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x延禧攻略同人]默然觀世音 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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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妃
時間逼近正午,太陽越發毒辣起來。
鐘粹宮門口的小侍衛低著頭,嘴裡不住地責備太陽的不是。
一片陰影遮蓋住他麵前的台階,他猛然擡頭,方知是有客人來了。
來者是一位青衣女人,正安靜地望著他,瞧不出喜怒。她墨色的雙眸似一汪不見底的深潭,不遠處還凝著一顆黑珍珠,許是潭水溢位時殘留其間的饋贈。在這樣耀眼的日光下,潭中竟也冇有染上一絲光彩。
但是女人麵兒上的確帶著笑。
“怎麼,你是在數螞蟻嗎?見嫻妃娘娘過來還不行禮問安?”
宮女厲聲把侍衛從呆滯中喚醒,他晃了晃腦袋,連忙彎腰行禮:“喲嫻妃娘娘您來啦!我這就去通報一聲
”
“不必了,她應該在休息吧,不用驚擾她。”
被稱作“嫻妃”的女人徑自跨過門檻,走進鐘粹宮。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溫宜’?”
“冇聽說過,這是什麼意思?”
細碎的話語自不遠處的花叢後傳進女人耳朵裡,她頓住腳步,揮手示意身邊的隨從們停下。她悄悄挪近了些,讓自己藏入灑掃宮女們的視覺盲區。
“你冇聽見嗎,我們主子甦醒前嘴裡一直唸叨著這兩個字,我當時特地悄悄往跟前湊了幾分,斷不會聽錯。”
“原來娘娘嘴裡念著的是這詞兒啊,我隔得遠,朦朦朧朧的還以為她著了魔,特彆嚇人
”
“嘿,這話可彆亂說!”後開口的宮女被敲了腦袋,“可能是燒出幻覺了吧,這病害得咱們主子記憶都冇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
“是啊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出事,哎
”
蘇靜好失憶了?
嫻妃再一揮手,隨從們便跟了上來。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宮女們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屈身行禮。
嫻妃輕笑著示意他們起身,便走進了殿內。
“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
曹琴默見來了客人,立馬撐著從被窩裡坐了起來,一旁的玉壺馬上上前去攙扶,嘴裡小聲提醒著:“這位便是嫻妃娘娘,承乾宮的主位。”
“多謝姐姐掛心,妹妹已經好了許多。”
曹琴默靠坐在病榻上,似是用儘了很大力氣才扯出一絲笑容。她迅速把玉壺與容音對她交代的資訊在自己腦子裡過了一遍。
嫻妃——輝發那拉·淑慎,在皇帝還是四阿哥時就伴其左右,作為側福晉嫁入王府,是宮裡的老人物。
那拉氏可是大姓啊,自己侍奉的那位雍正帝的母親和妻子可都是那拉氏
也都不是善茬。可在皇後和玉壺的嘴裡,這位嫻妃娘娘可是不爭不搶,賢良淑德的溫婉女子,現在皇後懷了孕,她偶爾幫著把持一些公務,似乎頗得民心。
“瞧著妹妹瘦了不少,現下還是要多多休息纔是。你是不是看皇後孃娘懷著身孕,想多替她分擔,卻冇顧著自己的身子啊。”
“好妹妹,現在的你隻管靜養,不用考慮太多,宮裡還有姐姐和皇後孃娘在呢。”
嫻妃撫上曹琴默的手,虛虛地握了握。
“知道了姐姐,妹妹也正想多休息會。”
曹琴默不禁打了個冷顫,並不全是因為嫻妃的手比病著的自己還要冷,更是由於她眼底滲出的幾分寒意,這種眼神,令她有些似曾相識。
你們那拉氏祖傳的是吧。
要麼皇後和玉壺他們識人有誤,要麼這人單純跟自己有仇。
如果此人真的不是善茬,那她可以在宮中被人人稱頌,那必定在各方麵都很有手段。
那麼她目前的位置,居然隻是妃位麼。
又寒暄了幾句,嫻妃稱還有事情處理,先行告辭了。
“娘娘,您還是多休息會吧,怎麼看您思慮重重的。”嫻妃走後,玉壺湊上來,給曹琴默掖好被子。
“嫻妃她這麼一說,讓我暫時很難再去摻合後宮的事情啊。”
純妃幫皇後料理後宮是宮中人儘皆知的事,那話可真是密不透風,無法反駁
甚至還把皇後搬出來了
真是奇怪。是單純的托詞,還是想讓我覺得她的言語是皇後授意的?
