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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皇帝聊天群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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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還是逗劉徹更有趣。”

秦念不得不感慨。

劉邦實在太滑頭了,
臉皮厚比城牆。

秦念懷疑哪怕是把“分一杯羹”拿出來嘲諷他,也照樣破不了防。

其實她本想說一下“吾聞李斯相秦皇帝,有善歸主,
有惡自與”這件事——

蕭何自汙名節後,劉邦非常高興。

於是蕭何趁機請求劉邦允許百姓進上林苑耕種,結果劉邦勃然大怒,立即把蕭何下獄。

理由是李斯當丞相時,會把功勞歸於始皇帝,罪名歸自己。

而蕭何卻反過來,這算是“自媚於民”,所以劉邦要治罪於他。

神一般的媚民。

這已經很離譜了。

後來劉邦在他人的勸說下放出蕭何,等蕭何光著腳入宮請罪時,
還陰陽怪氣地說:

“相國為民請苑,
吾不許,
我不過為桀紂主,而相國為賢相。吾故係相國欲令百姓聞吾過也。”

——你為民請苑,我不允許,我不過是桀紂那樣的昏君,
而你是賢相。我故意把你關起來,
是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過錯。

對此,
秦念隻想說:

“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劉邦油鹽不進,真拿出來說,隻會被劉邦一句“必不再犯”堵回來。

這樣反倒顯得她落了下風。

【劉邦:某還有壽數幾何?】

秦念正思考怎麼在劉邦的話題水時長,卻見劉邦已經主動搭話。

看著這句話,
秦念怔愣了一下。

她對漢高祖有喜愛,
但沒有到三位千古一帝的地步。

因不平於韓信的遭遇,
對劉邦還有些偏見。

但在此刻,秦念感受到了漢高祖的人格魅力。

劉邦不是百戰百勝的將軍,史書上多次記載他戰敗後逃跑的事跡。

也不是禮賢下士的皇帝,經常辱罵重臣,罵到張敖的賓客都看不下去,想要刺殺他。

同樣算不上愛民如子,見蕭何為民請願,他都要陰陽怪氣“為民請苑”。

但見到這個談及生死時的“某”字時,秦念想起了劉邦重病時拒絕醫治的那句話:

“吾以布衣提三尺劍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雖扁鵲何益!”

不是朕,是吾。

罵走名醫後,還賜金五十斤。

未被權勢所迷的皇帝極其罕見,連李世民都不能如此平靜地對待生死。

但劉邦做到了。

如今的“某”,應是扮演者對劉邦的解讀:

在麵對有求於對方的同等地位的人時,劉邦有可能會表現得“謙卑”。

群內果然都是能人。

【秦念:兩年後病逝。不去平叛,不為流矢所中,應該能活得更久。】

劉邦所處的時間點太晚了,秦念才會煩惱於如何水時長。

她總不能把劉邦早就知道的事情說一遍,這顯然屬於“異常”。

也不能以給祖龍劇透作為藉口,因為很多事在祖龍知道劉邦會反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不會再發生。

至於劉邦的時間點為什麼這麼晚——

或許是因為在此之前,劉邦時期沒多少意難平。

屬於劉邦的意難平,也許就是晚年時削平諸王,殺了太多他本不想殺的人。

其中最明顯的是彭越。

沒有呂雉的阻攔,劉邦是真打算放過彭越。

可在改變主意決定誅殺彭越後,卻狠心到將彭越剁成肉醬,分送諸侯以示威嚇,以此逼反英布。

期間究竟是怎樣的心路曆程,史書不會記載,後世也無法作出猜測。

【劉邦:借秦皇吉言!】

兩年!

劉邦開懷大笑。

還有兩年,能在長安與過去那些舊友歡聚兩年。

這時他們都不再是些裂土封王的異姓王。

這是無需擔憂他們起兵造反的兩年!

這是天命對他的眷顧!

蕭何愣了片刻,目光柔和許多。

【劉邦:人無法得知身後之名。吾因天命眷顧,不僅能知身後之名,還能得知數百、數千年後的名聲,何其快哉?】

【劉邦:後世諸帝,不妨道以後世對吾之評議,吾皆欲知之!】

大笑一場,卻見群內無言,劉邦主動詢問後世。

隻剩兩年,陳豨反、盧綰反、英布反。

劉邦知道,平定這些叛亂之後,他剩不了多少時間,也做不成什麼事了。

天幕上次為劉徹而啟,持續兩個時辰。

劉邦不希望這兩個時辰空耗。

【劉恒:阿父以布衣之身平亂興民,繼三皇五帝之業,順乎於天、應乎於人。】

看著恒徹秀相繼發言,連劉盈都沒以“阿母說”開頭,秦念默默地將文字框裡的字不斷刪增。

【李世民:昔漢高祖,田舍翁耳。提三尺劍定天下,既而規模弘遠,慶流子孫。此為正主禦正臣,海內得安。】

李世民倒是討巧,這就是唐太宗評價漢高祖的原文,稍作了一些改動。

秦念繼續修文。

武曌、趙匡胤、朱元璋、朱棣等人也紛紛發言,無一例外都是盛讚。

要是劉徹這麼問,收獲的評價很有可能褒貶不一,但漢高祖在後世各朝的風評都是相當高。

誇讚看多了,秦念反倒出現了一點逆反心理。

倒不至於說誇漢高祖的人多了,她就非要標新立異貶低一下。

【秦念:你們這是在寫悼詞嗎?】

隻是這麼個誇法,真的好像在賽博上墳。

她決定還是不上墳了。

【劉邦:哈哈哈,看身後之名,豈不就是在看悼詞?吾大慰矣!】

劉邦當然歡喜。

得後世如此盛譽,尤其是盛讚他的人多是聲譽榜排名極高的皇帝,劉邦豈能不喜?

