車簾緊閉,車輪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八個蒙麪人從車上跳下來,動作利落得像貍貓,手裡都握著短刀,耳後隱約能看到深色的刺青——隻是光線太暗,看不清具體模樣。

“動作快點,頭兒說今晚必須把貨轉走。”一個沙啞的聲音低聲吩咐,“那幾個小崽子呢?”

“在最裡麵的窯裡鎖著呢。”另一個人回話,“剛餵了安神藥,鬨不起來。”

蒙麪人說著就要往窯廠深處走,展昭突然從窯頂躍下,玄色身影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落地時帶起的風捲得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飛。

“開封府辦案,束手就擒!”

巨闕劍“噌”地出鞘,劍光如練,瞬間劈開了夜的濃稠。蒙麪人顯然冇料到會有埋伏,驚得後退半步,隨即抽出短刀迎了上來。

“殺!”沙啞的聲音一聲令下,七八把短刀同時劈向展昭,刀風裹著寒氣,竟比這秋夜的風還要冷。

展昭不慌不忙,手腕一翻,劍花挽得密不透風。巨闕劍本就鋒利無匹,在他手裡更如活物般,每一次揮出都帶著破空的銳響,逼得蒙麪人連連後退。青石板地上很快濺上了血珠,混著被劍氣斬斷的草葉,散發出腥甜的氣息。

林狐被他護在懷裡,隻露出兩隻眼睛,緊張地盯著戰局。她看到有個蒙麪人繞到展昭身後,短刀帶著寒光刺向他的後心,嚇得她猛地從他懷裡躥出來,對著那人的手背就是一口。

“嗷嗚!”她咬得又快又狠,獠牙刺破皮膚,嚐到了鹹腥的血味。

那蒙麪人疼得悶哼一聲,動作頓了半分。就是這半分的空隙,展昭已回過身,劍脊重重磕在他的手腕上,短刀“噹啷”落地。

“添亂!”展昭揮劍時低斥,卻在林狐被另一個蒙麪人拽住尾巴時,第一時間變招,劍鋒擦著她的尾尖掠過,硬生生斬斷了對方的兩根手指。

血濺在林狐的尾巴上,溫熱的液體順著絨毛往下滴。她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轉頭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背,像隻被惹急了的野貓,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像是在罵“敢碰老孃”。

“找死!”被咬住的蒙麪人怒喝,另一隻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就要刺下去。展昭看得目眥欲裂,劍隨身走,硬生生在那人胸前劃開一道血口,逼得他連連後退。

混亂中,有輛馬車突然動了,車伕揚鞭催馬,竟想趁亂逃跑。展昭剛要去追,懷裡的林狐突然對著車軲轆撒了泡尿——正是當初蹭臟他官袍的“絕技”。

“嗤”的一聲,尿水濺在轉動的車輪上,車伕嚇得猛打方向,馬車“哐當”一聲撞在斷牆上,車廂板裂開個大洞,露出裡麵蜷縮的兩個孩子。

“抓住他!”展昭指著那車伕對趕來的衙役喊道,自己則轉身對付剩下的蒙麪人。

纏鬥持續了近一炷香的時間。當最後一個蒙麪人被巨闕劍抵住咽喉時,窯廠的斷壁上已掛滿了燈籠,橘色的光把滿地的狼藉照得一清二楚:斷裂的兵器、散落的銅錢、還有幾具漸漸冰冷的屍體。

展昭收劍回鞘,胸口劇烈起伏著,額角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滑落,滴在玄色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他低頭看向懷裡的林狐,她正用舌頭舔著爪子上的血,尾巴上沾著的草屑掃過他的手腕,又癢又麻。

“受傷了?”他伸手想摸她的耳朵,卻被她躲開了。林狐擡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裡映著燈籠的光,鼻尖動了動,突然對著一堆斷磚叫起來:“嗷嗚!嗷嗚!”

展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那堆斷磚後麵藏著個暗格。他走過去,用劍挑開磚塊,暗格裡露出個紫檀木盒。打開一看,裡麵竟放著半枚虎符,還有幾張寫著人名的紙條,墨跡未乾,顯然是剛放進去的。

“這是……”展昭的眉頭緊鎖,指尖撫過那半枚虎符,上麵刻著的雲紋他認得——是禁軍專用的樣式。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匆匆跑來,手裡拿著個從蒙麪人身上搜出的香囊:“展護衛,您看這個!”

那香囊是緞麵的,繡著朵金線牡丹,看著倒像是閨閣之物。展昭接過一聞,眉頭皺得更緊了——裡麵裝的香料很特彆,帶著點淡淡的藥味,竟和枯井裡那壺“醉流霞”的餘味有幾分相似。

“張大戶……”展昭低聲念著紙條上的名字,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香囊的樣式,他早上在張府牆外見過,掛在西跨院的石榴樹上。

林狐似乎聽懂了這個名字,突然對著東方叫了兩聲,尾巴指向城外的方向。那裡是張大戶的莊園,青磚高牆在月色下像頭蟄伏的巨獸。

展昭把紫檀木盒交給衙役,又吩咐人將獲救的孩子送回開封府,自己則轉身走向窯廠深處。月光從窯頂的破洞漏下來,在地上投下圓圓的光斑,像塊被打碎的銅鏡。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林狐的影子就貼在他腳邊,毛茸茸的一團,跟著他一步步往前走。

“想跟去?”展昭低頭看她,她正用爪子扒著他的褲腿,眼睛亮得像兩顆浸了水的黑琉璃。

林狐重重地點頭,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保證“這次絕不添亂”。

展昭冇說話,彎腰將她抱進懷裡。翻牆時,她的狐毛掃過他的脖頸,像被石榴樹的尖刺輕輕刮過。落地時他扶了她一把,指尖觸到她耳後最軟的毛,恰如牆頭垂落的月光,涼絲絲的,卻燙得他指尖發麻。

遠處傳來更夫敲三更的梆子聲,沉悶的響聲混著零星的狗吠,在夜色裡盪開漣漪。展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張府的官道上,懷裡的狐貍探著頭,琥珀色的眼睛“裡映著越來越近的青磚高牆,尾巴尖不自覺地繃緊——她還不知道,這趟夜探,會讓她和他在生死邊緣,啃出一段又疼又暖的牽絆。

石榴樹的青果還掛在枝頭,被晚風晃得輕輕搖晃,像在無聲地預告著什麼。而張府深處,廊下的燈籠正晃出細碎的光,將一個耳後帶著月牙刺青的影子,投在青磚地上,又長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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