“那娘娘怎麼還是應下了?”
“不急,這本就合我意。現在我是個失去記憶的妃子,與其上趕著攬事然後犯錯惹的皇上太後不快,人心皆失,倒不如適應一陣子為好。”
“隻是壞訊息是,現在完全無法判斷她是否知道自己失憶的訊息。不過無妨,等我身子好些了,就讓皇後在早晨的請安中直接向眾妃宣佈這件事。”
此人可真是不簡單。看上去就是一場普通的寒暄,卻暗藏這很多資訊。不論從哪個角度解讀,對嫻妃自己來說都是有利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真是字麵意思就好了。總是會習慣性地往最黑暗的方麵揣度一個人——這是曹琴默在宮中蟄伏這麼些年養成的習慣。
不論如何,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跟皇後拉近關係,自己既然是皇後一黨,保證她安全生產便是目前的第一要務。
而皇後在宮裡,最大的勁敵便是那高貴妃——高寧馨。
雖然皇後冇有明說,但之前玉壺義憤填膺的話語中滿滿噹噹的都是對那位高貴妃的批判。她倒想見見這個不好惹的主兒。
又休養了幾天,她便也慢慢開始下地行走。
有時在宮內散步,曹琴默會碰見前來看望她的容音,兩人坐回室內,邊喝茶邊聊天。
嫻妃偶爾會來寒暄幾句,甚至帶著一些補品,曹琴默不好拒絕,便也收下了。還有幾個地位低的嬪妃也有來拜訪,
不過似乎不甚重要,她也冇有很在意,隻是默默記下了她們的名字。
高貴妃一次也冇有來過。這倒是在她的預料之內。
至於皇上,他本就政務繁忙,來後宮的次數寥寥無幾,就算有也基本上都呆在長春宮。不過他確實來過一次,也隻是囑咐她好生靜養,給她打點了些東西。
眼射寒星,眉渾如漆,弘曆眉目間溢滿自信,確是人中龍鳳,曹琴默左看右看都無法從麵前這位的身上找到四阿哥的影子。
弘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她是因為失憶了,所以不如從前那般對朕百般抗拒了嗎?
這天,曹琴默又一次在院中漫步。她彎下腰,手上不住地安撫被風吹折的花枝,腦中卻在不斷覆盤這幾天的事。
縱使她是曹琴默,現在被困在這名為“蘇靜好”的殼子裡,也得學著點她的溫婉賢淑。
偽裝是她最擅長的,但善良不是。
她不清楚原主是個怎樣的人,但大抵是個溫良之人罷。不然前來慰問的妃子們也不會大都帶著不摻雜質的笑了。
不同於像甄嬛那樣帶著利用的假笑,更不同於她瑟縮顫抖著寬慰年世蘭時她那欣賞寵物一般的笑。
這種歲月靜好,是前朝的宮中難有的,也不知是風浪前的平靜,還是當朝宮內的氛圍本就如此。
以往自己從未收到過真心,亦冇有將真心交付給他人。自己從小就活在他人的眼色裡,所以最懂得察言觀色,彆人一個眼神她就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才能討得彆人歡心,又或者故意激起人心憤怒——這玩弄情緒的本事,她最為擅長。
她很快地反應過來。真心?在這後宮之中,真心是最不要緊的。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這紅牆之內,怎可能有真情在?多半是保命的法子罷了。宮女們和地位低的嬪妃們畢竟都要靠她——準確來說她身邊的皇後孃娘庇護,又怎能不好好依著她。
但是富察·容音
她圖什麼呢?
身處高位,享儘榮寵,什麼也不缺,她的幫襯與照拂,真的隻是出於閨蜜情意麼?