甚至他的民心都因為這些讚譽躍升數十名!

【劉邦:不知在秦皇之時,吾有何名?】

隻差秦念沒有給出評價。

這也是劉邦最想知道的評價——秦念是後世最晚的皇帝。

【秦念:一位高明的政治家,華夏史濃墨重彩的一筆。】

相比其他人,秦唸的評價雖然也是稱讚,卻顯得尤為收斂。

劉邦亦是收斂了笑容。

不是不喜,而是看到“華夏史”時本能地感覺到其中的厚重。

秦念已經多次以“華夏”代指各朝。

………

“一位高明的政治家”,這半句不是秦唸的評價,她直接引用那位對漢高祖的評價。

而她自己對漢高祖的評價——

【秦念:朕認為,漢高祖是華夏唯一一位出身布衣、並從未忘記自己出身布衣的皇帝。】

劉邦再度開懷大笑!

這是他最喜歡的評價!

而在淮陰侯府外——

太子劉恒不僅哭,還是流著眼淚的真哭。

當然,還得大聲哭。

前者哭給圍觀的黔首看,後者哭給府內的淮陰侯聽。

守衛侯府的衛士們都覺心驚膽戰。

畢竟被他們攔在門外的,是大漢的太子!

但這是淮陰侯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門。

——雖然他們實際上忠於陛下,但此時顯然應當聽從淮陰侯的命令。

所有人都看得見天幕,他們當然知道淮陰侯口中的“任何人”其實就是指太子劉恒。

他們沒想到的是:太子他真哭啊!

此刻隻能暗自祈禱淮陰侯儘快改變主意,迎太子入府。

韓信聽不見劉恒的哭聲。

他認為哪怕是站在門口,都會顯得他迫切想要認劉恒為義子。

【劉邦:吾尤喜此言!】

朱元璋卻是臉色相當難看。

他亦是起於布衣。

秦念此言,分明是說他忘記自己出身布衣!

但朱元璋卻無法反問,一則他不知是否自己往後亦行漢武晚年之事,二則天幕限製不得提及此時史實。

【秦念:時間尚早,不如聊聊你過往的崢嶸歲月。】

現在提議聊過往歲月,就是水到渠成。

秦念點點頭。

劉邦突然要求後世給出評價,應該就是在幫她引出這個話題。

同為打工人,就是應該互相配合。

沒毛病。

【劉邦:朕之過往如何算得上崢嶸歲月?這怎麼敢當呢?】

秦念嘖了一聲。

太對味了。

看看這個自稱——

某、吾、朕。

擱這依次遞進是吧?

她甚至看得出劉邦是在以疑問句避開禁止謊言的限製。

【朱元璋:不若先聊入關者王。】

這話當然是針對秦念。

朱元璋早就看出秦念對嬴政相當恭敬。

既然如此,他定然不喜言秦之過。

………

入關者王?

想到大秦亡於漢,嬴政當然猜得出這“關”指的就是關中!

【劉邦:這都是後事了,還是先說過往!】

劉邦得顧及始皇帝時期的自己,這是其一。

其二他瞭解人性,秦念此人出言無所顧忌全憑個人喜惡,儼然無論如何言語皆為民心所向。

事實也正是如此。

無論秦念說出何等怪詭的言辭,其民心皆穩居第一。

其所惡者,必為後人所惡。

還不僅是秦念治下之後人,甚至會影響後世漢帝所治之民。

劉徹的民心就常因秦念之言大幅波動。

這朱元璋明顯對秦念有怨,既有可能是因為其國亡於秦念,也有可能是因為秦念多次誇讚大漢,有貶抑後朝之嫌。

既然如此,劉邦更不能介入其中恩怨。

【秦念:比如你年少時不事生產,不僅自己在家白吃白喝,還經常帶著狐朋狗友去寡嫂家蹭吃蹭喝,蹭不到就心生怨恨?】

劉邦歎氣。

他倒是想要避開與始皇帝的矛盾,結果這朱元璋一提入關,秦念立即就從對他的讚揚轉變為尖酸刻薄。

他冤呐!

劉信看著天幕,苦笑。

他的阿母則是捏緊了袖口。

她的丈夫是劉邦早逝的大哥劉仲。

劉邦常領朋友上門寄食,然她與劉信孤兒寡母,家中本就貧困。她實在忍無可忍,就以勺刮釜暗示無羹。

後劉邦發現釜中有羹,就怨恨於她。

就連給劉信封侯,都是太公多次相勸的結果。

給她的孩子封的侯,更是用於羞辱她的羹頡侯。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後悔當初做錯了。

可後世秦皇此言,卻像是在為她不平。

錯不在她?

【劉邦:咳,此事就不必提了。】

【秦念:不必提?你不還記著仇嗎?現在你寡嫂的兒子劉信還頂著羹頡侯的羞辱性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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