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平行的死亡 第160章 現實世界(比爾·賽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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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比爾·賽弗)
這樣的生活你感到痛苦嗎？
說不太上來，你可能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被愛，然後再死去。
當你看著萊戈拉斯離開你的背影，你感到的悲傷也隻是很輕的了，雖然你確實在流淚。
接下去的事情冇什麼好回憶的，你的記憶一直持續到從孤山那側的懸崖峭壁上摔下來，翻滾磕碰上尖銳的岩石，在血腥味中陷入疼痛的昏迷黑暗。
最終，你的這副身軀落到崖底，翻入溪流，水流浮起了你的頭髮，將你的皮膚浸得蒼白，這看起來就像是偶然的失足意外，雖然讓人感到異樣的是，你流了相當多的血——從你脖子上那道許多年前，被刀砍開的傷口處。
不知為什麼，這次的你，回到自己的世界裡，生了一段時間的病，療養院的醫護人員發現的時候，你正蜷在床上，高燒不退。
當時，床腳的地麵上，拆落了一地的速寫本，那一張張不同時間畫的清朗俊美的精靈的淺淺素描畫都交疊著散落開來。
而你處在高燒中，也處在噩夢中。
有人在大笑。
對，有人在你的夢裡大笑。
那笑聲從你的夢境的四麵八方傳來，迴盪不絕，永不止息。
熟悉而令人生厭。
以至於你感到一股戾氣從你的心頭升起，你漸漸無法忍受，在漆黑一片的夢境中，你大喊道:
“有什麼好笑的？！比爾！！”
“well，well，well”笑聲頓時止息，有男性的聲音驟然響起，伴隨著熱氣從你的耳畔傳來，你立刻扭頭閃躲，看過去時，你冇有控製住表情的微微怔了一下。
站在你的身後，比爾看著你的表情，再度發出一陣短促而輕快的笑聲。
“就像隻擔驚受怕的小老鼠。”比爾眯著眼睛，毫不客氣的嘲笑你。
令你感到意外的，並不是比爾出現在了你的夢中——這事常有發生，你冇有辦法阻止它，使你吃驚的是它此刻的模樣，簡直可以用“他”來形容。
一個金色頭髮的，穿著黃色燕尾服，打著黑色領結的青少年，雖然表情怪異誇張，依然可以用俊秀來形容，甚至有幾分熟悉。
是當初那個花店的少年，那個莫名其妙的將你按在花店的花架上的少年，你和克拉克在一起的時候。
隻是此時，這個少年給你的感覺完全不同，當初他隻是個略顯叛逆的男孩，如今卻毫不忌憚的顯現出屬於比爾的神色，狂妄自大，肆意誇張，那雙非人的金色眼眸裡的瞳仁豎立。
完全顯現出了異常。
“不錯的地方哈，小老鼠。”這個少年模樣的比爾在你意識構成的宮殿中漫步，隨手取出你的書，翻看你的記憶，又任由書漂浮在一旁。
“滾出去！離開這裡！”而你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將你意識空間裡放的整整齊齊的書和各種擺設直接往他身上砸。
“真是壞脾氣。”比爾調笑道，他踩在你的書架上，如歌劇中的演員般神色誇張，比爾伸長手臂，用他那頑劣的語氣，感慨般的歎息。
“人類的年歲增長，你應該學會變得更成熟友好一些，對你的朋友。哈哈。”比爾將手按在胸膛，如同一個極富禮儀的紳士，故作姿態的微微鞠躬。
“你纔不是我的朋友！”你像個孩子似的，發泄情緒般的將頭扭到一旁。
“噢，朋友的意義不正是互相需要嗎？”比爾說道，“我們之間，難道不正是如此？”這少年漂浮著來到你的身後，按著你的肩膀，麵向你扭過去的臉龐低語道。
“不需要你。”你撇開眸，果斷而冷淡的說。
“真讓人難過。”比爾這樣說著，卻短促的笑了幾聲，他鬆開你的肩膀，後仰著浮在空中，輕快愜意的打了個響指。
沙發和承著花瓶的茶幾憑空出現，比爾倚靠在沙發上，還幫你點了杯咖啡。
“放輕鬆，讓我們好好談談吧，你難道冇有好奇的事情嗎？”比爾十指交叉，帶著鮮明鬼祟的笑容。
“你侵入我的其他世界，不就是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冷淡道，變化為花店少年的模樣，在麥考夫那個世界的你的意識中留下痕跡，比爾所做的一切，隻是想讓你感到吃驚。
他偏愛展示炫耀力量，他想要讓你屈從。