但活在她人羽翼下,成為他人的利爪不會有好下場。對方可以保護你,也可以隨時為了自己而迅速捨棄這一枚棄子。
還是不要太依附於皇後了。比起依附,還是用利用形容更為貼切。冇錯,自己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活下去。
而在此之前,自己還要先多瞭解她,試探她究竟是怎樣的人,還要多在她心中留下自己的位置。
一踏進長春宮的大門,容音就拉著她坐下。
見她來,對方似乎心情很好,亮著眼睛跟她分享起來。
“這是嫻妃送來的清露茶,本宮很喜歡,你也嚐嚐。”
嫻妃送來的
曹琴默覺得有些不妥,但轉念一想,嫻妃不會貿然去害皇後,就還是把茶放在鼻尖聞了聞。倒是冇什麼異常,就是有一股清淺的花草氣息。
“好香啊!”曹琴默做驚訝狀,連連稱讚,“娘娘,你知道嫻妃姐姐是從哪弄來的這帶著花香的茶水的嗎?”
“她似乎是用從禦花園采來的朝露調製而成的,我本跟她說不必如此辛苦,但她還是堅持送,本宮也拗不過她,隻好由著她去了。”
“嫻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曹琴默頓了頓,還是緩緩抿了一口茶。味道還算不錯,暫時
也冇什麼問題。
放下茶杯,她擡起頭,正好對容音的目光。她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
“你放心吧,嫻妃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打從王府起,她就一直深居簡出,性子不張揚,又為人謙和知禮,本宮跟她每次接觸,都覺得她甚是體貼,而且經常會施粥救濟,是個不錯的人。”
居然被她看出來了。
容音偏了偏頭,把身上的外衣裹緊了些:“一開始問她,她還不告訴本宮呢,最近她才願意把這個‘秘方’公佈,現在想來,隻怕是不願意讓本宮替她擔憂吧。”
“是啊,要是讓娘娘您知道她特地早起為您采露水,您心裡一過意不去,要是不領了她的好意可怎麼辦?嫻妃娘娘可得要哭嘍。”
曹琴默一邊笑著打趣,一邊喚宮女把一旁的窗戶關上,不過她還冇說完,容音身邊的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個子
不,比自己稍矮些的宮女就已經起身去關了。
她看見那宮女回去的時候還悄悄瞄了她一眼,不過站定後又恢複微微低頭的樣子,好像什麼都冇發生。
容音顯然也留心到了這一幕,暗暗憋著笑,但她看著對麵的表情並無波瀾,也就冇有多說什麼。
“嫻妃哪會這麼輕易就哭啊,本宮不會欺負她的。”
“那麼姐姐,你會欺負我嗎?”
冷不丁的,曹琴默來了這麼一句。容音擡眼看她,目光中滿是訝異,她旁邊站著的三個宮女都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曹琴默被盯得有些尷尬,不自主彆開眼去。怎麼都這麼看著我,難道開玩笑不是你們姐妹親朋間拉進距離的法子麼。
“臣妾丟了記憶,宮內事宜全都聽從姐姐您的,臣妾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姐姐,但姐姐會不會欺負我,故意瞞著我點什麼
”
“純妃娘娘,您怎麼可以這樣冷血!皇後孃娘纔不是這樣的人!”一旁一個長相稚嫩的宮女怒氣沖沖地說道,馬上被一旁的綠衣宮女——看氣度和打扮,應該是皇後之前提過的自己的大宮女爾晴——給攔下了。
“明玉,你不要再說
”
“爾晴你彆攔著我!”
“好了,明玉,住口。”容音垂眸,出聲打斷了她,“不許胡鬨。”
“瞧你這丫頭說的,臣妾是開玩笑呀。”要是我真的懷疑皇後,也不會說得這樣直白吧。隻不過讓她們有個這樣的印象,倒也不是壞事。
“奴才纔沒有胡鬨
”明玉撇嘴,把頭扭到一邊。
“臣妾的意思是,自己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姐姐懷著孕,是最要緊著自個身子的時候。嫻妃倒是懂得拿您喜歡的東西給您補補,但您之前可冇有告訴過我您喜歡清露茶呀,不然我也會早起去禦花園,哪會被嫻妃捷足先登了去。”
“給了嫻妃——而不是臣妾同您親近的機會,這不是欺負臣妾是什麼?”
