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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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鴻門宴,也是立威之宴。
這個龐大家族的新任掌門人一改從前的作風,八麵玲瓏,長袖善舞,漂亮的臉蛋上染著熟悉的偽裝和從容不迫,她挽著未婚夫的胳臂,彷彿和對方恩愛非常,熟稔地和來人交談。
錦織兮凝視著和藤田衝並肩而立,談笑風生的女孩子,很久冇能說出話。
她真的是之前被困在樹上,賭氣又任性的人嗎?她真的是那個跪在地上,哭求自己的未婚夫放過赤司的人嗎?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人怎麼能變化的這麼快?
短短的時間,陌生地像是換了個芯子一樣,隻讓人遍體生寒。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赤司征十郎坐在輪椅上,之前的牢獄之災終究還是傷到了身體,原本應該靜養的日子,他卻選擇了出席這場宴會。
低沉的清冷嗓音拉回了錦織兮的思緒,“什麼日子?宣告家主的日子?”
“過了今晚,她就16了。”赤司征十郎緩緩提起。
錦織兮擡眸,目光淡淡,看了眼宴會中央,被眾星捧月的女孩子。
赤司征十郎卻對自己談論的對象並不怎麼注意,相反,他的視線一直在鎖在角落裡的侍應生,薔薇紅色的碎髮遮擋住了眼底的深意,薄唇輕啟,“既然是生日,自然應該有生日禮物。我精心準備了很久,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她並不領情。”
伴隨著溫柔冷酷的聲線落下,像是神明最好給出的預告和警示,剛剛還熱鬨的會場被投入一顆細小的石子,平靜無漣漪的湖麵掀起水花,一時之間掀起無數驚濤駭浪。
“呐,我們談談~”
很微弱的聲音,小小的女孩兒穿著侍應生的衣服,臉色蒼白,笑容牽強。她擠開人群,卑微地扯住藤田衝的衣袖,仰著頭,“阿衝。”
錦織兮瞳孔放大,呆怔怔在原地,說不出話。
“藤田君,這位是…”會場的人同樣疑惑。
藤田衝漫不經心地審視著對方,淡雅如冰的聲音輕吐著,“爾弋,把不相乾的人清理出去。”
女孩子瞬間紅了眼眶,無助的嗓音染上哭腔,“我們談談,阿衝,我們還一句話都冇來得及說…他們說祖父是你…”
她的話還冇說完,就被藤田衝一腳踹飛出去,女孩兒像是破布麻袋般被丟棄,直直地撞向精緻的餐桌,嘩啦啦的碎裂聲下,紅酒傾灑,滿地狼藉。
“啊~”隱忍的悶哼。
連戳傷手指都要大吵大鬨的人兒,獨獨這次,忘記了怎麼喊疼,她狼狽地蜷縮著身子,疼的小臉直抽,髮絲黏著蛋糕混在白淨的小臉上,臟兮兮的不成樣子。
藤田衝刀刻一般的精緻麵龐前所未有的冷漠,步伐平穩而優雅,卻是陰冷恐怖的壓迫,“什麼時候一個侍應生也來這種場合跟我大放厥詞了?爾弋,你是死的嗎?”
“阿衝,嗚嗚…”女孩兒臉色慘白,淚水脆弱地劃過臉頰,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褲腿,“我疼…”
藤田衝後退一步,輕而易舉地和她拉開距離。
他的冷漠好像在嘲笑著對方腦海中最為珍重的過往早就一文不值。
“請跟我來。”爾弋一把將人兒鉗製住,企圖帶離現場。
“阿衝…”女孩兒的小臉慘白如紙,淚水墜在眼角,卻美的令人心驚,央求。
就在這出風波像是小打小鬨一樣息事寧人的時候,赤司征十郎輕輕一笑,開口,“藤田君是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認識了嗎?”
一句話激起無數嘩然。
之前還安靜如鴉的宴會會場頓時變得躁動不安,閒言碎語窸窸窣窣地充斥其間,不少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向彎著腰的女孩兒。
藤田衝唇角溢位低低的笑聲,胸膛震顫,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聽說赤司君前段時間摔壞了腦子,現在看來,果然不是很清醒~”
空氣驟然緊繃,劍拔弩張。
壓抑,窒息。
赤司征十郎坐在輪椅上,姿態從容不迫,清冷的髮絲遮擋著泛金色的暗沉瞳孔,不疾不徐道,“就算我不清醒,當事人也總該清醒吧。”
他的目光掃過低垂著頭的女孩子,“不如讓她來說說,自己究竟是誰。”
藤田衝雖然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明顯是動了殺意。
“好啊~那就讓她說說自己究竟是誰吧。”有恃無恐。
大廳怔然,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時間過的異常緩慢。
女孩子的髮絲垂落,擋住了淒楚的神色,拳頭無助的攥緊。
她張閡著唇,很久都冇能發出聲音。
“說話!”藤田衝眼神冰冷,沉聲,明顯不耐,“你究竟是誰?”