從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算是他慫恿推動你建築了記憶宮殿，他知道你對自身控製力的渴求，你將你的意識世界變得更為可控，強烈，可感知，而這隻是方便了他如今的入侵。
讓他現在在你的意識中，如同在屬於自己的彆墅裡一樣自在舒適。
“在那麼多個世界裡找到我不容易吧？”你嘲笑道。
比爾卻隻是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黑領結，“那麼在那麼多世界裡逃竄的感覺如何呢？小孩？很疲憊哈？”
你變得麵無表情。
比爾按著桌子靠近你，就像一條居心叵測而瘋狂的蛇，尖利的牙齒露出笑容，“你會有厭惡的世界的就像我和你說過的那樣。”
冇錯，在許多年前，比爾就和你說過這個。
“生命，善良，有什麼意義？”比爾的眼睛是金色的。
“它們就像雪景球裡的小雪花，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有無數個雪景球啊！”
與此同時，在你的意識夢境的黑色中，就如同對於無儘的恐懼，無數的黃色眼睛一瞬間睜開來，直直的盯著其中的你。
你在和一個惡魔對視。
你知道，它又要開始它一年一度，有時候是一月一度，在最頻繁的時候，甚至一星期一度的推銷了。
“隻要你獻給我其中的一個，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一個，我就能為你永久解決你的問題。”比爾的手指裡捏著一個小小藍色的星球，向你示意道。
他伸出了他燃著幽藍火焰的手，為你勾勒了美好的圖景。“你得到的將遠比你想象的更多，不再有死亡，自由，全知全能，無拘無束。”
“還有你那些情人，你想要哪個就可以見到哪個”談到這裡，比爾瞥瞥眸，露出一點漫不經心，百無聊賴的神色。
“不。”你將他的手拍開，一如既往，你沉默而偏執的轉過頭去。
“well”比爾頓時沉吟。
“你總是喜歡將簡單的問題變得如此複雜，小孩。”周圍頓時漆黑一片，就像有人把燈閘關掉了，比爾的聲音在無儘的空間裡迴盪，“享受最後的時光吧，這還遠遠不是最艱難的。”
比爾的模樣開始扭曲，他的眼睛合為一個，猛的睜開，他的身軀也融化摺疊，顯出金色的三角形模樣。
“記住這個。”
這個金色的三角形用它黑色線條般的手指指了指你，“黑暗的日子就將到來，你所關心的一切都將改變。”
“在這一天到來前，我會繼續等待。”
“讓我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你的意識空間扭曲，比爾正如未曾出現那般的消失了。
比爾對你而言，就像個十分煩人的推銷員。
而且它還總喜歡在你意識最為薄弱的時候出現，說一些也許是真實的，也許是聳人聽聞的話語。
比爾·賽弗，它的模樣彷彿滑稽動畫片裡的簡筆人物，最初見麵時，你甚至以為隻是你胡思亂想編造的夢境，可是後來，發生的一切使得你知道，它是個二維惡魔，在它的領域之中，比爾擁有無窮無儘的力量和扭曲現實的能力，唯一使人慶幸的是，比爾它似乎並不能直接乾擾三維空間的現實，在尚未破除某些障礙的前提下，比爾所能做的隻有在人的意識中活動。
這大概也是它纏著你的原因，比爾渴望到達三維世界，它需要一個能自由的穿梭於各個時空的途徑——你。
在許多年前，比爾就說過，你是它所見的世界中，如此罕見的一個孩子。
隻要你願意和它聯手，你將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這聽起來就像邪惡的反派常說的陳腔濫調。
但這一切，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那代表交易的幽藍火焰時常出現在你的眼下，而你總是拒絕。
惡魔是最不可信的，即便它是一副荒誕滑稽的戴著禮帽和領結的金色玉米片模樣。
你依然討厭它。
討厭它的大笑，討厭它輕快的腔調，怪異的幽默感，討厭它穿過你的身體，討厭它無處不在，更厭惡它曾經將一個人的腦子摘出來，變成一隻粉色的小狗在你身旁跑來跑去，惡，那些粉色的溝回，簡直就隻是一個大腦長出了四隻畸形的小細腿。
而它，甚至還覺得非常有意思。
如果這樣的比爾出現在任何一個世界中，那簡直就是人間災難，活生生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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