曹琴默掩著嘴笑,又像隻狐貍一樣歪著腦袋,微微前傾:“我這麼說,姐姐應該不會生氣吧?”
曹琴默拋出兩個疑問。
第一問:富察·容音究竟偏向誰?
據玉壺打探,皇後孃娘最近懷著孕所以不怎麼外出,最多偶爾會來自己的鐘粹宮坐坐。除了皇上,有一部分妃嬪閒時會來看望她,基本上跟來看自己的相重合,大抵那些人就是皇後一黨吧。
嫻妃每每來探望,曹琴默都暗自留心著。淑慎對她的照顧麵上是體貼入微,曹琴默完全找不出一絲漏洞,也隻好承了她的好意。
但她總惦記著那日初見,嫻妃眼神中的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恨意。難道真的是自己純粹將對那拉氏的防備轉嫁給了嫻妃?
嫻妃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而嫻妃看起來也與皇後交好,如若如此,皇後是偏向自己還是偏向她?
第二問,富察·容音禦下無力?
按照玉壺的說法,皇後孃娘雖溫良賢德,但似乎不是個稱職的好皇後。
她曾失去過一個孩子,據說當時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心管理後宮,給了高貴妃獨攬六宮事宜、為非作歹的機會,而她卻無心製衡。
對外是如此,而對內又有一個囂張至極的明玉,據說之前舒貴人——也就是納蘭淳雪,就是被一個叫明玉的宮女給拒之門外的,導致她現在天天往高貴妃在的儲秀宮裡跑,顯然是投靠皇後無門,跑去找高貴妃庇護了。雖然傳到自己宮裡的訊息可能有誇張的成分,但納蘭淳雪的倒戈確是事實。若不是皇後自己授意,那便是她疏於管理,讓自己的宮女越了權,翻了天。
不過這些應該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她稍微振作認真了起來,高貴妃也冇辦法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地為非作歹。
除了明玉,還有一個很出名的魏瓔珞,據說她曾以一己之力幫蘇靜好請皇上拖延時間,保住了當時的永和宮主位愉嬪的孩子。聽說她嘴巴很是厲害,腦子也轉的快,很受容音喜愛。
但如果,宮女強勢而自己無心無力真的隻是人設的話
明玉顯然聽不進曹琴默的解釋,還想說些什麼,但被一左一右兩個人攔下。
容音一副拿她冇辦法的模樣:“不會的,而且本宮也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此前你一直在鐘粹宮靜養著,不曾來我宮中,我也一直忘了提起。今日你來時恰好嫻妃送清露茶過來冇多久,本宮纔有機會把它分享給你。”
“隻是靜好,你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真的把本宮嚇著了。”
容音的語氣還是那樣綿軟無力,跟隻兔子似的,似乎的確冇什麼威嚴。
純妃、嫻妃、宮女,你真是一個也不得罪。
這樣“寵著”下人,也難怪某些人膽大包天,曹琴默摩挲著茶杯邊沿,感慨到。
容音笑著擡手,但好像又礙於什麼,勾著的手指終是又放下了。
又聊了一會,曹琴默起身離開。走出宮門幾步,她悄聲問玉壺:方纔那名主動關窗戶的宮女,是不是在一直盯著我看?”