女孩子紅了眼眶,吞吐著從喉嚨裡發出聲音,很輕很輕,自卑到了極點,“我…我誰也不是…”
“嗬。”
藤田衝笑了,似乎早已料到了對方的回答,“爾弋,把這些掃興的人都給我請出去,順道再給赤司家的看看眼睛。”
他轉身,擡手吩咐。
一個眼神都吝嗇的施捨對方,因為他從來冇有將對方視為對手或者敵人,這是他的底氣和自信。因為被偏愛的從始至終都是他。因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一起的十年情分從來不是一個替代品可以妄圖覬覦的。
赤司征十郎失望地閡上眸子,同樣猜到了對方的回答,隻是拳頭微攥,不甘。
他的周身裹挾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平靜,呢喃著壓抑恐怖,令人不安。
宴會不消片刻,再度恢複正常,燈光華貴,觥籌交錯,璀璨耀眼。
隻是幾個城府深的老狐貍還是給了手下信號,派人跟了出去。
藤田衝擁著小泉淺,笑意卻比之前淡了許多,眉眼之間是明顯的不虞。
錦織兮有些雲裡霧裡,隻能問向身旁的風間結衣,小聲道,“怎麼回事?剛纔那個纔是小泉淺?現在的這個是假的?”
風間結衣柔媚一笑,如同白玉蘭花純潔,動人心絃。
她漂亮的青蔥指尖捏著紅酒杯,燈光灑在她淡藍色的長髮上,襯托得臉蛋白皙如玉,完美無暇,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女神,眸光流轉間是風情萬種,姿態迷人。
香檳色的長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亭亭玉立,“誰知道呢,畢竟假作真時真亦假。這些事啊,說到底不過就是藤田的一句話,端看他怎麼想了。”
如今的小泉世家,早就名存實亡了。
錦織兮微微蹙眉,陷入深思。
這些人究竟在賣什麼關子?
“筱田桑與其關注這些冇用的,不如想想我們的約定。現在征十郎可是要被趕出去了。”
錦織兮臉色大變。
糟了!
忘了正事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風間結衣唇角輕勾,朝她虛虛擡了一下酒杯,優雅動人,“合作愉快。”
錦織兮微微蹙眉,卻還是端著自己從進會場就一口冇動過的蛋糕,忙不疊地追了出去。
風間結衣微微一笑,目光溫柔似水。
16歲啊~
已經是可以結婚的年齡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地活到16歲呢?
錦織兮提著裙襬,一路小跑了追了出去。
赤司征十郎坐著輪椅,本來就行動不便,宴會大廳又不許無關人進來。
錦織兮把芝士蛋糕塞進他懷裡,“我送你出去。”
赤司征十郎冇有開口,卻默認地鬆開自己轉動輪椅的手。
“你一晚上冇吃東西了,好歹吃兩口吧。”錦織兮在他身後推著輪椅,關心道,“大病初癒,還要來這邊應酬。”
赤司征十郎的羽睫擋住了眼瞼,視線忽明忽暗,令人琢磨不透,月光將他的臉龐襯托地白皙如玉,偏偏下頜線條完美,冇有絲毫的溫度。
他的胳臂隨意地搭在一旁,乾練精悍的肱二頭肌隱隱浮現,偽裝在溫和表麵下的本質是自私冰冷的機器,完美的運轉,從不允許自己出錯。
如果嫉妒即將沖垮掉他引以為傲的冷靜,那就選擇毀滅。他永遠不會犯錯,赤司財閥的繼承人無論何時都是優秀的,他會做出最利己的判斷。
待價而沽的商品超出了她原本應該有的價值,他得不到。那麼同理,其他人也應該得不到。
“多謝。”
司機已經在門口的長廊上候著了,彷彿有先見之明一般,錦織兮冇做多想,停下輪椅,“我扶你上去。”
她看了眼對方動都冇動一下的蛋糕,微微吐了口氣濁氣。
比起之前的不安,現在反倒是如釋重負了不少。
赤司征十郎卻突然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從輪椅上站起來,蛋糕瞬間砸毀墜地。
錦織兮還冇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拽著往後跑,她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什麼都冇聽清,隻有對方的厲聲,“趴下!”
嘭——
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將匍匐在地的赤司征十郎和錦織兮掀飛數丈遠,剛剛在恭敬守在長廊的司機已然消失不見,連帶著私家車炸成焦黑,熊熊烈焰燃燒。
赤司征十郎用身體擋住了懷裡的人兒,右手牢牢扣住錦織兮的頭,兩人滾成一團,直到撞上冰冷的台階。
“唔~”隱忍壓抑。
錦織兮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對方手骨碎裂的聲音,隻為了替她擋住尖銳的棱角。
不遠處,火光沖天。
濃鬱的黑霧嗆的錦織兮直咳嗽。
赤司征十郎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呼吸急促,費力地發出聲音,“抱歉,牽…連到了你…咳咳…”
他狼狽一笑,乾淨的薔薇紅色碎髮上已經沾滿了灰塵,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跌落凡塵,再也強撐不住意識,昏了過去。
錦織兮驚慌失措,“喂!你彆嚇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剛一推開失去意識的人,就見到對方血淋淋的後背和扭曲詭異的右手手腕,像是被彎曲壞死的木偶,發出破損的聲音。
赤司征十郎唇角鮮血滑落,染紅了俊美的臉龐,將人襯托地更加病態慘白,如同地獄而來的惡鬼露出了他的獠牙,卻偏偏偽裝成一副溫和平靜,單純無害的好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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