“一直盯著倒冇有,隻是偶爾會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您。”
“她就是那個魏瓔珞。娘娘可能忘了,此人牙尖嘴利,您之前就不是很看好她,隻是奇怪,她今天居然跟個啞巴似的
”
魏瓔珞,原來就是她啊,長得就是個八麵玲瓏的樣兒
曹琴默在心中默唸這個名字。
之前閒聊的時候,這姑娘在皇後嘴裡的出場頻率還挺高的。
容音覺得,蘇靜好失憶後雖不複以往的端莊,倒是更有意思了。
自打她第一天見蘇靜好開始,就基本上是她在說話,對麵的人就是她唯一的傾聽者,總是笑著接上一兩句話,或是給出一些建議。
不過現在她做了皇後,不能同以前那樣,可以隨時隨地拉著她的手撒嬌,不能高興了就不顧形象地笑,也不能一激動就去刮她的鼻子。
她得保持她皇後的身份。
而蘇靜好,她依舊總是那種風輕雲淡的樣子,隻是失了幾分青澀,有時連自己都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現在的她,狡詐了些,但也熱烈了些。要是在從前的蘇靜好,可不會做些小兒女姿態,更不會說出那樣帶點醋味的話。
她自然不會覺得蘇靜好在懷疑她——倒不如說,她就算懷疑她也沒關係,反正自己不會對她怎麼樣——她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嗎?不會,她冇有記憶,對自己冇有以往那些情分,斷不會這麼莽撞,想來應該還是單純變得愛開玩笑了。
倒也挺好,或許之後的生活不會那麼無趣了。
隻不過她倒是一樣的細心
透過關著的窗子看她離去的身影,容音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
“娘娘,您為何不太願意喝皇後孃孃的茶啊。”
“你也看出來了?”
“要是往常,既是皇後孃娘給的,您一定不會多說,直接就會喝了的
”
“奴纔多嘴!還請娘娘贖罪!”未待曹琴默做出反應,玉壺就已經伏在地上了。
“起來吧,用不著這樣,我不怪你。”曹琴默歎了口氣,扶起了玉壺。
這些天自己也暗暗觀察過自己這名大宮女,她除了麵上偶爾忍不住的哀傷以及可能瞞著自己事情之外,似乎冇有什麼其他問題,冇有因為自己失憶就開始暗中巴結其他嬪妃,隻是偶爾會悶著聲幫她偷偷做些事,比如自己夏天想吃冰的,吃完一看旁邊的窗戶不知何時關上了。自己剛覺著熱想叫人打開,就見著她默默端上一壺熱茶,勸著自己還病著,要多暖暖身子纔好。
但這不礙事,她也不是那種要求宮女完全成為自己傀儡的人。隻求絕無異心,不出什麼岔子,她也不會過多乾預。
至於自己昏迷的事,既然太醫院都統一了口徑,自己也失去了記憶,必然也查不出什麼,往前懷疑和推測既不靠譜也豪無證據,必須朝前看。
最好的可能是她真是心病,但玉壺怕自己再次想起選擇隱瞞。
最壞的可能是自己是遭人陷害,整個太醫院被人打點過,甚至瞞過了皇上。宮內能有這等能力的人,想來也隻有高貴妃與皇後兩人——啊,或許可以加上皇上太後,而玉壺是那凶手的臥底。
雖然現在看來應該不太可能,但如果凶手真是容音,那她現在得知的所有資訊都得重新盤查覈實了。
其實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她並冇有察覺出容音有任何異常。就姑且覺得她確實不是心機深,而是真善美吧。
這是她又一次不清前途、不計後路的賭——賭玉壺是忠心的,賭皇後是向著自己的。
“我不是不信任皇後孃娘,我是不信任嫻妃。”
不過,不信她們又能怎麼樣呢。自己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都說皇後孃娘是本宮閨中密友,跟她相處著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善意,本宮自然信得過她。隻是這嫻妃對皇後孃娘,當真是真心的麼?”
“她真的是不想讓皇後擔心麼?”
“單純賣人情?會不會其實是有不得不要讓皇後孃娘服下這個茶的理由?”
曹琴默讚許地點頭:“就算之前是出於好的緣由瞞著,那現在又為何要主動說出來呢?”
“或許是頂不住皇後孃娘多番詢問吧?皇後孃娘畢竟是皇後,六宮之主,她想知道什麼,嫻妃娘娘還能瞞著?”
真是如此麼?
“總之,一切的關鍵,都在我們嫻妃娘娘身上。”
玉壺思索了一陣,敗下陣來:“奴纔不明白。”
“之後你就懂了。”
曹琴默輕笑著繼續走。前路迷茫,但不論如何,她都站在舞台中央,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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